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行:瑤光滿星河完整後續

2025-07-3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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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日,一身孝服正賣身葬父的陳俏俏被痞子糾纏,當此危難之際,遇上了正在為宮秋月挑髮釵的六皇子。

六皇子看到這張酷似宮秋月的臉,晃神了。

他大方地替陳俏俏處理了地痞流氓,又替她葬父,安排她的去處……

小院裡,陳俏俏自解羅裳,說不要名分,只想報答恩公。

六皇子倉皇而逃。

又幾日。

秦樓里出了一個有名的清倌人叫作浮香。

有人為她寫下了「冷月浸衣帶,浮香暗處尋」這樣的詩句,一時間,她聲名大噪。

無數風雅之人蜂擁而至,等著搶下她的初次。

六皇子喜歡這句詩,喬裝一番去了秦樓。

讚嘆此女與此詩簡直絕配。

他不知道,這不過是他前世為浮香寫下的詩。

後來,他買下了浮香……

再後來,他遇見了一個開店的廚娘以及一個良家女,她們無一例外,都與宮秋月有幾分相似。

六皇子覺得太巧了。

仿佛一夕之間,宮秋月那張臉到處都是的樣子。

他命人去查,竟一無所獲。

他只好努力說服自己,可能宮秋月其實也沒有那麼獨一無二。

再後來,他在廚娘的小店裡喝醉酒,在浮香的懷裡醒來……

他徹底沉淪了。

九皇子說我欠他一個人情,如果不是他出手,這些女子的來歷不可能掩蓋過去。

我無所謂道:「沒有你,大皇子自會出手,殿下該謝我,幫你去掉了一個搶宮秋月的競爭對手。」

他沉了臉。

「你為什麼那麼恨宮秋月,你們是姐妹!」

「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可抑制地笑了,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

「殿下,兄弟姐妹對你我這樣的家世來說,有什麼意義呢?不過,這次我承殿下的情,殿下欠我的三個誓言,兌現了一個。」

他仔細地看著我,薄薄的唇吐出來幾個字:

「你這個瘋婆子……」

他似乎還說了什麼,但我並沒有聽清。

10

很快,我和寧逍的大婚之日到了。

宮秋月在大婚前一天回來。

她一身緇衣,風塵僕僕而來,幾多狼狽。

她不顧形象地闖入我的小院,目光如欲噬人。

「你回來了,宮瑤光,你也回來了是不是?」

我回眸,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妹妹不去陪太后禮佛,千里迢迢地回來,此時又割捨不下塵緣了嗎?」

「你為什麼給九皇子送駿馬?為什麼給六皇子送美人?你到底還乾了什麼?」

她神色陰沉地質問。

我笑了,朱唇輕吐:

「因為,我討厭你呀!你喜歡的我統統都想毀掉,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我母親到底是怎麼去世的嗎?」

宮秋月杏眼微睜,冷笑出聲。

「不是被你剋死的嗎?」

我的手忍不住攥緊。

「我問錯人了,我應該去問你姨娘,妹妹乾脆替我去地府問一問,好不好?」

我從牆上拿下一支弓,緩緩搭滿弓,指向宮秋月。

宮秋月有點慌。

「宮瑤光,你瘋了。」

我冷笑出聲。

眼前的宮秋月其實很狠。

我明明記得第一世,宮秋月的姨娘活到我抄了宮家時。

可第二世,宮秋月的姨娘卻早早就死了,據說是被我剋死的。

如今第三世了,宮秋月的姨娘在我重生那日掉入湖裡,依舊死了,據說是被我氣到,快步走時,腳下打滑,落入湖中。

這讓我不由得疑惑。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宮秋月為什麼偏偏讓她死了呢?

除非,那個人很重要。

縱觀她的一生,唯一出彩的時刻,便是與我母親爭奪夫君的時候,我有理由懷疑,她與我母親的死有關。

宮秋月如今的反應證實了我的猜測。

我已經確定,母親不是被我剋死的,而是被人謀殺的。

宮秋月一點點往後退,我的弓射了出去,落在她身後,擋住她的去路。

她淚流滿面。

「姐姐,我到底哪裡對不住你,你要殺我。」

「孽障,你要殺,就來殺了我。」

父親進來,氣勢端凝地擋在宮秋月面前。

他凝視我,毫不掩飾眸中怨毒。

我輕聲道:「父親,她的姨娘殺了我的母親,您還要護著這個罪人嗎?」

「有罪的分明是你,你不要仗著自己要嫁給大皇子就在府中放肆,若我不想,你照樣嫁不了大皇子,還不把弓放下,給我去祠堂鬼跪著反省。」

「本宮倒要看看,是誰想動本宮的王妃。」

寧逍的輪椅吱吱呀呀的聲音格外刺耳。

他清冷的眸子凝視我,對我點頭後,看向父親。

父親不得不尷尬地賠罪,寧逍不置可否。

宮秋月和我冷冷對視。

良久,父親領著宮秋月離開,走之前,她不甘心地問我:

「姐姐,你真要嫁給大皇子,你曾經說過,大皇子殘廢,你瞧不上他,是不是他逼你?若是他逼你,妹妹就算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嫁去大皇子府。」

我情深義重的好妹妹,又在四處表演她的姐妹情深。

我說:「滾!」

寧逍說:「不能滾!」

父親稍稍鬆口氣的間隙,寧逍淡淡道:「掌嘴五十,再滾!」

父親急了。

「殿下贖罪,還請殿下看在老臣的份上,饒過秋月,她只是擔心姐姐,有些心直口快而已,只要殿下肯饒了秋月,明日老臣一定說服陛下參加殿下的婚宴。」

寧逍清清冷冷的面容上浮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不勞太師辛苦,一切隨緣吧。」

11

宮秋月硬生生地挨了五十下,嘴都爛了。

她哭著滾出我庭院時,父親徹底崩了。

「大皇子,你仗勢欺人,老夫一定要參你一本!」

「太師請自便。」

父親氣急敗壞地走了。

塵囂落定。

我看向寧逍:「你來做什麼?」

他緩緩從懷裡拿出一支釵,「來給你送這個。」

那是一支流光溢彩的鳳凰釵,璀璨金光中五色寶石熠熠生輝。

前兩世,我大婚時,都收到了這支釵。

沒想到,這一世,是他親手送給我。

我伸手接過,自然地插在頭上。

寧逍目光灼灼地看著步搖閃閃,頗有幾分不自然地說道:「這是我母親的遺物,你戴著很好看。」

「如此貴重,我不能收。」

「這是我母親給未來兒媳婦的,除非你不想嫁我。」

我的心跳似乎停了。

若這是他給自己妻子的,那前兩世,為什麼給我?

……

大婚當日。

父親沒來。

陛下也沒來,但他的聖旨到了。

聖旨中斥責寧逍無禮,讓我們婚後府中自省,不必入宮。

我們在眾人揶揄唏噓的目光中成了婚。

他牽著紅綢艱難地滾動輪椅,我上去推他。

他拒絕了。

「這件事,必須我自己做。」

我鬆了手,跟在他身後,將紅綢拽得直一些。

因為喜婆說,紅綢直溜溜,萬事順悠悠。

明知是討喜的話,但這姻緣畢竟是我千辛萬苦爭來的,我還是希望以後諸事順遂,能讓我早達夙願。

成親當晚,寧逍該走的流程一個都沒有少走,只是到了洞房的時候,他惆悵中帶了幾分窘迫離去。

「你獨自歇著吧。」

「寧逍……」

我站起身,不由出聲,可真叫住了他,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我明知道,他是個半癱,什麼都做不了,讓他難堪嗎?

我轉移了話題:

「你若信我,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我走過去,俯身在他耳邊低聲細語。

暖氣哈到了他耳朵上,他耳尖微動,湧上紅色。

那一刻,我手有點閒,想揪。

他點點頭,完美避開我的手。

我心有遺憾,嘴上卻平靜道:「你打算如何辦?」

「我會派人盯著她,你放心吧。」

12

春去秋來。

天氣一日比一日寒。

我和寧逍來到歸雲寺。

而此時的歸雲寺亂了。

一向身體強健的太后受了寒氣,臥病在床。

宮秋月一面命人往宮裡送消息,一面和大姑姑一起無微不至地照顧太后。

她正忙亂著,我和大皇子造訪了歸雲寺,隨侍在側的太醫立刻為太后診脈,穩住太后的病情,我們一行人順理成章地住下來。

秋葉一片片落下。

宮秋月出其不意在我耳邊輕聲細語:

「我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嫁給了大皇子?你圖什麼呢?他一個早死鬼,有什麼值得你謀算?」

早死鬼三個字,戳中了我。

不知為何,那一刻,我心有點疼。

我順勢一耳光抽在宮秋月的臉上。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我,眼眸蓄滿淚,迅速跪在地上。

「妹妹哪裡得罪了姐姐,姐姐說我一定改,只求姐姐別生氣,仔細手疼。」

我回過身,便看到了身體好轉出來散步的太后,以及太后身側古井無波的大皇子。

太后沉了臉。

「逍兒,這便是你求著本宮賜婚給你的王妃?哼!胡鬧!歸雲寺不是她囂張的地方,你們下山吧,以後不得來此。」

太后氣惱得拂袖離去。

宮秋月眸底嘲諷一晃而過,她站起時,輕聲在我耳邊道:「姐姐,快滾下山吧,沒有誰可以阻止我。」

她得意離去。

我心中微沉。

太后這場病來得太早了些。

大概宮秋月不想如我一般在山上伺候太后到她快薨逝才獲知秘密,她想更早一些,故而太后才在山上短短半年就病了……

13

我和寧逍離開歸雲寺。

而此時京中發生巨變,陛下今日風疾發作,總是喊頭痛,宮中御醫無可奈何,已經從天下廣尋名醫,若是真能治好陛下的病賞金萬兩。

此訊一出,一時間京城名醫雲集。

九皇子和六皇子四處尋找名醫入宮,都想在陛下面前爭得頭功。

我們回到京城後,寧逍幾次遞帖子進宮都被拒。

寧逍盡了心,便不再理會此事。

可宮中又傳出信來,說陛下頭疼得愈加厲害,需要嫡子的血才能治癒……

聞悉此言,我驚住了。

因為前兩世,根本就沒有這一出。

陛下的確有頭風,但他的頭風是在太后去世後才發作,而不是現在。

有些東西變了。

我和寧逍進了宮。

太監每日會割開寧逍的手腕放一小碗血喝下去。

寧逍的臉越發蒼白,他開始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的時辰越來越多。

我每日只能想辦法多讓他吃吃喝喝,以此來補足氣血。

沒多久,陛下宣寧逍覲見。

他精神矍鑠,比之前好了許多。

和寧逍相比,兩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誇讚寧逍忠孝節義,親封他為忠義王。

這又和前世不一樣。

前世,他封寧逍為厲王。

殺戮無辜曰厲,暴虐無親曰厲,扶邪違正曰厲。

厲是有史以來最壞的一個封號。

前兩世,寧逍死時都背負這個名號。

這一世,因為寧逍的血,皇帝變了,竟然改了封號。

執筆太監擬定聖旨。

寧逍拿到聖旨後,唇角含笑。

「多謝父皇。」

「日後,你便在宮中安心養著吧。」

寧逍尚未回答,忽而,宮外傳來一陣喊打喊殺聲。

陛下驚了。

「什麼聲音?」

「護駕!」寧逍立刻擋在陛下面前。

我向外看去,便看到門外無數士兵正在廝殺,宮女太監四處逃竄。

一個小太監連滾帶爬地進來,面上驚慌失色。

「不好了,陛下,外面六皇子和九皇子造反了,御林軍正在拚死保護陛下。」

「孽畜!朕還在,他們怎麼敢如此?」

陛下不信。

他走到門口,親眼看到六皇子和九皇子親衛的服飾。

他的身子搖搖欲墜,面容倉皇,透著一種怎麼也想不明白的茫然。

「怎麼會這樣?朕待他們不薄啊!」

「噗」的一聲,他口吐鮮血,倒了下去……

14

等陛下再次醒來,宮中亂局已定。

寧逍靜靜地在他床邊。

陛下醒來後,眸中厭惡一涌而過,但很快消失不見。

他急忙問:「外面如何了?」

寧逍語氣清淡道:「六皇子和九皇子造反證據確鑿,已被押入大牢候審,他們的兵馬已全部收編。」

「他們為什麼會造反?朕要親自去審問。」陛下翻身下床,卻很快無力地跌倒在床上。

這一次,他的症狀更嚴重了,眼睛,唇角歪斜,口中流出涎水,半邊身子都無法動彈。

他驚恐地瞪大眼睛,望著寧逍。

「朕,朕,這是,怎麼了?」

寧逍撫摸過自己手腕的傷口,淡淡道:「父皇,兒臣的血好喝嗎?」

陛下瞬間明了,他不受控制的五官變得猙獰。

「孽障!畜生!」

寧逍面上露出一抹模糊的笑容。

「畜生的兒子自然是畜生,這沒錯。只有畜生才會殺了自己的結髮妻子,殺了妻子的父母,兄弟,姐妹,甚至兒子,與父皇相比,我做得還差了一些,我現在就要去殺六弟和九弟,如此才能追上父親。」

「不……不……」

陛下吃力地抓住寧逍的袖子。

寧逍挑眉。

「父皇想讓我饒了六弟和九弟?」

「是,是!」

「那父皇知道該怎麼做嗎?」

他眼眸冷漠地看著陛下,一個小太監戰戰兢兢地將一張封寧逍為太子的聖旨遞到他面前。

憤怒從陛下眼眸中噴涌而出。

「傳太師,傳宰相……」

我從後站出,輕聲道:「父皇不知,殿下怕有人起異動,已經替換了城防守衛,看管了城中主要大臣的家中,如今不管是兒臣的父親,還是宰相大人,都無法到來。」

「你,哪兒,來的兵?」陛下驚恐。

寧逍緩緩從懷裡拿出一枚虎符。

「要多謝父皇,父皇當年的承諾並沒有取消,您的將軍還記得,他們還認這枚虎符。」

皇后出身將門世家趙家。

陛下曾為了取信於趙家,親手給了皇后一枚虎符,笑稱她是他最後的守衛。

後來,他害死皇后和趙家滿門,這枚小小的虎符就被他丟在腦後,可那些拱衛京都的將軍並沒有忘記陛下的旨意。

而陛下為了掩蓋自己害死趙家的罪證,大肆宣揚趙家忠君愛國,為國而死的仁義。

所以,當寧逍讓人拿著虎符調動軍隊的時候,那些將軍,真的以為自己是前來勤王的正義之師。

前兩世,陛下病重後,我都向寧逍借到了這枚虎符,輔佐九皇子和六皇子登基。

重生後,我來找寧逍。

和他一起從皇后的一堆遺物中找到了這枚虎符。

他問我從何知道。

我淡淡道:「大膽猜測,小心求證而已。」

皇后死後,陛下為了顯示深情,將皇后寫的一些文札手稿刊印成冊,供天下女子瞻仰閱讀。

父親是太師,我有幸得到了一本皇后親手注釋的文集。

那部文集大部分都是關於詩句的解讀。

只有一句描述男女情愛的詩句時,皇后慨然地加了一句:「男女所贈多為玉佩,釵環,香囊,錦帶,不出錯,也不出彩,只有他所贈虎符一枚,稱可調動千軍萬馬,如此情義,才重若千鈞……」

皇后寫下這句詩時,料想心情一定無比的驕傲自豪。

可惜啊!

她怎麼也想不到,這是障眼法而已。

陛下登基後,漸漸掌握了朝政。

短短十幾年,趙家滿門就覆滅了,連她的愛子也差點兒隕落在戰場。

憑著這句話,我又尋到了其餘蛛絲馬跡,一點點斷定了事情的真相,並設法找出了這枚虎符。

宮秋月總以為我運氣好。

她不知道,背地裡,我如何殫精竭慮,步步為營。

陛下勉強支起來的身子,又跌倒下去。

他眼角緩緩滑落一滴眼淚,唇齒不清地罵出了「逆賊」兩個字。

小太監恐懼地上前拉住他的手,戰戰兢兢在印泥上按了一下,將他的手印蓋在了一張又一張聖旨上。

其中一張聖旨是將「六皇子」和「九皇子」廢為庶人。

15

大楚變天了。

翌日的朝堂上,寧逍被封為太子。

陛下病重,太子監國。

寧逍發布的第一道旨意便是將六皇子和九皇子廢為庶人的旨意。

此舉引起了大臣們激烈的反對。

有人說,六皇子和九皇子在獄中喊冤,說他們是奉旨前來救駕,根本就沒有造反。

寧逍淡淡道,奉誰的旨?

「太后!」

「愛卿的意思皇祖母要造父皇的反?」

那人沉默了。

太后與皇帝雖非親母子,但這些年母慈子孝傳為佳話。

再說,太后年事已高,常年禮佛,她造反有什麼用呢?又為何呢?

沒有人能解答得出來。

旨意順利下達。

六皇子和九皇子被褫奪封號,囚禁在廢園之中。

兩人進入園子後,日日夜夜都在喊冤。

看管園子的管事稟報上來,說他們如此擾民,恐怕對太子聲譽有影響。

我去看望他們,想辦法讓他們閉嘴。

此時的六皇子面容髒污,頭髮凌亂。

他看見我,自慚形穢間怒火發得更大。

「宮瑤光,果然是你背後搞鬼,是你假傳太后懿旨,說禁宮有變,故意讓我們進宮勤王,最後反而將我們擒拿,是不是?」

「自古以來就有章法,皇子只能有三百親衛,聽聞殿下前來勤王時,帶了五千精銳,敢問殿下,多出來的那四千七百名親衛是殿下憑空變出來的嗎?」

六皇子憤怒地瞪大眼珠,不敢再言語。

宮秋月這段時間並沒有閒著。

她藉助前世掌握的信息,讓六皇子帶兵到處剿匪,匪剿了,卻都變成了六皇子的私兵。

她以為自己籌謀得當,卻不知一場子虛烏有的叛亂就將六皇子暴露了出來。

相較而言,九皇子要聰明一些。

他借了城中皇親國戚的親兵,湊了一支兩千人的人馬前來勤王。

當時,六皇子不將他放在眼裡,覺得自己攻打下皇城,順勢控制陛下後,就能順手滅了九皇子。

可現在看,像個笑話的人分明是他。

我示意人給六皇子灌下一碗啞藥。

六皇子劇烈掙扎,藥汁灑了一衣襟,狼狽不堪,藥汁灌完,他癱軟在地,如一攤爛泥。

我看向九皇子。

他也瘦了。

一雙曾經桀驁不馴的眸子如今黯淡了光芒。

「喊冤的人是他,不是我,我不喝啞藥,我保證從今後安分守己地待在這裡,絕不多說一個字。」

「不行的,殿下,陛下的皇子活到成年的只有你們幾個,太子身子已殘,被眾人詬病,只有你們也殘了,大臣們沒得挑揀,才能安安心心地輔佐太子,我才能好好當皇后呀!」

「你若只想當皇后,何不來找我,最起碼我身強力壯,還深得父皇喜愛。」九皇子的眸藏著勃勃野心。

我笑著搖搖頭。

我選過啊!

可惜,那結果不如我所願。

這一次,我要撥亂反正,將一切都糾正過來。

「不必了,我覺得太子殿下很好,比你好一千一萬倍。」

我抬了抬手,他立刻被人摁著灌下啞藥。

他猩紅的眸子惡狠狠地盯著我,在徹底說不出話之前,他不忿地喊出聲:

「既然你對我無情,又為何要亂我心?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你……嗬……啊……」

他悲憤地抓著嗓子,已然發不出聲。

他後面想說什麼,我不知道。

我也沒興趣知道。

宮秋月給了他刺激,他就心悅宮秋月。

我給了他刺激,他就心悅我。

歸根結底,他是一個無情無義之人,為了自己的感官歡愉,可以輕易地拋棄承諾,這樣的人不值得我停留。

16

歸雲寺著了一場大火。

太后迫不得已提前回京,一同回來的還有縱火的宮秋月。

她被囚禁在囚車裡,狼狽不堪,一路上萬人唾罵,說她陰毒至極,為了不伺候太后,竟然放火燒寺。

我在牢里見到她。

她驚恐地看著我,有點兒想不明白。

「為什麼,為什麼還是你贏?我不服!明明我已經那麼努力,為什麼還是如此。」

我屏退左右,輕聲道:「妹妹,連著輸三次的感覺如何?」

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重生了?你果然重生了!宮瑤光,你騙得我好苦,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勾搭九皇子,六皇子,逼得我自亂陣腳,不然我不會急著從歸雲寺脫身,更不會謀害太后,都是你這賤人!!!」

我笑了,「你的命運就到這裡了,可我的路才剛剛開始,你會看到我功成名就,萬人敬仰,而你會成為一攤爛泥,萬人踐踏。」

「不,才不是,我才應該是皇后,是太后,應該是我,你搶了我的鳳凰命,你這個騙子,小偷,賤人……」

她罵得難聽。

我一點兒也不介意。

她越悲憤,越證明我踩在了她的痛處。

出了牢房,陽光閃耀。

寧逍來接我。

馬車上,他不說話,看著窗外。

我也不太想說話,我的腦海里反反覆復地回想起宮秋月崩潰的臉。

這場景我明明已經見過三世,但沒有哪一次這樣地痛快。

因為,這是我最快取得勝利的一次,沒有經歷過絕望掙扎,沒有被廢來廢去,她只是去了一趟歸雲寺禮佛,回來後一切就已塵埃落定。

我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她已淪落為階下囚。

太好了!

我不自禁地勾起唇角。

寧逍輕聲道:「想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在想宮秋月,她太可笑了,竟然意圖縱火。」我輕輕搖頭。

寧逍也笑了,「是啊,她重生了,卻還是沒有長進,難怪會是你手下敗將,阿瑤,告訴我,重生是什麼?」

我睜開眸,對上了寧逍認真的眼眸。

他是真的在向我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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