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完整後續

2025-09-1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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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直接起訴吧,起訴離婚。」

我說完,電話那端的襄琪忽然沉默了一瞬。

「熹微,梁訓這會兒喝得胃出血,還不肯去醫院。」

「他逼著我打給你,想要和你說話。」

「我是怕鬧出人命來……」

襄琪的顧慮並沒有錯。

我和梁訓之間,畢竟也沒有血海深仇,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讓我眼睜睜看著他送命。

說真的,我做不到。

「襄琪,你把手機給他吧。」

我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梁訓的性子我多少是了解的。

偏執、執拗,一條道走到黑的人。

結婚前,我們其實也鬧過一次很嚴重的分手。

後來他求和,也是用了近乎自殘的方式。

他知道我心疼他,最在意的就是他的身體和健康。

「江熹微。」

梁訓的聲音嘶啞又低沉。

在我耳畔響起那一瞬。

仿佛七年時光都呼嘯而過。

「你還要跟我鬧脾氣鬧多久?」

「我和許念什麼都沒有。」

「你還要我解釋多少次?」

「這是你的事,和我無關。」

我心如止水,聽到許念這個名字,竟也再無半點波瀾。

「和你無關?你生氣不就是因為許念嗎?」

我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費口舌。

「如果你還是不肯簽字,我會拜託襄琪幫我向法院提起訴訟離婚。」

電話那端安靜了幾秒。

「我已經和她斷絕一切來往了。」

「江熹微,你就算要鬧脾氣,也該適可而止了。」

梁訓的氣息有些不穩,顯然是動了氣。

「我是不是鬧脾氣,法院的文書會告訴你。」

「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先掛了。」

「哦對了,提醒你一句,身體不舒服及時就醫。」

「不然,我現在還可以以你配偶的身份,繼承遺產。」

「江熹微……」

我掛斷了電話。

剛轉過身去。

就看到了夜色深處,那靠在欄杆邊,似笑非笑看著我的年輕男人。

他身後是綺麗的霓虹燈影。

那些旖旎光影鍍在他的周身,平添了一股說不出的妖孽感。

「師姐。」

商聿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沖我微微挑眉。

「看來我今天運氣不錯。」

「我是不是……有機會了?」

我忍不住瞪他一眼:「沒大沒小。」

「我也只比你小三歲,江熹微。」

「叫師姐。」

商聿只是混不吝地沖我笑:「以後,我都不會叫了,江熹微。」

我下意識抬手打他,像上學時那樣。

可我剛伸出手,商聿就先我一步輕扣住了我的手腕。

「江熹微,聽說你要離婚了。」

「那我可以追你了嗎?」

「我身體健康,心理也健康。」

「出身清白,父母雙全,事業小成。」

「最重要的是,還有三個 188……」

「你閉嘴啊臭小子。」

我生怕被人聽到他口無遮攔,慌忙抬手想捂他的嘴。

商聿卻忽然低頭,在我手背上輕輕一吻。

「江熹微,我會耐心等到你和他離婚。」

「在此之前,我不會給你造成任何困擾的。」

他說著,鬆開我的手。

卻在擦身而過間,將一個小小的錦盒放在了我的手心。

我還未回過神,商聿就走得無影無蹤。

那個錦盒並不大。

看起來也並不新。

像是被人經常拿出來摩挲把玩一樣。

我有些好奇地打開盒子。

裡面竟是一枚大得嚇人的鑽戒。

剛剛好 9.6 克拉。

正好是我的生日。

而這枚鑽戒買下的日子,卻已經是四年前。

我和梁訓訂婚那一年了。

15

回京城後,我託人把戒指退還給了商聿。

但他不肯收:「江熹微,尺寸是你的,戒指是定製的。」

「你如果不要,就扔掉吧。」

我當然不能扔掉,只能暫時留著。

想著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再當面還給他。

但商聿卻好像是故意避著我一樣。

只是偶爾,他會給我打一個電話。

但總是會在我接聽說一聲喂後,輕輕掛斷。

那時候,我也總會想起大學時商聿的樣子。

剛認識時,他很容易害羞。

每次在學校里遇到,他總是不怎麼敢正眼看我。

學校里喜歡他的女生很多很多。

但他好像一次戀愛都沒談過。

我畢業那年,他過生日。

喝多了酒他們玩大冒險。

商聿頂著一張通紅的臉過來問我,「師姐,我大冒險輸了,能親你一下嗎?」

我當時又羞又氣,抬手打了他一下。

商聿也不躲,挨了打還在傻樂。

那時候我壓根沒有多想。

只以為他喝醉了胡鬧。

但如今看來,卻原來都有跡可循。

只是,和梁訓的七年。

已經耗盡了我對感情的全部耐心和信任。

我不想再談感情和婚姻。

所以,對於商聿,我只能說抱歉。

16

梁訓的爸媽找過我幾次。

他們最開始想要說服我打消離婚的念頭。

但後來見我態度堅定,也就不再多勸。

「熹微啊,你這些年對梁訓怎樣,對我們怎樣。」

「我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

「你是個好女孩,原本就是梁訓高攀了你。」

「如今你執意要離婚,肯定是梁訓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雖然媽媽很希望你們和好,但既然你打定了主意。」

「那爸媽也尊重你的決定。」

「是梁訓他沒福氣,不知道珍惜……」

我看著面前垂淚的兩位老人,心中也是說不出的難受。

可我真的不願回頭了。

彆扭的、敏感的、自卑的、脆弱的人。

總是需要更多的偏愛和包容。

那時候我太年輕,總以為自己可以拯救他、救贖他。

但直到現在我才明白。

梁訓他從沒想過自救。

他只是想把我也拖入他封閉的世界裡,陪著他沉淪下去。

離婚的事情並沒有拖太久。

也許是兩位老人勸了梁訓。

他們搞了一輩子學術,都是光風霽月的人。

鬧上法院,他們是很難接受的。

簽字離婚那天,我和梁訓見了面。

他清瘦了很多。

說話間時不時就會輕聲地咳。

我聞到了很淡的煙味。

想來原本戒掉的煙,又重新抽上了。

但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就像他失去的聽力。

他因為幼時高燒永久損傷的肺。

本來就和我無關。

我拿了筆,垂眸,認認真真簽自己的名字。

梁訓坐在我的對面。

直到我放下筆,他似乎還沒有回過神。

襄琪將筆遞給他:「梁先生,該您簽字了。」

財產分割很公平,我六他四。

房子我不要,折成了現金給我。

我們沒有孩子,事情就簡單了太多。

梁訓卻不肯接筆。

他只是怔怔地看著我,眼底漸漸凝滿委屈。

就像很多年前那樣。

就像被雨淋濕的小狗一樣。

他說:「江熹微,你真的要和我離婚,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可你知道的,沒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我笑了笑,平靜地開口:「可是梁訓,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都是成年人了,沒道理他的人生不能自己負責吧。

「熹微。」

「你不能不管我。」

「當初你向我求婚時承諾過的,會和我死生不離。」

他的聲音有些發抖。

眼睛也赤紅得厲害。

他試圖攥住我的手,但我躲開了。

他眼底的情緒像是要碎裂了一樣。

如果是曾經的江熹微,肯定要心疼死了。

但現在的我,只是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拜託,他可真是會演。

很多事都有跡可循的。

只要我仔細回想,就能發現。

梁訓就是吃准了我的心軟和善良。

讓我堅定不移地認為全世界都對不起他。

我必須要陪著他,好好愛他。

「梁先生,承諾如果有用的話,我們律師多半都要失業了。」

襄琪打斷他,將筆塞進他手裡。

「簽字吧,時間不早了。」

17

我和梁訓終究還是順利離了婚。

只是這人不知又抽的什麼風。

揚言要重新追求我。

每天捧著花束站在我的房子下面,風雨無阻。

我不勝其煩,乾脆躲到了襄琪的住處。

那晚又下了雨。

我和襄琪點了火鍋又喝了點酒。

慶祝單身萬歲。

商聿的電話就在這個時候打了過來。

我接起,「喂」了一聲。

以為他又會像之前數次那樣掛斷。

但這次沒有。

「江熹微,恭喜啊。」

「謝謝。」

「我最近幾個月,一直都有保持很好的生活習慣。」

「而且戒了煙酒,每天都有健身。」

我一頭霧水:「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麼?」

商聿輕咳了一聲:「我沒別的意思。」

「就是說,我盡最大可能將自己的身體調整到了最佳最強的狀態。」

「但是,你應該懂的。」

他又咳了一聲:「比如經驗那些方面,我可能會欠缺一些。」

「什麼經驗?」

「男女之事。」

商聿答得一本正經。

我的臉卻騰時燒了起來:「你要死了啊,胡說什麼。」

「我沒胡說,我說過的,我會等到你離婚。」

「我不想談戀愛也不想結婚。」

「沒關係,炮友我也接受。」

商聿的聲音竟是從未有過的懇切。

「江熹微,能和你在一起就行。」

「什麼身份,我都接受。」

我怔了半分鐘,才開口:「可是我要準備練琴,準備演出,我沒有時間考慮這些。」

「沒關係,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

「你需要的時候,我會第一時間出現。」

「我喝醉了,我頭很疼,腦子很亂,你讓我理一理,我們改天再談。」

我掛了電話。

襄琪一臉八卦地看著我:「是商聿嗎?」

「我就知道他喜歡你。」

「上學時就是,每次見到你,他都會臉紅,像燙紅的蝦。」

「他偷偷看你的眼神,像是要把你吃了。」

「哦對了,梁訓也知道。」

「你還記得那次梁訓和商聿鬧得不愉快嗎?」

我遲鈍地想起了很久之前的那些小事。

我在宿舍接到梁訓舍友的電話。

說他情緒很不對,一個人出了宿舍,又關了手機。

我嚇壞了,跟他舍友一起找了他很久很久。

才在學校外一個廢棄的樓房裡找到他。

梁訓當時抱著腿坐在髒兮兮的角落裡。

整個人看起來消沉又脆弱。

我心疼得不行,抱著他直哭。

想盡辦法才問出緣由。

「商聿故意弄掉了我的助聽器。」

「他說想要試試我是不是真的一點都聽不到。」

「他逗弄我,像逗一條狗。」

「熹微,他們都看不起我,嫌棄我是殘廢。」

「在那些人眼裡,我是不是就是個笑話?」

我當時聽完氣瘋了,不管不顧地跑去找商聿,狠狠罵了他一頓。

他似乎想解釋什麼,但我不肯聽。

他也就沒有再開口。

後來商聿和梁訓道了歉。

梁訓也大度地原諒了他。

但,從那之後,我和商聿的關係也就慢慢地淡了。

襄琪靠在沙發上,眯了眯眼:「熹微,以我對商聿的了解,他根本不是那種無聊刻薄的人。」

「當年的事兒,說不定就有貓膩。」

「可是他為什麼不解釋……」

「就算解釋了,你還是會偏向梁訓吧。」

襄琪輕嘆了一聲:「熹微,梁訓故意把你高高架了起來。」

「讓你以為自己是救世主。」

「他讓你心疼他,憐憫他。」

「而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一旦有了心疼和憐憫,就全完了。」

「熹微,梁訓應該是知道,他不是最優秀的追求者。」

「而你一開始,並沒有被他吸引。」

「他只能利用自己的劣勢,轉化成優勢。」

「他可能真的愛你,但他更愛的永遠是他自己。」

18

巡演圓滿順利結束那天。

梁訓飛到國外,給我送了很多花。

我禮貌道謝後。

卻又忽然叫住他,我開門見山地問。

「梁訓,當年你和商聿鬧不愉快那件事,你還記得嗎?」

梁訓很顯然地怔了怔。

他的眼神微有些慌亂。

片刻後,方才和我對視:「記不太清楚了。」

我笑了笑:「商聿沒有故意弄掉你的助聽器,是不是?」

「他也沒有說過那樣的話,是不是?」

「該道歉的人是你,不是商聿。」

梁訓臉色有些發白,沒有應聲。

我將他送的花束扔下。

擦肩而過時,我輕聲說:「梁訓,你到底還做過多少卑劣的事?」

他身體晃了晃,試圖拉住我。

但我推開了他的手。

我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商聿。

他穿著黑色商務正裝,帥得逼人。

這半年,我的每一場演出他都沒有錯過。

他盛裝出席,坐在第一排的正中央。

他說,他要親眼見證我在台上發光的樣子。

他說,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多很多年。

我拎起繁複的裙擺,向著商聿跑去。

快跑到他身邊時,我忽然被腳下綿軟的地毯絆了一下。

可我沒有摔倒,商聿穩穩接住了我。

「江熹微。」

他擔心地看著我,想要蹲下身看我的腳踝。

但我拉住了他的手。

「商聿,我的演出很成功,今晚你要不要幫我慶祝?」

「當然。」

「可是今晚的慶功宴有點特別。」

「哪裡特別?」

「我沒有邀請別人。」

「客人只有你一個。」

「江熹微?」

商聿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驟然亮了起來。

亮得我心花也在怒放。

「你要好好表現哦。」

「如果你只是中看不中用,我可是不要的……」

我話還未說完,商聿忽然低頭,輕輕吻在了我的唇角。

「江熹微。」

「你知道嗎?我連做夢都不敢做這樣的。」

「那今晚,讓你好好做。」

我仰臉,沖他笑得燦爛。

瞳仁里,映出商聿好看的臉和含笑的眼。

如春風拂過,深情繾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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