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孩子完整後續

2025-08-1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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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兩年,終於懷孕。

可是丈夫卻帶回來一個八歲的女孩兒。

那個女孩兒叫他爸爸。

一、

發現自己懷孕,挺意外的。

主要功臣是我媽的一碗餃子餡兒。

那是一碗她聞著肉香四溢,我聞著乾嘔連連的餃子餡兒。

我問我媽,這餃子餡兒是不是壞了?

我媽問我,你是不是懷孕了?

我一臉懵逼:「什麼?懷孕還能導致餃子餡兒變壞?」

我媽翻了個大白眼:「一孕傻三年,沒跑了。」

我:……

呵呵,真的會謝。

我媽雷厲風行,當即放下餃子餡兒,帶著我去醫院做檢查。

整個過程很迅速,迅速到當我拿到診斷報告時,還是一臉茫然。

我竟然真的懷孕了。

和白硯結婚兩年,頭一年我們是有特意避孕的。

原因無他,只是想多感受一下二人世界。

兩個月前,在雙方父母的要求下,我們終於妥協,開始為生育創造條件。

沒想到這條件剛開始創造就中標了,真是立竿見影、效果顯著。

雖然我之前對於生孩子沒有特別的感覺,但真當孩子到來了,那種油然而生的欣喜不禁瀰漫心頭,也許這就是母性吧。

我在第一時間給白硯打了電話,但是卻被提示關機。

我一拍腦門兒,突然想起來,他這時候應該正在回程的飛機上。

三天前他出差去了法國,今天回來,我一時激動,竟然把這茬兒給忘了。

可是我真的太想跟他分享這個好消息了,我想他肯定會在第一時間愣住,然後欣喜若狂,接著手足無措。

我設想了無數種白硯聽到消息後的反應,卻沒想到真實情況更精彩。

我在家等了兩個半小時,下午四點二十七,我接到了白硯的電話。

他說他下了飛機,他問我這時候在哪兒。

我說我在家,我抑制不住欣喜地對他說:「你快回來,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白硯沒有回應我的情緒,而是沉默了幾秒,接著他說:「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他的語氣不太好,讓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我問他什麼事。

他說等他回來再說。

他沉重的語氣攪亂了我的心情,掛斷電話後,我只感覺心上好像壓了一塊石頭,憋悶、難耐。

我和白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雖然中間我們有過分離,但這麼多年的相處,我們對彼此太熟悉了。

他一開口我就知道,這是一件讓他為難的事兒。

而這麼多年,能夠讓白硯為難的事兒太少了。

上一次還是我們分手。

所以這一次,到底是因為什麼?

我打趣自己地想:他該不會是想和我離婚吧!

如果在我發現自己懷孕的時候,他提出跟我離婚那可就太諷刺了。

白硯是在下午五點半的時候到家的。

隨著門外「嘀」的一聲,指紋解鎖成功,是白硯。

我猛地站起身,走到玄關處等著他。

門從外面被推開。

「你回來……」

我的聲音戛然而止,就連臉上的笑容都停滯了。

我看到了什麼?

白硯牽著一個小女孩兒走了進來?

我的腦子裡瞬間湧現出無數種猜測,可是到最後卻是一片空茫。

條件反射地,我退後兩步,滿身戒備地問:「她是誰?」

白硯看著我的目光有些複雜,我一時間沒能釐清楚其中的含義。

他說:「她叫白冉冉,今年七歲。」

白?

我只感覺自己的腦子仿佛被雷狠狠地劈了下。

「你的?」

這兩個字我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白硯連忙搖頭:「不是的。」

我承認我鬆了口氣,同時緊握的手也緩緩鬆開。

這時候我才打量起白硯牽著的女孩兒。

她雙手緊緊攥著白硯,大半個身子都躲在他身後。她眉眼低垂、渾身緊繃,一副非常沒有安全感的樣子。

當我看向她的時候,她下意識地抖了抖,握著白硯的手再次攥緊。

白硯安撫地說:「沒事,別怕,這是爸爸的妻子。」

我猛地抬頭看向白硯,我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爸爸?你不是說她不是你的孩子嗎?」

我承認我激動了,以至於我質問的聲音尖銳而刺耳。

隨著我的話音落下,一聲細碎的哭聲傳來,但很快就轉為壓抑的哽咽。

是白冉冉,她被我嚇哭了,那種要哭又不敢哭的樣子,非常惹人憐愛,可是我卻看得心煩不已。

也許這就是眼緣吧。

我和白冉冉註定不合。

白硯皺著眉看了我一眼。

他在怪我。

我的心被刺了下。

還不等我說什麼,他已經蹲下身耐心而溫柔地安撫起白冉冉的情緒來。

我的心裡騰地湧起洶湧的情緒。

沒有多想,我拔腿就往外走。

我從來就不是一個會委屈自己的人,更何況我還懷了孕,情緒本就不穩定。

見我要走,白硯猛地一把抓住我。

「柚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跟你解釋清楚的。」

我深深地看著白硯,他的表情認真。

他沒有撒謊。

忍了又忍,我掙脫他上了樓。

「我在臥室等你。」

二、

我和白硯從六歲開始就認識了。

那時候他是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而我則是個上躥下跳的野猴子。

我從小就特立獨行,別人小女孩兒就喜歡玩滑滑梯、蹺蹺板、盪鞦韆,可我卻鍾情於攀岩、輪滑、跆拳道。

本以為我會一直女漢子下去,可是當我第一次和白硯一起去遊樂場的時候,卻發生了魔幻的一幕。

我媽說我牽著白硯坐上了滑滑梯,不僅一臉驚恐,還非常綠茶地來了句:「哥哥,我怕!」

這件事我不記得了,但我相信這事我能做得出來。

畢竟我從小就是白硯的顏狗。

沒辦法,他長得太好看了,跟電視上的童星似的。

我靠著自己的死纏爛打成為了白硯最好的朋友。

我們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一起吃飯一起寫作業。

有時候雙方父母不在家,我們還會躲在一個被子裡相互壯膽。

那時候年紀小,不知道什麼是永遠,但是我們卻承諾要一輩子在一起。

可是這一切卻在升高中的時候戛然而止。

他隨父母去了其他的城市,而我則被留在了原地,連一句道別都沒有。

由此可見,小時候的承諾是作不得數的。

正在我胡思亂想之際,白硯推門走了進來。

我抬起手腕看了時間,20 分鐘。

「說吧。」

白硯將手上的一張紙遞到了我面前,他說:「這是親子鑑定,冉冉和我沒有血緣關係。」

我面無表情地接過鑑定報告,最後的結論證明了白硯的話。

可是這份報告並沒有絲毫平復我的心情。

我將紙張放在一邊:「白硯,你直接說吧,不要等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我不喜歡這種擠牙膏的模式,而更重要的是,我並不知道從何問起。

白硯似乎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逡巡半晌,他開口道:「冉冉是夏之懷的女兒。」

三、

夏之懷!

我認識。

且有一面之緣。

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是我卻記憶猶新。

因為我見到她時,她正踮起腳尖輕吻白硯。

四、

我和白硯在升高中時分別,等到再相見,已經是高三的時候。

那時候他作為轉校生來到我們班。

第一眼看到他,我就愣住了。

他和小時候相比有了很大的變化,眉眼間雖然還是曾經的模樣,但卻更加英氣、俊朗。

最關鍵的是他的氣場,冷淡疏離,仿佛拒人於千里之外。

我一時間不敢確認,這個白硯是我認識的白硯嗎?

讓我更不敢確認的是,兩年不見,他是否還記得我。

可是他對我說:「柚柚,我回來了。」

他還是我的白硯。

後來我們在一起了,在高中的關鍵時刻。

高三,時間緊任務重,我們一邊爭分奪秒地學習一邊見縫插針地談戀愛。

我們享受著初戀的酸澀和甜蜜,以至於我們忽略了很多本來存在的問題。

比如說我們違心地去遷就彼此,比如說我們將本可以化解的矛盾隱藏。

而這一切在我們進入大學後爆發了。

我們爭吵,冷戰,相互消耗。

最後,我們分手了。

那時候我們剛進入大學三個月。

原以為是相濡以沫的幸福未來,沒想到最後卻是相忘於江湖。

那段時間我很痛苦,掙扎了四個月,我終於忍不住去找他。

可是在他宿舍樓下,我卻看到了一個女生在親吻他。

那個女生就是夏之懷。

五、

白硯說一個月前夏之懷突然聯繫了他,說想要見他一面,但是白硯拒絕了。

一周前她又打來電話,她說她得了癌症,晚期,馬上就要死了,她想見白硯最後一面。

這一次,白硯答應了。

白硯的話讓我怔住了:「她……」

白硯的臉色有些低沉,他說:「去世了。」

乳腺癌,發現的時候就是晚期,即使化療、手術也沒有延續她的生命。

我愣在了原地,一時間我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這個世界每時每刻都有人離開,生命的逝去是一種常態。

可是當逝去的人是你曾經認識的,那種感覺就不一樣了。

有唏噓,有惋惜,有感嘆。

而我則五味雜陳。

一為夏之懷的離開。

二為她留下的這個孩子。

看著白硯,我說:「我很遺憾,但我還是想問你,為什麼?為什麼她要見你最後一面?為什麼她要把自己的孩子留給你?為什麼這個孩子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可是她卻姓白?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你跟我說的是,你們並沒有在一起,而她在我們復合後就出國了。」

六、

白硯看到了我,他推開夏之懷追上來。

他說:「柚柚,我可以解釋。」

可是我卻負氣地說:「沒什麼好解釋的,我們已經分手,你有開啟下一段戀情的資格。」

白硯不敢相信地看著我:「你是這麼想的?」

不,我並不是這麼想的,我嫉妒得要死,難過得要死。

可是沒用的自尊心還是讓我點了頭。

我說對,我就是這麼想的。

白硯鬆開了我的手,他說:「如你所見,她是我的女朋友。」

我們都知道彼此在說氣話。

可是我們又真實地被彼此傷到了。

我們賭著一口氣,誰也不願意先低頭。

直到我後來因為闌尾炎進了醫院。

我們的關係才終於破冰。

他也終於跟我解釋了夏之懷的存在。

夏之懷是白硯的傾慕者,和其他人不同,她很高調,甚至還揚言說沒有撬不動的牆腳。

那一天,夏之懷借著社團的事跑去找白硯。

趁白硯不注意,她猛地親了上去。

白硯第一時間就要推開她,可是就是那麼巧,我出現了,在白硯準備推開她的時候。

白硯說那件事之後他明確地跟夏之懷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和夏之懷再無交集。

可是現在看來,事情顯然並非如此。

白硯騙了我?

這個想法僅僅在我腦海出現了一秒就讓我痛苦不已。

七、

白硯沉默著。

有時候沉默比真相更傷人。

我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

「白硯,你把這個孩子帶回來就應該想到,有些事躲不了。」

白硯閉上了眼睛,幾秒後重新睜開。

他說:「我沒想躲,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白硯問我:「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那句氣話嗎?」

我記得。

他說:「我知道那是氣話,甚至你也知道,那只是氣話。可是夏之懷卻當了真。」

白硯曾經對我說:「如你所見,她是我的女朋友。」

夏之懷當了真。

她開始以白硯女友的身份自居,她到處宣揚她和白硯在一起了,她討好、結交白硯的同學、朋友。

等到白硯發現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他們真的在談戀愛。

夏之懷抱著一捧花站在白硯面前,她說今天是她和她的男朋友相戀一個月的紀念日,這是她給她男朋友的驚喜。

所有人興奮而激動地看著這一幕,他們大叫、起鬨。

「親一個,親一個。」

白硯被夏之懷的這一出弄得惱羞成怒,他當眾戳穿了夏之懷,並說自己和她從來就沒有在一起過,所謂的戀情不過是她的臆想。

白硯說:「我當時沒有想那麼多,只想結束那場鬧劇,可是夏之懷卻因為那件事遭受了輿論暴力。」

大家的嘲笑、譏諷讓她不堪重負,最後她被迫轉學,作為一名交換生去了國外。

可是出國卻並沒有拯救夏之懷,反而將她推進了深淵。

陌生的環境,背井離鄉,沒多久她就患上了躁鬱症。

後來因為一場醉酒,她被人侵犯,懷上了陌生人的孩子。

等到她發現自己懷孕,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成形。

而且因為身體的原因,這可能是她唯一的孩子。

所以她決定生下她。

為了養活孩子,她休學打工。

重壓加上鬱結於心,她的身體就這麼垮了。

白硯說:「她遭受這些是因為我,將冉冉撫養長大是她的遺願。柚柚,我不得不做。」

我沉默了。

原本我以為這是一個情感問題,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價值取向。

過了許久,我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說:「夏之懷有父母,我們可以把孩子交給他們,我們支付撫養費。」

白硯說:「在夏之懷決定把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她和她的父母就決裂了,他們並不喜歡這個孩子。」

「可是這是他們女兒的孩子,血脈親情,割捨不掉。」

白硯沉默了。

他用沉默告訴我,這個提議他不贊成。

我的指甲掐著我的掌心。

我說:「或者我們可以給她找一個好的領養家庭,同樣地,我們支付撫養費。」

白硯看向我,眉宇間儘是煩躁。

他說:「你怎麼確認領養家庭會真的對她好?她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我們完全有能力領養她。為什麼你不同意?」

「因為我懷孕了。」

我猛地站起身,顫抖著沖他吼道。

可是白硯下意識地反應卻是看向門外,接著他對我說:「柚柚,你小聲點。」

白硯的反應直接讓我氣笑了。

我撈起沙發上的抱枕就砸了過去。

「白硯,真有你的。」

說完我起身就往外走。

「柚柚。」

白硯又想攔我,我直接吼道:「別碰我。」

他的手一僵,定住了。

我拉開門,卻和門外站著的小身影撞了個正著。

她被我撞得摔倒在地。

我快速伸手去扶。

可是她卻仿佛視我如洪水猛獸,一邊用手撐地連連後退,一邊放聲大哭了起來。

白硯擦過我的胳膊跑出房間。

他蹲下身將白冉冉扶了起來,著急地問:「有沒有受傷?」

八、

「你說他是不是有病?我懷孕他一點反應沒有,那孩子摔了一跤他就擔心得要死。

「就他這反應,他說孩子不是他的?你信嗎?

「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就算他好心,就算他想幫人,也不用非要自己養。我們有千萬種方法,他卻非要選擇最讓人難以接受的。他到底想幹什麼?

「他是不是不想過了?不想過了就散!離婚!」

不敢告訴父母,我只能去了閨蜜家。

到了這裡,我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義憤填膺地吼了起來。

閨蜜安慰著我,她說:「冷靜點,別那麼生氣,你不覺得你的反應太大了嗎?」

聽了這話,我端起水杯的手頓住了。

我也不想反應這麼大,可是白硯的表現太刺激我了。

他面對我的提議時的抗拒情緒、他聽到我懷孕的滿不在乎,以及最後我離開時他的頭也不抬。

因為白冉冉的出現,白硯對我的態度來了個 180 度的大轉變,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我總覺得他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我對閨蜜說:「你不懂。」

閨蜜嘆了口氣,她說:「你就沒有想過接受這個孩子?畢竟你們也負擔得起。」

我果斷搖頭:「那孩子討厭我,我沒必要給自己找這麼一個麻煩。」

我回憶著那孩子第一眼看向我時的目光,憎惡、仇視,那是一個沒有辦法讓人心生歡喜的眼神。

我不知道那個孩子為什麼會對我有那麼大的情緒。

但是我知道,我沒有辦法接受。

滿腹思緒,這一夜我睡得並不好。

第二天,白硯找了過來。

我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我快遲到了。」

白硯說:「我送你。」

我沒有拒絕。坐上車,剛駛出小區,白硯就忍不住開口了。

他說:「冉冉性格內向,膽小軟弱。夏之懷彌留之際把她交給了我,我沒有辦法不管她,原生家庭對一個孩子的影響是一輩子的。

「柚柚,你不要著急下結論,你先跟她相處相處,好不好?」

我長噓一口氣。

「白硯,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了我昨天跟你說的話?」

白硯一怔,滿臉茫然。

我被他的反應刺到了。

「停車。」

「柚柚。」

「我說,停車!」

見我態度堅決,白硯靠邊停下了車。

我開門下車,重重地甩上車門。

快步向前走了幾步,我又猛地頓住腳步,接著轉身走了回去。

透過車窗我對白硯說:「我懷孕了,我昨天就告訴你了。可是從昨天到今天,你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孩子好不好?多大了?要注意什麼?

「你是一點都不在乎嗎?

「白硯,你真讓我失望。

「現在我就把話撂在這兒,你想收養這個孩子,沒關係,我們離婚。」

九、

當我對白硯提出「離婚」二字時,他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他說:「許柚,這麼多年你口無遮攔的毛病就改不了嗎?」

我冷笑一聲:「你當我是在跟你賭氣嗎?」

我們不歡而散。

一連三天都沒有任何聯繫。

直到第四天,白硯在我公司樓下等我。

看到我出來,他說:「回家吧。」

這麼多年,我們從相戀到結婚,對彼此的套路再熟悉不過了。

白硯是在給我遞台階。

以前我一定麻溜地就下來了。

這一次,誰愛下誰下。

我就當沒看見,轉了個方向就要離開。

白硯腳步匆匆地追上我:「許柚,你到底想怎麼樣?」

看著他壓抑的眼神,我問:「那孩子呢?送走了嗎?」

他沉默著。

「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聊的了,離婚吧。」

「許柚!」

白硯低聲吼道。

我目光冷冷地回視他。

「她只是一個孩子,你為什麼就這麼容不得她?」

我本來是不想多說的,可最後還是沒忍住。

「這話應該我問你,你為什麼就非要收養她?」

白硯再次沉默。

我失望地越過他。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我的手撫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他再一次對這個我們共同孕育的生命不置一詞。

失望、難過,我的心情糟糕透了。

我找了一個律師,委託他幫我起草了一份離婚協議書。

閨蜜勸我別衝動,她覺得我是因為懷孕而讓情緒受了影響。

衝動嗎?

也許有。

但更多的是深思熟慮。

白硯的態度讓我介懷。

如果他可以理性地跟我說這個事兒,我也許會頭腦一熱給人當養母。

可是他卻感性地完全站在了白冉冉那邊,就連我肚子裡懷著的他的孩子都不能動搖他。

這樣的態度太讓人心寒了。

我不得不去考慮最壞的情況:等到我的孩子出生,當他和白冉冉站在天平的兩端,白硯會選擇誰?

我原本應該擁有完整父愛的孩子,憑什麼成為被選擇的那一個?

在我準備把離婚協議書交給白硯的時候,他的電話打了過來。

他的聲音很疲憊,帶著沙啞。

他說:「我把孩子送到夏之懷父母那裡去了。」

我太驚訝了。

我沒想到原本態度堅決的白硯竟然會妥協,還是這麼迅速的。

我跟著他回了家,他抱住我開口道:「柚柚,之前是我不對。因為夏之懷的死,我的情緒被影響了,忽略了你和孩子,對不起。

「我認真思考了你的話,是我鑽牛角尖了,抱歉。」

他的道歉讓我滿心委屈。

我忍不住撇嘴哭了出來:「你都不關心我,也不關心孩子,你怎麼可以這樣?」

見我哭了,白硯手足無措地安慰我。

「對不起,對不起,柚柚,都是我的錯,以後不會了。」

多日的情緒在這一刻終於得到了宣洩。

等我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白硯一邊給我擦眼淚一邊認真地對我說:「如果你生氣,你可以打我,可以罵我,就是不要說離婚。再有下次……」

我瞪眼:「再有下次你想怎麼樣?」

白硯回瞪回去,「你還想有下一次?」

我委屈:「這能怪我嗎?」

白硯嘆息:「怪我。」

他再次抱住我,並抬手輕輕地放在我的小腹上。

他說:「寶寶怎麼樣了?明天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好不好?」

這一夜我們緊緊相擁、溫情滿滿,仿佛所有的隔閡和矛盾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了。

可是我知道,沒有。

我在我們的床頭柜上看到了一本童話故事書。

鞋櫃里有幾雙毛絨絨的兔子鞋。

桌上放著一個可愛的玻璃杯。

茶几上隨處可見的是糖果和餅乾。

冰箱裡有一塊剩下來的草莓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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