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我頂替死去的兄長,女扮男裝⼊朝為官。
前世害我全家的政敵們,正等著看「他」出醜。
⾦鑾殿上,我口若懸河,句句誅⼼。
憑藉前世記憶,我提前預判他們的所有預判。
貪污案?我遞上鐵證!
割地求和?我獻上強國三策!
皇帝看我的眼神從懷疑到欣賞,再到熾熱。
我官越做越⼤,仇家越來越慌。
直到瓊林宴,我醉酒差點暴露女⼉身。
那個權傾朝野的死對頭攝政王,卻一把將我摟進懷裡。
他對全場宣告:「此⼈,本王罩的。」
事後他在我耳邊低語:「丫頭,你玩夠了嗎?」
原來他早已知曉我的秘密。
「聯手嗎?這把龍椅,本王搶來送你玩。」
1
再睜眼。
我正穿著兄長染血的儒衫。
靈堂很冷,我的⼼更冷。
前世雲家被誣通敵,滿門抄斬的畫⾯,還灼燒著我的魂魄。
我是雲昭,雲家嫡女。
如今,卻成了我的孿生兄長,雲錚。
兄長三日前墜馬⽽亡,而我,重⽣在了他下葬的這一刻。
仇⼈環伺,家族飄搖。
一個念頭在我心底瘋長——
我要頂替兄長,入朝為官!
奪回屬於雲家的⼀切,讓那些⼈血債血償。
「唯有掌握權力,才能復仇!」
裹胸布纏得我幾乎窒息。
銅鏡里的人,眉眼與兄長有七分相似,卻終究柔和了些。
我學著兄長的姿態,昂首挺胸,步履沉穩。
第一關,便是三日後的殿試。
柳相那群老狐狸,正等著看我「雲家遺孤」的笑話。
「雲賢弟,大病初癒,可別在殿前失了儀態。」
路上,柳相的門生皮笑肉不笑地攔住我。
我眼皮都未抬一下,擦肩而過。
「跳樑小丑,前世的帳,我會一筆一筆跟你們算。」
金鑾殿上,空氣凝滯。
天子高坐,威嚴深重。
我垂首立於百官末尾,卻能清晰感受到那一道道探究、輕蔑的視線。
尤其是來自柳相的,如毒蛇吐信。
御前太監展開聖旨,宣讀策論題目。
「論北境防務之策。」
我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面上卻不動聲色。
「來了,就是這道題!」
前世,正是這道策論,讓一位極有才華的寒門學子被柳相抓住話柄,構陷貶斥,鬱鬱而終。
我記得他當初的答案,也記得柳相一黨是如何斷章取義,羅織罪名的。
這一次,我不會讓悲劇重演。
更要藉此,作為我雲錚入朝的第一塊踏腳石。
我提筆,蘸墨。
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
我不僅寫出了那名學子未盡的良策,更將柳相可能攻擊的每一個點,都提前用滴水不漏的論述堵死。
「固邊防,當先安內。攘外必先安內,非指對內用兵,而是清吏治,足民生……」
「柳相門生或言此策耗費巨大,然以戰養戰,開互市,通商路,不出三年,北境軍費自足有餘……」
我每落一字,柳相的臉色便難看一分。
待我擱筆,他身邊幾個準備發難的官員,已是面面相覷,冷汗涔涔。
「預判了你們的預判,滋味如何?」
朝堂一片死寂。
龍椅上的天子,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驚艷的光芒。
2
我被點為探花,授翰林院修撰。
雖是閒職,卻也是天子近臣,足以讓柳相如鯁在喉。
入職第一天,他便送了我一份「大禮」。
一樁陳年的江南貪腐案。
卷宗堆積如山,牽涉官員眾多,爛帳一堆。
這案子,我熟。
前世,我雲家便是被這樁案子牽連,柳相藉此清除了朝中大半的異己。
他以為把這燙手山芋丟給我,我便會知難而退,或是不慎引火燒身。
「可惜,這案子的所有脈絡,我早已瞭然於胸。」
我領了命,日夜待在翰林院,整理卷宗。
柳相的人時時來「關心」我的進度,言語間滿是看好戲的姿態。
我只裝作焦頭爛額、無從下手的模樣。
暗地裡,我早已根據前世的記憶,繪製出了一張完整的人物關係與資金流向圖。
缺的,只是一本關鍵的帳冊。
那帳冊被藏在城南一處極隱蔽的私宅里。
我尋了個雨夜,換上夜行衣,悄然潛入。
過程順利得不可思議。
拿到帳冊時,我甚至覺得有些不真實。
「柳相,你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我帶著前世的記憶歸來。」
朝會之上。
柳相的黨羽率先發難,彈劾我玩忽職守,毫無建樹。
「雲修撰,接手案子半月有餘,不知進展如何啊?」
「莫不是仗著聖上垂青,便懈怠公務吧?」
我從列隊中走出,神色平靜。
「回聖上,臣幸不辱命,已查清江南貪腐案的來龍去脈。」
說著,我呈上那本帳冊。
「此乃涉案官員私下往來的密帳,所有貪墨款項,皆有記錄。」
柳相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身旁的心腹,戶部侍郎張大人,更是雙腿一軟,幾乎癱倒在地。
我沒有停下,繼續道:
「張大人,您是否想說,這帳冊是偽造的?」
「然後,再命潛伏在都察院的御史,反咬我一口,說我為求功績,不惜構陷朝廷命官?」
我每說一句,張侍郎的臉色就白一分。
滿朝文武,一片譁然。
我仿佛親眼所見,將他們前世構陷我雲家的計謀,一字不差地複述出來。
最後,我看向柳相,微微一笑。
「柳相大人,您說,是也不是?」
【智商碾壓的快感,真是令人愉悅。】
天子龍顏大怒,當即下令將張侍郎等人打入天牢,徹查此案。
柳相被奪了協理六部之權,閉門思過。
我因功晉升,入了都察院,成了最年輕的監察御史。
退朝時,我眼角餘光瞥見一人。
攝政王,蕭執。
他立於殿前玉階之上,玄色王袍,身姿挺拔如松。
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正望著我,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3
我的聲名,在京中一時無兩。
天子對我的倚重與日俱增,時常召我入宮,單獨議事。
他看我的眼神,也從最初的欣賞,漸漸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灼熱。
我心中警鈴大作。
「君心難測,過猶不及。」
柳相蟄伏了一段時日,終於又開始了新的動作。
這一次,他不再從公務上攻擊我,而是散布起了流言。
「聽聞那雲御史,身形纖弱,貌美如女子。」
「是啊,年近二十,卻還未曾婚配,舉止間總有些……違和之處。」
流言如風,吹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我走在路上,總能感受到那些異樣的目光。
我必須更加小心。
束胸越纏越緊,喉結的偽裝也日日加固。
可女兒家的身形,終究與男子不同。
危機,在瓊林宴上爆發。
那是為我們這屆新科進士舉辦的慶功宴。
天子親臨,百官作陪。
我本不善飲酒,卻架不住同僚輪番敬酒。
幾杯烈酒下肚,我已是頭暈目眩。
我藉口更衣,搖搖晃晃地走出大殿,想去御花園吹吹風。
夜風微涼,帶著花草的清香。
我扶著一棵柳樹,勉強站穩。
忽然,一陣頭暈襲來,我腳下一軟,向前撲去。
衣襟被垂下的柳枝勾住,「撕拉」一聲輕響。
我心中一驚,低頭看去。
前襟被劃開一道小口,雪白的束胸,赫然露出了一角!
【完了!】
我慌忙用手捂住。
可已經晚了。
不遠處的假山後轉出幾個人影。
為首的正是柳相的幾個心腹。
他們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一步步向我逼近。
「雲大人,這是怎麼了?」
「哎呀,這衣裳……怎麼破了?」
他們的目光像黏膩的毒蛇,死死盯著我的胸口。
我大腦一片空白,手腳冰涼。
難道,我雲昭的復仇之路,就要在此刻,以最屈辱的方式終結嗎?
就在我絕望之際。
一道玄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我身前。
他寬大的披風,將我整個人嚴嚴實實地籠罩住。
熟悉又陌生的龍涎香,瞬間將我包圍。
是攝政王,蕭執。
他甚至沒有看我一眼,只是用那雙冷冽如冰的眸子,掃視著柳相那幾條走狗。
「滾。」
他只說了一個字。
那幾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消失在夜色中。
全場死寂。
我僵在他的懷裡,感受著他胸膛傳來的沉穩有力的心跳。
「他……為什麼要幫我?」
4
蕭執將我帶到一處僻靜的假山後。
我驚魂未定,掙扎著想從他懷裡出來。
「多謝王爺解圍,下官……」
我的話還沒說完。
他卻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那笑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他伸出手,修長的指尖輕輕掠過我的耳垂。
那裡,有一個小小的、不易察覺的耳洞。
是女兒家時留下的痕跡。
我渾身一僵,如遭雷擊。
只聽見他在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語道:
「丫頭,玩夠了嗎?」
【他……他早就知道了?!】
我猛地抬頭,撞進他那雙深邃如星海的眸子裡。
那裡面,沒有輕蔑,沒有鄙夷,只有一絲玩味和……瞭然。
「雲……昭。」
他緩緩吐出我的真名。
我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他不僅知道我是女子,甚至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柳相想對你雲家做什麼,本王略知一二。」他淡淡道。
我看著他,眼中的震驚漸漸被警惕取代。
「王爺想做什麼?」
他看著我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向前一步,逼近我,那股強大的壓迫感幾乎讓我窒息。
他指向皇宮最高處的太和殿,語氣狂傲不羈。
「聯手嗎?」
「這把龍椅,本王搶來,送你玩。」
【強強聯手的極致誘惑,也是最危險的深淵。】
我壓下狂跳的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直視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眸,一字一句道:
「王爺,合作可以。」
「但那把椅子誰來坐,各憑本事。」
他聞言,先是一愣。
隨即,爆發出一陣暢快的大笑。
那笑聲,震得我耳膜發麻。
他眼中的欣賞和興趣,幾乎要將我吞噬。
「好。」
「本王,拭目以待。」
5
蕭執那句「聯手嗎」,如驚雷貫耳。
他眼中的瘋狂與野心,是我最熟悉的火焰。
前世,我便是被這火焰灼燒殆盡。
今生,我卻要借這風,點燃自己的燎原之火。
我還未及回應他石破天驚的提議。
宮宴那頭的喧囂已然逼近。
皇帝身邊的內侍尋來,語調恭敬,卻不容置疑。
「雲大人,陛下有要事相商,請即刻回殿。」
蕭執的眼神一凜,深深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裡,有警告,也有「小心」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