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是她一個人完整後續

2025-09-1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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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了一口苦澀的咖啡。

這東西,確實提神。

明明睡了那麼高級的床。

白天還是很難打起精神來。

我之前還覺得,自己的病情沒什麼變化。

但現在看,精神狀態明顯一天不如一天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

早上要靠咖啡提神了。

我默默地飲完咖啡。

他在我的左前方。

陽光灑在他的背脊上。

他大多專注地操作筆電,時而端起輕抿一口咖啡。

我輕輕皺眉。

昨晚到今早,他都是一個人出現的,沒帶著喬心?

可能是有會不方便吧。

我抿下最後一口咖啡,起身輕聲離開。

14

夕陽染紅了邊。

巨大的演奏會,座無虛席。

我花了高價,給自己買了第一排的位置。

一首狂想曲,如演奏大師本人,身上透出的那種,高大又悲昂的氣質。

一曲完畢。

會場沉寂無聲。

沒人不沉浸在悲壯的曲終,久久不能出來。

直到數分鐘後。

演奏師本人起身,鞠躬。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

我閉了閉眼。

以為此生,無法親身感受這樣一場激動的演奏會了。

沒想到,圓了這場遺憾。

我起身離開時。

會場已經空了。

走到會場門口。

我又回頭,看向舞台的那束光芒。

明明光照射的地方,那麼明亮。

可透出的卻是無聲的孤寂。

我扭頭。

離開。

出了會場,城市已經黑了。

我步行回了酒店。

15

在休息區坐了一會兒。

我不知不覺,竟然累得睡了過去。

再醒來。

靠在沙發里。

身上多了一件男士外套。

我拿起外套,上面有淡淡的雲松味道。

我側頭。

不遠處,傅言和幾人,背對落坐正在輕聲討論。

而他身上,只著了一件白色襯衫。

男士外套身上的香水味,也是他用過的一款香水。

我怔了怔。

他側頭正好看過來。

眼眸越發地深邃。

目光相對片刻。

我怔忡後,移開。

折平了身上的衣服,放在一旁,起身回房。

16

明日下午的機票,回程。

晚上。

躺在軟綿的床墊上。

夢中,還沉浸在白日演唱會的餘音里。

天微亮。

我爬起來。

四周,還是靜悄悄的。

我換了白色的連衣裙出來。

走到了無邊泳池邊。

太早了,還沒有人來光顧。

我脫下拖鞋,坐到了泳池上方的鞦韆上。

輕輕一踮腳。

鞦韆就晃動了起來。

微光落下,伴著清風,讓人分不清,這是白天,還是即將進入晚上了。

輕輕晃動了一會兒。

我側頭。

渾然不覺,這塊露台上,立了一個人。

高長的身軀。

即使沒有側過身來。

我也還是一樣就認出了,是傅言。

他怎麼在這。

突然看見,還嚇住了我。

他隨即,側過身來。

我們目視著,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靜藍色的泳池。

如同他身上隱匿的深漠。

他仿佛是要說什麼的。

可眸眼微動,還是沒說出什麼?

我輕眸,睜大了一分。

張了張唇。

最後,也閉嘴。

下了鞦韆,離開了露台。

走了一截。

回頭,空無一人。

我輕輕鬆了一口氣。

自從入住酒店。

我們好像,無時無刻不會遇見。

太巧合了。

而這也像極了,我們初次認識。

他不斷地出現在我的生活里。

最後,讓我臣服在他的懷裡。

只是,幾年前的他,總是主動開口。

不厭其煩的,讓我深感困擾。

不像現在。

靜靜地站在一旁。

只是,這相似的一幕出現。

也不會再有同樣的劇情了。

他不會再被我吸引。

而我,也不會再覺得那是真命天子。

我低頭。

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前方,又看了看無人的後方。

就宛如孤兒出身的我。

孤獨地來。

也即將孤獨地離去。

17

下午。

我收拾好行李。

坐電梯下樓。

電梯門打開。

他已經在裡面了。

我正在猶豫,要不要進去。

裡面除了他,並沒有其他人。

可轉瞬,我便揚了一下下巴。

為什麼不進去呢?

早已是陌生人。

我推了行李進去。

轉身站好。

也許早已徹底放下。

所以,不再好奇。

為什麼他一直是一個人?

喬心呢?

膩了嗎?

不可能吧。

當初那麼高調,那麼濃烈。

又豈會輕易就分開。

只是,這兩日,他忙於工作吧。

我輕輕甩了一下頭。

我站在電梯前段。

拿出手機。

查看了起來。

電梯則往下一樓一樓地去。

「要走了嗎?」

身後。

低磁的聲線。

我並沒有,想到這次,他會主動開口。

怔了一秒後。

我點頭。

「嗯。」

回應的過程中,我並沒有回頭。

「去哪?」

「?」

怎麼還問?

簡單地寒暄,還不夠嗎?

我側頭。

也只看了一眼。

便輕扭回頭來。

「該去的地方。」

「我送你。」

也就在此時,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了。

我低頭。

「不用了,我已經打好車了。」

提著行李箱,快速離開了電梯。

出來,打的車,也到了酒店門口。

把行李放上車。

我坐了后座。

車子啟動。

灑滿陽光的台階上。

他高長的身子,看下來。

緊抿著唇。

車子,已經緩緩開出了酒店。

後視鏡里。

他快速下了台階,往自己的黑色私轎走去。

去機場的路上。

師傅出聲。

「那輛黑色的保時捷,看來跟我們一個方向,也是去機場。」

我回頭。

但一看,依舊熟悉的一串車牌號?

他,這是做什麼呢?

也正好要去乘飛機?

可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次,我馬上離開這座城市了。

這次離開。

是再也不會踏足了。

我轉過頭來。

閉眼休息。

18

傍晚,飛機落地。

我再次回到了,這座安靜的城市。

又開始了。

平靜的日子。

在這座城市,一個回頭。

看到傅言。

我驚訝住了。

那日,天氣溫和。

沒有強烈的日光。

我正在一家店門口,試戴一頂帽子。

那頂帽子。

和我耳邊的珍珠。

很配。

我天生是比較精緻的。

不喜歡不修邊幅。

我把帽子戴在頭上。

就這麼抱起了胳膊。

臉上也是精緻的妝容。

我傲然一笑。

眼裡,那份曾經的驕傲還在。

可就是那一個側身的動作。

看到了對面的傅言。

第一眼,我還是傲然地笑的。

我根本沒想到是他。

一定是錯覺。

但笑意加深,發現還是他的模樣。

我的嘴角僵住了。

真的是他?

他怎麼來這了?

「姑娘,你戴著真好看。」

而我,卻早已沒了心思。

放下帽子,轉身就快速離開了。

如果說,在錦州相遇。

我可以理解為,那是巧合。

可他突然出現在一個遙遠的北方城市。

是我無法理解的。

也一點都不想,再次見面。

只是,我只走了幾步。

一隻手,就被拽住。

「姜歲。」

從他的嗓音里,久違地聽到我的名字。

我全身抽了一下。

回頭。

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

他眼睛都未曾眨一下,就這麼看下來。

「我來找你的。」

我蹙眉:「找我?」

隨之,我又猛地搖頭。

「不,不是的。

「我們早就沒關係了,請放手。」

我掙了一下。

卻再次被他握牢了一分。

「我知道,你無法相信,我出現在這,也不可能,願意我如今的任何觸碰。

「可我真的是為你而來。」

我笑得眼淚,差點出來。

「你都說了,我如今不願你的任何觸碰,那你有點良心,就不該碰我。」

我抬起,他固執握住的手。

「為我而來?來做什麼呢?

「這是一座很安靜的城市,我享受這份安靜。

「也請不要打擾我的這份安靜。」

他兀然:「姜歲,我和喬心,沒有聯繫了。」

「……」

「那又說明什麼呢?

「我們早就離婚了啊。

「你和誰如何,都和我沒關係了啊。」

「姜歲。」

他穿透力的眼神,看入我的體內。

他高高在上,可唇邊似乎顫了一下:「我知道你的病情了。」

周遭都靜了。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好像在這一刻,靜止了。

他為什麼會知道?

我眼睛不受控制地眨了眨。

帶出了淚花。

我的病。

誰知道,都可以。

可我唯獨,不想他知道。

所有的平靜,不過是我裝的。

我不恨他嗎?

不。

我恨透了他。

二十一歲那年。

我為什麼,要相信他的承諾,和他一起走入婚姻殿堂啊。

我就是個笨蛋。

他就是個花花公子。

根本無法收心。

膩了之後。

我就只剩下傅太太這個頭銜了。

在外。

他有了喬心。

為她豪擲千金。

把她捧在手心。

而我,縮在家裡,戴著那些金銀首飾,像個被拋棄的可憐蟲。

這一切。

是他給的。

偏偏這人,現在還敢出現。

知道我極力隱藏的軟肋。

像是高高在上的上帝一樣。

可憐地看著我。

是因為,得知我要死了。

良心發現。

又回到我的身邊來,陪我最後一程嗎?

不必。

大可不必。

我巴不得,這個人永遠消失。

他死了也好。

反正,這輩子,都不想看見了。

「滾開。」

我極力掙開了手。

不顧川流的車流。

穿過公路,跑了。

只希望,這個魔鬼,永遠不要找到我。

19

跑回家。

我猛地關上門。

生怕傅言找來。

靠著門板,連喘了幾口氣。

胸口還勒得慌。

我又灌了一大杯水。

還沒緩和過來。

趕緊抱了藥,去了臥室。

吃了藥後,昏沉地躺下了。

昏睡到傍晚,我才爬起來。

只是,身上沉重得很。

眼睛也一直看不清。

這次。

緩了好久。

都沒有恢復光明。

樓下還鬧哄哄的。

我怕了。

癌細胞,壓到視覺神經,我徹底失明了嗎?

我慌亂得不斷閉眼,睜眼。

如果就這麼看不見了。

我不敢想像,我的計劃,完全打亂了。

好在,約摸十分鐘後。

視力緩緩恢復了。

眼前的事物,一點一點兒看清了。

只是,好像每次,都無法恢復到上次的清晰度了。

樓下,怎麼還在吵?

這小區一向很安靜的。

我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往下看去。

當看清樓下的人和車後。

我捏住了手心。

隨之渾身發抖地顫了顫。

他。

怎麼還是找來了。

我看下去,他偏偏仰起頭來。

昔日,滿是深邃的眸子。

今日卻好像,拋卻了在商場上的算計。

清澈地看向了我。

實在難得。

他這樣的人,有一天,眸子裡,也會有清澈。

我記不清,樓下吵了多久。

他出現了多久。

只覺得腦子脹痛。

隨之,砰地關上了窗戶。

多看這衣冠楚楚的人一眼,我都覺得噁心。

20

天色黑了。

這人還沒離去。

傍晚。

我關上窗戶沒一會兒。

門口聽到了敲門聲。

以及他的聲音。

「姜歲,開門,好嗎?

「我們好好談談。」

我幾乎是立即扯了一下嘴角?

我和他有什麼好談的。

談他,在外面的別墅里,摟著別的女人的腰,擁吻嗎?

還是談他,八位數的跑車裡,別的女人,坐在了我專屬的副駕上。

他站足足十分鐘。

我一點兒聲也沒出。

開門?

我不但不開門。

還把剛打開的燈關了。

十分鐘後。

他知趣地離開了。

只是,他下了樓,依舊沒離開。

一直自我懲罰似的立在小區門口。

任他那靠邊的豪車。

被人指指點點。

陽台上。

我抱著胳膊看下去。

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鼻尖又重重地抽了一下。

他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我低聲下氣,求他的時候。

他連一個冷眼,都不願施捨給我。

得知我要死了。

還跑來,給我裝深情呢。

我撫了撫平坦的肚子。

轉身進屋。

給自己做晚飯。

一份清淡的粥,一個水煮蛋。

慢條斯理地吃完。

我看著旁邊的垃圾桶。

又瞥了一眼陽台的方向。

坐到了晚上十點。

我實在忍無可忍。

提了垃圾袋。

下樓了。

我有嚴重的潔癖。

每晚睡前,必須把家裡的垃圾倒掉。

21

下樓倒垃圾。

果然也遇到了他。

手被拽住的那一瞬。

我砰地把垃圾,扔入了垃圾桶中。

回頭。

「傅言,你是不是有病?

「放開我,別碰我。」

以前的我。

大多安靜如淑女的。

可我現在性情大變,像個瘋子。

我要狠狠地掙開。

可身子終究是虛弱。

一個好人的時候,都不是他的對手。

更別說,病入膏肓的病人了。

就那麼輕輕一帶。

我就被他帶入了懷裡。

緊緊地擁住。

「你,放……開……」

我要喘不過氣來了。

他的手,卻像是鐵鏈一樣,把我箍在懷裡。

要嵌入他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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