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死對頭總是嘲笑我:
「學習這麼差,長大只能去掏大糞。」
我不信邪,直到當了肛腸科醫生。
而他,高嶺之花影帝。
捂著菊花,掛到了我的號。
我不緊不慢戴著手套:
「脫褲子,撅腚。」
他羞憤欲死:「手術你能主刀嗎……」
我微笑:「可以啊,先喊聲爸爸。」
1
我,梁伊。
全院最年輕的肛腸科大夫。
從業三年,閱菊無數,看遍人間百痔。
下午四點,門診最清閒的時刻。
我按響最後一個號:
【請 250 號顧景程,至三號診室就診。】
我手中筆一頓。
腦子瞬間蹦出個欠揍的身影。
不會吧?
那貨不是正拍他那部號稱「古裝顏值天花板」的仙俠劇,騎著汗血寶馬耍帥呢嗎?
難不成……
是報應來了?
診室門被小心翼翼推開一條縫,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閃了進來。
又迅速反鎖了門。
「梁伊……」
來人壓低聲音,摘下墨鏡,露出一雙我熟悉的桃花眼。
好傢夥,口罩帽子黑超三件套,不知道的還以為來搶銀行。
「顧景程?」
我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還真是你。」
「噓,祖宗!小點聲,別喊我名字。」
他一個箭步衝上來捂住我嘴,
「外面可能有狗仔。」
我掰開他的手,故意提高音量:
「哦,原來是滿山猴子我腚最紅啊。」
直接喊他那個風騷到沒朋友的 ID。
「梁伊你閉嘴!」
閉嘴是萬萬不可能的。
想當年,他總是嘲笑我學習差,長大只能去掏大糞。
結果,高考志願被調劑學了醫,後來又分到了肛腸科。
被他嘲笑了好久。
如今,落到了我手裡。
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不損他簡直對不起二十多年的死對頭情誼!
「呦,這不清冷禁慾影帝嗎?怎麼禁慾到肛腸科?ū??來了?路子挺野啊!」
顧景程被我噎得說不出話。
猶豫了三秒,小聲開口:
「那個……我有點不舒服……」
「哪不舒服?」
我明知故問。
他支支吾吾:
「就……後面有點疼……」
「後面是哪,是腰?臀?還是更後面一點?說清楚點,我們醫生講究精準描述。」
我故意把筆轉得飛快,心裡暗爽。
顧景程咬牙切齒,漲紅了臉:
「菊花疼!滿意了吧!」
「早說不得了。」
我噼里啪啦敲著鍵盤記錄,
「疼了多久了?」
「就上月拍古裝戲,一直騎馬,就開始了……」
我意味深長挑眉,眼神里閃爍著八卦的綠光:
「是騎馬還是騎人啊,對醫生可不要說謊呦。」
眾所周知,顧景程出道七年,緋聞絕緣,跟女明星保持距離能繞地球三圈。
唯一跟他名字掛一起的,就是一起拍過耽改劇的小鮮肉。
「梁伊你能不能有點醫德,老子可是純直男!」
呦呦呦,他急了。
「醫德嘛,對別人有,對你嘛……」
我慢悠悠地站起身。
打開櫃門,取出一次性手套:
「褲子脫了,側躺上去,膝蓋蜷到胸口。」
2
顧景程瞬間石化。
棒球帽下的那張俊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誰能想到呢,那個處處壓我一頭的死對頭。
現在要在我面前脫褲子,撅腚!
哈哈哈哈哈!!!
他垂死掙扎:
「必須得看嗎?直接給我開點藥不行嗎?多貴都行……」
「親,藥不能亂吃哦,對症才能下藥。」
我戴上手套,故意扯得啪啪響,
「放心,在醫生眼裡,眾生平等,菊無貴賤,都是組織。」
他認命地閉了閉眼。
深吸一口氣,以一種英勇就義的姿態。
開始極其緩慢、彆扭地解開腰帶。
最後褪下灰色平角內褲。
我瞄了一眼他常年健身保持的緊實腰臀線。
嘖,身材管理倒是不錯。
可惜,長了個小東西。
他磨磨蹭蹭躺下,聲音透出一絲脆弱:
「你……能不能輕點……」
我差點忘了,這位熒幕硬漢其實是個怕疼的慫包。
小時候打預防針,他能哭出花腔女高音。
「放心,我閱盡菊花,手法專業。」
一邊安撫,一邊催促,
「快點,姿勢標準點。」
他哀怨瞪我一眼,乖乖躺平。
嘖嘖……
這一臉任人蹂躪的表情,要是被他 8000 萬老婆粉看見,估計集體心梗。
走近檢查床,目光掃過他暴露在外的患處。
我忍不住搖頭:
「嘖,顧老師人如其名,真人版滿山猴子你腚最紅啊。」
「梁伊你……」
還沒說完。
「嗷!!!」
殺豬般的慘叫響徹診室。
「梁伊你公報私仇!」
我無語:
「我還沒進去呢,你嚎什麼。」
「放鬆,需要深入檢查一下。」
他發出一聲絕望的嗚咽,認命地把臉死死埋進手臂,只留給我一個紅得滴血的耳尖。
「放鬆呀,你這樣我怎麼進去?」
顧景程把臉埋得更深了,悶悶的聲音帶著巨大的羞恥感:
「我……我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也得控制!深呼吸!呼氣,吸氣。」
我像個無情的復讀機,指揮著他調整呼吸。
同時手上暗暗用力。
「嗷嗷嗷!疼死了!」
真是麻煩,比給十個便秘老大爺檢查加起來還費勁。
就在手指終於艱難地開始探查內部情況時。
突然。
某個不可描述部位,精神抖擻抬頭了!
3
我的動作頓住了。
顧景程的身體也僵住了。
他原本只是埋著臉,現在恨不得把整個腦袋都塞進檢查床的縫隙里。
死一般的寂靜。
我從業時間不算特別長,但肛腸科,該見的不該見的,確實見了不少。
檢查刺激引起的局部神經反射,教科書上都寫著呢,偶爾發生,屬於正常範疇,不必大驚小怪。
但……
理論歸理論。
當這「正常範疇」,在此情此景之下,????發生在兩個死對頭之間……
那感覺,就特麼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
「咳。」
我清了清嗓子,努力維持著平靜。
甚至帶上了一點點……
嗯,閱盡千帆的麻木感,
「正常生理現象,我見多了。」
「你……你見過很多?」
顧景程不知抽什麼風,
「見多了那也有質量差距!」
「我這個,最起碼也得是個優等品!」
他梗著脖子,羞憤交加中還夾雜著一絲莫名的……
不服氣?
我面無表情地收回檢查的手指:
「一般。」
兩個字,輕飄飄的。
砸在顧景程那搖搖欲墜的自尊心上。
「什麼?」他炸了。
差點從檢查床上蹦起來,也顧不得疼了,
「什麼一般?你眼睛是不是被牛糞糊過!」
「我明明有 18……」
「什麼 18?我是說痔瘡嚴重程度一般。」
我白了他一眼,
「腦子裡整天想什麼呢?是不是玩太嗨了?節制點吧顧老師。」
他手忙腳亂提褲子,
「我……我什麼都沒想!」
我嫌棄地扔給他一包消毒濕巾,
「根據檢查結果,混合痔二期,建議手術。微創的,恢復快。」
「手術?」
顧景程臉都綠了,
「不行!我下周還有通告!」
「那就等著熱搜見吧。」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
「#驚!頂流影帝因痔瘡爆炸緊急送醫#,這新聞怎麼樣?」
「或者#高嶺之花人設崩塌?顧景程痔瘡破裂背後,與神秘男子不得不說的故事#」
4
顧景程呆立當場,仿佛已經提前看到了自己的社會性死亡。
我心裡暗爽。
難得看他吃一次癟。
我討厭顧景程。
因為他從小開掛。
臉是女媧炫技作,學習隨便考第一,17 歲被星探抓走,20 歲直接登頂。
全世界都誇他完美。
但只有我知道。
他小時候炸牛糞,崩飛了校長的假髮。
偷西瓜掉進糞坑,是我用樹枝把他撈上來的。
野炊拉肚子沒帶紙,哭著求我給他找樹葉。
每一條,都能讓他八千萬老婆粉連夜跑路。
娛樂圈著名高嶺之花,粉絲眼裡清冷禁慾的頂流影帝,ID 叫「滿山猴屬我腚最紅」。
粉絲催營業,他裝死。
實際天天峽谷激情對噴,又菜又愛玩。
天天微信轟炸我:
【梁伊!上號!帶你飛!】
【梁伊伊伊伊~看我新買的皮膚帥不帥?像不像你失散多年的野王爸爸?】
我:【在忙,勿 cue】
或者直接裝死。
然後就能收到他長達 60 秒的語音方陣,點開全是毫無營養的冷笑話:
「知道鯊魚為什麼打不過章魚嗎?因為它出手太多!哈哈哈哈!」
煩死了,他咋不塌房啊!
而此刻。
我一生之宿敵,捂著屁股,在經歷人生絕望時刻:
「手術可以,主刀必須是你!」
我微笑:
「行啊,先叫聲爸爸。」
顧景程:「!!!」
「梁!伊!你!做!夢!!!」
「老子寧死不屈!」
5
「哦?」
我無所謂聳聳肩,
「那算了,本院肛腸科大拿不少,我幫你聯繫……」
「等等!」
顧景程急了,
「除了喊爸爸,別的,別的條件都行!」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那行,給我搞個珂珂的 TO 簽,就寫『給我最愛的梁伊寶寶』。」
空氣安靜了。
下一秒:
「梁伊你竟然粉我的對家!」
他氣得轉圈,
「你眼什麼時候瞎的?他?那個腹肌靠畫陰影、鞋裡塞三層內增高、整容整得媽都不認識的狗屁國民校草!你去粉他?老子哪點不比他強一萬倍?臉!身材!才華!演技!票房號召力!!」
我嫌棄掏掏耳朵:
「吵死了。人家溫柔,寵粉,還……」
「溫柔?寵粉?」
顧景程氣得跳腳,
「那都是人設!人設你懂不懂!他私下裡……」
「別廢話。」
我無情打斷他,
「整不整?一句話。不整拉倒,我這就去幫你預約王主任,他老人家最喜歡名人案例。」
我作勢要拿起電話。
「別!」
「爸……爸……」
我:「???」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是……大哥?
說好的寧死不屈呢?
這能屈能伸的勁。
給我整不會了。
顧景程紅著臉,氣急敗壞:
「滿意了吧……趕緊的!手術!」
我壓了壓嘴角,慢悠悠踱過去,摸了摸他的頭:
「乖寶,這就對了嘛。放心,把你的小菊安心交給爸爸,保證手起刀落,乾淨利索。」
我頓了頓,湊近他通紅的耳朵,
「待會兒手術台上,可千萬別吱哇亂叫給爸爸丟臉哦。」
顧景程氣得後槽牙咯咯響:
「切!不就是個小手術!哥從小到大怕過什麼?麻藥一打,睡一覺完事!」
十分鐘後。
「握草!梁伊!梁伊!!!」
撕心裂肺的哀嚎從衛生間傳出。
伴隨著「炮火連天」的背景音效,
「老子感覺腸子要拉出來了!這他媽什麼玩意兒!謀殺!絕對是謀殺!」
我坐在門外,慢悠悠打開手機錄像:
「呦,這不是我們清冷禁慾的頂流影帝嘛?怎麼蹲個坑蹲出交響樂團的效果了?」
「梁伊!你給我滾遠點!!」
他的咆哮里,帶著絕望的嗚咽,
「嗚嗚嗚……人生太難了,死了蒜鳥……」
6
終於,經歷了靈魂出竅般的腸道洗禮後,顧影帝奄奄一息地癱在病床上。
就在這時,一個端著托盤的小護士進來。
伸手,直奔顧景程褲腰。
顧景程嚇得彈射坐起:
「你……你幹嘛?」
「先生,手術前需要備皮的。」
「什……什麼備皮?」
「就是要把手術區域……嗯,隱私部位的毛髮剃乾淨,防止感染。」
「不……不行!」
他死死抱著被子,像個貞潔烈男,
「叫梁伊來弄!換她!不然這手術我不做了!」
剛查完房,就聽見這貨在裡面無理取鬧:
「備皮是護士的工作,我不幹!你愛做不做!」
給他備皮?
想像一下那個畫面……
我頭皮一陣發麻。
尷尬感瞬間從腳底板竄到天靈蓋。
話音剛落。
【微信收款:52000.00 元。】
我愣了零點零一秒。
最終,金錢的力量以微弱但決定性的優勢,壓制了尷尬癌。
干就干!
當醫生的啥沒見過。
我清了清嗓子,臉上切換成「醫者仁心、勉為其難」的表情。
走到床邊:
「脫褲子,腿……支起來點。」
顧景程視死如歸般褪下了褲子,然後極其僵硬地把兩條長腿屈起,分開……
整個過程,死死閉著眼。
我深吸一口氣,視線儘量聚焦在需要操作的區域。
然而,就當自己剛塗上消毒泡沫時。
小顧,又毫無徵兆地……
抬頭了。
我手僵在半空,無處安放:
「顧景程……你……你故意的!」
顧景程的臉一路紅到脖子根,
「我……我控制不住……它……它自己……」
我咬牙微笑。
提醒自己:
不用在意……當它不存在就好。
我深吸一口氣。
手起刀落開刮。
突然: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