拯救陰鬱反派弟弟完整後續

2025-09-1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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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進了自己寫的一本刑偵小說內,還是第一位受害者。

當天就在巷子口撿到了未來會殺害我的兇手。

他穿著單薄的衣服蹲在街角避雨,臉色蒼白,在看見我的那一刻怕得瑟縮。

「哥哥,我可以回家了嗎?」

他是連環殺人案兇手,我是虐待他的殘暴繼兄。

後來我逃一次他抓我一次,像是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他樂此不疲,在我臉上落下吻輕聲道:「哥哥,可以回家了嗎?」

1

秋風裹著淅淅瀝瀝的雨水在大街上掃蕩。

江厭只能躲在逼仄的巷子內借著爛雨棚避雨,蜷縮著身子坐在地上。

破舊的外套下滿是被虐待的痕跡,空洞的眼神在看見我的那刻終於有了波瀾。

我打著雨傘奔跑,最終停在他面前,呼吸急促,擔心又後怕地看著他。

江厭,我筆下的反派。

擁有悲慘的過往,成長為高智商犯罪的天才。

而我是他的繼兄,也是他最大的陰影。

他成年後第一個手刃的人就是我。

我想到書里描寫的血腥場面不禁打了個寒顫。

江厭謀劃了一起連環殺人案,整本書都在圍繞他的案件發展,但反派終究是反派,最終還是被男女主抓捕歸案。

槍斃,落幕。

令人唏噓。

江厭似乎沒想到我會來找他。

他抬起臉希冀地喚了我一聲:「哥哥,我可以回家了嗎?」

他眼神怯生生地望著我,哪有未來會成為連環殺人案兇手的影子。

災禍和苦難貫穿他的十六年,餘下斑駁萃染的白玉。

筆下的人物活生生地出現在我面前,他的苦難坎坷像電影般一幀幀播放,有種該死的宿命感。

我嘆了口氣伸出手:「走吧,回家。」

冰冷的手掌帶著試探與我相握,我主動攥緊他的手卻摸到了一張皺巴巴的五十元紙幣。

江厭臉色蒼白,囁嚅道:「對不起哥哥,老闆說今天只有這些了。」

在他眼裡我不會無端出來找他,肯定是來要錢的。

自從父母去世後我便霸占了家裡的所有錢財,還讓江厭輟了學。

不讓他讀書還讓他去打零工掙錢,掙不到錢就把他趕出去。

江厭不但要掙錢養我這個繼兄,還要接受我隨時隨地發泄的怒火。

我一筆帶過的背景,他卻真真切切地生活了十幾年。

所以我是第一個死的,那這位老闆就是第二個。

他開了一家超市,人稱周扒皮。

剛開始江厭手腳麻利幹活勤快時還給他一百一天,等江厭來乾了幾天後知道江厭非常需要這份工作就開始壓榨他。

這人也是個人渣,猥褻女員工還賣假貨濫竽充數,無奸不商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直到後來被江厭虐殺。

2

我把那張皺巴巴的紙幣攥在手心握緊江厭的手。

喉嚨里發出一聲冷嗤:「走,哥幫你把錢要回來。」

江厭表情微滯,一時發不出聲響,手被我緊緊握著,抬眸就望進我堅定的眼神里。

到了那家超市,我一進去裡面的人都退避三舍。

江厭乖乖跟在我身後跟條小尾巴似的。

我是這條街上出了名的雜痞,長得人模狗樣偏偏是個混的。

我把周斌喊了出來,他怕我影響他生意忍著不耐煩問我有何貴幹。

我扯了扯唇:「周斌,你當老子傻的,敢欺負我弟弟?」

江厭聞言抬眸直愣愣地盯著我,眼神都移不開了。

大抵是這輩子第一次有人為他出頭。

周斌眼裡有些鄙夷,估計在想我欺負江厭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現在來出什麼頭。

他那雙吊梢眼打量著我們,從兜里掏出來一百塊。

「要錢啊,給你們唄。」

百元鈔票輕飄飄落在地上。

我氣笑了,伸手掐住他後脖頸壓著勾下腦袋,手臂暴出青筋力道不容抗拒。

周斌望著地面疼得齜牙咧嘴,終於開始害怕了。

「蔣尋,你幹什麼!你想打人嗎?快,快給我報警!」

托蔣尋是個街溜子的福,我拿了一輩子的筆桿子頭一次拿人脖頸子。

我空出一隻手從他兜里掏出皮夾子,取出五十元。

手一松周斌直接撲倒在地上,摔得他連連叫喚。

我掃了他一眼:「周老闆,錢我拿走了,以後我弟弟也不會再來了,祝你生意興隆哈。」

說罷我就帶著江厭出了門,昂首挺胸跟打了勝仗似的。

直到再轉了個街角。

我用手機打了舉報電話,舉報周斌的超市賣假煙假酒還逃稅。

江厭在一旁乖乖聽我打電話。

之後我又把拿回來的錢塞進江厭手裡。

鄭重地告訴他:「拿著,這是你應得的,以後誰再欺負你就來找我,我們要用正確方法討回公道知道嗎?」

雖然我欺負他欺負得最多,作為雜痞我也沒資格說這種話。

但人是會改變的,我能,江厭肯定也能。

得把他的思想掰正,毀別人也毀了自己的方法得不償失。

江厭把錢攏進掌心,默不作聲地攥緊了。

半晌小聲說道:「謝謝哥哥。」

我不禁笑了出來。

還挺好哄。

3

我原本是這本小說的作者,某天睡覺前看了一位讀者寫的長評,通篇都在控訴著江厭不該擁有這樣的人生。

江厭是標準的美強慘。

只是因為他是反派,災禍便降於一身,走作者為他鋪好的路,一步步踏入深淵。

江厭該有無數可能,絕不該潦草收場。

我反覆琢磨這些話,然後眼睛一閉一睜就穿書了。

我們家在一個普通老小區里,雖然破舊但好在有個落腳之處。

父母在工地出意外死後留下了一大筆補償金,足夠我們生活了。

回家後江厭拘謹地站在門口,不像是回自己家,倒像是被主人拋棄又撿回來的流浪狗。

外套也被雨水浸濕了。

我說:「把衣服脫了。」

江厭愣了一下,然後聽話乖乖把衣服脫光了。

我是叫他把外套脫了,結果開個暖氣的工夫他就脫了個精光。

少年的身姿初見雛形,身高腿長本錢也足。

明明被那樣虐待卻沒有骨瘦嶙峋,反而長得很結實,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或許這就是反派的唯一優待,與男主匹配的實力。

我臉一紅有些尷尬,剛想移開視線就被他身上遍布的傷痕淤青吸引了目光。

愧疚和心疼湧上來,我第一次直面這些傷痕,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也全是我造成的。

他是我筆下的人物,他的一切都是我賦予的,包括痛苦和傷痕。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穿書,也許我就是為江厭而來的。

彌補我的過錯,還江厭一個未來。

江厭見我不說話有些無措,害怕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哥哥?」

他摸不准我的意思,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吸了口氣強忍酸澀道:「跟我過來。」

江厭走過來,垂著眼忐忑不安地盯著地面,好像在等我降下怒火。

但我明白這些都是他放出的煙霧彈罷了。

江厭故意給街坊鄰居營造出一種他是受害者的模樣。

鄰居勸他報警都不肯。

一副愛極了自己哥哥任憑我欺負他都無怨無悔的樣子。

其實是在謀劃成年後送自己的第一個禮物。

我意外身亡。

屆時他將會獲得所有遺產繼承權,以及自由。

數年的蟄伏忍耐讓他羽翼漸豐,心機深沉至此。

如果是除了我的任何人都會被他騙了去。

沒人比我更了解他的一切。

但我並不生氣,心中只有憐惜。

家裡只有半瓶雙氧水和紅花油,我只能將就著用。

「忍著點,有點疼。」

創口泛起白沫,我看著都幻痛,習慣了疼痛的他全卻無反應。

江厭小心翼翼地問:「哥哥,我真的不去周老闆那裡了嗎?我會好好掙錢的,你不要趕我走。」

我喉間哽塞,忍著幾乎吞噬我的愧疚,手也顫抖起來。

即便是他的偽裝我也不可遏制地感到心疼。

我艱澀道:「不趕你走,哥永遠也不會趕你走了,明天我送你去學校復學,我自己會掙錢,你好好讀書就夠了。」

然後高考,考得遠遠的,永遠別再回來。

離開這個家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江厭似乎沒想到我會讓他回學校讀書。

他眼裡閃過一絲錯愕,呆愣了片刻才發出聲響。

「復學麼?」

我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只能儘自己所能幫助他。

不說望弟成龍,只願他平平安安。

不要落得聲名狼藉,牢獄之災。

4

次日我帶著江厭去買了新衣服,從衣服鞋子到書包文具,全都買好的買貴的。

江厭在一旁看得目不轉睛,似乎從來沒見過這種陣仗。

銷售小姐姐還誇我這個當哥哥的真是疼弟弟,還說江厭肯定學習很好。

我不敢當,但聽人夸江厭卻是高興極了。

我摟著江厭,臉上表情自豪極了:「那當然,我弟弟是臨川中學年級第一呢,連老師都誇他是天才!以後是要大有作為的!」

江厭面色平淡,看起來毫不在意,但耳尖卻是不受控地紅了。

他不是沒被人誇過,但這樣被人當作驕傲沾沾自喜的語氣他從未感受過。

就好像他是全世界最優秀的人。

我逢人就炫耀,活脫脫一個炫弟狂魔。

談笑時瞥見江厭紅了耳尖的侷促模樣,還是忍不住在心裡稱讚他一句好演技。

怪不得沒人懷疑過他親手弒兄。

裝純他是一把好手啊。

買了衣服我們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到了學校。

我給江厭辦了住宿。

想來也知道他是不願看見我的。

周末想回家就回,不想回就不回吧。

江厭從頭到尾都很聽話,他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讀書機會。

我把他送到宿舍時剛好中午午休,寢室內其餘五人都在裡面。

他們看見江厭時表情詫異又奇怪。

江厭不看他們也不吭聲,跟個自閉小孩似的。

我知道為什麼,因為他遭受過這群人的霸凌。

家裡窮也苛待江厭,他能上學都是自己打零工和做家務換來的,舊衣服穿了一年又一年,多是我不要的。

有人誇他優秀俊俏,也有人嫌他貧窮寡言。

他們學習比不過江厭,便隔離他,用盡粗鄙的語言辱罵他,拉幫結派排斥他。

好像這樣就能踩在江厭頭上,證明他不過如此。

江厭不敢惹事,怕沒書可念。

這個年代讀書是窮人攀爬天梯唯一的機會。

對江厭來說更是。

我是江厭繼兄,這些人沒見過我。

但看我給江厭鋪床收拾柜子的樣子便以為我跟他一樣可以任人揉搓捏扁。

一人吃著泡麵出聲冷嘲道:「江厭,你爸媽不是死了嗎?家裡那麼窮誰供你讀書啊,早點上工地搬磚去吧!這又是誰?你帶的陪讀嗎哈哈哈哈哈!」

寢室內鬨堂大笑。

江厭仍舊一言不發,好像已經習慣到麻木了。

5

我看得心疼,把床單抹平整後起身緩緩走向出聲的男生。

我跟江厭無血緣關係,他生得面如冠玉,我卻長得冷厲邪氣,眼神犀利。

那人心裡發怵,但嘴上還不甘示弱。

「你誰啊?你想幹什麼?」

我撐著他的椅背將人按得仰過去,那人慌忙扶住桌子怕我把他推倒,看我的眼神終於染上恐懼。

我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你好同學,我是江厭的哥哥,我叫蔣尋,不認識我就去找你的學長學姐們打聽打聽,我在職高到處干架的時候收過他們保護費也不一定。

「但我弟弟跟我不同,他只想安生讀書,如果你再找茬,我可就真來陪讀了。」

我臉上掛著詭異的笑,話里的意思卻讓人不寒而慄。

在被維護的那人眼中卻帶著極端的吸引力。

「知道了嗎?」

最後一句話落下,男生僵著身體不敢動彈。

江厭目光沉沉地望著我,眸色烏黑像漫長無垠的夜,深不見底。

他攥了攥手心,眸中有晦澀和痴迷。

我直起身環顧四周,認識我的人已經面色發白了。

嘖,沒想到蔣尋這差名聲也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兵不血刃把幾個高中生治得服服帖帖。

更有甚者已經主動提出幫江厭收拾桌子了。

「那個……江厭,你沒來的時候我們占了你的位置,我們來幫你收拾吧。」

「對對,我們來吧。」

江厭不答應也不拒絕,沉默地看著他們獻殷勤。

我不禁發笑。

這幾個還不知道真正的狠人在這兒呢,我也就動動嘴上功夫,江厭可是真的下死手啊。

江厭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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