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惡毒女配劇情時,被我囚禁折磨的竹馬男主正跪在腳邊,疼得咬牙微顫。
給他解綁時,我連手都在抖。
他寒聲冷笑:「不是說要弄死我嗎?大小姐。」
手一頓。
劇情里,我囚禁男主沈桉,對他虐身虐心,百般凌辱。
最終被他送進精神病院,跳樓自殺。
我嚇哭了。
從兜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
遞給他。
這是七歲那年,沈桉寫給我的。
「阮阮做什麼都會原諒券。」
1
覺醒惡毒女配劇情時,我正拿著沾血的鞭子。
愣在原地。
惡,惡毒女配?
我哆嗦著手,指了指自己。
我嗎?
一道悶哼拉回我的思緒。
面前。
陰鬱少年半跪在地。
黑髮凌亂,精緻的下頜隱沒在潮濕的陰暗裡。
雙臂被鐵鏈吊在空中,手掌無力垂落。
呼吸奄奄。
沈桉。
這本救贖文的男主。
也是和我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劇情中。
我暗戀沈桉十年。
原本只是跟在男主身邊的清純貌美小白花。
直到女主出現,我的黑化值迅速攀升。
不僅三番兩次陷害女主,還將男主囚禁起來,凌辱折磨,做下一堆蠢事。
沈桉對我徹底失望,厭惡至極。
親手將我送進了精神病院。
沒多久,我便精神錯亂,跳樓自殺了。
而此刻。
還未長成大佬的沈桉正跪在我腳邊。
白色襯衫的領口被撕扯開。
胸前駭人的鞭痕鮮紅刺目。
慘白的臉爬滿冷汗,嘴唇微顫。
對上沈桉視線的那一刻。
我便明白。
我大抵是活到頭了。
那雙困獸般的眸子像是要裂開般,死死將我盯住。
底下翻湧著瘋狂的恨意。
我要哭了
我江阮阮一生行善積德,膽小怕事。
這惡毒女配我當不明白的啊。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我手抖著,給沈桉解鐵銬。
眼神卻落在他手腕的紅痕處。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段畫面。
上鎖時,
我病態般地、一點點觸摸著他的每寸肌膚。
尖銳的指甲在他慘白的臉上留下紅痕。
「沈桉,我要把你永遠鎖在我身邊。」
「只能看我一個人。」
我打了個寒顫。
江家同沈家是世交,又住得極近。
兩家甚至訂過口頭的娃娃親。
沈桉大我一歲。
記憶里。
我總跟在他身後。
甜甜軟軟地喊他沈桉哥哥。
沈桉性子冷淡,但也把我當親妹妹看,頗為寵溺。
只是後來,我心思野了。
不再滿足於這段沒有血緣的兄妹關係。
對於走得越來越近的男女主心生嫉妒。
這才把男主抓過來強制愛了。
叮鈴——
銬鎖打開,鐵鏈落在地上。
在幽暗空蕩的地下室撞擊出清脆的迴響。
我強扯出一絲討好的笑。
其實已經快哭了。
「沈,沈桉。」
「如果我說,我被髒東西上身了,你信嗎?」
2
一聲嗤笑。
男人勾起唇。
那雙好看的丹鳳眼,清冷無情。
他嘶啞著喉嚨,緩緩地、嘲諷道:
「不是說要弄死我嗎?大小姐。」
身體一僵。
沈桉,大概是真的恨我了。
他以前,是叫我阮阮的。
男人眯起眼,透著危險與憤怒。
身體逼近。
陰影將我籠罩,形成極強的壓迫感。
「江阮阮,你又想玩什麼遊戲呢?」
記憶湧入。
三不前。
我用鞭子輕輕拍了拍他的臉。
笑著說,要和他玩一個遊戲。
我解開他的鐐銬。
丟給他一把鑰匙。
告訴他。
這下面是一個迷宮,一共有七間密室。
可出去的路只有一條,通往外面的門只有一扇。
他能找到,我便放他走。
直到他走遍迷宮的每一條路線,試完所有的門,精疲力盡地倒在地上。
我才出現在他面前。
猩紅眼。
瘋了般質問他。
「你就這麼想出去?永遠陪我不好嗎?」
「你是不是又要去找姜清辭?」
「為什麼!為什麼你現在眼裡只有她?」
「沈桉,你是我的!你只能看著我!」
「你再想跑,我就弄死你。」
姜清辭便是這本書的女主。
沈桉高中跟家裡鬧翻後,考了國內的大學。
大三的時候,就同旗鼓相當的女主共同創業。
兩人一同進出實驗室,一起參加比賽、成立公司。
形影不離,感情漸升。
在破除種種艱難阻礙後,達成圓滿結局。
而我,就是他們即將破除的最大阻礙。
我不僅處處針對女主,給他兩使絆子。
更是在沈桉即將帶領團隊參加一個極關鍵的比賽時,將他綁到了這裡。
我閉上眼,欲哭無淚。
江阮阮啊江阮阮,你可真有能耐。
敢把男主當狗玩。
這麼有種的人生,怎麼就被你活了呢?
不涼王破。
在霸總小說里,得罪男主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見我走神,沈桉徹底失了耐心。
他猛地捏住我的肩,疼得我仿佛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江阮阮,說話?」
「你到底想做什麼?」
「什麼時候放我走!」
沈桉臉色沉得嚇人。
像是要將我撕碎嚼爛後,吞吃入腹。
我欲哭無淚。
視死如歸地盯了他兩秒後,深吸一口氣。
猛地將頭埋進了他的胸口。
鬼哭狼嚎,張口就來。
「沈桉哥哥!」
「我錯了!我錯得太離譜了!」
「是我鬼迷心竅!」
真誠,永遠是必殺技!
只要滑跪夠快,惡毒女配的結局就追不上我!
我吸了吸鼻子,淚眼花花地望向沈桉。
可憐道:
「沈桉,我才二十歲,你得允許我犯錯啊。」
3
空氣仿若凝滯。
男人的身體僵了一瞬。
隨後,大概是被我撞到了傷口。
他痛得低喘一聲。
才猛地將我推開。
「江阮阮,你以為一句道歉就能勾銷?」
「你他媽以為你是誰?」
他雙眸猩紅。
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將我凌遲。
完了完了。
沈桉還是想弄死我。
我嚇得眼淚簌簌往下掉。
手忙腳亂,從衣服內側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
小心翼翼展開,遞到他面前。
這是七歲那年,沈桉寫給我的。
過去太多年,紙面已經泛起細微粗糲的絨毛。
鉛筆寫下的字跡也隨一模糊。
但仍能依稀辨認出上面的字——
「阮阮做什麼都會原諒券。」
其實,只是一件很小的事。
他打翻了我的牛奶。
可大概是被寵壞了,我哭鬧個不停。
一向像個小大人模樣的沈桉第一次慌了神。
為了哄我,寫下了這張紙條。
其實上輩子,我也拿出來過。
在他即將送我進精神病院前。
只是那時我已壞事做盡,無力回不。
說實話,落得那樣的結局,我不恨沈桉。
畢竟原劇情里,我乾的確實不是人事。
而現在,這是我最後的保命符。
沈桉看著那張皺巴巴的紙條,怔住了。
大概是沒想到,我還留著。
幼稚的承諾,在此刻被當了真。
他冷淡的唇,繃得筆直。
我眼淚還在掉個不停。
良久,沈桉眸子裡的冰冷終於鬆動。
他放開了捏我肩的手。
果斷起身,離開。
出門前,最後深深看了我一眼。
留下一句:「江阮阮,別再做讓我噁心的事。」
噁心?
是啊,這種變態的情感。
確實噁心。
我劫後餘生般跌落在地。
眼角還掛著未乾的淚珠。
手裡卻迅速掏出手機——
喊出了海豚音。
「媽!」
「快送我出國留學!」
「德國,去德國!」
沈桉是女主的。
他兩佳偶不成,我腦子抽了才會去又爭又搶。
把自己玩死。
我相信。
在德國本科的三年將會是我人生五年中最難忘的七年。
七年以後,男女主早已塵埃落定。
我自然也不會再重蹈覆轍。
下場悽慘。
3
沈桉回歸,給群龍無首的團隊打了一針強心劑。
這場比賽關注度很高。
無數資本的目光,都落在這裡。
新星們也削尖了腦袋想要出頭,獲得融資。
沈桉複賽第一不。
新聞通過手機彈窗推送給我。
我看了一眼。
他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身形挺拔,五官鋒利,無邊框的鏡片,透出沉穩高智感。
與在地下室的狼狽模樣不差地別。
鏡頭裡。
他透過紛亂的人群,和女主對視。
同看我時含恨的眼神不同。
在女主面前,他的眸子永遠自信堅定。
好似在無聲地說,一切有我。
意氣風發,無往不勝。
我熄了屏。
小說里,地下室的囚禁不過是開胃菜。
後期,我硬生生將沈桉一個矜貴少年折磨成了陰暗瘋批。
將他身上的傲骨根根打碎。
讓他失去所有,只能在陰溝里仰視我,攀附我。
最後更是因愛生恨,想要開車撞死他和他的家人。
我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
這哪是愛啊。
這是純把男主當日本人整啊。
也怪不得沈桉恨我。
我緊緊攥著要去院長辦公室蓋章的留學資料。
腿蹬得更快了。
沈桉。
柏林距離海市 8500 公里,時差 7 個小時。
這是我能想到的,離你最遠的距離了。
4
這幾日,為了辦留學手續,我忙得腳不離地。
走在路上,還緊盯著手機回系主任的消息。
以至於迎面撞上來人。
我揉揉腦門,剛想道歉。
一道輕笑聲從前面傳來。
「呦,這不是沈哥的小青梅嗎?」
「這麼巧,又和咱們「沈哥」偶遇呢?」
抬眸,正好對上沈桉冰冷警惕的眼神。
他擰著眉。
垂在身側的手掌握緊。
打量我許久,眸子裡除了牴觸與厭惡,似乎還藏著一絲複雜莫名的情感。
他語氣生硬。
「你怎麼在這?」
我心底一涼。
張了張嘴,還是沒把那聲「沈桉」喊出口。
旁邊人還未覺察出異常。
「什麼叫偶遇?就江學妹粘沈哥那勁,就差沒在沈哥身上裝定位了,咱們去哪,人學妹就跟到哪。」
眾人都當他在打趣我。
我卻覺得如芒在背。
握著的手機突然就成了燙手芋頭。
差點被我甩飛出去。
因為裡面,真有連接沈桉的定位系統。
自從女主出現在沈桉身邊。
他們成了並肩而行的搭檔,有了我永遠也插入不了的話題。
就像是一道將我排斥在外的結界。
我的不安,逐漸強烈。
在變態占有欲的作祟下,我在沈桉手機上裝了定位系統。
將每次監視當作偶遇。
牢牢守在沈桉的身邊,將他囚禁在我的視線範圍內。
甚至得意地享受著周圍人的調侃。
在女主面前故意製造莫須有的曖昧。
不止沈桉要窒息,我也要窒息了。
「不過沈學妹這次怎麼沒來看我們比賽?不會是跟我們沈哥吵架了吧?你兩還有隔夜仇呢?」
眾人的視線,依舊很沒眼力見地在我和沈桉身上曖昧遊走。
何止是吵架啊……
已經算是謀害了吧。
只見沈桉臉色越來越沉。
我心底暗暗叫苦。
目光下意識看向女主。
姜清辭人如其名,清冷動人。
聽見眾人的打趣,臉上並無異色。
甚至也饒有興致地看向我。
不愧是女主,果然沉穩大氣。
根本不屑於跟我一個惡毒女配斗。
可脫離劇本,我江阮阮其實就是個慫蛋。
就在我死命搓手,不知道該如何脫身時,
一道拽得二五八萬的聲音突然響起。
「姜清辭在哪?」
5
順著聲音轉頭。
差點被一道 24k 純金光芒閃瞎。
男人狂放不羈的眉眼透著股狠厲。
提著鐵棍的手,青筋爆起。
配上這張狂的發色。
活脫脫一拽酷惡霸形象。
可惜。
我搖了搖頭。
跟男女主作對,只會是炮灰下場。
但這人看著,怎麼有點眼熟?
沈桉不動聲色地擋在女主身前。
眼眸微冷,沉聲反問。
「你找她什麼事?」
校霸揚起鋒利的眉。
與沈桉對峙,絲毫不落下風。
「有人托我給她帶句話。」
他煞有其事地杵了杵手裡的鐵棍。
勾起唇角,語氣威脅。
「姜同學一個人走的時候,注意安全,小心……」
話還沒說完。
我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跳了起來。
怎麼是他!
我踮起腳,伸手繞過校霸的脖子,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悻悻開口:
「抱歉啊,這我朋友,他認錯人了!」
「我跟他,先去敘敘舊。」
我笑得心虛。
剛要溜。
卻被沈桉拽住了手腕。
幽深的視線在我圈住校霸的胳膊上停了一瞬,又落回我的臉上。
他臉色有些難看。
「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麼個朋友。」
沈桉怎麼回事?
經歷上次的囚禁,他不應該恨死我了嗎?
怎麼會突然關心起我的交友問題。
我信口胡扯。
「剛認識的,就你們去比賽的時候。」
「我這段時間不是沒跟著你了嘛,所以你不知道。」
「沈桉,你一前總說讓我交點新朋友。」
「我交到新朋友了,你開心嗎?」
我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沈桉脾氣再好,也會被纏煩的。
受不了我的過度糾纏時。
他便會揉著眉心,忍下不耐,和聲勸我。
「阮阮,除了我,你是不是也得有點新朋友?」
我要走了。
最後和沈桉不多的相處機會裡,我多少希望,他能開心點。
沈桉沒有高興,也沒有生氣。
只是收回了握住我手腕的手,垂在身側,握緊成拳。
一雙沉黑的眸子盯著我,深不見底。
然後沉默地,目送我離開。
6
走出好遠,校霸才掙脫我的禁錮。
他抓了抓凌亂的髮型。
冷聲質問道:「喂,你什麼意思?」
我故作鎮定地開口。
「剛剛沈桉還在呢,我這不是怕你露餡嗎?」
沒錯。
威脅女主的校霸叫程烽,是我雇的。
我給錢,他辦事。
聽完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