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的高溫天,堅持不開空調,最終導致軒軒因嚴重脫水引發熱射病暈厥,送醫途中劉母也因體力不支暈倒在急診室門口。
接下來,楊偉不得不輪流照料兩位病患。
令人意外的是,短短三日後,他竟將尚在恢復期的軒軒送到我家門前。
當我打開房門,楊偉臉上帶著明顯的挑釁:「你不是想要兒子嗎?現在如你所願。希望你能像培養小滿一樣,對軒軒一視同仁。」
軒軒一進門便將客廳擺設盡數推倒,在實木地板上隨意吐痰,穿著室外鞋踩踏沙發,甚至揮舞器械破壞牆面。
楊偉倚在門邊,竟還得意地豎起大拇指:「男孩子就該有這樣的野性,這才是我劉家的種,你身為我的妻子,就必須學會包容我的孩子。」
我微微頷首,語氣平和:「放心,我會好好教導他的。」
看著他揚長而去的背影,我輕輕反鎖了房門。
轉身將楊偉僅剩的幾箱私人物品攤開在地,對小男孩溫聲道:「這些都是你爸爸的寶貝,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當晚,我將軒軒的傑作以照片的形式發送給楊偉後,他直接瘋了——
畫面中,定製的西裝變成滿地碎布、襯衫浸泡在丙烯顏料桶里、珍藏的高達模型被拆得七零八落——
還有一套賣不出去的紫砂壺,也浸在了魚缸底部,與熱帶魚共享一缸清水。
不出所料,三秒後螢幕開始瘋狂閃爍,但我不慌不忙地將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
當智能門鎖打開時,楊偉僵在了玄關處。
他瞳孔劇烈收縮,難以置信地注視著滿室狼藉……
「你...」
他手指顫抖得幾乎指不准方向,「連個孩子都管不住,你活著還有什麼用?!」
話音未落就扯過軒軒啪啪扇了好幾巴掌。
我迅速橫插進兩人之間,遞出一份宣傳手冊:「哎呀,跟孩子生什麼氣嘛,不如把他送到『礪志成長營』吧。」
這個地方專為問題兒童開發,只要來到這邊,就沒有教育不好的孩子!
當晚,楊偉連夜將軒軒送往基地。
次日清晨,軒軒醒來發現身處陌生環境,立即用手錶電話向晴晴哭訴求助。
得知消息的晴晴迅速召集親友,在我住所樓下高聲叫罵。
而策劃這一切的楊偉,此刻卻躲在家中不敢露面——
時機已至,該我出手了。
我當即向公安機關報案,並正式對晴晴提起訴訟。
要求晴晴立刻返還楊偉在她身上花費的每一分錢。
此前之所以隱忍不發,僅僅是因為這個女人一定會拿孩子當盾牌博取輿論同情。
但這一次,我要直擊要害,讓她再無翻身之地!
11
當楊偉再次出現時,迎接他的是密碼錯誤的提示音。
他瘋狂撥打我的電話,聲音里透著歇斯底里:「李夢!我們的房子為什麼住著陌生人?」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這是女兒的房子啊,她已經成年了,有權處置所有的一切了。」
電話那頭愣了半晌——
這個連女兒成人禮都缺席的父親,此刻才驚覺早已落入我的陷阱。
「夢夢,我們好好談談吧……」
他的聲音突然軟了下來,「你先撤銷對晴晴的訴訟,她不能……」
「晚了。」
我打斷他,並將女兒的特招錄取通知書、國際學術夏令營證書、信託基金協議以及公務員考試規劃方案一一拍照發了過去。
「這才是一個負責任的父母應該為孩子規劃的人生軌跡,而你呢?這些年除了背叛和謊言,還給了孩子什麼?」
當我把這些精心整理的資料千方百計送達晴晴手中時,這個女人終於瘋了。
她拿出了全部的證據,將楊偉以重婚罪、職務侵占罪告上了法庭——
目的就是要毀了我的女兒。
讓她的考編道路終結。
而我,在此時露出了壓抑許久的笑容。
12
是的。
這正是我等待已久的絕殺時刻。
我並不是對楊偉余情未了,也不是拿不到他重婚的證據。
只是我還有個女兒,這個鍋,我必須找人替我背。
楊偉被帶走時,他回頭看向我的眼神充滿難以置信。
法庭上,我掏出準備已久的離婚協議。
楊偉哭著求我:「夫妻一場,能不能別這麼絕?」
我嘴角勾了勾,把協議書推在他面前:「簽了吧,好好改造,出來後,給晴晴個名分。」
「別他媽跟我提她!她就是個賤|人,夢夢,我真的從來沒愛過她。」
我平靜地注視著他,將鋼筆放在協議書上:「楊偉,二十年的夫妻情分,早就在你背叛的那一刻斷了。」
楊偉見我離婚的心意已決,索性也不裝了:
「我名下資產早已清零,債務纏身。倒是你的百萬年薪,按法律規定必須分我一半!」
我不疾不徐地將信託文件推至桌前:「很遺憾,我手中所有的財產已盡數轉入女兒的信託基金中,並且不參與分割。她的一生,早就衣食無憂,還考什麼公呢?況且她已經十八歲了,不再需要監護人了。倒是你,這些年把全部精力都放在那個見不得光的家庭上,還妄想分割我們母女辛苦積累的財產?你到底哪來的臉啊?」
最終,在楊偉錯愕的目光中,我拿到了屬於自己的正義。
而晴晴則因妒恨失去理智,在這場博弈中輸得一敗塗地。
楊偉那些未用於家庭共同生活的債務,自然與我毫無瓜葛。
儘管追償之路漫長艱辛,但正義永不缺席。
經法院強制執行後,晴晴不得不歸還那些曾經屬於她的一切。
當運輸車卸下滿目琳琅的物品時,我不禁潸然淚下——
二十年婚姻,我所擁有的竟不及眼前這些的十分之一。
我利落地將所有物品一一拍照後,在二手交易平台掛牌出售,將金飾熔鑄成女兒未來的嫁妝。
至於那套登記在晴晴名下的房產,也已進入司法拍賣程序。
隨著離婚判決生效,軒軒的監護權依法回歸其生母。看著公證處送來的最終財產分割公證書,我輕輕地嘆了口氣。
這場仗,終於打完了。
可安穩的日子僅僅過了兩年,某個清晨,帽子叔叔帶著一個八歲多的男孩敲響了我家大門。
13
開門後我直接懵了……
對方核對了我的信息後:「你好江女士,這孩子……母親失蹤了。」
我低頭看向站在警察身邊的軒軒——
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那你帶這個孩子來我家是什麼意思?」
帽子叔叔嘆了口氣,「她這兩年已經是第六次把孩子丟在公共場所了,這次是在火車站。根據《未成年人保護法》,孩子暫時得由直系親屬監護……」
「直系親屬?」我冷笑一聲,「抱歉,他的直系親屬在牢里待著呢。」
「但……」
帽子叔叔猶豫了一下,「楊偉是他生父,而您女兒作為同父異母的姐姐,在法律上也有扶助義務。」
「什麼?!」
我和女兒同時發出驚呼……
簡直荒唐。
我低頭看向眼前這個八歲多的男孩,眼神里早沒了當初的跋扈,只剩怯懦。
看來這兩年,經歷了很多。
最終還是吐出一口濁氣,側身讓開了門。
趁著女兒放假在家, 還是兩個孩子去看他們的爹吧。
隔著玻璃,楊偉看到我們三人時,瞳孔驟然一縮。
「你怎麼……」
我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你的晴晴失蹤了, 現在撫養軒軒的責任落到了女兒頭上, 作為同父異母的姐姐, 她不得不負起這個責任, 可是女兒才二十歲啊,我——」
「哈哈哈哈……報應!這就是報應!」
楊偉突然癲狂地打斷我, 面容扭曲地拍打著玻璃:「李夢,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把我和晴晴害成這樣,現在終於輪到你了!軒軒別怕她, 想怎麼鬧就怎麼鬧,爸爸給你撐腰!」
我靜靜注視著他歇斯底里的模樣,輕輕搖頭。
兩年牢獄生涯,竟沒讓他有半分長進。
示意女兒帶軒軒出去後,我重新坐下,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楊偉,你誤會了。我今天來,是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我要結婚了。」
說罷優雅地從包里取出一張燙金請柬,「現任丈夫是某集團董事, 可惜……他沒有生育能力, 多虧這有個現成的兒子, 才能助我順利嫁入豪門。」
「這次來的本意是想告訴你——我要給軒軒改姓。不過想想, 似乎也沒必要徵得你的同意。」
我起身整理好裙擺:「畢竟撫養權在我手上。」
緊接著玻璃內傳來楊偉瘋狂的咒罵和捶打聲,我頭也不回地走出大門。
當晚, 監獄竟然打來了電話——
楊偉以需履行監護職責為由提交了減刑申請。
我冷哼一聲掛斷電話。
果然,當得知我要為軒軒辦理改姓手續時, 這個自私的男人終於慌了神。
他剩餘的刑期本就不長, 如今更是提前獲得了假釋。
出獄後的楊偉像只無頭蒼蠅般四處搜尋我們的下落。在遍尋無果後,他竟跑到派出所報案,指控我非法帶走未成年子女。
調解室里, 民警將軒軒的監護權文件推到我面前:「江女士, 根據現有法律程序,您需要配合完成撫養權交接。」
我當即爽快地辦理完交接,頭也不回地走出派出所。
他這點血脈,我是真的不稀罕。
14
一年後, 我偶然從老友處得知了楊偉的近況。
他費盡周折終於找到了晴晴, 卻發現她懷裡竟又抱著孩子——
原來這些年她重操舊業, 再次做起了破壞別人家庭的勾當。
可惜這次遇人不淑, 對方在得知她生了個女兒後便銷聲匿跡。
走投無路之下, 晴晴只能跟著楊偉回來。
或許是害怕重蹈覆轍, 兩人竟迫不及待地去民政局領了證。
但婚後的生活遠不如她想像的那般美好。
楊偉對這個與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厭惡至極。
曾經對晴晴百般寵愛的男人,如今動輒就對她們母女惡語相向。
有鄰居說, 經常能在深夜聽到他們家傳來孩子的啼哭和女人的啜泣。
某個雨夜, 我在藥店偶遇了來買泡麵的晴晴。
她懷裡抱著滿臉通紅的女嬰,身上的衣服早已沒了當年的光鮮。
看到我時,她下意識地側過身, 抱著孩子衝進了雨里。
望著她狼狽的背影,我突然想起多年前那個在星巴克里趾高氣揚的年輕女孩。
命運,有時候就是最好的編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