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拜金女配,我欺辱折磨反派養兄。
不停作死。
目光停頓,上下打量,發出冷嗤:「就給我這點錢?沒用的東西!」
漸漸地,養兄看我的眼神越來越暗。
幾乎要忍無可忍。
救贖文真善美女主出現後,我識趣地離開。
後來。
金碧輝煌的別墅里,我被壓在鏡子前。
身價上億的養兄從後掐住我腰身,眸子猩紅,眼底笑意陰冷病態,一字一句呢喃。
「怎麼顫抖呢……不是喜歡錢嗎?哥哥有很多錢。」
「乖乖,吃下去。」
1
沒有公主命,一身公主病。
這是我沈玉琪的人設。
十八歲那年,我覺醒了。
發現自己是一本救贖文的惡毒女配。
未來強制折辱養兄白良,激怒他、逼他黑化。他成了反派,被真善美女主救贖。
同時我還傍大款,給男主放藥,瘋狂搞雌競。男女主感情飛升,迅速開 do。
而我,在坐車和坐飛機之間,選擇坐牢。
我看著日記本上寫的童年夢想:「做人要做喜貓貓,嫁人要嫁有錢佬。」
陷入沉思。
雖然夢想樸實無華。
但——是要有錢佬還是要鐵窗淚,我分得清。
要想改變命運。
首先,我不能強制折辱養兄。
其次,我不能對男主拜金。
這好簡單,只要我不去做就是了。
可……
系統說:【這是你的任務,完不成你也就沒存在的價值了。】
我顫巍巍地問什麼意思。
它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我身體一抖。
它又說:
【介於你已經覺醒,不是普通 NPC,給你換更人道的方式完成任務。】
【用拜金來折磨反派,等黑化值攢夠後離開,不用被報復;讓反派去干擾男女主,促進他們的感情,不用雌競。】
我沒多想。
抱著日記本笑起來。
「也行,這樣好歹不會牢底坐穿!」
「咔嚓」一聲門開。
白良提著菜回來,俊美的臉上帶著疲倦,見到我後像平常一樣露出淺笑,很斯文。
「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
「沒什麼。」我藏了藏日記本,看向他提著的東西,「白良,今晚吃什麼?」
雖然他是我養兄,但我一直沒叫過哥哥。
我家沒敗落的時候,算是小資。父母收留了流浪的白良,養他十多年。
我高一那年,父親的建築公司倒閉,欠債破產、跳樓自殺,母親被催債人逼死。
只剩白良陪著我。
他大學退學,白天當服務生,晚上熬夜寫代碼。供我讀高中。
我親眼看著父母去世,內心恐懼分離,過度依賴他,甚至產生了強烈的占有欲。
還好目前只停留在想的層面。
日常相處沒有暴露。
一想到未來竟然會折辱他,仗著他溫和品性和對我的包容一步步降他底線,甚至強制上床……我就頭皮發麻。
白良盯著我臉上笑意的尾巴,察覺到我對他隱藏了什麼。他眼底閃過一瞬深晦。
接著恢復溫和,抱歉地說:「還沒發工資,只能吃青菜……」
我看著他疲憊黯然的模樣,忍不住想安慰。
系統:【心疼?不做任務會被抹殺。】
我深吸一口氣。
抬頭時換了副表情。
像是忍無可忍爆發:「真是受夠了!一點油水都沒有,不吃了!」
轉身進臥室。
2
白良端著飯到我房間外。
敲門。
語氣有些卑微:「吃一點好嗎,等發工資我就買肉……你這樣不吃飯對身體不好。」
我不耐煩。
「不吃!我又不是王寶釧,憑什麼每天吃清水掛菜?難吃得要死!」
對著他蒼白的臉,砰一聲,把門摔得震天響。
我在說謊。
我喜歡他做的菜,很喜歡。
從這以後。
我就開始扮演惡毒女配的角色,對白良刻薄又刁鑽。
他打工很忙。
還要照顧我生活。
天蒙蒙亮,白良把我的早餐做好,西紅柿掛麵上放了兩個雞蛋。
我看見,他的碗里沒有雞蛋。
他將剛剛好喝的溫水放到我面前,眼底的疲倦比傍晚回家時輕許多。
就像一台機器,早上是剛從車間生產出,晚上是高強度使用後。
我時常擔心這台機器會出故障。
白良順著我的目光看到自己的碗,解釋說:「雞蛋……出鍋的時候我就吃了。」
我沒說話,扒著麵條,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他白天晚上上班,回來又要看我的臉色。
換做別人。
早就厭惡唾罵:「吃人家的拿人家的,怎麼有臉作天作地、要求這要求那?」
然後把我一腳踹出門。
可白良只是默默地垂下眸子,說:「琪琪,哥哥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我見不得他這副自責摸樣。
為了少見他,沒課的時候也漸漸不回家。泡在圖書館、咖啡店,一直坐到天黑。
從大學城到公交站的路上。
經過一家高檔首飾店,我隔著展櫃看到一隻袖扣,琺琅工藝的比翼鳥栩栩如生,要一千塊錢。
看了很久。
久到耳邊傳來幾個櫃員竊竊私語:「買不起就別進來,站在這幹什麼?想搶劫?一副窮酸相!」
我攥緊帆布包離開。
該去找份兼職了。
家裡剛出事時我輟學打工,白良把我抓回了學校,用戒尺打了手心。考上大學後,他更是不許我做兼職。
「琪琪,你好好學習,往上爬,不要做廉價勞動力。」
「缺錢就跟哥哥說,錢不是你該擔心的事。」
日子雖然過得緊巴巴,但我卻知足。
白良已經把最好的愛給我。
他太溫柔,我沉溺其中,想要一輩子獨占……
「嘭!」
忽然一輛電動車將我颳倒,撞進綠化帶里。
英朗男生揉著一頭紅毛,從綠化帶跳出來,說著對不起,過來扶我。
看到我膝蓋磕出血,急忙問:「同學,還能走路嗎,我跟你去醫院看看吧?」
我撿起書本說:「不用。」
「真不用我送你去?」
他難為情地撓撓頭,寫了聯繫方式給我,又從口袋掏出幾百塊:「這些是醫藥費,如果嚴重一定聯繫我。」
我攥緊手中的錢。
良久,一瘸一拐地折返首飾店。
回出租屋時天已經黑透,在昏暗的樓梯燈下我調整呼吸,忍著疼痛上樓,裝作無事發生。
開門卻撞進白良懷中。
他問:「最近為什麼回來這麼晚?」
我腿疼得厲害,不想讓他看出來,有氣無力卻要裝兇狠:「你管不著!」
他沉著臉將我按在玄關逼問。
「談戀愛了?」
「讓開……唔!」
我的膝蓋碰到鞋櫃角,疼得差點跪下。
他意識到不對,撥開我過膝長裙,看到血肉模糊的膝蓋,臉色大變。
2
鑷子挑出揉進肉的石子,棉球蘸著酒精消毒,火辣辣疼。
白良平時話比我多,今天卻沉默。
合上藥箱時,他起身去洗手。
「對不起,哥哥不該誤會你……我只是,擔心你被騙,現在很多人心思不正。」
我看向破舊的帆布包,激怒他。
「心思不正?真要是有人出一百萬,什麼心思都無所謂。」
「金錢就能買走你的一切嗎!沈玉琪,我就是這麼教你的?」
「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他的語氣失望至極。
我壓下心口的刺痛,滿不在乎地嘲諷:「你不就是想罵我拜金嗎?對啊,我就是喜歡錢怎麼了!」
他氣得臉色鐵青。
系統:【恭喜宿主,任務對象黑化值突破 50。】
我把臥室門鎖上,拿出包里的袖扣。
「白良徹底黑化後,會發生什麼?」
【原劇情里他因被強制黑化後,趕上網際網路興起的時代,成為大公司技術人員。被女主救贖,愛上她卻認為自己不幹凈、配不上她,嫉妒陷害男主,弄得兩敗俱傷,最後被女主感化。】
【按現在的走勢來看,他黑化後會厭惡你至極,讓你為拜金付出代價。被女主池伊的金錢觀和美好品質吸引,愛上她、被感化。】
我緊緊攥著那枚袖扣,掌心按出紅痕。
「?ù?所以,我在白良的生命中……就是段襯托女主的黑歷史?」
系統說:
【對,他是反派,不屬於你。】
【你只有完成任務離開,才能脫離劇情,做自己世界的主角。】
握緊的手。
最終還是鬆開了。
把袖扣扔到柜子角落,徹底關上。
從這以後,我愈發刻薄。
白良收到工資後,竟把一半都拿給我:「這裡是一千塊錢。」
我卻毫不領情。
目光停頓,上下掃視他,發出冷嗤:「就這點錢?沒用的東西。」
他眼中笑意凍結,垂眸,臉色變得蒼白。
抿了抿唇:「剩下的錢還要用來交水電費、還租金、買菜做飯、通勤……只能給這些。」
「拿著吧,去買喜歡的東西。」
我倏地起身,冷冷打掉他手中的錢:「這麼點,打發叫花子呢?」
他僵住。
發抖的手握不住,鈔票落了滿地。
當晚。
我在幾塊錢的網吧包夜。
系統在我腦海中怒罵:【還有半年,你最好能完成任務!女主回來,反派要是黑化值不夠、沒愛上她,就算任務崩壞。】
我把遊戲音量開大,拚命地玩。
直到系統罵夠了,才扔下耳機。
要我不斷傷害白良,他才會因為創傷愛上救贖文女主。這樣的愛——這算什麼愛?
為了少見他。
我一連幾天不回家。
這所大學臨時辦住宿很麻煩,於是我每到凌晨就藏在圖書館廁所。
等閉館後、燈全關了,再出來。
躺在皮沙發上,蓋一件薄大衣睡。
白良打來電話,我只回他一句:「不回去了。」
正要睡著。
一樓有人晃門鎖,聲音熟悉:「有人不?給我放出去啊!老子怕黑啊!」
我走下去:「睡覺時間安靜點。」
「啊~啊啊~鬼啊!」
那人嚇得抱頭鼠竄,看到我的臉才消停,顫巍巍地說:「是你?」
3
是撞我的那個紅毛。
他說自己叫傅乘風,金融系一年級。
又嘰嘰喳喳開始問上次我的腿傷怎麼樣了。
我忍無可忍:「如果不是可憐你怕黑,我會讓你離我遠點。你身邊沒人說你吵嗎?」
他唯唯諾諾:「只有我哥嫌棄過。」
「說明你哥是正常人。」
聊了一會兒才知道,他哥哥是傅氏集團掌權人傅昭明,也就是男主。
世界太小了。
第二天。
傅乘風出圖書館時,就像蹲了十年監獄重見天日一樣,哭天搶地。
圖書館因此開始了嚴加管理。
我不能這樣過夜。
只有回去。
用鑰匙打開門,黑漆漆一片,以為沒人,換了鞋就要進臥室。
「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白良低啞的聲音傳來。
我嚇了一跳,猛地轉頭看向聲音來源處,與沙發上男人目光對上,起一身雞皮疙瘩。
他坐在這裡多久了?
這幾天我不回來,他都這樣?
白良問:「還要這個家嗎?」
我沒回答,關臥室門時,看到客廳的燈開了。
接著廚房燃氣灶打火的聲音響起。
這麼晚了,白良還沒吃飯……
晚飯是葷菜。
我看著碗里加滿的肉,卻下不去筷子。
白良停滯片刻,聲音有些艱澀:「你以前總說辣椒炒肉好吃,不喜歡了嗎?」
「不喜歡。」
「以後不要做,浪費時間。」
我冷著臉說完,因自己的狠心而揪痛。
下一刻,他就拿出來一疊工整的鈔票放在我面前。
「這些,你先花著。」
「別再不回家了。」
我濕了眼圈。
忍無可忍地朝他吼:「你賤不賤啊?!」
他說:「不夠再問我要。」
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越這樣任勞任怨,我越愧疚。
每天說話都要咬著牙攥緊手:「不夠不夠!同學背 LV 普通包要好幾萬,這點算個屁啊!」
我愈發貪得無厭。
無恥、毫無底線地提出各種要求。
然後一走了之,躲在賓館裡,讓收縮過度的心臟喘息著得以恢復原型。
面對我無理取鬧的要求,白良越來越沉默。
????我們之間從最初無話不談,到後來誰都不開口。就像有一雙無形的手把逼仄的空間攥緊,擠壓到窒息。
每次回來。
他都會給更多錢。
我不敢去想他怎樣辛苦艱難才能掙來這些血汗錢,心臟疼痛如摧。
情願他扇我一巴掌,罵我滾出去。
這時。
響起的電話鈴救了我。
傅乘風打來的:「你最近一直沒來圖書館,我等你好幾天,那天晚上實在抱歉,我想賠償你……哦對了,你的腿好全了嗎?那些錢夠用嗎?」
不小心按了擴音鍵。
周圍空氣溫度驟然降低。
我感受到一道強烈的視線,抬頭與他對上,緊張地手抖。
摁掛電話。
白良眉眼籠罩在陰影里,極少的冷臉,啞聲問:「怎麼不繼續打?」
他一步步逼過來,我不斷後退。
直到腳跟碰到牆,心臟陡然一顫。
「白良,我——」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