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的路知知完整後續

2025-08-1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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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心上人表白的那天,突然發現自己是小說里的一個炮灰。

突如其來的系統提醒我,面前這個就是男主角。

故事線馬上開始,女主即將閃亮登場。

天命如此,我註定是路人。

我反骨大爆發。

猝不及防,「吧唧」就在男主臉上親了一口。

系統和男主都呆住了。

1

我準備向靳川表白。

但我太緊張了。

臉漲得通紅,喘了半天粗氣,硬是沒憋出個屁。

我倆站在巷口的海棠樹邊。

我硬找話題。

「你看這拔絲海棠,開得真好。」

靳川低頭睨我一眼,漂亮的下頜線比我人生規劃還清晰。

「路知知,拔絲的是地瓜。

「這是垂絲海棠。」

我尬笑兩聲。

系統就在這時,突然出現在我腦海。

它說,不要白費工夫了,在這本小說里我只是個炮灰。

所以男主角靳川今日拒絕我的告白。

和以後會愛上女主。

這兩件事,都是必然發生的。

我問:「女主出現了嗎?」

系統答:「還沒有。」

我大怒:「奸賊!此時告訴我是何居心!」

說不出口的愛意瞬間化作憤怒。

我腦子進地瓜,狗膽包天。

踮起腳就在靳川臉上親了一口。

「吧唧」一聲,十分響亮。

靳川愣住了。

清澈的眼睛裡燃起一絲困惑。

接著,秀麗的眉便顯而易見地慢慢擰起。

風雨欲來。

我哪還敢說出喜歡兩個字?

「不要驚慌!嘗嘗鹹淡!」

我大叫一聲,落荒而逃。

2

我咬咬牙問系統。

「多少積分,可以給我安排個重要角色?」

「比如變成靳川的白月光,美美談一陣戀愛,然後家裡暴富,出國留學再也不回來那種。」

「……積分是?」

系統疑惑不解。

「做任務得積分,可以換取道具啊,系統不都這樣幫宿主?」

它沉默了。

我催促:

「快,給點單子做做。」

「我不是那種系統……」

「那你講講之後的劇情,給我開開金手指。」

系統說,告訴你也沒用。

因為我是一個對劇情無關緊要的人。

它只是來警示我不要做無謂掙扎,順應劇情。

據說,我在整個小說中出現的篇幅就三五句話。

「路知知是住在靳川家隔壁的同校生,從小就喜歡靳川。」

「喜歡靳川的人雖然很多,比如隔壁鄰居路知知之流,但他從未對任何人動過心。直到……」

路知知之流。

我一時無語,欲言又止。

「現在的意思就是說。

「我只能老老實實當個 npc 見證男女主的故事?」

系統說是。

我皺眉:「可是我已經喜歡上靳川了呀。」

系統答:「你憋一下,不要和女主搶男人,不會有結果。」

「神經啊!」

我勃然小怒我怒火低燒我火冒 0.5 丈。

「不是還沒出現呢嘛,少 pua 我!我路知知愛喜歡誰喜歡誰。」

3

豪言壯語之後是膽小如鼠。

我梗著脖子,和靳川坐在我家二樓的小書房裡。

對面還坐著閨蜜夏小芸。

此刻她正對我擠眉弄眼。

我頂著靳川不時飄過來的刀子目光。

低頭去看手機。

「四口你瘋啦?靳神給你補課,叫我來當電燈泡幹嘛?

「不過我怎麼感覺今天他格外低氣壓,好像想生吞了你……」

哈哈,他當然想宰了我。

不然我也不會把夏小芸叫來當防火牆。

昨天回去,靳川破天荒給我發消息。

只有兩個字。

「解釋。」

而我當然沒敢回消息。

說什麼?

我路知知不是在親你,是在對抗命運的不公?

靳川能立刻告訴我媽,把我塞去精神衛生科看診。

我畢生的勇氣都被那個吻消耗殆盡了。

再也打不出我喜歡你四個字。

「路知知,題做出來了嗎?」

靳川涼涼的聲音傳來。

我抬頭「啊?」了一聲。

然後訥訥收好手機。

「快了快了。」

「你的快了,是指十分鐘寫了一個『解』字?」

我不敢說話。

「這不是頭腦風暴呢嘛……」

靳川嘴角一彎,話中帶刺。

「頭腦風暴風雪是吧?」

桌上,放著剛剛夏小芸帶的暴風雪冰淇淋。

我那杯巴旦木巧克力已經見了底。

「噗嗤。」

夏小芸沒憋住笑了一下。

靳川涼悠悠看她一眼。

夏小芸也閉了嘴。

我真懷疑靳川哪天舔一下嘴巴,把自己毒死了。

4

系統說,小說的故事線是從靳川考上大學開始的。

頂尖學府,天之驕子,遇上了命定的女主角。

然後……

「我不聽了!」

我急急打斷。

「我才不要給自己添堵。」

而且,光這前四個字就非常完蛋。

頂尖學府。

我是考不上的,不然媽媽也不會拜託他來幫我補課。

看在鄰居的面子上,他爸逼他來的。

不然 A 班的靳川,大概不會來幫助 G 班的我。

不用掰著手指數 G 班是幾班。

總而言之,是最後一個班。

系統說:

「你《惡作劇之吻》看多啦,以為自己是袁湘琴?」

「我天,你還知道這個呢?」

我嘖嘖稱奇。

我當然不是袁湘琴,因為我從來就不是小太陽。

在喜歡靳川之前,我是個陰暗比。

十七歲的年紀,不愛出門,沉迷看番看小說。

成績自然一塌糊塗。

文科成績尚能及格,數學只能考三十分。

網上可以啊啊啊啊大叫,對喜歡的角色寫上三千字表白。

現實只能陰暗爬行,見人唯唯諾諾不敢說話。

只和夏小芸有點共同話題。

5

夏小芸走了。

靳川好整以暇地坐在凳子上望著我。

雙腿交疊,漂亮的眼睛泛著一點煙波藍。

他說:「路知知,說話。」

躲無可躲,我只能硬著頭皮道:

「說什麼呀,不就那個意思嗎?」

「什麼意思?」

都親他了,還能什麼意思?!

明明看出來了,還要這樣問我。

我偏不給他拒絕我的機會。

「就是,你說那是垂絲海棠,我覺得很丟臉,火氣上來了,想噁心一下你的意思。」

「……」

靳川沉默了,像是有點生氣一樣。

半晌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然後說:「路知知,下次考試,你必須考到四百五十分。」

我一躍而起。

「什麼,搞什麼大躍進,我現在四百分都難!」

「聽話,不然我就告訴你媽媽,你親了我。」

他漂亮的嘴角微微彎起,漾出一點點惡意。

我懂了,他也噁心我來了。

6

喜歡靳川是個意外,又不是。

他並不算高冷,但越長越好看,天生自帶生人勿近氣質。

我就變得有點害怕他。

所以這麼多年,雖然就住在隔壁。

卻幾乎沒有太多交集。

只是身高腿長的男孩每次出現在巷口。

我的目光就會悄悄追隨幾秒鐘。

這絕不至於是喜歡。

因為好看的東西大家都會想多看兩眼。

為什麼會心動呢?

「怪只怪,十七歲的雨季太潮濕……」

我在發給夏小芸的消息里寫。

夏小芸回:「神經。」

是有點神經。

可是十七歲的雨季真的很潮濕呀。

少女們逐漸開始變得敏感、曼妙,有時又像積雨雲。

我卻還停在小時候,總穿媽媽做的「土氣」衣服去上學。

有時是校服外套加蕾絲小蛋糕裙。

有時毛衣上有五顏六色的針織娃娃。

多少顯得有點滑稽。

大家表面上不說,目光卻總是在暗處跟隨。

他們背地裡說我像個顯眼包。

那麼大了,還以為自己是小公主呢。

但有一次,我路過 A 班一群打籃球的男生。

審視的眼光太過明顯。

有個大高個說:「她怎麼老穿得奇奇怪怪的。」

「挺漂亮的啊。」

靳川用很平淡無所謂的語氣說。

快步走過的我剛好聽到。

心動像枝頭的小水珠。

啪嗒一聲掉下來。

我清楚我並不是美人。

但靳川也清楚我為什麼老穿些幼稚衣服。

媽媽幾年前車禍截肢一隻腿,沒法再出去工作。

在我和爸爸的鼓勵下,她開始愛上了做一些手工活。

比如給我做一些鮮艷的裙子。

她不知道她的審美可能是過時的。

我們也不會覺得她過時。

我雖然死宅又社恐,有時甚至顯得怯懦。

但只有在穿媽媽做的衣服這件事上。

我從來不會臉皮薄。

我曾以為靳川刻薄又嘴毒,給我補課嚴格得要死,批改我作業時總是長吁短嘆。

但卻又有一點僅我可知的、遙遠的溫柔。

7

這樣的小事還有很多。

比如在還是顆小豆丁的時候。

我沒有太多零花錢,又嘴饞。

就站在他們家院子外面,像女鬼一樣一言不發。

呆呆盯著靳川吃零食。

他一臉嫌棄,卻從鐵柵欄里接連丟給我好多包吸吸凍。

小小的我撿起就跑,跟撿了寶似的。

我倆全程沒有說過話。 我卻一直記得那吸吸凍特別甜。

有葡萄味,還有橘子味。

我的人生是如此完整。

那天晚上巷口的海棠花也開得那麼清晰。

為什麼我只是路人甲,是炮灰呢?

哎,好難過。

不喜歡系統,系統告訴我靳川會有自己的女主角。

搞得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就好像已經變成了小三。

可那還只是一團沒出現的空氣呀。

我不認識,靳川也不認識。

命運是一定會實現的既定法則嗎?

我很不甘心。

我問這該死的系統:

「你不能給我身份,可不可以讓我自己猴子撈月啊?

「我保證,就算撈到了,我也就嘗嘗味道,到時候我自己滾。」

系統無語。

「第一,你一定不會成功。

「第二,錯誤的記憶會被自動清除。

「你可以試試。」

8

我成天就是陰暗窺伺,我怎麼試?

真是萬事開頭難、中間難、結尾更難。

我要是漂亮又活潑就好了。

那樣,我會像其他十六七歲的女孩子一樣。

在靳川面前假裝和閨蜜嬉戲打鬧,故意笑得很甜,像小蛋糕。

靳川要是長得丑一點就好了。

像小時候給我丟零食那會兒,又矮又瘦,乾巴巴的。

不要像現在這樣,好看得太鋒利,像刀子。

那樣他就會知道,也有一個人會不止因為外貌……

我專心致志在本子角落畫火柴人,那是小時候的醜醜靳川。

台上男教授的聲音傳來。

「角落那位女同學?」

大禮堂坐滿了高二年級的學生,今晚的晚自習沒有上,改成了某大學教授的講座。

我努力把自己往陰影里縮。

不是我不是我。

「那個正在練縮骨功的女同學?誒,就是你。」

禮堂里鬨笑聲一片。

我硬著頭皮站起來,看見第一排中間的靳川也回了頭。

教授問我關於剛才內容的看法。

我抬頭看看禮堂上邊兒「心理健康與成長」的橫幅。

遲疑一瞬,開始胡說八道。

「我感覺,青少年心理要健康,就需要找到合適的紓解方式,比如發展自己的興趣愛好……」

「比如?」

教授循循善誘。 說到這個我就來勁了。

「比如我就喜歡看一些熱血動漫,比如尋找寶藏的《xxx》、地球人大戰外星人的《xx》,還有……」

我不斷列舉神作唾沫橫飛,班主任的臉也越來越黑。

旁邊的夏小芸被我尬得捂住臉,身體努力往另一邊偏。

其他同學露出一副「二次元、二次元」的震撼和尊敬表情。

輸出倒是爽了。

講座結束,班主任讓我留下來掃垃圾也爽了。

每個班留一個人,還好靳川也輪到留下來掃垃圾。

他脫掉外套,挽起襯衣袖子,認真幹活。

我想想自己的猴子撈月計劃,便努力厚起臉皮。

靳川掃地我鏟灰,靳川擦桌我洗毛巾。

恨不得跟在他後邊兒搖尾巴。

他沉吟一下,聲音涼涼的。

「……老實說,路知知,這次周測倒數第幾名?」

我還沒來得及搪塞過去。

「啪」一聲,工具儲藏間的門被風扣上了。

9

很完蛋,接近晚上十點。

我和靳川被鎖在了禮堂外邊兒的工具間。

其他同學都已經離開。

而我們的手機也都在教室。

我著急起來,努力呼叫腦海里總是沉默的系統。

預料之中的沒有迴音。

沒過一會兒,靳川好像哪裡不舒服,坐到地上,臉色越發蒼白。

本來他還很鎮定,告訴我沒事。

待會兒家長一定會來學校找人。

但他逐漸手抖,額上也冒出冷汗,很難受的樣子。

小小的工具間裡,我像熱鍋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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