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我好像真的,有些喜歡上江崇文了。
「親哪兒?」他問。
我跪在沙發上,捧起他的臉,低頭吻了下他的眼皮。
「親這裡。」我親完才答。
後知後覺,這樣做似乎不太禮貌。
好在江崇文並未介意。
他眼裡是濃到化不開的暗色。
慢慢朝我靠近,彼此的唇似乎只有 1 厘米。
「為什麼不親這兒?」
他聲音很低,氣氛轟然曖昧升溫。
我眨了眨眼,有些赧然。
「可以嗎?」我小心徵詢他的意見。
「可以。」
男人的嗓音像是在有意蠱惑我。
我思維轉的有些慢,試探地靠過去輕輕碰了一下。
軟軟的,還有些涼。
「不再親一下嗎?」
我沉溺在他的溫柔里,聽他的話又去親他。
但這次不再是淺嘗而止。
江崇文抱著我,緩緩將我壓在沙發上。
從最初的輾轉摩挲,到後面直接撬開牙關,被他徹底堵住呼吸。
江崇文一隻手抵住我的後頸,來回調整方向,去迎合他的吻。
另一隻手撐在我耳側的沙發扶手上。
恍惚間,我感受到他無言卻洶湧的愛意。
19
那天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江崇文就被助理叫走,去公司處理緊急文件了。
直到晚上才回來。
彼時,我剛洗完澡。
他手裡,拿著一個手掌差不多大的盒子。
一進我的臥室,他就摁著我的肩膀,將我抵在門上。
江崇文微微扯了扯領帶結,就低頭靠過來。
我下意識擋住。
「幹什麼?」
「親你。」
江崇文扯開我的手,強硬地轉過我的下巴。
吻上前一秒,他自嘲地笑了一下。
喃喃開口:「這件事,我惦記了一整個下午。」
親著親著,我忽然被江崇文抱了起來。
他抱著我走到床邊,放下,半靠在床頭。
片刻後,江崇文才微微撤離些。
我平復著呼吸,再去控訴他。
「江先生,不可以隨便就親一個女孩子的。」
「不確認關係,不會再給你親了。」
江崇文應了一聲。
接著從盒子裡拿出一條銀鏈子。
上面綴著細碎的鑽石,格外好看。
他單膝跪在我身前,抬起我的右腳踩在他膝蓋上。
將腳鏈戴在了腳踝處。
下一秒,江崇文毫無徵兆地輕吻了下我的腳背。
他對和我的關係做出界定。
「你是我的。」
!!!!
我瞪大眼睛,腳背登時發麻。
怎麼可以親完我再去親我的腳啊!
在我處於怔愣時,江崇文抬頭看著我。
眉眼溫柔,嘴邊勾著淡淡的笑。
和緩地開口威脅。
「是你自己答應留下來的。」
「如果有一天,你跑了但被我抓了回來,我會廢了你的雙腿,將你永遠鎖在這個房間裡。」
我:「……」
大概全世界只有江崇文,可以把告白搞得跟威脅一樣吧?
「那如果,我死了呢?」
任務成功,我應該就要離開的吧。
江崇文到時候怎麼辦呢?
我話音剛落,腳腕就傳來一絲痛感。
「嘶——」
江崇文握著我腳腕的手瞬間緊繃。
我抬起頭,愣住。
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從未見過江崇文失態的樣子。
他總是處變不驚,大部分帶著閒適的笑。
這是第一次,他面無表情,甚至有絲風雨欲來的壓抑。
我輕鬆地笑了一下。
「就是隨口一說。」
江崇文安靜地看著我。
直到我開始發怵,他才斂下神情。
很斯文的口吻:
「我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聽到這種話。」
……又搞威脅那一套。
他終於放開我的腳,坐在床邊俯身過來。
我死死捂住嘴。
「不給親!」
「原因?」
「你剛親過哪裡你自己不清楚嗎?!」
在這件事上,我絕不退讓。
「未來三天,你都別想親我了!」
江崇文難得吃癟。
我想起他剛才一大堆的威脅言論,衝著他離開的背影,暗自揮了揮拳頭。
活該活該!
20
三天時限一過,江崇文就沒了顧忌。
他吃完早飯要去公司了,我還在慢吞吞地喝粥。
下一瞬,我就被他提著腰抱起。
本來是我坐在椅子上,卻變成了江崇文坐在椅子上,我坐在他腿上。
「我還在喝粥啊。」
我含糊不清地嘟囔著。
「我馬上要走了,先給我親一會兒,嗯?」
說完,鋪天蓋地的吻就落了下來。
好吧。
我妥協地張開嘴,任由他親了。
但時間太長。
吻著吻著,江崇文就放開我,讓我緩個氣息。
接著,再次親下來。
反覆多次。
等江崇文走後,我再去撈我的粥碗,已經涼了!
漸漸地,我學會了換氣。
江崇文偶爾會忙到凌晨才回來。
我幾近睡著。
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江崇文坐在我床邊,手撐著床頭低頭靠近的動作。
我下意識張開嘴,接納他的吻。
江崇文的吻很少急促猛烈。
和他本人一樣,更多的是遊刃有餘的力道。
有好幾次,親著親著,我就這樣睡了過去。
21
安逸的日子讓我差點忘了任務。
系統看不過去,再次幽幽出聲。
「好感度已經到了,讓江崇文發自內心地說出那句話,你的任務就完成了,你就可以回家了。」
最後一步,讓江崇文對我真情實意地告一次白,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我在原本的世界裡,其實是個孤兒,活得像個透明人。
倒不是說我有多眷戀原本的世界。
猶疑的是,江崇文真的那麼需要我嗎?
他對我的喜歡又有多少?
我是在拿往後餘生做賭注。
讓我開始有動搖的念頭,是遇見江焰那天。
許久不見的男生,意氣風發的少年感不再。
頹靡得不像話。
清晨,酒吧歇業,把喝得爛醉的江焰扔了出來。
他倒在地上,嘴裡還嘀咕著什麼。
報應。
惡意霸凌我的報應。
這是我的第一念頭。
但我並沒有什麼快慰的感覺。
心底毫無起伏。
攻略江焰的兩年里,我對他從來沒有過一絲心動。
秉持著好歹是江崇文這個世上最後一個有血緣關係的人了,我還是走了過去。
「江焰?」
我蹲在他面前,戳了戳他肩膀。
「江焰,還能不能起來?別睡大街啊。」
好丟人……
這坨爛泥終於有了反應。
「陶枝?」
我點點頭,「你快起來吧,躺在這裡幹什麼?」
他顫顫巍巍地站起身。
我沒再多話,就要走了。
「陶枝,我只是一直都想不明白。」
他嗓音很乾澀,卻又有種認命般的平靜。
「為什麼你會突然不喜歡我了?」
我真想告訴他,我從來沒喜歡過你。
但這樣開誠布公,那我兩年對他的死纏爛打就解釋不通了。
面前這個如喪家之犬一樣的男生,與半年前的他,大相逕庭。
我想了想,只好籠統地回答。
「沒有一個女孩子會一直喜歡一個惡劣欺負自己的人的。」
驀地,我又想起什麼,問他。
「江崇文媽媽是不是有意破壞了你家庭這件事,你調查清楚了嗎?」
男生緊抿著唇,臉色立刻難看起來。
我瞭然,「看來你都知道了。」
「江焰,你對不起江崇文。你明知道自己誤會他了,卻沒有勇氣承擔責任,主動道歉。」
「你這種人,有什麼值得喜歡的?」
江焰怒火倏地升騰,「這是我自己的事!」
我才懶得管。
江父留給他的家產企業,每況愈下。
江焰自甘墮落,他也沒幾年可造的了。
任由他一個人在那裡跳腳,我很快離開。
22
本就被江焰惹得一肚子悶氣。
回去後,江崇文的第一句話直接點炸我。
「去見江焰了?」
我看著他,脫口而出。
「你監視我?」
氣氛瞬間凝重。
江崇文緩緩抬起頭,和我對視。
良久,他輕笑了一聲,攤開手。
「你看,你也認定了我是個變態。」
「那為什麼還要留下來呢?」
隨意丟開手裡的書,江崇文起身往書房走。
神情看不出一絲怒氣。
但他沒再看我一眼。
偌大的客廳只留下我一個人。
系統似乎都有些為江崇文不平。
「他去公司也是那條路,他真的只是路過。江崇文那種人,看到你和曾經追求的人站在一起,他沒走過去打擾你們,真的是用了很大的毅力。」
它嘟囔著,「你上來就揣測他監視,枝枝,你說話真的好過分。」
我不自覺摳著手指。
懊悔的情緒幾乎席捲過頭頂。
我立刻朝著書房的方向走過去。
敲了敲門。
沒人理我。
試探地推開一道縫。
窗邊站著的男人沒有反應。
我才放下心鑽了進去。
「對不起啊,江先生,我錯了。」
我站在他身後,環住他的腰。
我認真地跟他道歉,告訴他我真的很喜歡他。
最後再把今天和江焰所有的對話內容講給他聽。
江崇文沒什麼反應。
只撂下兩個字,「過來。」
說完就往外走。
我跟著他走進那間放著一堆亂七八糟,不可名狀的東西的房間。
「……」
什麼意思?
要「懲罰」我了嗎?
我按捺住心底的崩潰,等他開口。
「你知道這些是幹什麼用的麼?」
變態用的!
我沒接話,只是乾巴巴地笑了一下。
江崇文也跟著彎了彎唇,顯然知道我的意思。
他看著牆上的東西,閒散地開口。
「是江焰父親用的。」
又緩緩補充。
「用到我身上的。」
我登時僵住,費力地去理解他話里的含義。
再次抬頭看向那些東西。
拋去點腦袋裡的那些污穢,再看它們。
甚至稱得上刑具。
江焰沒有擔當這個特點,大概就是繼承江父的。
在江崇文母親死後,他一度把錯歸咎在江崇文身上。
他認為是江崇文剋死了他母親。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江崇文都是在江父的虐打里度過的。
江崇文認真回憶,放鬆的神情讓我恍惚以為他說的不是自己的事。
他說, 江父曾經將他踹出最遠的距離是 4 米。
那次, 他斷了兩根肋骨。
江崇文留下這些東西, 是為了時刻提醒自己,謹慎走好每一步。
以免再度回到那個萬劫不復的地獄時期。
23
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流落滿面。
我埋進江崇文的懷裡,無聲痛哭。
為年少時他的遭遇難過, 也為自己剛才不過腦子的話懊悔。
「對不起,江崇文。」
他終於回摟住我。
一隻手撫在我後腦勺上, 嗓音一如既往的溫煦。
「我想, 我大概真的有些心理扭曲, 但我喜歡你,就會為你試著變得正常一點。」
我的哭聲戛然停住。
旋即立刻從他懷裡抬起頭,四目相對。
同時,腦子裡響起叮的一聲。
系統的聲音不再染有一絲情緒。
「恭喜宿主,任務成功。」
「請宿主自行選擇,脫離或是留在虛擬世界。」
「十秒考慮時間。」
「十。」
我注視著江崇文,認真地問他。
「江崇文,你需要我,對嗎?」
「七。」
江崇文無言地看著我。
拜託了,快回答我……
「四。」
「對, 我需要你。」
這是江崇文第一次承認自己渴望著什麼。
「好, 我留下,永遠地陪著你。」
一語雙關。
「一。」
我再度撲進江崇文的懷裡。
以往後直到我死去前的每一天每一刻為賭注。
壓在你身上。
這個世界沒人愛你。
但我會為你奔赴而來, 我來愛你。
(全文完)
番外
江焰快要煩死了。
陶枝的話一直縈繞在他腦海里, 揮之不去。
他知道自己的確是誤會江崇文了。
但少爺脾氣一犯, 他就拉不下這個臉去道歉。
「沒擔當……沒擔當……」
好像陶枝在他耳邊念叨一樣。
「媽的, 老子敢作敢當!」
他隨便套上一件衛衣,開著明黃色的跑車,直接一腳油門,剎在江崇文別墅門口。
噼里啪啦一頓敲門, 保姆給他開門時,想著這孩子莫不是有狂躁症。
「江崇文呢!江崇文在哪!」
終於把江崇文嚷嚷出來。
男人邊扣著腕錶邊往客廳走。
「今天沒帶打手?」
江崇文從容的笑反襯得他越發難堪。
江焰冷哼一聲,直直地看著自己的哥哥。
嗓門大的也無法掩蓋自己的心虛。
「我之前是誤會你了,你的確沒做錯什麼。我之前打你欺負你, 你現在都可以還回來。」
接著又補充,「我不還手,也不報警,是我自願被你打的!」
江崇文第一反應是他又來故意挑事的。
但男生的眼裡有藏不住的羞愧。
江崇文像看小丑一樣,譏嘲地看著他。
半晌才說, 「我沒興趣。」
他沒把話說透。
實際上, 他從來沒把江焰放在過眼裡。
更遑論記恨了。
但這話如果說了,江焰又要跳腳。
男生誤以為江崇文是不屑於動手。
深吸了口氣,邦邦給了自己兩拳。
江崇文:「……」
江焰顴骨一片紅。
「你記著, 江崇文, 你只要想找我發泄, 可以隨時來打我一頓!」
「兩頓也行……」
「但是只要你氣消了,咱倆就兩清了!」
別搞得老子好像多窩囊一樣。
陶枝在樓梯口看完了全程。
江崇文一回頭就是女孩子盯著江焰的背影在笑。
很好。
男人又把剛戴上的腕錶解了下來。
去那個房間拿了一把皮帶,慢條斯理地走向陶枝。
陶枝:!!!!
她剛動了動腿, 還不等她跑出去兩步,就被人從身後攔腰抱了起來。
江崇文反鎖上臥室門。
將陶枝的兩隻手綁在一起。
唇邊透著危險的笑。
「枝枝,我們今天玩點不一樣的。」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