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為皮膚饑渴症,當眾冒犯了小叔,被發配到獸人區。
他的未婚妻從中作梗,安排我和陰濕潔癖的⼈⻥混宿。
「好好反省,等你學會了⾃控自愛,我再接你回去。」
小叔撂下這句話,把病發的我丟進冰冷的泳池。
數月後,霍丞衍完成商業版圖的擴張,終於想起被流放的我。
他親自調取我的病歷,卻發現……
我的渴欲被治好了。
1
「你們聽說了嗎?」
「霍少和他養在⾝邊的小侄女,不但沒⾎緣關係,關係還不⼀般。」
「喬⼩姐知道嗎?以她的脾⽓,怎麼可能忍得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今晚有好戲看咯~」
今天是小叔的訂婚宴,我卻成了上流圈推杯換盞間的談資。
我喜歡霍丞衍的事被傳得沸沸揚揚。
半個月前,得知小叔訂婚,我喝得酩酊⼤醉。
小叔來接我,⼀路背我上⻋,不曾假手於⼈。
這⼀幕被有⼼之人拍下,賣給⼋卦雜誌添油加醋一番。
說我為愛買醉,說⼩叔深夜親⾃帶回,關係非比尋常。
原本今晚我不打算露面。
可滿城的流言蜚語,我豈能讓他⼀⼈承擔?
自從⺟親離世後,小叔待我極好,我不想成為只會添麻煩的小孩。
喜歡一個人,並不一定要擁有。
他幸福就足夠了。
於是我換上漂亮的公主裙,畫著精緻的妝容,像洋娃娃一樣出席他們的訂婚宴。
只是有些心不在焉,不小心喝了陌生人遞來的酒。
反應過來時,意識已經燒得迷糊。
我的皮膚饑渴症爆發了。
2
霍丞衍找我時,我正痛苦地蜷縮在角落。
他問我怎麼了。
我勉強扯出一抹笑,「數螞蟻。」
今天的男主角西裝筆挺,英俊成熟。
而我不是女主角。
「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一樣。」
小叔的語氣溫和,「要是身體不適,先回去吧。」
後背儘是冷汗,我已經沒力氣多說一句,只想遠離眼前的男人。
要是被他看到病發時的醜態,不如去死。
「我沒事,小叔,新婚快樂。」
男人眉頭緊蹙,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遙遙,你已經成年了,不是凡事都得合著你心意。」
比如我喜歡他這件事。
我聽懂他的言下之意,心不斷往下墜。
見我沉默,霍丞衍蹲下身,態度放軟,「要是沒事,等下去給你未來小嬸敬個酒。」
我的耳畔一片轟鳴。
熱氣灼燒著眼球,水霧蒙住視線。
霍丞衍淡色的薄唇在眼前一張一合。
我聽不清他後面的話。
理智被燒斷,徹頭徹尾。
我笑了笑,一把扯下他的衣領,親了上去。
貼著他微涼的唇,我低低念了句:「我不。」
霍丞衍猛地推開我。
我的唇還是堪堪擦過男人的下巴。
「你們……!」
一聲驚呼打破寂靜。
喬心悅閨蜜的尖叫聲迅速引來現場的賓客。
「她好噁心。今天這種場合幹這種事……」
「霍家的臉都被她丟光了。竟對養大自己的小叔起了那種心思。」
「霍少也是倒了大霉。恩人託孤,還甩不掉這個包袱。」
「就是咯,好不容易和喬家千金共結連理,結果……」
「結果養了頭白眼狼,把自己的小叔當作發泄對象,一點都沒繼承她母親的品性。」
「那跟發青的野獸有什麼區別?說不定是獸人偷換了孩子呢……」
他們笑我厚顏無恥,不知感恩。
喬心悅挽住小叔的手,大度道:
「遙遙還是小孩心性,擔心她的小叔娶了我會冷落她。讓大家見笑了。」
她用一句話把我定性在「任性妄為」上。
「傻姑娘,以後只會多一個人寵你。你說是吧,阿衍?」
曾經無條件維護我的男人微微蹙眉,
「心悅說得對。」
3
訂婚宴還沒結束,我就被小叔的保鏢「押」回了家。
吃了抑製藥後,潮熱緩解了不少。
這個藥副作用極大,但我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
不能被小叔發現,我有這樣一個糟糕的病。
今天的事,我可以解釋的。
想告訴他,我準備和朋友開工作室,已經盤好位置了。
我能自食其力,養活自己。
不會再賴著小叔,打擾他的新婚生活。
我想明白了。
哪怕沒有愛情,我們還有親情。
他真的喜歡喬心悅,我也會祝福他。
沒人比我更希望他幸福。
結果沒等到小叔,卻等來了喬大小姐。
「你出去。這裡不歡迎你。」我冷冷地擋在她面前。
「我馬上是霍家媳婦,這裡是阿衍的家,我為什麼不能進來?」
喬心悅傲慢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倒是你,一個孤女,難道想賴阿衍一輩子?」
她像女主人一樣逡巡,「這破房子,怎麼一股味……這裝修多少年前的,太土了。」
她捂著鼻子,逕自走到二樓。
「採光太差,住久了會得風濕吧,還不如我家傭人房。也就二樓盡頭那間還可以。」
那是媽媽生前住的房間!
十年來維持著她離開的模樣。
——不能讓她進去。
我拽住喬心悅的手肘,「出去,這是我家。」
喬心悅笑了,「你家?你媽死後,要不是有阿衍,你早討飯去了。」
她鋒利的美甲勾破我的蕾絲裙,「你哪有機會穿這些?」
「我馬上嫁給你的小叔了,是霍家唯一的女主人。別說我要進去,把這房子夷為平地都行。」
腦子「嗡」的一聲。
等反應過來,我已將她壓在欄杆上,滿眼通紅,
「喬心悅,我警告你。你現在就滾,不然我——」
話還沒說完,她突然往後一倒。
我嚇了一跳,想去拉她。
可人已經順著樓梯往下滾。
「心悅!」
小叔及時接住了他。
我鬆了一口氣。
「遙遙。」
冷到徹骨的聲音從底下傳來,霍丞衍陰沉地看著我,
「你剛剛要殺了她嗎?」
4
喬心悅撲進小叔的懷裡,哭成了淚人。
「遙遙,說話。」
我呆呆地站在二樓,望著樓下相互依偎的兩人。
原來,我成了外人。
舌頭突然變得麻木。
「阿衍,你別怪遙遙,她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別替她掩飾。」霍丞衍打斷她,冷漠地看著我,目光如刀。
「我平時是這樣教你的?要是還認我這個小叔,馬上跟喬小姐道歉。」
我緊抿嘴唇。
「如果我不呢?」聲音透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哽咽。
「那你別再叫我小叔。」
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
似乎不再感到疼痛。
眼前這個不再信任我的男人,早就不是那個把我寵在心尖上的人了。
我吸了吸鼻子,緊握拳頭,
「這房子是我媽留給我的,你們都給我滾。」
指甲嵌入掌心,我強撐著最後的尊嚴,下達逐客令。
「你——!」
「算了。遙遙也不是故意的。丞衍,我有點難受,你送我回家吧。我擔心剛剛嚇到寶寶……」
「寶寶……?」我張了張嘴,看向霍丞衍,
「你們是……奉子成婚?」
他撇開目光,「大人的事,你別管。」
我一直以為。
小叔是為了逼我死心才著急聯姻。
原來只是我一廂情願。
——鹿遙,你對他,沒那麼重要。
一個月前,我的電腦壞了,小叔的助理主動幫我拿去維修。
電腦回來後,我發現一個隱藏文件夾被破解了。
那裡藏著我最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收集關於小叔的點點滴滴。
新聞、視頻、雜誌、網頁截圖……關於他的一切。
如果這些還能解釋為崇拜,那上百張偷拍的睡顏、側臉、背影,足以令我無所遁形。
我的秘密被當事人知道了。
那天后,小叔開始不回別墅,用工作躲著我。
等我再次見到他。
他說,他要訂婚了。
他說,我還小,錯把親情當作愛。
他說,哪怕我們沒血緣關係,他永遠是我的小叔。
他說,照顧我,只是因為我媽對他有救命之恩。
可他明明在撒謊。
我和別的男孩子走近,他會反覆盤問我的行程。
有人給我送花、送禮物,隔天他會送雙份。
他會因為我生病,丟下重要的會議。
也會陪我浪費寶貴的時間,拍幼稚的 Vlog。
哪怕他帶著門當戶對的訂婚對象回來,我內心還在欺騙自己,商業聯姻罷了。
可如今……
我終於看清了。
他喜歡的,是喬心悅那樣嫵媚的大小姐。
「遙遙,我知道你對我有偏見,但你說我和你小叔奉子成婚,也太侮辱人了,我們——」
喬心悅突然捂住肚子,「阿衍,我好痛……」
霍丞衍將她橫抱起來,轉身離開。
臨走前,他丟下一句:
「遙遙,你讓我太失望了。」
4
喬心悅被立刻送進了喬家的私人醫院。
從頭到腳檢查了個遍,醫生說是過度焦慮引起了痙攣。
還叮囑霍丞衍,不能再刺激孕婦了。
不管是人,還是事。
接下來幾天,我都沒見到小叔。
應該是一直守在她身邊吧。
幾天後,家裡來了兩個陌生面孔,說是霍總的助理,來幫我收拾行李。
「小叔要把我送去哪?」
「霍先生已經幫您轉學了。您將在獸人特訓區繼續完成學業。」
我跌坐在地。
獸人特訓區,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獸人學校。
如今,獸人能自由切換獸態和人形,身居高位,掌握社會頂尖資源。
而獸人特訓區就是他們培育 S 級獸人的地方。
裡面關著尚未社會化的獸人,他們因為太強無法待在普通學校。
據說還有一些不聽管教的人類小孩。
不管多頑劣,家世多顯赫,進去都得脫一層皮。
「我不要去!」
我發了瘋地把收拾好的行李往外扔。
直到手腕被扼住。
小叔不知何時回來的,身旁站著喬心悅。
我顧不上外人在,撲通一聲跪下,
「小叔,你不能讓我去那裡……」
「你知道我媽是怎麼死的,你怎麼能讓我去那種地方!」
媽媽是獸人管理局的高層,曾抓獲了不少罪惡滔天的獸人。
八歲那年,我被她的仇家報復。
媽媽以身犯險,孤身潛入獸人巢穴,用自己的命救下了我。
而她卻沒能活著離開。
我自責不已。
都怪自己疏忽大意,才會被人有機可乘,害死了媽媽。
而那個怪病,也是綁架事件後患上的。
我恨獸人,更恨自己。
他明明都知道,偏偏要把我送去狼窩。
喬心悅在一旁煽風點火,
「阿衍,放心吧。很多高官都把自己的子女送進去,那裡的教官對教化頑劣的小孩特有一套。」
霍丞衍抿了抿唇,眉頭緊蹙。
我奮力掙扎。
喬心悅朝門外揮了揮手。
一個護士拿著麻醉劑走了進來。
等我再次醒來,人已經被五花大綁,架在前往特訓區的專機上。
5
下了飛機,一個看著像領導的狐狸出來接待我們。
「霍先生放心。我們這裡很安全,人獸相處和諧,甚至我們還出過幾對一畢業就結婚的人獸夫妻呢。」
話音一落,小叔的表情變得很不好。
喬心悅在一旁打圓場,「遙遙還小,你們得好好保護她。」
我失魂落魄地跟在他們身後。
望著前方般配的二人,我的視線逐漸模糊……
心跳忽然急促。
身體深處湧現一陣比一陣強烈的灼燒感。
一連串的環境刺激和情緒波動下。
我的病發作了。
我扯了扯小叔的衣袖,低聲道,
「小叔,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說。」
他眼眸輕垂,看不清神色,態度依舊冰冷,
「好。」
……
一路上,不少獸人對我虎視眈眈。
他們說著污穢不堪的獸語,說等小叔走了以後,就把我分吃掉。
【又一個被騙到這裡的人類小孩!新鮮貨,快通知兄弟。】
【這個細皮嫩肉,先說明,我要第一個嘗。】
【不過那男的不簡單,死狐狸跟個哈巴狗似的。】
【怕個錘子!能被流放到這,肯定是被家人放棄了。】
他們以為我聽不懂,但我天生通曉獸語。
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
我想活。
哪怕要求他。
7
夜涼如水,水面映月,波光粼粼。
我們來到一個空置的游泳館。
「小叔。我不想留在這裡,我發誓我不再任性,也不會……
「再對你有任何想法。」
我幾乎哭著求他,
「求你不要把我丟下,他們說要把我撕碎。」
「我和朋友準備開工作室,馬上能自食其力了,求你……」
霍丞衍甩開我的手,「你果然跟心悅說的那樣,又在撒謊。」
「你說什麼……」
「她說你肯定會為了離開,撒謊說有獸人要害你。」
「遙遙,你是阿姐的女兒,你母親是何等人物。你怎麼……你得學會控制自己的慾望。
「不然跟野獸有什麼區別?」
像被當頭潑了一盆冰水。
我顫聲問,「我知道了?」
我的病。
這些年我一直默默忍受發病的痛苦,怕他知道後嫌我噁心……
他的沉默肯定了我的猜想。
原來,他對我避而遠之,是因為這個病。
而非什麼道貌岸然的理由。
「好好照顧自己。」
霍丞衍轉身離開。
我下意識追了兩步,一不小心腳底打滑,人重重摔進泳池。
冰冷的池水瞬間吞沒了我。
我朝小叔伸出手,求他拉我上去。
他快步上前,剛伸出手——
喬心悅尖叫著跑來。
「阿衍!我們快走吧。這裡的獸人看我的眼神好可怕,好像要吃了我和肚子裡的寶寶。」
小叔收回了手,看著在水裡撲騰的我,
「那你在水裡冷靜冷靜吧。等你學會了自尊自愛,我會接你回去。」
喬心悅與他十指相扣,「別擔心,遙遙會游泳,我們快走吧。」
「好。」
原以為這顆心早已死透,誰知還是會痛。
我閉上眼,任憑身體沉入池底。
月亮,不見了。
8
人一點點往下沉。
突然!
一條靈活的東西掃過我的臉。
冰涼、光滑,帶著挑逗之意。
我煩躁得很,一巴掌呼開。
手腕立馬被纏上。
一雙深邃的藍眼睛好奇地打量著我。
眼睛主人的五官生得極好,挺鼻薄唇,長睫微垂。
好完美的一張臉,眼神卻透著無瑕的天真。
我張了張嘴,想問他是不是來接我的天使。
大量的水竄入鼻腔,窒息感撲面而來。
那張臉突然放大。
微涼的唇貼了上來。
胸腔被重新注入空氣。
巨大的魚尾捲住我的腰,把我拽出水面。
9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息。
醒來時人已經躺在明凈敞亮的校醫室。
身上的灼燒感完全消退。
仿佛做了一個酣甜的夢,整個人神清氣爽。
脖子上多了一枚鱗片做的吊墜,
剛準備摘下看看,有人推門進來。
「喲!醒了?」一個年輕醫生走進來,整潔的白袍被他穿得吊兒郎當。
看我在擺弄鱗片,戲謔道,「人魚的洗澡水好喝嗎?」
我錯愕抬頭。
「你是第一個對應野做出那種事,還能毫髮無傷離開的人類。」
應野?
誰?
潮水般的記憶湧入腦海。
失去意識前,我的確是被一條漂亮的尾巴纏住,然後撞上一對勾人心魄的眸子……
接著唇上……
「你的意思是,游泳館裡養了條……人魚?!」
自從洋流被輻射污染,人魚族銷聲匿跡,都快成為書本上的活化石了。
沒想到在特訓區,第一天就碰到了活的。
校醫一聽,沒憋住笑,「他沒把你弄死算不錯了。頂多是嫌你弄髒他的池水,把你甩出泳池罷了。」
「那個不是你們人類的游泳館,是他家訂製的私人泳池。」
「私人……泳池?」那可是個標準的大池子,就只是供他一條魚使用?
「不過,小可愛,你得保守這個秘密,不然——喲!應少爺來了。」
校醫朝我身後招手。
我轉過身。
風吹起潔白的窗簾。
窗簾後是一張漂亮到雌雄莫辨的臉。
一雙藍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9
我剛張嘴,人突然不見了。
好像方才只是一道美麗的幻影。
我揉了揉眼睛,連影子都不見了。
校醫把隨身物品還給我:手機、手環,還有一封洇濕的信。
上面「小叔親啟」幾個字已經糊得看不清。
我也忘了當初寫下這封表白信的心情。
拿走手機,順便把手環上追蹤生命信號的系統卸載掉。
剩下的……
全掃進垃圾桶。
剛處理完,手機立刻彈出小叔的來電提醒。
手環的追蹤系統連接著小叔的手機,他定是收到失效提示,才打過來興師問罪。
我當場拔了手機卡,不再理會。
處理完垃圾,我走到人跡罕至的校道。
然後猛地轉頭!
「跟蹤犯」被我逮個正著,踉蹌了幾步。
我趁機抓住他的手肘,
「敢跑我就喊人了!」
他終於停下,認命地垂下肩。
「說吧,你跟我多久了?」
我打量著身形高大的「跟蹤者」。
「對不起……」應野囁嚅著,低垂的腦袋看上去可憐兮兮。
「是你救的我嗎?」
只是回頭的驚鴻一瞥,我便認出那雙湛藍的眼睛。
「這是你的?」我指了指脖子上的鱗片,又看了看他筆直的大長腿。
這魚尾……隨時能變?
他點了點頭。
我想摘下還給他——
他又擺擺手,「你,戴著。」
對哦。
我想起校醫提醒我,人魚多數潔癖,這條尤為嚴重。
難怪他不要。
別人戴過的東西,他怎麼可能還要?
「那……既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儘管開口!」
他認真看著我,英俊的面容露出幾近孩童的天真:
「什麼都可以嗎?」
10
「可以。」
在豺狼環伺的特訓區,我連自保都做不到。
而一條擁有私人游泳館的人魚,能有什麼地方用得著我?
我心裡篤定,答應得自然爽快。
要是知道日後他會這樣用我,定不會應下。
霍丞衍把我押過來,根本沒考慮過我的生活問題。
或許他跟喬心悅提過,後者也沒放心上。
以至於前幾日,我連換洗衣物都沒有。
行李沒到,我在校醫室借住,今天才搬回學生公寓。
路上,幾個半獸人對我陰陽怪氣,
「喲,大小姐回來了~」
他們身上紋了個「喬」字,是喬家養的打手。
如今雖提倡人獸平等,但人命貴、獸人低賤依然是普遍。
有錢人會在黑市買大量社會化程度低的獸人,馴養在特訓區,作為家族打手的後備。
他們打賭我能在這裡撐到幾天。
「三天!一包煙!」
「兩天!再一打生啤。」
「24 小時,她一定哭著叫媽媽!」
我走過去,從懷裡摸出一包這裡的硬通貨,拍到他們的眼皮下,
「我賭你們全都錯。」
眾狼哄堂大笑。
我沒理會,轉身離開。
不知誰低聲說了句:
「放心,喬小姐給她準備了份大禮,她開門那一刻就……」
後面的話聽不清了。
無妨。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離開霍丞衍的庇護,我發現並沒那麼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