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發現我是一個《霸道總裁》文中的惡毒女配時,我和霸總已經結婚兩年了。
按照書中的描述,還有半年我就得退位讓賢。
而這半年就是我一邊作死一邊推進男女主感情發展的半年。
一、
早上起床,按照慣例,我給我那親愛的老公準備了他最愛吃的三明治和他最愛喝的手磨咖啡。
然後給他系好領帶、系好袖扣子,將他送出了門。
站在門口,看著遠去的車尾,我腦子裡突然一道靈光閃過,曾經那些被我遺忘的東西此時全部想了起來。
這一瞬間真的是醍醐灌頂,仿佛進入了頓悟之境。
事情是這樣的。
25 年前,我帶著前世的記憶胎穿到了這本書的世界。
一開始我並不知道自己是穿書。
直到一個男人笑得見眉不見眼地說:「寶寶,咱們以後有名字了,咱們叫「溫慕喬」,溫仲康的溫,喬雅的喬,你覺得怎麼樣?」
溫仲康就是面前的男人,也就是我爸,至於喬雅,不用想,肯定是我媽了。
溫慕喬,
溫仲康愛慕喬雅。
怎麼說呢,
有點兒油!
雖然溫慕喬這個名字我聽著有點兒耳熟,但是我也沒有深想。
畢竟像這麼毫無新意的名字,重名的幾率太高了。
接著他又說:「我女兒真漂亮,昨天沈老二還想讓咱們把喬喬訂給他兒子當媳婦兒。哼,他想得倒是挺美。」
這時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呵呵,我倒是覺得小括號挺好的,咱們兩家知根知底,以後也不擔心女兒受欺負。」
「他敢!我看誰敢欺負我女兒,我跟他拚命!」
……
後面他們還說了什麼我就沒聽見了,我腦子裡只剩下了「小括號」這個名字。
沈。
小括號。
沈括。
沈括??
沈括!!!
一瞬間我終於知道溫慕喬這個名字給我的熟悉感來自於哪兒了。
這不正是我胎穿前剛看的一本書中的人物嗎?
那是一本霸總甜寵文。
作為霸總甜寵文的標配,一個是霸總,一個就是甜寵。
在那本書里,霸總是沈括,一個不近人情、不苟言笑的霸道總裁。甜寵是習暖暖,一個元氣滿滿、溫暖向陽的小秘書。
初入職場的小新人,在工作中她遇到了無數的挫折和打擊,可即使如此她依然對生活充滿了熱情和期待。
她的這一份單純和堅忍讓總裁大 boss 另眼相待,他不僅沒有責怪她的失職反而給了她很多的幫助。
就這樣,慢慢地,大 boss 對小秘書由最初的好奇轉化為深深的喜歡。
兩人由此而開啟了一段浪漫的愛情故事。
而一段美好的愛情想要持久堅韌,就必須有那麼幾個不長眼的東西來添磚加瓦。
溫慕喬就是這個不長眼的東西。
溫慕喬和沈括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兩個人從小就訂下了娃娃親,一到法定年齡就結婚領證了。
溫慕喬很愛沈括,但是沈括對溫慕喬的感情則是責任大於愛。
或者說在習暖暖之前,沈括根本不知道愛是什麼,他的事業、愛情似乎就好像被安排好了一樣,他只需要按步走就行了。
可是習暖暖的出現就像一道陽光,它劃破了一潭死水的沉寂,激發了沈括從未有過的激情。
不過兩個人是清白的,雖然他們彼此之間滿是愛的泡泡,但是他們一直沒有越過道德的邊界。
為了推進劇情發展,這時候就該溫慕喬出場了。
作為妻子,她很快發現了丈夫的異常,就這樣抽絲剝繭她找到了習暖暖。
然後就是各種打壓,欺負習暖暖。
她的種種行為不但沒有對習暖暖造成任何傷害,反而讓沈括認清楚了自己對習暖暖的感情。
到這裡我只想說一句,「乾得漂亮」!
就這樣,一次一次的作妖后沈括越來越討厭溫慕喬,甚至提出了離婚。
溫慕喬哪裡肯同意,她直接找人綁架了習暖暖,想要毀了她。
這一下徹底觸碰了沈括的逆鱗,他用雷霆手段搞垮了溫家,然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溫慕喬扔給了幾個小混混。
就這樣溫慕喬無聲無息地死了。
而沈括則和習暖暖幸福美好地生活在了一起,後來還生了一對雙胞胎。
Happy ending!
你妹!
當我知道我是穿書時,我的心裡只有一個信念:珍愛生命,遠離沈括!
而我也是這樣做的……
呃,在三歲前!
三歲前的我充分展示了自己對沈括的討厭。
看到他,必哭!
靠近他,必咬!
有奶一定留著往他身上吐!
有尿一定等著往他身上撒!
就這樣,沈小括號看到我就躲。
對此我很欣慰,我覺得只要我再接再厲,我一定可以和沈括成為路人。
可是老天爺偏要跟我作對。
在我 3 歲生日那天,「啪」,好像什麼東西撞了我腦子一下,一瞬間我對於穿書的事完全不記得了。
滿眼滿心裡只剩下了沈括那張讓人垂涎欲滴的臉。
往後 22 年,我成了沈括的腦殘粉,天天跟在他屁股後面追著他跑,而他似乎也樂意這樣被我騷擾著,從未拒絕。
這不僅助長了我的氣焰,而且就這樣毫無疑問地,我們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不,墳墓!
站在別墅外,我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直掐得自己涕泗橫流。
MD,美色誤我!
走進別墅,客廳的飯桌上還擺放著精緻的三明治和冒著熱氣的手磨咖啡。
沒有動。
仔細想想,從 4 天前開始,沈括突然就不吃我做的早餐了。
他給的理由是:太早,不餓!
我沒有深想,仍然每天早起給他做。
我總是想著:也許他今天餓了呢?如果他餓了卻沒有吃的怎麼辦?
可是現在,隨著記憶復甦,我終於知道了原因。
不是他不餓,而是他要留著肚子去公司吃習暖暖給他帶的早餐。
習暖暖說早上喝咖啡不好,習暖暖說三明治沒有煙火氣。
習暖暖說:「我最喜歡吃豆漿油條了,還有我自己熬的小米粥,沈總,您嘗嘗!」
「嘶……呼!」
我揉了揉胸口,有點兒疼,怎麼辦?
二、
坐在餐桌前,吃著自己做的三明治,我只感覺味如嚼蠟。
賊老天,不幹人事兒!
如果我一直記得穿書的事兒,我就不會往沈括面前湊。明知道他將來會喜歡別人還要跟他摻和到一起,那不是犯賤嗎?
如果我是此時此刻才穿書過來,我一定會立馬提出離婚,和沈括以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一刀兩斷。
可是,22 年啊,我舔了沈括 22 年,我是真的愛他。
沈括對我是特別的。
我一直覺得沈括是愛我的,即使不像我愛他那麼深,但我依然是獨一無二的那一個。
這也是我能夠追在他身後那麼多年的原因。
現在你告訴我,他不愛我,還另有真愛。
是想怎麼樣呢?
搞死我嗎?
這時家裡的保姆開門進來了,看到我,她問:「夫人,今天中午想吃什麼?我去買菜!」
突然想到了什麼,我猛地站起身,「張媽,做點兒先生愛吃的菜,我中午去他公司。」
「好的。」
「您先準備,我出去一趟。」
「好。」
我開著一輛紅色跑車離開了別墅,然後徑直去了醫院。
我這個月的生理期推遲了一周,本來我是沒放在心上的,畢竟我的生理期向來不准。
可是當記憶復甦我卻想到了一件事。
在原文里溫慕喬有過一個孩子,不過她自己不知道。
有一次她去公司找沈括,一推開門就看到習暖暖正在給沈括系領帶。
其實他們之間沒什麼。
只是習暖暖不小心把咖啡潑在了沈括身上,而一直由溫慕喬給他系領帶的沈括根本不會這種事,於是只能由習暖暖代勞。
可是溫慕喬不知道。
她跟瘋了一樣上前一把抓住習暖暖的頭髮,抬起手就要打她。
沈括哪裡會讓她得手,他一把抓住溫慕喬,將她推了出去。
就是這一推把溫慕喬的孩子推沒了。
而因為沒了孩子,溫慕喬對習暖暖的恨意更深。
難得的沈括對她生了點愧疚,將習暖暖調離了秘書部。
不過這個劇情不是為了溫慕喬,而是為了促進沈括和習暖暖的感情。
畢竟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我穩穩地開著車往醫院去。
我和沈括結婚兩年,但一直做著保護措施,對於生孩子的事我們很默契地沒有強求。
沈括是什麼想法,我不知道。
於我而言,我只是想多跟他過幾年的二人世界。
很快醫院就到了。
很麻木地,我掛了號去了婦產科。
然後是等號、看醫生、繳費、做檢查、等結果。
整個過程用了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我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了,什麼都沒法想。
醫生看著化驗單,她說:「從結果來看你確實是懷孕了。」
我心裡微微顫了下,手不自覺地摸上了自己的肚子,這裡竟然真的有了一個小生命!我和沈括的孩子!
雖然沒有心理準備,但這絕對是個意外之喜。
可是此時此刻,我卻滿心茫然。
醫生問:「這個孩子你打不打算要?」
我猛地抬頭,打不打算要?這是什麼問題?
不,這竟然真的是一個問題。
因為我遲疑了。
直到走到醫院門口我才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抽離。
看著外面的人來人往,我深吸一口氣,開車往回走。
22 年的感情,兩年的婚姻,還有肚子裡的孩子。
我不想因為一本書的劇情給我的生活判死刑。
沈括,拜託你,不要讓我失望。
回到家,張媽已經把飯菜做好了。
她一邊裝盒一邊笑著說:「現在像夫人和先生這麼恩愛的夫妻可不多了,看著就讓我羨慕。」
以往的我肯定會笑得一臉開心,可是此時此刻我卻連牽動嘴角的能力都沒有了。
別墅離沈括的公司有半個小時的車程。
等我到他公司樓下時,正好 12 點。
前台認識我,不用通知,我徑直上了專用電梯,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 32 層。
首先看到我的是徐然,沈括的助理。
看到我的那一瞬間他的臉一僵,眼中閃過片刻的慌亂,不過瞬間就恢復正常了。
「夫人,你怎麼過來了?」
我輕笑了下,「沈括呢?」
徐然說:「總裁在辦公室,我去通知。」
我一把拉住了他,「不用,我自己去。」
沈括的公司雖然我來得不多,但還是認識路的。
走到總裁辦公室外,我輕輕地推開了門。
這個辦公室的採光很好,正午 12 點,耀眼的陽光透過乾淨透亮的玻璃射了進來,灑了一屋子的光芒和溫暖。
迎著光我看見了桌前坐著的一男一女,他們面前擺放著可愛的貓咪飯盒,兩個人坐得很近,正津津有味地吃著飯盒裡的東西。
女孩兒似乎說起了什麼,臉上帶著笑。
男人抬起頭,認真地聽著。
不知道是不是陽光的原因,此刻的男人似乎格外地溫柔,一種我從來沒有見識過的溫柔。
害怕是自己看錯了,我拿出手機對著這一幕按下了拍照鍵。
「咔嚓!」
我輕輕地「嘖」了聲,糟糕,忘關聲音了,打擾了這一幕,真是該死。
兩個人似乎對於我的出現非常意外,他們的表情都有那麼幾秒的怔忡。
在沈括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不僅取悅了我。
沒忍住,我「撲哧」笑出了聲。
沈括皺著眉看著我,那臉色好像對我的到來很不滿。
哎,沈括啊,真是傷人。
習暖暖臉色一白,兀地站了起來。
她的動作太快,帶著一旁裝湯的盒子整個潑了。
「啊!」
湯灑在她的腿上,燙得她驚叫出聲。
沈括快速起身,一把拉著她往後退。
我轉身離開,不願再看後面發生的事情。
畢竟都是體面人,我可不想像原文那樣做出不體面的事兒。
徐然一臉緊張地站在我身後。
我把手裡的飯盒塞進了他懷裡,「給你吃吧。」
徐然一臉的驚惶。
我沒有離開,而是去了秘書部。
看到我進來,幾個秘書都站起了身,看來都是認識我的。
如此也好,省的我多做解釋。
「誰是江方寧?」我問。
一個妖嬈的女人誠惶誠恐地站了出來,「夫人,是我,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從包里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了她,「我對你手裡的東西很感興趣,記得聯繫我。」
江方寧一臉錯愕。
等到走出秘書部的時候沈括已經站在外面了。
我收斂了臉上的情緒,面無表情地和他擦肩而過。
可是他卻並沒有想放過我,而是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他問:「你怎麼過來了?」
我說:「鬆手。」
也許是我的語氣太過冷淡了,畢竟我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過話,沈括握著我的手緊了緊。
「喬喬,不要鬧。」
我「吁」了一口氣,「沈括,鬆手,我暫時不想跟你說話,所以,別犯賤。」
沈括臉色難看,看著我的眸子裡冒著火。
我不甘示弱地與他對視。
我溫慕喬從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之所以對他溫柔小意,不過因為我愛他罷了。
現在我發現,沒有必要了。
掙開沈括,我頭也不回地離開公司。
三、
離開公司後我沒有回家,而是在酒店開了間房。
江方寧沒有讓我失望,僅僅過了一個半小時她就聯繫了我。
在原文里江方寧是個小炮灰,她對於自己的容貌是特別有自信的,這份自信讓她有點兒自視甚高。
於是當習暖暖得到沈括青眼的時候,江方寧是無比嫉妒的。
而女人的第六感又特別驚人。
可以說江方寧是第一個發現習暖暖和沈括有貓膩的人。
出於各種複雜的心理,她拍下了習暖暖和沈括所有獨處下曖昧的瞬間。
這些照片後來都到了溫慕喬手上,也成了溫慕喬黑化的導火索。
對於黑化,我不感興趣。
但是對於黑料,我太喜歡了。
我用一筆錢買下了江方寧手上的所有八卦猛料。
不得不說她很給力,不僅有照片,還有視頻。
我盯著這些東西看了將近兩個小時,直到眼睛酸澀、飢腸轆轆。
我揉了揉眉心,雖然沒有胃口,不想吃東西,但想到肚子裡的小種子,我還是點了餐。
不知道現在餓著他,算不算家暴。
剛掛斷酒店的電話我的手機就響了,是沈括。
7 點 27。
他正常下班到家的時間。
我沒接,直接掛斷。
他沒有再打來。
這才是沈括。
掛斷沈括的電話後我撥通了洪律師的電話。
「溫總,您有什麼事嗎?」
「幫我起草一份「離婚協議書」,我明天要。」
對面似乎嚇住了,半天沒有回話。
我還以為電話出了問題。
「喂?洪律師?」
洪律師終於回過了神,「您,您說什麼?誰的離婚協議書?」
我好笑,難道我還讓他起草別人的離婚協議書不成。
「我的,我和沈括的。」
這次洪律師終於反應迅速了,「好的,我知道了,您們的財產怎麼劃分?」
我說:「我的依舊是我的,他的仍然是他的,共同的部分我不要了。」
我和沈括雖然有各自的產業,但共同的部分也不少。
這麼多年,各項投資、收藏,如果拿出來細分、割裂,這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
洪律師:「那您是……凈身出戶?」
……
「凈身出戶」這個詞我不喜歡。
「那就共同的部分他不要,全歸我。」
他沈括這點兒肚量還是有的。
「好的,我馬上起草,起草完就發給您。」
洪律師的辦事效率很高,半個小時他就完成了,直接發給了我。
我都驚了,這速度,我的一頓飯都還沒有吃完了。
決定了,年底要給洪律師包個大紅包。
吃完了飯,我準備下樓去把「離婚協議書」列印出來,同時把那些照片也洗出來。
剛打開門,一個黑影籠罩了下來,我嚇了一跳,慌忙抬頭,是沈括。
他雙眉緊蹙、臉色暗沉。
我鬆了口氣,語氣不善地低吼道:「你想嚇死我嗎?」
對於沈括的到來我並不驚訝,他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當我還是他的責任,他就不會放任我不管。
既然我不接他的電話,他就肯定會來找我。
「為什麼不回家?」他語氣低沉地問。
我說:「來了正好,你進去坐一會兒,我有話跟你說。」
說著我就要出門。
「你去哪兒?」他問。
「列印點兒東西。」
「我陪你去。」
我推開了他,不容置喙地看著他說:「不用,等著。」
沈括皺了皺眉,最後他還是鬆開了我。
進了電梯我長舒一口氣,緊了緊自己有些顫抖的手,對自己罵了句「沒出息」。
我列印好東西回來的時候,沈括正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
他永遠是這樣一絲不苟,仿佛一個沒有情緒的機器人。
可是今天下午,看著那些照片我才知道,其實不是。
我看了他一眼,低下頭。
「離婚協議書」一式兩份,我從包里找出筆簽了字,然後遞給了沈括。
沈括疑惑地接過,他看向文件上的字,神情猛地一震,隨即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離婚?你要跟我離婚?」
我點點頭,「對。」
沈括目光沉沉地看著我,我平靜地和他對視。
半晌他把文件摔在桌上。
「理由。」
我拿出洗好的照片丟在了他面前。
最上面那一張是他和習暖暖站在天台上遠眺的背影。
這張照片抓拍的角度很好,剛好拍到了他們倆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沈括一張一張地翻看著照片,他表情平靜、波瀾不驚,就連拿照片的手都沒有抖一下。
我「哼笑」一聲,對比自己的反應,真是高下立見。
「你監視我?」看完了照片,沈括抬起頭,目光里透著不耐和隱怒。
我被沈括的反應給氣笑了,「所以看完這些後你唯一想到的就是追責?沈括,真有你的,你成功地讓我見識到了你顧左右而言他的本事。」
「不過還是跟你澄清一下,不是我跟蹤你,只是剛好有人拍下了這些東西,我花錢買下了而已,有問題嗎?是想告我侵犯了你們的肖像權嗎?如果是,我奉陪!」
沈括眉頭緊緊地皺著,「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和她只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我們什麼都沒有,如果你因為她鬧脾氣,大可不必。」
「呵!」
我冷笑一聲,「當然,我知道,你們什麼都沒有,沒有牽手,沒有擁抱,沒有接吻,沒有上床。」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我溫慕喬就那麼賤,非要等著看到更難堪的、被人打了臉才能奮起反抗?」
「不好意思啊,我的底線不在那兒。」
沈括目光冰冷,他起身逼近我,「溫慕喬,你到底在胡鬧什麼?我都說了我跟她沒什麼,你還想怎麼樣?」
我眉頭緊鎖,往後撤了幾步,「聽不懂人話嗎?我說我要離婚。我不可能跟一個隨時都可能出軌的人生活在一起。」
沈括神情煩躁,他低吼道:「溫慕喬,不要再胡鬧了,收拾東西跟我回去,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也上火了,「什麼都沒有發生?憑什麼什麼都沒有發生?你自己做了不要臉的事兒還能理直氣壯地跟我胡攪蠻纏?離婚,離婚,我要離婚,立刻,馬上。」
「住口!」沈括提高聲音,我被他嚇了一跳。
他眼中冒著熊熊烈火,「溫慕喬,不要再讓我聽到這兩個字,你不是小孩子了,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
這句話成功激怒了我。
負責?他怎麼敢跟我說這兩個字的?
我想也沒想,撈起自己的包就砸了過去。
我衝過去翻出其中的一張照片甩在了他臉上。
照片里沈括正吃著習暖暖買給他的包子,手上還拿著一杯豆漿,照片上的日期正是前天。
「我每天早上早起一個小時給你磨咖啡、做三明治,從來沒有睡過一個懶覺,我好吃好喝地養著你,結果人家丟給你一根爛骨頭你就覺得那是世間美味了,不知好歹的東西。」
我胸口起伏,被他氣狠了。
「跟我談責任,沈括,你配嗎?」
四、
沈括應該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罵吧,他看著我的目光幾乎想吃了我。
不過我不在乎,只感覺通體舒暢。
沈括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咬牙道:「你確定要離婚?」
我把離婚協議書和筆遞到他面前,用行動證明了我的決心。
沈括臉色幾番變化,最後他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下了字,他寫字的力氣很大,幾乎力透紙背。
關於裡面的內容,他一眼未看。
我挑挑眉,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兒虧,早知如此我就應該坑他一筆了,畢竟錢這個東西,誰還會嫌多?
沈括陰沉著臉,攜帶著滿身火氣起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我叮囑道:「帶上身份證和戶口本,我明天早上在民政局門口等你。」
他腳步一頓,接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嘖」了聲,「真沒禮貌!」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我就醒了。
看了眼時間,6 點。
這個時間讓我憤怒。
多年養成的生物鐘,不用人叫,不用鬧鈴,到點我就自然醒。
這樣的本能再一次提醒我,多年的真心喂了狗。
沈括,狗男人!
壓下心裡的憤懣,把頭埋進被子裡,我準備繼續睡,可是不管怎麼樣就是睡不著。
煩死了。
我在床上自己跟自己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最後心不甘情不願地起了床。
吃完早點,收拾好東西,我就去了民政局。
我在民政局等著沈括,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直到我的耐心告罄,他依然沒有來。
這一下我的心情壞透了。
沈括,狗男人!!
開著車,我直接去了沈括的公司。
徐然看到我的時候如臨大敵、戰戰兢兢。
他說:「夫人,總裁在開會,你要不要去辦公室坐一會兒?」
我想我的臉色一定很難看,沒有為難他,我徑直去了沈括的辦公室。
我剛坐下,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接著習暖暖就怯生生地走了進來。
身為霸總文中的甜寵,她的五官不是非常精緻,但組合在一起卻讓人看得特別舒服,就是那種盛世小白花的清新樣子。
這模樣確實招人疼。
「女士,這是您的咖啡!」
女士?
我挑挑眉,「你不知道我是誰?」
習暖暖睜大了她那一雙翦水秋瞳,她說:「您是沈總的妻子。」
我挑挑眉笑著說,「原來你知道!那就有意思了,全公司都稱呼我夫人,唯獨你叫我女士,怎麼?不想承認我沈括妻子的身份?」
習暖暖慌亂地想擺手,結果卻好像忘了自己手上的咖啡,就這樣一杯滾燙的咖啡澆在了她的手上。
她「啊」地慘叫出聲,臉色瞬間白了下來。
我沉著臉站起身,就著沈括放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擦了擦手。
「昨天潑湯,今天潑咖啡,怎麼,你是命里缺水嗎?」
「就你這毛手毛腳的勁兒,在我公司早被開了十回八回了,沈括還能留你在身邊,真愛呀!」
習暖暖似乎受到了奇恥大辱,她一臉倔強地看著我,「溫女士,我和沈總只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我承認今天是我的失職,但是我和沈總之間絕對沒有任何曖昧不清,希望您不要汙衊我。」
我把沈括的西裝像扔垃圾一樣扔在地上。
「普通的上下級關係?我告訴你什麼叫普通的上下級關係,你們秘書部的所有女秘書,她們和沈括同行,中間的距離不會少於一臂。她們不會給沈括帶早餐、做午餐,更不會和沈括手臂碰手臂地坐在一起吃飯。」
「最後,你看看,整個秘書部除了你,哪一個不是職業裝、高跟鞋外加精緻的妝發?而不是你這樣休閒裝、運動鞋,素麵朝天。怎麼?這是你們公司給你開的後門嗎?」
習暖暖臉色難看,一陣青一陣白,她剛想反駁什麼,我抬起頭看向她身後,「聽懂了嗎,沈總?」
習暖暖猛地轉身,看到沈括的瞬間她立馬露出一副泫然欲泣與強裝堅強的樣子。
「沈總……」
沈括臉色難看地向她走來。
習暖暖目光殷殷地看著他。
可是他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而是徑直走到了我的身邊。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怎麼回事?」
我這才注意到手上的刺疼,抬眼一看,一塊殷紅出現在我白皙的手背上,是剛才咖啡濺上的。
面對沈括好像很在乎的模樣,我有點兒意興闌珊。
掙脫開他的束縛,「不用你管。」
沈括面色一黑,「到底怎麼回事?」
習暖暖貝齒輕咬薄唇,她眼中含淚,要落不落。
「沈總,是我的錯,我剛才不小心打潑了咖啡。」
沈括這才看到習暖暖顫抖的手,他微微蹙了蹙眉,「行了,你出去處理一下。」
「徐然,去買燙傷膏。」
「好的沈總,我馬上去。」
習暖暖看了沈括一眼,她倔強地轉身離開。
我輕嗤出聲,「在我這上演什麼牛郎織女,搞得我好像是拆散一對有情人的惡人一樣。」
沈括瞪了我一眼,「溫慕喬,在外面胡鬧還不夠,你還要跑到公司來胡鬧?」
雖然早有準備,我的心還是不受控制地被刺了下,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怎麼,看到我欺負你的小情人,心疼了?可是怎麼辦呢,我還占著你沈夫人的名頭,對於那些湊上來的小三兒,我就是還有那麼點兒資格去教訓她們。」
「如果真的心疼你的小情人,你就不應該放我的鴿子。我在民政局等了你兩個小時,你幹嘛去了?人不到,電話也沒有一個。只有你沈括的時間是時間嗎?誰他媽不是一分鐘幾百萬上下。沈括,做個人吧!」
沈括的臉色越來越黑,「民政局?你去民政局幹什麼?」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去民政局幹什麼?難道去旅遊嗎?當然是離婚!」
「你以為昨天我們簽離婚協議書幹嘛,鬧著玩兒嗎?」
他這才真的把我氣狠了,我只感覺腦子一空,眼前一黑,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