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欺完整後續

2025-08-1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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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住男友家,我胃疼到冒汗,讓他幫我帶盒藥回來。

卻等來他妹的消息:

「我哥說你最會裝了,所以就帶我出去吃宵夜了。」

1

段楓將兩盒胃藥砸在我身上。

我縮在被子裡,捂著肚子,腦門上汗津津的。

屋子裡燈光暗沉,藥盒滾在床單上,貼著我臉頰。

他冷笑一聲。

「疼成這樣?」

「你身子他媽是水做的啊?經不起折騰。」

我一邊不住地冒虛汗,將自己縮得更緊,不想去聽他說話。

他卻鑽進我的被窩,從我身後抱住我。

他身上好冷,夾著室外的寒。

冰涼的指骨貼在我肚子上,我抖了下。

他停住了。

嗤笑一聲。

「不是胃疼?」

我現在不僅胃疼,還發冷。

可摟著我的人意識不到,將我從被子裡拎出來,額頭貼著我的腦門。

半晌,他撫了撫我的頭髮。

「你發燒了。」

我抿著唇,盯著他眼尾那顆痣看。

然後,他稍有惡意地輕笑了兩聲。

吻落在我的鼻尖。

「乖,劇烈運動可以止燒。」

「……」

指節,就輕叩過我的鎖骨。

我感冒了,他還要對我這樣。

段楓這人是禽獸。

這件事我知道,老早就知道了。

2

第二天手機里有兩條簡訊。

一條是我閨蜜的。

「你老公又在給他那個小青梅鋪路了,你不管管嗎?」

另一條是段楓他妹的。

「我哥說你最會裝了,所以就帶我去吃宵夜了。」

這麼說,段楓白天在自己公司給小青梅鋪路,晚上帶妹妹出去吃宵夜,半夜回來了還要來弄我。

浴室里,熱氣不斷蒸騰。

我盯著自己身體上的紅痕。

他精力可真旺盛。

……

我是在今年六月份跟段楓訂婚的。

是我的軟磨硬泡終於有成效了?

還是我卑微到他也看不下去了?

他終於答應娶我。

誰都知道,在跟段楓這段感情里,我是低廉的一方,他妹知道,我閨蜜知道,我知道。

誰都知道。

我擦著頭髮,看閨蜜發來的視頻。

是一段新聞。

謝薇安,段楓的小青梅。

昨天成了他公司的首席模特。

全靠段楓一手把她推上去。

而段楓明明白白地知道,我討厭他那個青梅。

他偏就要氣我似的,揚著眉,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別像個妒婦一樣。」

「……」

接二連三的消息彈出來,都是我閨蜜的。

「我在醫院裡。」

「你猜我剛剛看見了什麼?段楓陪著他小青梅在掛水呢!」

「我記得你昨晚不是胃炎犯了?他陪你去過醫院了嗎?」

他不僅沒陪我去醫院,還把我折騰得更需要去醫院。

我嘆了口氣。

打字,跟她說我現在就去趟醫院。

我頂著愈發昏沉的腦袋,開車到了醫院,閨蜜一把捧住我的臉。

「你臉色怎麼都差成這樣了?」

「段楓不知道你病成這樣了嗎?他還在那陪他青梅?」

「到底誰是他老婆啊?」

「……」

我去掛了號,打針,吃藥。

拿完了藥準備走,閨蜜拽住了我的袖子。

「你來醫院,不是找段楓算帳的嗎?」

我目光平靜地看著她。

「不是啊。」

我晃了晃手裡的袋子。

「我是來開藥的。」

「……」

可這句話剛說完。

我轉過身,抬頭,就迎面撞上了兩個人。

謝薇安拽著段楓的衣角。

好了。

現在不想見,也得見了。

3

「婷姐姐,你不要生氣呀。」

醫院人來人往的走廊里,女孩子立馬鬆開了段楓的衣角,朝我道歉。

「我今早肚子疼,就喊阿楓陪我來醫院了。」

「我沒有朋友……我就只有阿楓了。」

她眼眶紅紅,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就好像在怪我奪走了她身邊唯一的人一樣。

「你沒朋友,就搶別人的男朋友是吧?」

「阿楓?叫的可真親密。」

我閨蜜一向是直來直往的性格,而且最看不慣綠茶。

所以她一出言,女孩就立馬可憐兮兮地躲在段楓身後。

在場,就我和段楓兩人沒說話。

我知道,他一直在看我。

可我的思緒有些飄,而且就算燒退了,腦袋還是有點暈暈的。

直到他出聲喊我。

「生病了?」

到底是誰把我弄成這樣了,他好像沒有數似的。

我抿了抿唇,不想再看見那兩個人。

於是我直接拉著閨蜜,轉過身走了。

3

閨蜜被我拉得一路小跑,到最後,她甩開我的手。

「你要一直這樣低頭到什麼時候?」

「你真的要跟他結婚嗎?」

「你要是再心甘情願地卑微到這種程度……」

地下車庫裡,好像更生氣的是我的閨蜜。

「我跟你說,我再也不會管你了!」

她看著我,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垂著眼,沉默了半晌。

張了張口,說。

「嗯。」

「那你別管我了。」

似乎是怎麼也想不到,我是這樣的回答。

她一向直來直去,而且眼裡最容不得沙子。

一瞬間,她變得特別激動,猛地拎住我的衣領。

「婷!」

「他段楓是上輩子救了你全家嗎?」

「你非得在他這麼一顆樹上吊得死死了?」

……

她搖晃著我的肩膀,想要我清醒點。

可我腦袋有些暈,被搖晃著,難耐地嘶了聲。

重心不穩,於是我猝不及防地跪在地上。

……

她也沒想到會演變成這種情況,趕緊伸手過來拉我。

這時候我的錢包因為我一系列的動作,也摔出來,掉在了地上。

攤開,內里就夾了張照片。

「你怎麼還把段楓的照片放錢包里啊?」

她把照片撿起,我想搶過去,被她先一步收回。

她仔細看了看,突然訝異地出聲。

「等等,這不是段楓?」

「……」

「他是誰?」

照片里的男人靠在窗台上,盯著鏡頭看。

眉目深邃,恰如遠山。

……

是的,和段楓很像。

但他不是他。

我盯著地上的那張照片。

為什麼不分手,為什麼要挽留。

我不就是貪戀他那張臉嗎。

那張……和他無比相像的臉。

4

我第一次聽見秦自牧這個名字。

是六年前,校長辦公室,收到退學通知的那個下午。

原因是我考試的時候作弊了,雖然我是提供答案的人。

雖然那只是一場平常的考試,雖然退學在大學裡並不常見。

可我的任課老師是秦自牧。

大二,教核工程技術的秦子牧。

那天,校長辦公室里,男人端坐在沙發之上。

明明高挺的鼻樑上架上眼鏡,總讓人覺得溫文爾雅,可他盯著我,吐出的話永遠冰冷而毫無溫度。

「我不認為一個失德的學生還有資格待在這座學府里。」

「哪怕她的成績再好。」

他在暗諷我是以專業第一的成績考入這個學院的。

卻干起作弊的勾當。

……

誰都知道 A 大什麼課做手腳都可以。

唯獨秦自牧的課別。

因為他不僅重修率極高,而且他是真抓考試作弊,抓到了就直接勸退。

那我為什麼還是願意鋌而走險。

因為在考試的前幾天,我媽又進了重症監護室。

那時候家裡不僅要供我讀書,還得負擔我媽高額的醫藥費。

那天,學校里幾個富二代找上我。

要求我在秦自牧的考試里給他們傳答案,給的錢夠我媽住好幾天 ICU。

他們信誓旦旦,說不會被發現。

醫院又不止一次打電話,催我媽的醫藥費。

於是我咬咬牙,答應了。

……

結果就是這樣。

不僅被當場抓到,而且直接被勒令退學。

秦自牧說的話永遠都不是假的。

他在開課第一天就說不要在他的考試里作弊,作弊了就退學,他說到做到。

A 大很難考,考上 A 大的我是家裡人的驕傲。

連我躺在病床上的媽媽,都因為我是 A 大的學生而自豪。

而現在,我要被退學了。

我根本就不敢想我媽知道這條消息時會怎麼樣,於是在校長室被通知完後,我跌跌撞撞地跟著秦自牧去了他辦公室。

我想求情,想讓他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語無倫次,解釋自己傳答案是為了掙醫藥費,可說著說著,我情緒有些崩潰。

我哭了。

坐在窗台旁的男人,就這麼翻開他搭在桌上的書,開始看。

完全不在意我是否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是否哭得嗓子都啞了。

我哭完了,他才抬眼看我,合上書。

他其實看起來很年輕,眉目俊朗,指骨修長。

是很多非本專業女生心目中的男神。

那天,他只是平靜地聽我哭完,然後看著我的眼睛,

對我說了這麼一句話:

「人永遠都不要在自己失意的時候失態。」

……

那句話,我記了很久。

後來,我還是被退學了。

錯了就是錯了。

這句話,我以前不懂,那時卻深有體會。

退學前我加了秦自牧的微信,跟他說,我還是會考上這所學校。

我不知道我在他眼裡算不算一個失德學生。

我以為他不會回我,第二天早上卻收到了他的回覆。

「加油。」

秦自牧是嚴厲的老師,他讓我退學了,我卻沒法恨他。

後來,我沒有考上秦自牧所在的學校。

倒不是因為考不上,是成績太高,被另一所學校搶走了。

不過大學四年,我依舊選擇了自己很感興趣的核工程專業。

畢業了之後還是在往那個方向考研。

然後,我填報了 A 大。

初試和複試的成績都很好,A 大的核工程專業一直是一流的,我卻在找導師時碰了壁。

因為……我以前在 A 大有前科。

而且,導師對女學生的要求往往更加苛刻。

沒人願意收我,我垂頭喪氣,走出校園時,碰到一個人。

那是我時隔四年再一次見到秦自牧。

他身上的白大褂還沒脫,從實驗樓里走出來,身形頎長,見了他,我反射性地朝他打了聲招呼。

才反應過來,都四年沒見,誰會記得曾經一個做過弊的學生。

沒想到他鬆了松眉毛,走到我身邊。

「準備考我們學校的研?」

猝不及防被他這麼一問,我怔了一下。

「啊……」

可是沒有導師願意收我。

——話到底說不出口。

他靜靜地看著我,似乎在等我下文。

半晌,他開口。

「我看了你的成績單。」

「考得不錯。」

「願意選我當導師嗎?」

「……」

那時的秦自牧,都沒在導師名單之中。

他已經是學術界的泰斗,學生早就滿了。

我不知道他是為我破的格。

我只知道那天,峰迴路轉。

平靜地看著我的人,安穩而沉邃。

5

當秦自牧的學生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

無論是本科生,還是研究生。

實驗做到一兩點是常態,被罵也是常態。

他總會換著法子嘲諷人。

大家都想跟上他的腳步,可大師兄很累,二師兄也很累。

就只有小師妹我,勉勉強強。

我們三個後來經常睡實驗室里。

二師兄第二天醒來,掀開被子,看我還在記數據。

朝我豎起一個大拇指。

「小師妹,你已經是秦自牧的形狀了。」

「……」

這句話怎麼聽起來這麼怪?

而且還剛巧,被推門進來的某人聽到了。

男人臉都沒紅一下,叫我們要睡滾回宿舍睡。

……

研一研二兩年,想想看是我為數不多洋溢著激情的日子。

連高中高考時都沒有這麼有激情。

秦自牧出國參會時也偶爾會帶我,他的解釋是因為我英語好。

研二畢業那年,我們一起去校門口那家火鍋店聚了個餐。

那幾個男生連番給秦自牧灌酒,誓要把這個惡魔男人給喝趴下。

結果,自個卻一個個喝得東倒西歪。

我沒怎么喝酒,推了推身旁的男生,那人醉醺醺地就要摸我手腕,我被人拽開了。

一回身,發現是秦自牧。

他今天穿的高領毛衣,一條銀鏈點綴在黑色毛衣之前,又優雅又欲。

秦老師和其他古板的教授不同,他會穿搭。

而且,身上沒煙味,反而有股好聞的松柏香。

他眯著眼盯了我半晌,忽然問我。

「令堂……怎麼樣了?」

「……」

時隔多年,又有人提起我的母親。

我搖了搖頭。

「五年前,就走了。」

……

其實想想看,被反覆地下達病危通知書,又怎麼可能會活得長久呢。

可秦自牧愣了愣,忽然低聲朝我說。

「抱歉。」

「……」

那年,我為了湊夠醫藥費,被人攛掇作弊。

秦自牧發現了,然後退了我的學。

原來他一直記得,可他這句道歉,卻不是我該承受的。

他沒有做錯。

恍惚中,我突然被人抬手揉了揉頭髮。

男人眼瞼終於有些泛紅,到底是喝多了,說話藏了點氣音。

「畢業後,來我研究所吧。」

6

那時,秦自牧負責了一個很重要的實驗項目。

核試驗一向危險性高,對人才的需求度和獎勵度也高。

我成了他的助手,跟他待在一起的時間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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