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服之下完整後續

2025-08-0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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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急促的電話打破了死寂般的氛圍。

我嘆了口氣,慢慢地接通。

我媽尖銳的聲音瞬間擴散開:「蘇蘇,梓諾走丟了,你……你快去找找……」

「你不是領梓諾回家了嗎?」

電話那頭,我媽的聲音支支吾吾的:「我就說了她兩句……她要是能忍一忍,不就不用賠那些錢了嘛……」

「為了讓她長點記性,我把她那些破畫本都撕了……沒想到這小丫頭現在脾氣這麼大,誒,二話不說就跑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這都快十一點了,死丫頭,別是跟你當年一樣有了野小子……」

我聽不下去,掛斷電話。

時間緊迫,我小心翼翼地抓住謝余玉的衣角:「可不可以現在送我回家?夜深了,我得快點找到梓諾……她一個人在外面隨時會有危險。」

「我憑什麼幫你?」

謝余玉看著衣擺上的手,意味不明地淡淡挑眉:「你難道不知道?我最見不得你好。」

我狼狽地說了句抱歉。

轉身要去路邊打出租。

可鞋帶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

下台階的時候差點將我絆倒。

還是謝余玉手疾眼快地拽了我一把。

他下意識蹲下,手按在我的腳踝處:「有沒有崴到腳?這裡痛不痛?」

我搖頭。

謝余玉語氣帶了些怒氣:「周蘇,我不是教過你怎麼繫鞋帶不容易開嗎?你怎麼總也學不會?把自己摔殘了怎麼辦……」

我靜靜地看著他。

謝余玉的聲音戛然而止。

那雙烏黑的瞳孔深處,情緒翻湧。

他不再說什麼,挽起袖子,開始給我繫鞋帶。

12.

我和謝余玉是在學校的後花園裡找到梓諾的。

那裡是她的秘密基地。

梓諾見我找來,並不意外,只是嗚咽著抱住我:「我不是故意要離家出走的,只是想遠離媽一會。」

「姐姐知道。」

我給梓諾帶回了我的出租屋,讓她先在那裡休息。

謝余玉垂眼看她的畫,點頭肯定:「畫得很有天賦。」

梓諾不好意思地往我身後躲了躲。

「你有沒有考慮過送她出國學藝術?」

回家的路上,謝余玉手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國外很多藝術院校都很專業,梓諾去了會有很好的發展,也能趁機脫離你媽。」

我搖頭。

出國?

對他來說可能輕而易舉。

但是我們這樣的人家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車子到了我家樓下。

我拉下安全帶:「那……再見?」

謝余玉沒有回答,扶著方向盤注視著前方,側臉冷硬。

我去拉車把手,發現車門被鎖死,不知所措地回頭看他。

「想走?」

他冷笑:「周蘇,到了現在你還是不肯給我一個解釋,你以為我會放你走?」

「我實話跟你說,這次回國,我就是為了找你。」

謝余玉俯身,一字一句:「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13.

我閉了閉眼。

當然。

怎麼可能會不喜歡他。

謝余玉不知道。

教導主任曾私下找過我。

因為我們超出普通同學的親密。

謝余玉背景深,教導主任不敢直接找他。

柿子挑軟的捏,他就從我這裡下手。

我和謝余玉都是年紀前十,他無法以成績為由將我們拆開。

於是他給我仔細地介紹了謝余玉的家庭。

「你們出了學校就會分手,謝余玉那孩子是大少爺,不懂事,你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不應該一起不懂事,對不對?」

成績是一個學生的底氣。

那年我心氣太高。

覺得總會有光明的未來和坦蕩如砥的愛情。

我驕傲地向教導主任展示了謝余玉這些年給我手寫的數學筆記,替我抄錄的錯題。

以及我們對各種大學錄取分數線的研究。

這些都是我們為了能把對方納入自己的未來,而作出的努力。

教導主任只看了一眼就放下了。

他語重心長地說:「孩子,校園是一築高牆,遮住了高低貴賤三六九等,你還小,你不懂。」

我搖頭:「我懂。」

我知道謝余玉的出身,他的也知道我的。

但那又怎麼樣。

校服之下,我們清楚又堅定地知道。

我愛的這個人。

只是這個人。

回過神來。

我問他:「林楚是你女朋友嗎?」

「不是,我們只是單純的上下級。」

「那她為什麼跟你回家見父母?」

謝余玉解釋得很快:「為了應付我爸媽,她裝作我的女朋友陪我回家,我欠她一個人情,也是因為欠了人情,這次她弟弟出事,我才會過來幫忙。」

我哦了一聲,提起車把手。

謝余玉聲音一緊:「周蘇,你敢踏出車門,我就……」

話音未完。

我利落地將車門鎖好。

揪起他的領子吻了上去。

14.

餘光里,謝余玉被迫仰頭,眸光錯愕地空白了片刻。

然而很快他便將我兩隻手壓到了頭頂,將我壓回到了椅背之上。

這麼多年過去。

他的吻技還是這麼青澀。

一如少年時。

在我飄動的髮絲里,低頭小心翼翼地追尋我的嘴唇。

我不知道我媽是什麼時候來到了車外。

只知道我下車的一瞬間。

毫無防備地被甩了一巴掌。

「你怎麼能當別人小三?你還要不要點臉了?」

什么小三?

我懵了,下意識解釋:「我沒有……」

「你還沒有!人家林楚都跟我說了,說你跟他男朋友不清不楚……」

話音未盡,我突然反應過來。

學校里,林楚曾叫走了我媽單獨說話。

當時我忙著處理事情,並沒有注意到。

他們的眼神一直落在我和謝余玉身上。

我媽又揚起了手。

下一秒,有人悶聲替我挨了這一下。

「阿姨,」謝余玉勉強扯出一個笑意,「你可能誤會了,我是單身,林楚只是我的下屬,我跟蘇蘇是自由戀愛……」

「你不用替她遮掩!」

我媽根本不聽他解釋:

一邊用力地推他,一邊掙扎著要打我:「她就是個賤人胚子,沒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當年她為了跟你上一個大學就跟我大吵了一架!」

極度的失望與憤怒下。

我捂著眼睛笑了出來。

在我媽眼裡,世界上除了她以外的所有女人,都不是好東西。

包括她親生的女兒。

從我有記憶起,她就是這麼喜怒無常。

她一個人撫養我,哪怕砸鍋賣鐵,哪怕一個人打好幾份工也要供我上最好的幼兒園,小學,初中。

有什麼好吃的,她也會像天下所有媽媽一樣,都緊著自己的孩子吃。

記憶里,女人抱著我唱安眠曲。滿眼都是初為人母的欣喜。

她不是不愛我。

只是她的人品配不上她的愛。

回過神,她還在輸出:「……要不是報名截止前十分鐘我把你的志願給改了,你現在早就被他玩爛了,到時候……」

謝余玉的神色忽然冷了下來:「你說什麼?」

15.

七月的風迎面從耳旁吹過。

吹得我眼眶生疼。

十年前,我就在這樣溫柔的風中痛哭。

在錄取通知書發下來之後。

我震驚地發現,本來能穩上的 F 大變成了離家僅有幾千米的 D 大。

有人動過我的志願。

而這一動,我和謝余玉之間一南一北,從此相隔萬里。

望著錄取結果,我精神恍惚地坐了很久。

渾身冰涼,不想相信。

直到我媽下班回家,喜悅地接過我手裡的錄取通知書。

「新聞傳播學!這可是 D 大的王牌專業,小女孩以後找起工作來既輕鬆還體面,不比什麼你原來報的人工智慧強多了?」

「D 大離家還近,學費低,以後你每個周末都回來照顧你妹妹,幫我分擔壓力。」

「你憑什麼改我的志願!?」

我幾乎是嘶啞地出聲:「這是我的人生,我有權做主!」

「下賤東西!」我媽扇了我一巴掌,「上趕著去給姓謝的那小子去睡是不是?」

我捂著臉,大腦瘋狂嗡鳴。

「人家謝余玉父母是什麼身份,一把手!這種人家最要臉面了,能看上我們這種單親家庭?」

「到時候你陪睡了四年,人家把你給踹了,你圖什麼?」

說著,我媽將一摞鈔票摔到我面前:「這是謝余玉爸媽給我的錢,就為了讓你倆大學別考到一起。」

我連嘴唇都在顫抖:「為……為什麼?」

「為什麼?」

我媽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當然是沒看上你唄,換我是謝余玉他爸媽,我也看不上你這種小小年紀就勾搭人家兒子的賤貨!」

她大步走過來,用力地拿手指懟我的臉:「你除了學習好還有什麼值得別人高看一眼的?謝家那小子也是腦子有病,竟然為了你放棄了 Q 大,白瞎二十分報了 F 大……」

「誰爸媽看著自己兒子這麼犯傻能不著急?你要是一直留在他身邊,才是禍害他一輩子。」

恍若一陣驚雷劈下。

我閉上眼,依舊是一陣眩暈。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謝余玉告訴我,他的成績只比我高了三分。

16.

謝余玉面無表情地看了我媽最後一眼。

那一眼太過狠戾,將她一下子震在了原地。

趁著這功夫,他臉色鐵青地拉著我回到了車上。

二十分的捨棄。

逼得他爸媽出手干預我們的感情。

他愛我。

但他間接地也毀了我的人生。

「我當時是真的不知道該恨誰。」

沉默片刻,我苦笑:「所以當你來找我時,我將仇恨轉移到了你身上。」

如果要分手,有很多種平和的理由。

然而我最終選擇了最刺激他的方式。

甚至為了讓我的謊言看起來更逼真,我真的與隔壁班班長交往了四年。

只不過是表面上的。

他和我都不想談戀愛,於是用彼此作掩護。

就這麼騙了所有人四年。

我靜靜地說:「謝余玉,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

「畢業這些年,如你所願,我過得很不好。」

新聞傳播專業在四年後,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天坑。

我想考公,誰也沒有提前說,大四認認真真地準備了一年。

明明是筆試第一入面,卻因為政審被刷了下來。

那時我才知道。

我那個從未撫養過我,甚至從未謀面的父親。

是個賭鬼。

而我媽從來沒有告訴我。

與此同時。

我知道了謝余玉要去美國留學的消息。

是他親自告訴我的。

電話里,他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卑微:「蘇蘇,我聽說你和副班分手了,你要不要跟我去美國?」

我陷入了沉默。

他的人生在父輩的托舉下穩步上行。

而我每一次向上攀爬,最後卻一次次被至親之人拽下去。

這一刻起,我想我們沒什麼可能了。

我嘲諷地笑了聲:「謝余玉,你做舔狗做習慣了吧?」

「就算沒有副班,我身邊也不確好男人。」

「沒有你,我能過得更好。」

電話猛地被掛斷。

那是我們最後一次說話。

17.

謝余玉一個字也沒有說。

他的小臂不可控制地發著抖,抖得愈來愈劇烈。

手也冰涼透骨。

我有些心疼地捧起他的手放在嘴邊吹了口暖氣。

卻被他猛得抱緊在懷裡:「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毫無距離地貼近。

我能清楚地感受到。

胸腔里那顆心臟,正痛苦地跳動著。

他像個做錯事情又不知道怎麼補償的小孩,嘴裡反覆說著對不起。

就連當初我說盡狠話逼他分手時。

他也沒有這麼彷徨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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