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進了一本普女萬人迷的小說里。
女主家世普通、長相普通、性格普通,卻擁有讓人一見鍾情的奇妙能力,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無一不對她痴迷狂熱、欲罷不能。
我本來是當樂子看的,直到我陰差陽錯撞到男女主的現場版,當即決定重拳出擊,誓死捍衛我小姐妹的清白。
經年之後,我鄭重向她許諾:周寧永不對宋綰綰失約。
01
我只不過是因為氣血不足,在路上走累了忍不住蹲了一會兒,等站起來的時候就穿進了一本普女萬人迷小說里。
女主雖然是個容貌清秀,沒有過人之處的普通大學生,愛慕者卻個頂個的優秀。全文從校服到婚紗,女主跟升級打怪一樣不斷和不同的男主曖昧拉扯,文字甜中帶辣,夾雜著無數不可說的描寫。
其中最先出場的就是經典款校園男神——楚廉。
楚廉是s大學生會的會長,比女主大兩屆。他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學校的迎新晚會上,女主被派去打雜,楚廉在後台隔著忙碌的人群對她一眼萬年。
書里的楚廉出身富貴,品學兼優,和女主不僅是一個學校的,還是一個部門的上下級,經常借著職務之便,和女主幹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還解鎖了無數會被關小黑屋的場景。
但現在我已無暇去回顧原書劇情,我站在學生會辦公室門口,尷尬得幾乎能摳出一座芭比夢想豪宅來。
「你放開我!」
「綰綰,乖……」
聽著門裡面的動靜,我後悔不迭。如果時間能夠倒退到半個小時以前,我絕對不會答應來這裡幫室友拿東西。
天菩薩,誰能告訴我,男女主到底是為什麼要在這種地方親熱,稍有不注意就會有人闖進去,而且這個破門的隔音效果一點都不好。
就在我準備先逃離戰場的時候,我的手機不爭氣地震動了一下,室友於凌給我發了一條消息:寧寧,你找到文件了嗎?我急用,拜託拜託(大哭)。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咬咬牙,敲響了辦公室的門,「有人在裡面嗎?」
砰的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撞到了桌子,接著就是凌亂的衣物摩擦聲,過了一會兒,一個清秀的姑娘紅著眼打開了門。她那雙圓圓的眼睛裡滿是淚水,羞憤地看了我一眼後,轉身跑走了。
這怎麼瞧著不像是郎情妾意的你儂我儂,反倒跟霸道校草強搶良家婦女似的。我腦子有點短路,反覆回憶自己看過的劇情,這是本萬人迷甜文對的吧?
故事的另一位主角臉不紅心不跳地整理好領口,笑著看向我,「同學,有事嗎?」
明明他笑的很和煦,我卻感覺到了殺意,吾命休矣!
「我來幫於凌拿演講比賽的文件。」我面上裝的鎮靜,努力在心裡給自己打氣:怕什麼!周寧,現在可是法治社會,這位男主總不能因為你打斷了他們的好事就要了你的小命吧。
「唔,好的,是這個吧。」女主都跑了,這位男主居然還能留在這裡幫我找文件,真不知道是該誇他一句負責,還是該罵他不解風情。
我迅速接過文件,掃了幾眼,連連道:「是的是的,就是這個,麻煩你了。」說完,不等他反應,我轉身拔腿就跑。
把文件交給於凌後,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02
為了感謝我,於凌晚上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了奶茶,還是我最喜歡的超a芝士葡萄。奶茶是好喝,可惜晚上喝多了真的很影響睡眠質量。
我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下來,趿拉著拖鞋往廁所走去。
解決完生理需要,我的瞌睡蟲也跑了不少。正準備上床,就聽見了一陣斷斷續續的哭聲從門外傳來。
我心底一寒,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冒了出來。
不會吧,我的老天奶,我不會是遇到什麼髒東西了吧。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絕對不相信神鬼之說。可是現在穿越都經歷過了,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舉頭三尺有神明!
我倒是挺想當作自己沒聽到的,可是門外那哭聲斷斷續續的,我都懷疑那人要哭暈在那裡,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出去看看。
「誰!」
還不等我先發制人,角落裡哭了半天的人突然發出了聲音,嚇得我腿哆嗦了一下,差點沒憋住尖叫出聲。
我借著月光看清了那個人的模樣,是女主,宋綰綰。
「對不起,是打擾到你了嗎?」看到是我,宋綰綰連忙擦乾了眼淚,從地上站起來,雙手攪在一起,圓圓的眼睛滿是愧疚。她不知道在這裡哭了多久,聲音沙啞的厲害,如果是單聽聲音,我是絕對認不出她的。
我搖搖頭,又想起她可能看不見,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沒有,我就是起來上廁所突然聽到外面有聲音……」
宋綰綰吸了吸鼻子,道歉:「對不起。」
「今天……」宋綰綰猶豫著開口。
我以為她是介意我撞破了她和楚廉的事情,所以馬上開口澄清,生怕晚了一秒就讓她誤會了,「今天我啥都沒看見!」說著,我還努力睜大了眼睛,企圖讓她看清我眼裡的真誠。
宋綰綰還是誤會了,不過和我想的完全是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方向,「原來你也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
「哈?」我滿頭問號。
楚廉對宋綰綰的慾望來得就像暴風雨,完全沒有預兆,他的腦子裡好像全是那啥蟲,只要一看見她,就只剩下了黃色廢料,所以在學校的很多地方都能看到他們親熱的場景。
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以為是小情侶的情不自禁,可是隨著宋綰綰的否認,再加上楚廉在工作上對宋綰綰的袒護,傳聞漸漸變了味道。既然不是男女朋友,那整天抱在一起啃算什麼?
「當然不是!」我迅速否認,又猶猶豫豫地問她,「那,是他強迫你的嗎?」
她苦笑了一聲,說不出話來。
03
十月的時候,影帝溫與光要來s大拍戲的消息在校園牆刷頻了。
溫與光,書里的男主二號,他的人設寫作高冷,讀作腦殘,有問題從來不用語言解釋,上來就是一個強吻,活像親嘴機成精。
無論是校內的社交網站,還是某書、某博,鋪天蓋地都是這個消息。學校里溫與光的粉絲們激動的不得了,天天在網絡上蹦迪。離得近的自然是歡天喜地,敲鑼打鼓,恨不得馬上就見到男神,離得遠的就只能嫉妒得在網上陰暗爬行了,酸里酸氣的話更是不帶重複的。
溫與光來學校那天,不巧是個雨天,但這點濛濛細雨完全澆滅不了學生們看熱鬧的熱情。
我既不追星,也對這個二號男主沒什麼好奇心,自然不願意浪費寶貴的周末去圍觀溫與光拍戲,有這時間,還不如在寢室睡大覺。
可是想到宋綰綰,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忍痛拋棄了我溫暖的床。
「你說,最近怎麼這麼多明星來我們學校拍戲?」於凌開始細數她知道的明星。
這是作者大大給女主和新男主提供的名正言順的見面機會呀,不然他們一個在校大學生,一個娛樂圈影帝,那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關係。
我在心裡偷偷吐槽,嘴上卻說:「我們學校風景好嘛。」
在路上經過一個拐角的時候,我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我看到了宋綰綰,她正在和一個男人擁吻。哪怕我對溫與光不熟悉,但就看那個身形和衣服,我也能認出他來。
在即將走出那個拐角的時候,我的腳步卻越來越慢,最後徹底停下。
我的腦子開始循環播放剛才宋綰綰看向我的那個眼神,悲哀、羞恥、難過。在被人親吻的時候,她睜著一雙眼睛,眼裡沒有羞澀甜蜜,只有說不清的無力。她的肉體在承受那個吻,她的靈魂卻置身事外,痛苦悲鳴。
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取出手機,撥通了宋綰綰的電話。
歡樂的來電鈴聲突然響起,把溫與光從情慾的漩渦里拉扯出來。
他輕輕鬆開宋綰綰,兩唇之間拉扯出曖昧的銀絲,修長的手指細細摩挲她泛紅的臉頰。宋綰綰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把他推開了幾步,從口袋裡拿出響個不停的手機,果斷接通。
「喂,寧寧。」
她的聲音有點奇怪,但我還是聽出了她的高興。
「我腳崴了,你能來接我一下麼?」我靠在離他們不遠的牆壁上,說出了一個撇腳的藉口。
「好,你就在原地不動,我馬上過來!」
通話掛斷後,我聽見宋綰綰和溫與光說了什麼,沒過兩分鐘,她就從拐角那裡走了出來。我沒看見溫與光,他應該是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寧寧,謝謝你。」
宋綰綰的臉上還帶著不正常的潮紅,從她微微散開的領口還能看見幾縷紅色。
我看著她水潤的眼眸,忽然張開手,做了一個擁抱的姿勢,「要不要抱一下。」宋綰綰愣了一下,紅著眼緊緊抱住了我。
我想,難怪男主們那麼喜歡她,我都要忍不住喜歡這個姑娘了。
「你不喜歡嗎?」鬆開後,我們並排往寢室走去。
宋綰綰似乎羞於啟齒,但她聽見我的問題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我討厭。」
「那……怎麼不拒絕?」
我本來不想這麼直接的,可是我這個破腦子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根本想不出什麼委婉的詞句。
但宋綰綰沒有生氣,她停下腳步,低著頭,雙肩微微聳動。
「我拒絕過的,可是在他們眼裡,我的憤怒是可愛,我的反抗是調情的手段,我越是生氣,他們越是心動難忍。」她雖然在哭,但話卻很清晰。
我有些生氣了,忍不住捏緊了拳頭。
如果宋綰綰是自願的,她享受被那些男主圍繞的生活,我不做評價。可是如果她是被迫的,不情願的,我沒辦法視而不見。
宋綰綰的確很普通,她只是萬千可愛的女孩子當中的一個。
可是,無論她多麼平凡,沒有任何人有權力忽視她的意願,歪曲她的意志,讓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情。就算那些男主各個多金帥氣,深情專一,都改變不了這背後宋綰綰的委曲求全。
如果她是校園文女主,那麼她將擁有一段或青澀或甜蜜的校園戀情;如果她是都市文女主,她應該能夠縱橫商場,在忙碌的工作中實現自己的價值。可是她是普女萬人迷的女主,她所有的閃光點都來自於幾位男主對她瘋狂的愛,她的堅韌、可愛、友善,通通變得不重要。
男主們有著完整的事業線,複雜的人設背景,他們的魅力在於上位者的俯首,寡情者的熱忱。但這些宋綰綰都沒有,她只是一個普通平凡女孩兒,她的所有設定套到另一個人頭上也毫無違和感,是男主的喜歡讓她變得閃亮了起來。
可是,她本就該擁有普通卻閃亮的人生的,不是因為有多少優秀的男人喜歡她愛慕她,只是因為她一直都在努力生活。
「寧寧,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討厭?明明不喜歡,卻又不堅定拒絕。我真的好想過正常人的生活,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明明我一點也不稀罕他們的喜歡,可是為什麼我拒絕不了呢?」宋綰綰抓住我的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眼裡的茫然無措讓我的喉嚨發緊。
我把她凌亂的碎發捋到耳後,溫柔地握住她的手,「怎麼會,你這麼好的姑娘,我喜歡還來不及,怎麼會討厭。更何況,這並不是你的本意,被迫的事怎麼能怪你呢?」如果不是劇情設定,她根本不會陷入這樣的困境。
她看著我的眼睛,眼淚簌簌落下。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我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意義,或許是因為,這裡還有一個痛苦掙扎的靈魂在等我拉她一把。
04
「寧寧。」
我一拿起手機,就聽到電話那頭宋綰綰崩潰的哭聲。她在我面前哭過很多次,沒有哪次像這次一樣痛苦、絕望。
我心下一慌,連忙追問,「你怎麼了?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找你。」
說著,我跑出學校,站在路邊攔車。好在這個點不是上下班高峰期,所以我很快就坐到了車。
「我在醫院天台。」
聽到她在醫院,我心都涼了半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三號男主鍾言就是醫生,一個披著溫柔皮行變態之舉的神經病。他最喜歡在宋綰綰身上動用一些工具,偏愛她雙眸含淚的樣子。劇情里,宋綰綰第一次遇見鍾言,就被他借著看病的藉口玩弄了一番。
隔著電話,我依稀聽見了宋綰綰那邊的風聲。我拿著手機的手有些顫抖,但我努力保持冷靜,「你在醫院的安全通道等我好不好?我馬上就到了。」
我不敢讓她去人多的地方,怕她進一步受到刺激,但我也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呆在危險的地方。
「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
我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溫聲安慰:「好,我馬上就到了。」我不敢掛斷電話,只能一個勁兒地催師傅快點。
「宋綰綰!」
我砰的一聲推開醫院天台的鐵門,刺耳的撞擊聲像是劃破長夜的利劍,把宋綰綰從深淵裡拉出來。
「寧寧,你好像踩著七彩祥雲來救我的蓋世英雄哦。」宋綰綰蜷縮在牆角,形容狼狽,她的眼睛鼻子都哭紅了,但還是努力沖我笑。
我突然覺得很心酸,忍不住走過去把她抱住。
她白色的長裙領口處有輕微撕裂的痕跡,出門時打理得規整的頭髮已經凌亂,淡粉色的嘴唇也被她咬得紅腫。
「哪個王八蛋乾的,是不是姓鐘的?」我咬牙切齒,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穿上。
我看見她臉上的淚痕,也想哭了。我真後悔,當時看書的時候如果再仔細一點就好了,這樣我就能知道宋綰綰遇見每個男主時的細節,就能陪在她身邊了。或者今天我不讓她一個人來醫院,是不是她就能少受些傷害。
「我去找姓鐘的算帳!」我轉身就要衝出去找鍾言。
「寧寧,是不是我根本不該拒絕?」宋綰綰拉住我,她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她只是和大家一樣來醫院看病而已呀。
「我明明拒絕了的,為什麼還是會這樣。」她已經很努力地去反抗鍾言了,為什麼換來的不是停止和道歉,而是變本加厲的戲弄。
我看書的時候,只是把故事大概過了一遍,知道幾位男主的身份設定,對他們和女主相遇相愛的具體過程是全然不知的,我沒想到,在甜文設定的背後,是一個無辜的女孩子一直在被強迫。
並且,她還失去了拒絕的權力。因為普通,她的拒絕成了不知好歹;因為普通,男主對她的強制愛成了一種刺激的xp,可是普通不是她的錯,錯的是這個操蛋的世界,是那群不懂得尊重人的男主。
我捧著宋綰綰的臉,堅定地看著她,「宋綰綰,你聽著,你沒有錯,錯的是他們。」
「可是他們那麼優秀,他們喜歡我……」宋綰綰茫然,在她的認知里,男主們都是各個領域裡的翹楚,普通人別說是談戀愛,就是見上一面都很困難,他們喜歡她,她似乎就沒有拒絕的權力。
「喜歡不是強迫你的理由,愛更不是。」
「宋綰綰,你問問你的心,你真的喜歡嗎?被他們像對待寵物一樣寵愛,被他們居高臨下地強迫,你喜歡嗎?」
「現在是新社會了,無論你是貧窮還是富有,是美麗還是醜陋,是優秀還是平凡,是勇敢還是怯懦,是健康還是疾病,你都有說『不』的權力,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剝奪你的權力,他們不能,我也不能。」
在書中的世界,宋綰綰作為s大的學生,她人物的唯一弧光似乎就是在她考上s大的那一刻,從此以後,她沒有事業、沒有朋友、沒有愛好,全書的主線劇情一直都是她在遇到不同的男主,男主為了爭搶她而爭風吃醋,大打出手,最後達成共識,實現合家歡的圓滿大結局。
甚至為了吸引讀者,作者還刻意描寫了一些刺激的場面,比如和楚廉的辦公室play,比如溫與光拋下工作和她在拐角處的擁吻,比如鍾言借著看病的藉口在她身上留下的曖昧痕跡。
加入學生會是為了遇見楚廉,去影視城打暑假工是為了和溫與光產生交集,就連生病來看醫生,也是為了給鍾言提供一個爭搶她的理由。愛上她不需要她有多美好、多優秀,連高尚的內在品質都不需要,只需要作者設定的那一眼。
宋綰綰緊緊抓住我的手腕,她那雙圓圓的杏眼越來越亮,她問我:「我真的可以拒絕嗎?」
我重重點頭:「當然!」
她笑了,一張只能說是清秀的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那些曖昧的吻痕、唇角的傷口似乎通通都消失了,只留下一個解開枷鎖的靈魂。
「我要報警。」她雙眼含淚,語氣堅定。
我把手機的電話頁面打開,放到她手中,「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警察來的很快,我陪著宋綰綰去警局錄口供,驗傷,還委託了最好的律師,就是想一擊必中,把鍾言從宋綰綰的生活里徹底掃出去。
我能為她做的事情不多,這是一件。
走出警局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宋綰綰變得鬆弛了一些,雖然嘴角還帶著傷,但是一點也不影響她笑。
「寧寧,真好。」
是啊,真好,我取下手上的發圈,幫她把亂糟糟的頭髮紮起來,順手摸摸她的頭,「以後不管去哪裡,我都陪著你。」
我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條規定:以暴力、脅迫或其他手段,違背婦女意志,強行與其發生性關係的行為,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05
劇情已經完全崩盤了,在原文中讓其他三位男主吃了許多醋的鐘言,即將獲得牢飯套餐一份。
令我感到有些奇怪的是,鍾言身為男主之一,家中背景自然不可能簡單,但他並沒有過多地為自己辯解,甚至連律師都沒有請,只是沉默地認了罪。
但他的不反抗不僅沒有讓事情變得簡單,反而使宋綰綰遭受了更多的指責和非議。
「鍾醫生家世好、醫術高、長得帥,憑什麼強迫她一個醜女,我看就是她示愛不成,惱羞成怒,故意冤枉鍾醫生。」
「我和鍾言是同學,也是同事,他一直是一個很溫柔的醫生,我不相信他會做出這樣的事。」
「麻煩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好嗎?誰讓你穿成那樣去醫院的。」
「我認識這個宋某,她就是個典型的撈女,估計是價格沒談攏。」
「鍾醫生都沒有給自己辯駁,他是多喜歡這個女的啊,我就不明白了,怎麼純愛戰士總是遇到渣女!」
……………………
「啪!」我搶過宋綰綰手裡的手機,反扣在桌子上,把飯放到她面前,「別看了,先吃飯吧。」
宋綰綰臉上沒有傷心的表情,哪怕網上的錐心之語蜂擁而至,她都沒有再像那天一樣痛哭過。
在和男主們相處的時候,她就像一朵惹人憐愛的雛菊,沒辦法去反抗,只能對他們予取予求。可是面對這種大多數人都會受不了的事情,她卻出乎我意料的堅強。
「寧寧,我是不是連累你了。」吃著飯,宋綰綰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
我用筷子敲了敲她的腦袋,不雅地翻了一個白眼,「想什麼呢?就你這點事還能怎麼連累我?網上那些人都是吃飽了撐的,在生活里受了氣沒處撒,你只是恰好成了他們的出氣筒罷了,你以為他們就是正義的使者嗎……」
「寧寧。」宋綰綰打斷了我的話。
「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