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加減法完整後續

2025-09-16     游啊游     反饋
3/3
我不想再見季言禮,也不想再見和季言禮相關的人。

可他們為什麼老要往我面前湊?

我的沉默讓她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她問我:「要不要跟我聊聊?」

我更煩躁了。

「不需要。」

她卻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人的一輩子很長,親情、友情、愛情,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段一段的。我當初不同意你們在一起,但你們結婚了,相處得也很好。有人說我看走了眼。但其實即使是你們最恩愛的時候,我也依舊不看好。

「許念,可能你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每次你來我們家,你的目光就會一直粘在季言禮身上。你不會特別挨著他,但你也不會離他很遠。就好像你們之間有一根線,季言禮牽引著你,你拽著不敢鬆手,卻也不敢靠近。」

「好了,您別說了。」

我打斷她。

我並不想聽這些。

她卻搖搖頭。

「我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我只是在想,所有人都知道你愛季言禮,季言禮也知道,你自己也知道。可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你還在壓抑自己。當季言禮提出你們要離婚的時候,我突然想,現在季言禮鬆了那根線,你怎麼辦呢?」

我握緊了拳頭,指尖扎進掌心,雙臂因為用力而顫抖。

「我要休息了,您先回去吧!」

季言禮的母親站了起來。

「許念,你和季言禮的婚姻只是你人生道路上很小很小的一件事,沒了也就沒了,你得往前走。你是個好孩子,我總希望你好好的。」

不是的。

我和季言禮從十八歲相識,到現在二十八歲,十年,整整十年。

這是我人生將近二分之一的時間。

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

我的一生是很單薄的,單薄到把季言禮抽離出去後就所剩無幾了。

我依賴季言禮,從我發現我愛上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我想要隨時隨地見到他。

我想要每時每刻和他有聯繫。

我希望能知道他的每一件事。

我希望到哪兒都能和他在一起。

我知道這樣不對,所以我拚命壓抑自己。

我不能善妒、不能疑心,一段良好的關係就需要保持距離,給彼此足夠的空間。

我想要做一個完美女友、完美妻子。

我要經濟獨立、思想獨立。

我要拿得起,也要放得下。

所以季言禮要離婚,我就離,不能糾纏不能挽留,這樣不對。

離了婚就應該保持距離,不能聯繫不能見面,這樣不好。

我用理智壓抑自己的本能。

我做得很好。

可是我好冷啊。

這空蕩蕩的房子,這密密麻麻的黑夜,我快要窒息了。

在遇到季言禮之前我一直踽踽獨行。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多害怕一個人。

11

我再一次失眠了。

安眠藥也吃完了。

我從酒櫃里拿出一瓶白酒。

我只是想睡一個好覺。

可再次睜眼卻是在醫院。

幾秒鐘的恍然後我明白自己可能闖了禍。

「你醒了?我去叫醫生。」

季言禮站起身要走,我拉住他的手。

「怎麼了?」

我說:「對不起。」

季言禮肌肉緊繃。

在我鬆手的瞬間,他猛地攥緊我的手。

他的眼眶微紅、臉色憔悴。

「許念,你在幹什麼?如果不是我聯繫不上你趕過去,如果不是我發現得及時,你會死的你知道嗎?」

多狼狽啊。

我維持了那麼久的體面,在這一刻分崩離析。

我只能一遍一遍跟他說:「不是的,我睡不著,我只是想睡個好覺。」

酒精中毒的後遺症很難受。

眩暈、嘔吐。

我連坐起來都辦不到。

只能昏昏沉沉地睡著。

我好像一遍一遍地在跟季言禮說對不起。

又好像一遍一遍地再跟他解釋,我沒有自殺,也沒有想要自殺,真的只是睡不著。

季言禮一直沉默著。

後來好像有人躺在我身旁擁住了我。

好像有人對我說,回不去了。

這次的事情後我和季言禮沒有再聯繫。

我也沒有追問他為什麼給我打電話。

就好像這件事沒有發生一樣。

回到家,我扔了所有的酒,也沒再買安眠藥。

我不能這樣。

我不能再這樣了。

第一晚,我睜著眼睛到天明,又熬了一個白天。

等到天一黑,撐不住,睡了。

一直睡到凌晨五點。

我起了床,想要出去買早餐,卻在樓下看到了季言禮的車子。

那種感覺挺複雜的。

我頓了幾秒,轉身上了樓。

家裡還有泡麵,吃泡麵吧。

中午,季言禮還在。

下午,季言禮還在。

我給他打電話。

「你能走嗎?」

他沉默了兩秒。

「走了。」

我努力調整自己的狀態,到最後卻發現最好的辦法是讓自己累。

累了自然就能睡著。

這段時間季言禮沒有再出現過,他的母親也沒有。

但我心裡還是堵得慌。

我知道,不到徹底了斷,我不會安生。

終於,一個月期滿,我們該拿離婚證了。

我們一起進了民政局,又一起出來。

看著手上的離婚證,我終於鬆了口氣。

在我轉身離開的時候季言禮叫住我。

「許念。」

「嗯?」

「保重。」

這是季言禮對我說的最後兩個字。

拿到離婚證後我賣了房子和車,離開了這座城市。

我從小地方來,準備回小地方去。

以後那些人那些事就再也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番外:季言禮

季言禮的母親問過他:「為了這麼個小明星鬧離婚,你是不是瘋了?你不知道她圖你的錢嗎?」

季言禮知道。

他當然知道。

所以他笑得無所謂:「她圖我的錢,我圖她的貌,不是很公平嗎?」

拿錢辦事多簡單。

感情用事太累了。

這話無疑觸了季言禮母親的霉頭,她抬手打了季言禮一巴掌。

這是季言禮的母親第一次打他。

季言禮卻想說:打得好!

季言禮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疲倦了。

愛許念,太累了。

季言禮知道許念愛自己。

可許念就像農村的壓井,它下面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地下水,清冽、甘甜,可你要把地下水壓上來,就必須先灌一瓢引水下去。

沒有引子,不管你用多大的力,都只能徒勞無功。

許念就是這樣。

戀愛時,季言禮不聯繫她,她就可以一直不主動。

一開始季言禮以為是許念不喜歡他。

直到有一次他發現,許念的手機介面一直停留在他的聯繫方式上,她一直盯著看,卻始終不按下去。

只要季言禮在,許念的目光就會一直追隨著他。

當他向許念釋放愛意的時候,許念眼中滿滿的都是愛和依賴。

一開始季言禮是很享受的。

他占據主導,他引領這段關係,他撩動許念的情緒。

可是季言禮也會累。

偶爾他也想要許念主動。

他以為和許念更親密些就好了。

比如成為夫妻。

可是他錯了。

他明明可以感覺到許念很愛他。

可許念寧願在家等他到半夜,也不願給他打個電話。

她不干涉他的行程,即使他忘記了紀念日、錯過了她的生日,也不要緊。

如果她跟季言禮說話時,季言禮稍微冷淡了些,許念就會馬上縮回殼子裡,不再觸碰他一下。

一開始季言禮很累。

後來就有點煩。

他開始不喜歡這樣的許念,也開始不想應付了。

對。

曾經自發的行為,現在只剩下應付。

直到那個小明星開始撩撥他。

很拙劣的伎倆,季言禮竟然笑著接了。

後來他想了很久。

他突然覺得自己沒那麼喜歡許念了。

他想要試一試,試一試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喜歡許念了。

如果是真的,那要不要離婚呢?還是湊合過下去?

其實很多事季言禮都沒想好。

那一天他和那個小明星約會,吃飯、看電影。

挺開心的。

但那種開心就好像今天出門不堵車、工作上沒有遇到傻逼、咖啡沖得正好,流於表面。

可是流於表面的開心也是開心。

人生一世,不是開心最重要嗎?

所以季言禮答應了小明星第二次的邀約。

可意外總是來得那麼猝不及防。

許念懷孕了。

那一刻季言禮是煩躁的。

這幾天發生的事,自己還沒有想明白的問題,一團亂麻。

他那時候的腦子只能理出來一根線:如果有了孩子,離婚會很麻煩。

他真的做好了一輩子就這麼過下去的準備嗎?

沒有。

所以這孩子不能留。

可是如果讓許念打掉孩子,就絕對會離婚。

算了,離吧!

如果要問季言禮做出這樣的決定有沒有擺爛的成分,那絕對是有的。

時間緊迫,解不開的線團,全部剪掉算了。

可是後來午夜夢回的很多時候,季言禮都在想,也許在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就後悔了。

那種感覺是很焦灼的。

在許念去流產的時候。

腦子裡無數的聲音在迴響,你應該去阻止、去挽回、去叫停。

就像他媽說的,這孩子沒了,他們就徹底完了。

可是他的身體卻什麼都不想做。

阻止了之後呢?

當作沒事發生一樣?

他做不到。

許念更做不到。

許念買過一箱橙子,別人說很甜、水分很足。

可是買回來卻發現,特別酸。

酸一點其實也沒關係,可以吃。

可是一向勤儉節約的許念卻直接給扔了。

季言禮問她為什麼。

她說:「不扔掉我難受。你能明白那種感覺嗎,我預期它是這樣的,可實際上沒達到, 如果不扔掉我會一直難受。」

一開始季言禮不明白。

直到後來許念跟她唯一的朋友不再聯繫。

原因是許念的朋友因為失戀沖她撒氣,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

第二天她就跟許念道歉,還纏著許念說:「我們一笑泯恩仇,好不好?」

許念尷尬地笑著,好像點了頭,可她的朋友卻再也叫不出去她,她也不再主動聯繫人家。

季言禮覺得維持表面的平和應該還是可以的。

許念卻搖搖頭:「有些話說出來就收不回去了,反正我沒辦法再像以前那樣,不尷不尬地,還不如徹底斷絕來往, 就當我小心眼吧!」

季言禮知道,在許念這兒, 開弓沒有回頭箭。

當他跟許念說了那樣的話, 許念會連看到他都不再願意。

果然,從那一天開始,許念的目光不再落到他身上, 許念也儘可能不再跟他說話。

更不要說挽留、糾纏了。

許念做不到。

可是他媽卻對他說:「你多留意著點許念,我看她狀態不好, 別因為你混帳害了人家。」

季言禮覺得他媽想多了。

可他還是忍不住給許念打了電話。

一個打不通, 兩個沒人接。

季言禮慌了。

他趕回那個家,輸密碼的時候, 整個人都在抖。

看到許念昏死在客廳的時候,季言禮的後悔到達了極點。

沒那麼愛她了又怎麼了?

沒那麼愛就不能繼續在一起了?

許念醒來的時候是在凌晨。

她就對季言禮說了兩句話。

「對不起。

「不是的, 我睡不著,我只是想睡個好覺。」

她翻來覆去說著。

她的對不起, 不是覺得做了什麼對不起季言禮的事,只是覺得麻煩了季言禮。

至於後一句,她好像生怕季言禮誤會了。

那一刻季言禮特別難過。

他們怎麼就這樣了呢?

可是他媽卻對他說:「現在離婚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季言禮不理解。

他媽說:「你今天能和別人約會, 明天就能和別人上床。底線就是這樣,你往下放一次,就能放第二次。這人啦,能好聚好散,就不要非等到撕破臉。」

這話讓季言禮挺難堪的。

但同時又不服氣。

他覺得自己只是嘗試嘗試, 他有分寸,不會做到最後一步。

他只是有些事沒想明白。

是那個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

等他想明白……

季言禮突然說不出口了。

怎麼想明白?

通過在別人身上找新鮮感?

季言禮一遍一遍地回憶著。

許念最難過的那一刻好像不是流產的時候,而是看到那個女孩兒跟他調情的時候。

在那個時候他就成了那個本想著很甜但其實卻很酸的橙子。

所以許念必須把他扔掉。

不然她會日日難受夜夜煎熬。

在許念離開這座城市後, 季言禮有過一段時間的花天酒地、紙醉金迷。

但很快他就沒了興趣。

不過如此,特別沒勁。

他去許念的城市看過她一眼。

她開了家日夜營業的書咖。

雇了個員工, 她自己就住在裡面。

匆匆一瞥, 不敢進去。

有一次他聽到員工問她:「老闆,你在這小閣樓住著,不難受嗎?」

許念笑了笑:「我喜歡人多。」

季言禮的心像被針扎了下,不是特別疼, 卻讓人難以忍受。

他幾個深呼吸才壓下。

他知道,許念並不喜歡人多,她只是害怕孤單。

(完)
游啊游 • 95K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呂純弘 • 980次觀看
游啊游 • 560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呂純弘 • 640次觀看
喬峰傳 • 1K次觀看
呂純弘 • 1K次觀看
游啊游 • 460次觀看
游啊游 • 780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游啊游 • 610次觀看
游啊游 • 390次觀看
游啊游 • 460次觀看
游啊游 • 550次觀看
游啊游 • 540次觀看
游啊游 • 820次觀看
游啊游 • 820次觀看
游啊游 • 620次觀看
喬峰傳 • 8K次觀看
舒黛葉 • 800次觀看
喬峰傳 • 4K次觀看
喬峰傳 • 2K次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