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與北極星完整後續

2025-08-1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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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降總裁超凶。

我向網戀對象求安慰:

【又被罵了,用你腹肌照哄我。

【然後 V 我五千買瑞士卷,我吃一盒扔一盒。】

下一秒,我的消息,出現在總裁的年會投屏上。

全場死寂中。

一向毒舌冷淡、斯文禁慾的總裁,平靜地轉完帳,回覆:

【寶寶不氣,等我回家,跟你一起罵他。】

我:「?」

01

【連麥看電影嗎,寶寶?】

收到網戀對象的消息時——

我正坐在台下,聽年會領導們輪番講廢話。

【現在不行。】我回復他,【我開年會呢,會場裡沒網。這會兒看電影,明天移動要來我家收房了。】

【你們周末開年會?】

【是啊!】說到這個,我一下子不睏了,【是不是有病,在遊戲公司上班已經很累了,大周末還把我們喊出來開會,牛馬的命不是命嗎?】

他笑:【我也在加班,我陪你一起。】

我的囂張氣焰瞬間又弱下來。

我:【你好辛苦哦。】

我跟網戀對象,是高三那年,打遊戲認識的。

認識挺多年了,一直沒見過面。

但我知道,他的確比我忙多了。

前幾年,我們連麥學習,我畫圖,他學程序語言和算法。

經常我睡著了,醒過來,他還沒睡。

後來他工作了,又開始瘋狂地出差,出國,開會。

沒有一天閒下來。

聽我這麼說,他笑起來:

【不辛苦。也有好消息,我回到北城了。

【等忙完這幾天,公司國內的業務線穩定下來,我就去找你。

【我買了翻糖蛋糕,等會叫人送到你住處。你開完年會,再給我發消息。】

——去找你。

看見這三個字,我心臟猛地漏跳一拍。

然後瘋狂點頭:【好。】

他說完,發過來一張圖。

在休息室拍的,燈光暖黃。

一隻修長的手拎著一枚銀色絲帶的禮物盒,露出半截鉛灰色西裝的袖口。

膚色冷白的手腕上,藍寶石錶盤反射出昂貴的光。

我屏住呼吸,滿腦子都是啊啊叫的尖叫雞。

——勾引。

赤裸裸的勾引!

網戀這幾年,他相當懂事。

雖然很少給我發正臉照,但三五不時就發發手指、喉結,以及胸肌。

男菩薩。

多發,愛看。

我正在心裡打滾。

前排忽然傳來一陣驚呼聲。

「枝枝,你快看!」同事激動地握緊我的手臂,「是霍總!他竟然也在,不是說他討厭這種場合,今晚不會出現嗎!」

我跟著望過去。

一個身形頎長的年輕男人,正從宣講台一側,快步走上台。

寬肩窄腰,鉛灰色西裝筆挺熨帖,包裹一雙修長的腿。

主持人和助理亦步亦趨跟在他身邊,恭敬地將麥克風遞給他。

「大家好,我是剛剛回國的 CTO 霍司丞,接下來,會接手公司的技術業務線。除此之外,也同時監製一部分美術工作。」

男人微頓,手指落在話筒上,嗓音低沉: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年會會安排在周末,所以我沒什麼要說的了。

「大家看完最後一段剪輯,就儘快吃飯,早點回家。」

全場靜默半秒,發出歡呼聲。

「天吶,他平時特別愛罵人的。」同事熱淚盈眶,「今天怎麼這麼溫柔,還穿得這麼人夫!好想親死!」

離太遠了,我看不清他的臉。

我好奇:「他很出名嗎?」

「就前段時間空降的那個大領導啊,你不記得了?」同事說,「我們最近的原畫修改意見,都是他寫的。」

我:「……」

我:「?」

我微笑:「就是他,在我的文件上批註,畫得像馬嘍,便宜沒好貨?說,做不完別做了,萬一明天菜死了就不用做了?」

同事回以微笑:「是的。」

我:「……」

腦子轟隆隆,我瞬間炸了。

什麼話,這都什麼話?

臉長得這麼帥,講話卻這麼惡毒,他是蜥蜴人吧?

三十八度的手指打出這麼冰冷的文字,他還是碳基生物嗎?

我立刻打開網戀對象的對話框。

跟他吐槽:

【生活索然無味,蛤蟆點評人類。

【我現在才知道,前幾天把我氣得睡不著覺那個新領導,竟然是我們空降的技術總裁。

【你說他,一個 CTO,就算是有設計背景,管美術的事幹嘛啊?

【毒豆角吃多了撐的?】

對面大概在忙。

沒回。

我想著想著,又開始委屈:

【而且……我怎麼也是有十幾萬粉絲的畫手呢,雖然不多,但十幾萬也是粉絲吧。

【憑什麼那麼說我,我好歹是正經 985 美術系畢業的,我用腳畫得都比他好!

【你!快!哄!我!用你的腹肌照。

【另外 V 我五千買瑞士卷,我要吃一盒扔一盒。】

還是沒回。

我深呼吸,忍,忍不住。

爆鳴:

【不行,我要復仇!

【我決定了,啟動邪惡職場梔子花計劃!

【以後這蜥蜴人說什麼我就夸什麼,等他被捧殺到失去神智,我就給他致命一擊!

【……你怎麼一直不說話。

【你去哪了,老公,你說句話啊老公!】

我打字打出火花。

會場內忽然又響起一陣驚呼聲。

排山倒海的。

我下意識抬頭,見大屏上播放投屏的地方,彈出一大串聊天記錄。

最顯眼的就是最後那幾句:

【V 我五千買瑞士卷。

【老公,你說話啊老公!】

起鬨聲里。

霍司丞不緊不慢拔掉投影線,修長手指拿起手機,敲字發送。

下一秒。

我的手機螢幕一亮。

CHEN:【轉帳 50000.00 元。】

CHEN:【寶寶不氣,等我回家,跟你一起罵他。】

CHEN:【^_^】

我:「……」

我:??

02

我談了好幾年,當成男朋友來處的網戀對象。

好像是我的邪惡新上司。

我真的需要吸點氧,來清醒一下。

回家路上,同事還在不斷感慨:

「真看不出來,霍總竟然有女朋友?果然好男人都不流通,他女朋友吃得也太好了!」

「很正常,他們這種豪門世家都流行聯姻,估計讀書時就定下來了。」

「霍總家世這麼好,女朋友肯定也是豪門千金吧。」

呵呵。

我在心裡冷笑。

不僅不是豪門千金,還是一個被他罵畫畫像馬嘍的人。

不過……

我努力在腦子裡回憶霍司丞的臉。

我網戀對象,真的長那樣嗎?

「你有沒有霍司丞的照片。」我問同事,「給我看看。」

「有的有的,我發你。」

收到圖片,點開微信,我放大,再放大。

盯住霍司丞這張臉。

怎麼說呢。

清冷,眼神堅定,稜角分明。

就是帥,無死角那種帥。

但我網戀對象發自拍,從沒擺出過這種姿勢,我嘗試疊圖,也疊不上去。

同事:「怎麼樣,很好看吧?」

我沉思:「嗯。」

「長得這麼好看,被罵罵也沒什麼吧。」

我立馬清醒了,發出悲壯的爆鳴:「那不行!」

如果他倆是一個人,那四捨五入,豈不就是網戀對象罵我了!

淦啊,他的美術基礎還是我教入門的!

我會殺人的!

後半夜,我翻來覆去睡不著,在床上扭成蛆。

忍不住,還是爬起來,給網戀對象發消息:

【你今天,穿了件灰色西裝嗎?】

他幾乎秒回。

發語音過來,聲音低低的,帶點兒笑意:

「對,你在蛋糕的照片里看到的?

「我參加公司活動,穿了正裝。

「怎麼還不睡?」

我咬咬牙:「要不……別等見面了,你先發張照片給我。」

「現在?」他有點意外,「我已經脫光了。」

「那就發你脫了的給我看。」

「……」

上帝啊,到底是為什麼。

我在心裡吶喊。

現在我覺得這兩個男人的聲音也好像啊!

「枝枝。」他悶笑,「這個時間段,跟一個成年男性,說這種話。你想幹什麼壞事?」

「……」

他聲線有點沙,講話沾染笑意,一下子變得性感。

我耳根忽然紅了,滑進被子:「我就是……想見你。」

順路確認下,你是不是我無惡不作的上司。

我鼓起勇氣,問:

「我們可不可以明天就見面?不需要很正式,約在甜品店就可以。」

「當然可以。」對面微頓一下,聲音變得很輕,「那枝枝現在先睡覺,明天下午,我們一起去吃焦糖布丁。」

我:「好!」

正好讓我看看,你面具底下到底是誰。

03

翌日,我一早化了妝,換了小裙子。

走到甜品店門口,忽然有點緊張。

如果他真的是我老闆……

那這個戀愛,我是繼續往下談,還是當場提分手?

我一邊緊張,一邊推開巨大的落地玻璃門。

下一秒,一眼看到一個坐在窗邊的熟悉身影。

個子很高,西裝筆挺,往那一坐跟個兵一樣。

最重要的是——

跟昨天年會上那個人模狗樣的背影,一模一樣。

我:「……」

我條件反射,立刻背過身。

霍司丞怎麼還真在!

難道他真是我網戀對象?

家人們,天塌了。

他沒看見我吧?我往哪裡跑比較好?

下一秒,手機振動。

CHEN:【枝枝到了嗎?我坐在窗邊,個子最高那個是我 ^_^】

我:「……」

快別笑了哥們,我害怕。

你真是我老闆啊?

真相近在咫尺,我汗流浹背。

之前網戀對象跟我說他真名,我注意力全在遊戲上,嘴上敷衍著說嗯嗯寶寶好好好,其實壓根沒往心裡去。

他微信名字就叫 CHEN,我改都懶得改。

時間久了,我老感覺他就姓陳。

現在想想……

不是 CHEN,是霍司丞的丞吧。

我急得跟個倉鼠一樣,慌張亂回:

【我,我堵車了,還在路上呢。】

對面顯示輸入中。

隔了一會兒,又顯示輸入中。

但都沒有消息發過來。

正在我猶豫要不要直接推門跑路時,身後忽然響起一道低沉的男聲:

「夏枝?」

我一驚一乍回頭:「啊?」

映入眼帘的,就是霍司丞那張帥臉。

清冷矜貴,線條分明,壓迫感極強。

「霍……霍總好!」我趕緊藏住手機,慫得不敢跟他對視。

支支吾吾半天,緊張地憋出一句:「您認識我?」

霍司丞氣場天生冷,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了我幾秒。

冷聲:「不認識,看到你背著公司的包。」

「……」

我低頭,發現今天出門匆忙,背的確實是公司的包。

背帶上,印著我的名字拼音 XIAZHI。

這麼說……

他剛讀的是拼音,不是我的名字。

干,差點被他嚇死。

我放下心,亂說:「我來買東西,您等人嗎?」

「嗯。」霍司丞淡淡地瞥了眼手錶時間,平靜道,「你呢?」

微頓,他語氣毫無波瀾地問:

「總不會是,來買焦糖布丁?」

無聲處驚雷。

我剛放回去的心臟一瞬間又提到嗓子眼。

「買買買什麼焦糖布丁!我來買美式!我從來不吃焦糖布丁,也從來不吃小蛋糕,最討厭甜食了!」

「……」

霍司丞盯著我,一動不動,沉默半秒:「哦。」

他氣場太強,氣壓又很低。

我瘋狂摸鼻子,眼神亂飄。

想跑。

想一個反身從他胯下扭走。

「那,霍總,您要是沒事,我先走了……」

「嗯。」

他語氣淡淡,下一秒,又放出一個驚雷,「能給我看看你的手鍊嗎?」

臥槽。

我強顏歡笑:「當然沒問題。」

可太有問題了。

這手鍊是去年冬天,我網戀對象送我的。

我一直戴在手上,沒摘。

可現在,他盯著我看。

我只能硬著頭皮說:「給您,霍總。」

梵克雅寶聖誕限定,我舉起來給他,霍司丞卻沒接。

他垂眼看著,沉思了兩秒,若有所思:

「一模一樣的手鍊,我給夫人也買過一條。」

「這是去年的爆款,銷量很好的,好多人都有。」我拍彩虹屁,「您給夫人也買了呀,眼光真好!」

「哦。」霍司丞冷淡地整理袖口,「那不看了。」

「……」我在心裡豎中指。

04

這天,最後,我落荒而逃。

離開冷酷無情的霍總,回到家,打開微信。

最先彈出來的,還是他的消息:

【寶寶,你還沒過來嗎?

【寶寶,你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怎麼不回我消息?要我過去找你嗎?

【我去你家了,稍後到。】

我:臥槽。

這人怎麼還兩副面孔呢。

線下生人勿近、冷酷無情,到了線上,就一口一個寶寶。

我手忙腳亂,趕緊回覆:

【不用不用!你不用來看我!

【今天特別離譜,我忽然就頭疼肚子疼走不了路了,不知道是不是被風吹的。

【剛去醫院掛了個急診,手機沒電了,現在已經沒事了。】

霍司丞秒回:

【是不是降溫著涼了,嚴重嗎?

【我快到你家了,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帶上去。】

我嚇得炸毛。

這都什麼事啊,我們剛剛才見過!

【真的不用!我不在家,我我我還在醫院呢!你來我家也見不到我的!】

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前幾年,有好幾次,我想跟霍司丞見面。

但他到處飛,我倆的時間總湊不到一塊。

他就要走了我的住址,時不時給我寄吃的,寄禮物。

如今,他回北城來了。

只要他想,他可以隨時登門。

早知道,就不該把家裡地址給他。

【好吧,寶寶。】

霍司丞有點失落,說:

【那你好好休息,如果需要,隨時喊我,我立刻過來。

【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見面。】

還要見面。

我汗流浹背了哥。

別見了吧。

等會兒見了你又要罵我。

我盯著對話框沉思很久,沒回。

點開閨密對話框,彈語音問她:

「你說,假如我一不小心跟大領導談上戀愛了,要不要分手?」

閨密垂死夢中驚坐起:「你被潛規則了?!」

我:……

我:「不是,你不能盼我點好嗎?」

抓抓頭,一下子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就,反正,談上了。你說怎麼辦吧。」

「哦。」閨密說,「那看是什麼層級的老闆吧。」

「嗯……跟 CEO 平級的。」

「你還說沒被潛規則!大老闆不行,他們這級別的大老闆都有未婚妻,或者早就結婚了還隱婚跑出來騙小姑娘,讓他滾!」

「……」

閨密冷靜了下,問:「不過,他長得好看嗎?」

「他……」

腦子裡又浮現霍司丞的臉。

現在不只是臉了。

下午在店裡,他離得好近,寬肩窄腰,壓迫感十足。

他女朋友,夜裡,應該看不見天花板吧……

「挺好看的。」我篤定,「可以去做男模的水平。」

「這麼牛逼?那你先把他睡了吧,萬一過了這村沒這店了!」閨密興奮,「老公可以再找,八塊腹肌的帥哥可不是天天能睡到的!你們見面,然後嗚呼!」

我:「嗚呼!」

我苦惱地撐住臉。

霍司丞只比我大五歲。

我倆剛認識那會兒,他家裡好像出了什麼事,每天上線刷半小時怪,準時準點卡分到秒。

打得非常兇殘,但很少說別的話。

我天天找他。

他不高興,我就敷衍地安慰:

【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吧。

【沒事的,來找我,我養你。】

結果他當真了。

開始瘋狂給我送東西。

我就感覺,他可能有點小錢吧。

小錢又怎樣,小錢我也有。

但身價上億就不行了。

那我差得有點多。

【枝枝,枝枝怎麼不回我。

【睡著了嗎?

【寶寶,親親。】

霍司丞的消息又彈出來。

我既放不下他的腹肌,又不敢跟上司談戀愛。

心煩意亂:【沒回消息就是在放牛,再喊我讓牛拱你。】

霍司丞笑起來:

【枝枝。

【可愛。】

馬上就可愛不起來了。

想到霍司丞這種地位,很可能有別的未婚妻或者女友。

我完全沒辦法保持開朗樂觀。

而且……

下午,在甜品店裡,他的措辭也不是「女朋友」,而是「夫人」。

他在線上也沒喊過我夫人。

萬一……

他真有一個別的夫人呢?

05

我有點失眠。

想到霍司丞,上班都不香了。

結果第二天剛在工位上坐下,同事就喊我:

「老闆讓你中午去趟總裁辦。」

頓了下,她又同情地強調。

「不是組長也不是總監,是那個空降的技術總裁。」

我:「……」

我:?

我忐忑地上樓。

大家在公司里都用花名,霍司丞應該還不知道我是夏枝。

所以,他找的是原畫師小夏?

他要幹嘛。

再罵我,我會反抗的!

下一秒,我敲開總裁辦,唯唯諾諾:「霍總。」

巨大的落地窗前,霍司丞轉過來。

大片陽光落在他肩頭。

他挑眉:「是你。」

「那個……」

「別緊張,有個私活。」他邁動長腿在辦公桌前坐下,「你同事們說,你的審美是全部門最好的,所以,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我:?

你是失憶了嗎,前幾天還說那是馬嘍審美。

我在心裡偷偷踢他屁股。

霍司丞語氣平淡,繼續道:

「我夫人快過生日了,我想,你能不能幫我挑個禮物給她。挑好了,有禮物作為重謝。」

「哦,那要是挑不好呢?」

「那我就口頭重謝。」

「……」

半小時後,我和霍司丞,出現在北城 SKP。

櫃姐估計很少見不情不願的女人和買東西不眨眼的男人這種奇怪組合,一圈走下來,我拎著一堆袋子,跟不上他走路的速度。

他在前面走,我在後面氣喘吁吁追:

「霍……霍總,你慢點!」

「我怕耽誤你太多時間。」霍司丞停住腳步,看眼手錶,「午休快結束了。」

他竟然還在乎我的時間。

我有點感動:「沒關係的……」

「畢竟下午你還要趕回去上班。」

「……」

我再一次在心裡對他豎起中指。

沒有人性的資本家。

「怎麼了?」他撩起眼皮,看過來,「看你好像不太情願。」

「沒有啊!」我立刻打起精神,「為老闆排憂解難,是我的福氣!」

「你不會表面上想為我排憂解難,實際上是當代勾踐,臥底多年、忍辱負重吧?」

「……」

我的笑容凝固住。

你懂得有點太多了哥。

總裁不需要用 36G 網衝浪的。

「沒有,霍總,我是真心的。」我把一堆愛馬仕的袋子往肩上用力顛一顛,強顏歡笑,「也真心羨慕您和夫人,你們感情真好。」

「嗯。」

「您買了這麼多禮物,還讓我幫忙挑……我都沒顧上問,她多大,喜歡什麼顏色啊?」

「不知道,我沒見過她。」霍司丞聲音低沉,修長手指很順遂地掏出手機,「你啟發我了,我現在打個電話問問。」

下一秒,我的手機震了起來。

我:?

不是,哥,這麼突然的,你怎麼比我還不按套路出牌啊?

霍司丞那兒忙音響了一會兒,沒人接。

他若有所思,指指我的口袋:「你手機好像在響。」

說完又看看我兩隻手拎得滿滿當當的袋子,很好心地問:「要不要我幫你接?」

說著,他的手朝著我口袋伸過來。

我渾身的毛一瞬間就炸了。

「不用!」我立刻逃開三米遠,「你你你聽錯了,這不是手機鈴聲,是我的鬧鐘!」

「哦。」霍司丞平靜道,「鬧鐘。」

「對,我用來提醒自己好好乾活的。有什麼問題嗎!」

霍司丞一言不發,沉默著,盯著我看了幾秒,才沉聲說:

「你的名字,跟我認識的一個人,非常像。」

「……名字像也很正常吧,我們國家那麼多人,像太正常了。」

我一心虛,又開始摸鼻子講話鬼打牆。

我就知道。

霍司丞又不是傻子,肯定懷疑我了!

「而且,霍總。」

我睜大眼,故意說:

「本來以為你跟其他霸總不一樣的,怎麼這麼拙劣的藉口你也說得出來?你都有夫人了,還跟下屬搞這些?」

霍司丞:……

霍司丞:?

他眼裡那一閃而過的動容和溫和立馬消失不見。

「走,立刻。」

他面無表情,無語地迴轉過身,看也不看我,邁動長腿走開了。

06

僥倖逃過一劫。

但我知道,等霍司丞冷靜下來,只要稍微轉念一想,就會知道我在裝傻。

被他當場捉住,只是時間問題。

尤其是,沒過幾天,我真的收到了一堆禮物。

就是那天我跟霍司丞一起,在店裡挑的。

一模一樣,一件都沒有少。

我:「……」

我真的陷入沉思。

識相點的,我應該立刻跟霍司丞分手,刪掉他的一切聯繫方式,永絕後患,死不承認我是那個跟他網戀的夏枝。

但是……

夜裡,我縮在床上,翻霍司丞發給我的腹肌照們。

又覺得,非常捨不得他。

怎麼說,我跟他也談了這麼些年。

雖然最開始,我是不太上心,但在過去幾年的無數個瞬間裡,我真情實意地喜歡他,也是真的很想跑到他身邊陪他。

而且,他那個身材,我都還沒睡過呢……虧大了。

好想摸摸霍總的肌肉。

「唉——」

霍司丞發消息求連麥,在線上狂喊:

「枝枝,枝枝。

「在幹什麼?」

我像鹹魚一樣仰面躺著,想到我得跟他分手,就非常想流淚:

「在想你。」

「我也在想枝枝。」霍司丞低沉的嗓音染上幾分笑意,「我今天要加班,但還沒吃晚飯。我過去找你,我們一起吃晚飯,好不好?」

「不要了,霍司丞。」我小聲,「你不要來找我。」

「怎麼聽起來不高興?是不是你上司又說你了,我跟你一起罵他,怎麼能欺負我們枝枝?枝枝的畫全世界最好了……」

「我們分手吧。」

「……最沒眼光的領導才會覺得枝枝畫得不行,我們枝枝不只畫畫好看,人也超級可愛……」

「你明明聽見了。我說,我們分手吧。」

「……」

霍司丞的聲音停滯住。

他沉默下去。

短短几秒,我甚至隔著話筒,聽見他的呼吸。

不再像平時那樣平穩。

「為什麼?」很久,他問,「理由。」

「沒有理由,我們本來就只是網友,我想找個現實里的人正經談戀愛。」我垂下眼,手指摳住桌上的自動筆,「你給我個地址,我把你送我的禮物都寄回去。我給你的東西都不值什麼錢,你自己處理就行。」

「不行,我不同意。」霍司丞聲音變得有些啞,卻異常堅持,「你不准把禮物退給我。」

「那我給你寄回美國。」

我知道他美國的住址。

我讀大學時,他在攻讀第二個碩士學位,住在美國的外婆家。

聖誕節生了病,家裡也沒有人照顧,我不放心,當即買了機票飛去看望他。

只是機緣巧合,我們在華盛頓錯過了,沒有遇見。

「夏枝。」霍司丞沉下聲,一字一頓,重複,「不准把我送的禮物寄回來。」

他一旦正經講話,氣場就立馬變得嚴肅認真又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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