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影帝隱婚後,他一直不肯公開。
直到我瞞著他,和頂流上了戀綜。
而他成了觀察員。
網友熱評:「明明那麼甜,為什麼他一直黑著臉。」
1.
頒獎典禮走紅毯。
我和新劇男主在接受記者採訪。
最近我倆 CP 炒得火熱。
「秦詩,你的理想型是什麼樣的?」
記者話音未落,我還沒做表情,身邊的男主先默契一笑。
演技全用在這裡了。
頓時氣氛上頭,娛記也忍不住起鬨。
我剛想假笑配合,一抬頭,就和不遠處走來的安可仰打了個照面。
笑容僵在嘴角。
「安可仰來了!」
一幫記者連忙扭過頭,人群簇擁著這位新晉影帝。
他面無表情地路過。
餘光沒有一點落在我身上。
他向來如此。
無論我和圈內誰傳緋聞,他都漠不關心。
從來不當回事。
結婚五年,他一直不肯公開。
好像我是他光輝生涯里見不得光的小污點。
「問你呢,理想型是誰?」
新劇男主還在這演著,曖昧地掃了我一眼。
我收回目光。
想到安可仰的書房文件里,夾著的那張離婚協議書。
「安可仰吧。」
多虧了苦練的台詞功底。
我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站在紅毯上的某人聽個正著。
現場遲滯了幾秒後,閃光燈迅速懟到他臉上。
在我倆之間來迴轉。
他面不改色,淡定地接過主持人的筆。
也是,這個圈裡誰不想巴結他呢。
我也不是頭一個蹭流量的。
「不過也不一定,」我淺淺一笑,「人心善變嘛,沒準明天就喜歡別人了。」
鏡頭下,他難得手上筆鋒一頓。
「比……比如誰啊?」
娛記被我的口無遮攔整得愈發激動,一股勁地煽風點火。
「比如……」
隨便說個名字吧。
我眼睛一轉,看見會場外,巨大的廣告牌上那張鋒芒招惹的臉。
現下勢頭最猛的頂流。
他叫什麼名字來著?
哦對。
「陳肆。」
2.
蓋上筆帽。
安可仰的眉眼毫無波瀾。
迎著聚光燈一路走遠,我在這邊說任何話,於他而言,好似都沒有任何影響。
他永遠是人群的焦點。
因為我的話,#秦詩安可仰#上了熱搜。
我們的名字鮮少排在一起出現。
上一次是結婚證上。
這一次是熱搜。
下一次,就是離婚協議書上了。
我喜歡了他十年。
陪著他從默默無聞到成名在望。
在我舞台事業正嶄露頭角時,聽了他的話,退團回國,和他結婚。
當時他勸我:「當愛豆比不過演員。」
於是,我和他簽了同一個經紀人,跨界當演員。
可如今,拿完這個獎,他就大滿貫了。
最年輕的影帝。
而我,只是那個不能公開的路人甲。
「感謝導演,感謝《邊路》的所有工作人員,」雷鳴掌聲中,他站在台上,「以及,感謝我的經紀人。」
鏡頭一切,給到了台下溫寧含著淚光的眼。
他的經紀人。
也是我的經紀人。
我,安可仰,溫寧是大院裡一起長大的。
當時,她讓安可仰勸我回國時說:「詩詩在國外多孤單啊,國內資源好,我會幫她,我們一起發光!」
安可仰和溫寧的緋聞傳了好多年。
圈內都說,溫寧是他的貴人,一路陪著他走向巔峰。
如今他特意這麼一感謝,更是激起千層浪。
「如果不是她當初把我的作品寄給青年影展,也不會有今天的我。」
溫寧捂著嘴流淚,眼裡滿是愛意。
我卻下意識心頭一緊,摳住指甲。
青年影展?
可當初,發掘安可仰天賦,把他的作品寄給國外影展的人,明明是我啊。
只是後來我出國去當練習生了。
怎麼現在倒成了溫寧的功勞?
#安可仰溫寧雙向奔赴#的熱搜衝上榜一。
一下子顯得下面#秦詩安可仰#的詞條太過可笑。
頒獎典禮結束時,場外被人流擠得水泄不通。
我的保姆車駛出停車場時,遇到一排擠在車邊的粉絲。
安可仰的粉絲認出了我,對著擋風車窗內大喊:「不紅還愛蹭,不要臉的××。」
緊閉的車窗隔不住污穢的髒話。
我戴上耳機,轉頭看見安可仰從場內出來,站在燈光下,影影綽綽。
人群一陣轟動。
溫寧從他身後出來,自然地接過他的大衣。
她像是說著什麼,他略彎腰去聽。
熟稔親昵。
閃光燈下,他側耳傾聽的那一瞬,我和他不期然地四目相對。
這是他今晚第一次正眼看我。
但很快,車過風動。
駛出馬路,街上慢慢清冷下來。
「姐,你又上熱搜了。」
小助理在旁提醒我。
我打開手機,#秦詩安可仰#的詞條爆了。
因為就在剛剛安可仰和溫寧上車前,有記者問了句:「秦詩說你是她的理想型,對此你怎麼看?」
本來這種問題,安可仰從來不會回答。
可沒想到,他居然停了下來。
冷淡的眉眼一掠:「秦詩?」
我心跳快了一拍。
上次他這樣喊我名字,是在四下無人的夜裡。
熱烈裹挾著極致的占有欲。
可同一把嗓音,鏡頭前,他說:「她是誰,有什麼作品嗎?」
簡單的一句話。
將我釘在了恥辱柱上。
難堪,不配。
同時,溫寧發了朋友圈。
「是你的總歸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不來,紅也是,人也是。」
3.
「我不想帶她了。」
半山別墅,我和安可仰的家。
剛開門,就聽見樓梯處溫寧的聲音。
「沒有演技,只想蹭熱度,炒 CP 營銷自己。
「我真不懂你當初為什麼要和她結婚,她根本配不上你。」
我抬腳上樓梯,她的聲音愈發清晰。
軟糯中帶著試探。
「如果當時不是你家裡反對,我們……」
我推開門。
聲音戛然而止。
「不想帶可以不帶,你可以直接來和我說,而不是拒接我的電話。」
她被我抓個正著,卻惡人先告狀。
「我說錯了嗎?」她躲在安可仰身後,「讓你進組你不進組,能怪誰?」
「首先,我不進組是因為那個劇本不合適,我已經演了太多傻白甜了,都模式化了,我和你溝通過很多次,我想先沉澱一下。」我冷靜地反駁她,「是你,在沒和我溝通的情況下私自幫我接了,現在我還得賠違約金。
「其次,我營銷捆綁 CP 也都是你和對方經紀人談好的,要我配合你,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我的錯?」
「秦詩!」她臉色煞白,語氣愈發惹人憐愛,「是不是因為阿仰今天只感謝我,所以你生氣了?」
我就事論事,她卻非要轉移話題。
「如果我有哪裡做得不好,你可以說,但你不要拿阿仰的事業開玩笑!」她多說幾句就紅眼睛,「你今天在紅毯上說那樣的話,不就是為了逼阿仰公開嗎?」
「我們是合法夫妻,公開怎麼了?」我直踩她痛處,沉著眼朝安可仰看去,「是你說的,戀愛就公開。」
「是,可以公開。」他終於開口,「但不能因為你想紅,就拿我們的感情來做戲。」
「是啊!你能不能別那麼自私。」溫寧攥緊他的衣袖,「我一路陪著他走到今天,才能懂他的不容易。」
「我想紅?我做戲?」我氣極反笑,「安可仰,說話講點良心,我如果真一門心思想紅,當初就不會為了你,放棄舞台回國!」
可我的情緒像細沙擲入深井,盪不出一絲他的波瀾。
只換來他眉眼一絲不耐。
「秦詩,你知道為什麼你不紅嗎?」他仰著上位者姿態,「因為你總把過錯怪在別人身上。」
4.
是。
他說得對。
怨天怨地,最終只能怨自己戀愛腦。
但人,只能傻一回。
「離婚吧。」
十年。
沒想到,開口的是我自己。
溫寧聞言閃過一絲小人得志的急不可耐。
而安可仰沒什麼情緒的臉上,只是掀起眼皮,正視我。
「玩不膩?」他說,「你就只會這招?」
我轉身走進他的書房,抽出那張我看過無數遍,卻又從不敢碰的離婚協議書。
利落地簽了名字。
將離婚協議書遞給他時,我對溫寧說:「我們的合約也到期了,就不續了,其餘的,我會找人和你對接。」
我這一系列動作毫不拖泥帶水,全程沒再看過安可仰。
倒把他這麼個情緒冷淡的人,惹怒了。
「鬧夠了沒?」
他攥住我的手腕。
「你放手。」
「溫寧,」他盯著我,「你先出去。」
她不甘心地攥著安可仰的衣袖,可瞥見那份落在地上的離婚協議書,倒也乖乖放了手。
等了這麼多年了,也不差這一會。
可她非要虛情假意地來一句:「你們別吵架,有事好好說。」
門一關,我用力甩開他的手,卻被他騰空抱起,按在桌子上。
「秦詩,我的耐性是有限度的。」
「關我什麼事?」
我推開他。
他冷笑:「離開我、離開溫寧,以你現在的名氣恐怕連戲都沒的演。」
「那也與你無關。」
他鬆開手,抱臂靠牆。
「你快三十了,到現在還沒有作品,以後能靠什麼翻紅?」他挑起一邊眉毛,「靠炒 CP?和誰?那個叫什麼……」
「那什麼……」他陰陽怪氣,「啊,陳肆?」
「是。怎麼著,不行?」
他語氣諷刺:「他能理你?」
5.
確實不能。
陳肆。
這個從我還沒進圈就火的名字。
沒有人能一直火。
但陳肆可以。
我只見過他一面。
七年前,國外歌謠大賞上。
他是唯一獲得開場 solo 資格的中國籍偶像。
當時是我事業上升期。
卻也只能在大合照的時候,蹭到角落的位置。
我和他之間,隔著擁擠的人群。
更別說現在,我的事業早被溫寧弄得聲名狼藉。
「你說誰?你大點聲告訴我,你要誰的微信?」
電話那頭,是我的製片人朋友。
「他經紀人的就行……」我摳緊手機,「算了,當我沒說。」
「你是不是被溫寧刺激傻了?」製片人心直口快,「陳肆是誰,犯得著蹚你這趟渾水?你拿刀架他脖子上,他也不會同意的。」
那晚之後,溫寧發了朋友圈,官宣和我正式解約。
隨即,又簽了一個和我撞型的藝人馮悠。
不僅長得像,還比我年輕了五歲。
圈內人都在唱衰我,是顆棄子。
「她也太不厚道了,剛和你解約,轉手就黑公關你,微博上都罵成什麼樣了。」
製片人替我打抱不平。
「不過,我聽說陳肆要參加戀綜。」
「戀綜?」我脫口而出,「不怕掉粉?」
「某台死磕唄,」她見怪不怪,「聽說是條件任他提,只要他肯參加。」
頂流戀綜,絕佳話題。
如果想重回舞台,這是我難得的機會。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製片人語氣篤定,「但你別想了,女嘉賓這個位置,競爭太激烈了。溫寧豁出老臉,才給馮悠爭取到試鏡的機會。
「這次她勢在必得,已經買了很多熱搜營銷。甚至同意讓安可仰當常駐的觀察員,來討好節目組。」
我捏著手機,沒再說話。
「你離開了溫寧也好,她耽誤你太久了。」她寬慰我,「有個經紀人找上我,說想和你合作,要不你見見?」
「好。」
掛了電話。
我加了經紀人的微信。
他直接約我見面。
段瀟。
看起來很年輕,沒什麼閱歷的樣子。
問他為什麼找上我?
他說:「姐姐,我從小就喜歡看你跳舞。」
聽著就很不靠譜。
說到興頭處,他還站起來,當眾給我來了一段。
我連忙捂緊自己的墨鏡。
「姐姐,你說吧,」他跳完,額前薄汗,「要怎麼樣你才肯簽我?」
我遞給他紙巾。
想了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敷衍他。
「幫我爭取到陳肆戀綜試鏡的機會。」
「呵呵。」
身後傳來熟悉的譏笑聲。
溫寧。
以及戴著棒球帽和黑色口罩的安可仰,和他身邊的馮悠。
像極了之前我們三人出行的樣子。
溫寧是在告訴我,她才是安可仰心裡不可替代的那個。
「這就是你的新經紀人?」溫寧嗤笑,「真是絕配,一個賽一個天真。詩詩,人貴有自知之明,看來是這些年我把你保護得太好了。」
如今當著安可仰的面,她都懶得裝了。
餐廳包間隱蔽。
但仍將我的難堪顯露無遺。
「知道錯了嗎?」
當著新人的面,安可仰的語氣輕慢又冷漠。
「和溫寧道歉,我還能給你機會。」
道歉?
想都別想。
「機會我會自己爭取。」
雖然這話說出來,我自己都沒底氣。
「我那麼辛苦都不一定能搶到的,你拿什麼爭取?」溫寧嗤之以鼻,「憑你這張臉?」
人身攻擊,消解我的自信心,是她和安可仰這些年慣用的手段。
但現在,我也無法反駁。
我確實一點勝算都沒有。
「確實,詩詩沒有試鏡機會。」
一直旁觀的段瀟突然出聲,他眼睛笑成月牙:「可以直接拿到手的,為什麼要試鏡呢?」
眾人一愣。
他掏出手機打電話。
「喂,哥,我見到她了。」
他把手機遞給我。
我迷茫地接過,貼著耳朵。
「喂?」
電話那頭,從嘈雜的音樂聲中走到安靜的環境。
卻沒說話。
淺淺地呼吸。
可就是一個呼吸,我像是猜到了什麼。
倏然,緊張了起來。
我惴惴不安地看了眼段瀟。
他還是笑眯眯地,但明顯對電話里的人有點不耐煩了。
「安可仰,」他提高嗓音,看著安可仰,卻像是說給電話那頭聽的,「機會也不是只有你一個人能給。」
安可仰眉頭一皺,剛想開口說什麼時——
「秦詩。」
電話那頭的人開口。
這聲音。
讓我夢回七年前歌謠大賞。
他是台上的光。
我是台下的影。
明明遙不可及,現在卻連著呼吸燙著我的耳朵。
「陳……陳肆?」
我這話一出,溫寧當即變了臉色。
馮悠無助地拉著她:「姐,你不是說……」
氣得溫寧轉頭,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嗯。」陳肆漫不經心,「想爭取什麼機會?」
我深吸一口氣:「我想上那個綜藝。」
他頓了幾秒:「身邊有人?」
我下意識地看了眼安可仰。
他敏銳地捕捉到了我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我。
「嗯。」
「你開揚聲器。」陳肆沒來由地說。
「啊?」
我心頭一跳,但也照做了。
手機放在透亮玻璃桌上,他的聲音像清泉一般。
「你想上那個綜藝幹什麼?」
上戀綜還能幹嗎?
「想……」
「想什麼?」
他循循善誘。
我慌不擇路。
「想和你談戀愛。」
他在那邊輕笑:「我都是直接結婚的。」
6.
電話是被安可仰掛掉的。
場面一陣尷尬。
其實陳肆說得也沒錯。
這個綜藝,不是讓嘉賓戀愛,而是直接假扮新婚夫妻。
只是在這氣氛里,話里話外全變了味。
安可仰望著熄屏的手機,慢條斯理地說:「什麼時候認識的?」
我不吭聲。
「幾年前?在國外?」
他神色沒有變化,可追問越發咄咄逼人。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他自嘲一笑:「長本事了。」
溫寧攥住他的衣袖,卻被他甩開。
他手一揚,將桌面的手機丟進餐廳過道的水池裡。
「髒了,換一部吧。」
他對段瀟笑了笑,擦了擦手。
而後對我說:「想上綜藝也行,鍛鍊一下你的演技。」
「畢竟戀綜,都是劇本,全靠演技。」他說。
7.
「沒有劇本,因為我演技不好。」
節目還沒開拍。
陳肆關於戀綜的採訪就上了熱搜。
給足了節目話題。
「有些人演技好比較能裝,」他意有所指,「但我不行。」
他語氣真誠中,帶著點年少成名的無所謂。
就在我要信以為真的時候,節目組給了我一沓劇本。
果然,還是有劇本的。
「白天的工作也要拍嗎?」
我抬頭問段瀟。
我現在的經紀人。
越了解他,我才知道,人不可貌相。
他是圈中有名的經紀人,人脈特別廣,撕起資源來人狠話不多。
更重要的是,他與我的規劃不謀而合。
回歸舞台。
只是這樣厲害的經紀人,為什麼肯帶我?
「嗯,就和新婚夫妻一樣。」他解釋道,「白天拍你們的工作,晚上你們要住一起。」
「住一起?」
這麼真實的嗎?
我翻了翻劇本:「那睡覺……」
「畢竟要過審,劇本不會很出格的。」他朝我眨眨眼,「四個月很快過去的,最重要的是為了你回舞台炒熱度。」
「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是你最好的跳板。」他眉眼彎彎地說著壞心眼的話,「能多用就多用用,他巴不得呢。」
什麼意思?
我再追問時,他卻轉移了話題。
劇本翻到底。
我的目光停留在了四個月之後的告別「吻戲」上。
可能考慮到粉絲的感受,這是綜藝里唯一的親密鏡頭。
和安可仰結婚後,我從沒拍過吻戲。
「一不公開,二不拍吻戲」是他對我的要求。
當時我還沉浸在他對我占有欲的歡愉中。
可現在想來,沒有吻戲,感情戲受限頗多,很難出好本子。
我又怎麼能演到好角色呢?
「到時候演播間還會有常駐觀察員,」段瀟打斷我的思緒,「安可仰也在。」
他不是不接綜藝的嗎?
「之前溫寧為了爭取角色把他賣了,現在粉絲正撕她呢。」
有安可仰當靠山,溫寧之前狂買營銷,左手鋪天蓋地地宣傳馮悠是女嘉賓,右手買黑公關內涵我。
現在騎虎難下,正焦頭爛額呢。
「說白了,得虧安可仰實力夠,帶飛經紀人,要不早被她坑慘了。」
可這些對我都不重要了。
我要集中精力看劇本。
這個機會,我一定要把握住。
8.
正式開拍那天,是個很普通的下午。
外頭下著春日裡的細雨。
我在排練著最新的舞蹈。
三月份回歸舞台的 solo。
這麼無聊的畫面會有人看嗎?
重複的動作、重複的音樂,循環了一個下午。
但轉念一想,大部分人都是奔著陳肆來的。
估計也不會在意我。
於是我集中精神,全身心投入地跳舞。
這些比起當時在國外練習的強度都不算什麼。
跟著音樂練習,越跳舞,當初自己苦苦堅持的場景就越清晰。
我到底是為什麼要為了成就一個男人,放棄我自己的?
「詩姐,要回去了。」
助理進來的時候,天色已暗。
攝像大哥跟著我們上了保姆車。
這點,演播室應該開了,常駐嘉賓進場了。
我掏出手機,悄咪咪地看了一眼先導片。
常駐嘉賓有四個。
主持人、安可仰、前輩女演員和陳肆的隊友。
也許是安可仰難得參加綜藝。
鏡頭直懟著他的臉,生怕錯過他的微表情。
他彬彬有禮地打招呼。
主持人問他:「你覺得他倆怎麼樣?」
「挺登對的。」
——有些人演技好,比較能裝。
看著他的笑臉,陳肆採訪時說的話閃過我的腦內。
「詩姐,到了。」
抬頭看窗外,我心頭一咯噔。
半山公寓。
與我和安可仰之前住的半山別墅是同一個小區。
也就幾百米遠。
這選址的人,也真是歪打正著。
下了車,攝像大哥只跟到門口。
因為公寓里有幾百個攝像頭了。
打開燈,27 樓的大平層空空蕩蕩。
家具都沒配齊。
已經凌晨十二點了。
陳肆還沒結束行程。
我繞大平層轉了一圈,臥室連床都沒有。
軟裝都沒配齊。
只有一些簡單洗漱的用品,以及堆在角落的專輯。
我坐在客廳中心的沙發床上,找了張專輯來聽。
前奏迴蕩在空落落的客廳中。
落地窗外的夜色浮光掠影。
是陳肆的歌。
一開口,像暗夜侵襲的雷陣雨,衝撞又蓬勃,難以控制地朝我席捲而來。
門鎖一開,他走了進來。
我心虛地倉皇關掉音樂。
轉過頭,對上他的眼睛。
按照劇本,我們應該表示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