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城最臭名昭著的世家千金,還沒出閣就養了兩個男寵,如珠如玉地捧著他們。
直到某天,我的死對頭把兩人都擄了去,還惡趣味地給兩人下了毒,告訴我只有一份解藥。
我剛要開口,眼前突然出現一排排彈幕:
【到了到了,終於到女配二選一的修羅場了,不得不說這死對頭心真壞,給男寵下養胃藥!】
【別救陸鶴辭啊大小姐!這人是陳玉臻安置的眼線!】
陳玉臻就是我的死對頭。
此刻這廝正坐在一旁的榻上,饒有興趣地盯著我。
【救徐壑!忠犬硬漢不能不舉!】
【憑什麼不救陸鶴辭?!他雖然是陳玉臻的人,可他從來沒害過大小姐啊!】
我頓了頓,開口道:「來人,把藥掰成兩半,塞進他倆屁股里。」
1
這話落下的時候,堂屋裡驟然安靜下來。
連門口掛著的鸚鵡都沒說話。
「小……小姐?」侍衛壓著人,不敢置信地抬起頭看著我。
彈幕也炸了鍋:
【嗯?誰告訴我這是什麼操作?】
【屁股?是我想的那個屁股嗎?這對嗎老師?】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我之前看到過,這是有科學依據的,但這個大小姐怎麼知道?】
我掃了一眼彈幕,低頭把手裡的解藥用匕首均分成兩半,拿手帕包裹著,遞給兩個侍衛。
好心解釋道:「就是將這個藥丸從他們屁眼裡塞進去,你們不知道,咱們人呢吃藥從胃走,會損耗藥性,而直接從屁股塞進去讓腸子吸收,效果能翻倍。」
「所以只要一半的藥就足夠了。」
這個法子還是我小時候聽鄉醫提過一嘴的野方法,有沒有人實踐過還不知道,正好拿這兩個人試一試。
如此驚駭世俗的說法從我嘴裡說出,就連一旁躺在貴妃榻上的死對頭陳玉臻都僵住了。
「你確定?」他質疑道。
「小時候聽游醫說的。」
彈幕也沉默了幾秒,
【這個我知道,大小姐小時候被人牙子拐走,去鄉下待了幾年,可能那時候接觸的游醫吧。】
【以後不要再說古人是老封建了好嗎?這思想領先我們一萬年。】
我斂了斂眼眸,收下心緒。
這憑空出現的字上說古人,也就是說我現在生存的地方對他們來說是古代,這些字來自以後的朝代嗎?
那他們怎麼會知道我的事情?
這一切都出現得太匪夷所思,我不動聲色地示意侍衛動手,
「好了,別墨跡,動手。」
【不是,真要這麼干?這大小姐就不怕兩個都救不了?】
【你要不看看她的設定,京城第一女紈絝,干過的糟事多了去了,不差這一件。】
我瞥了眼陳玉臻,後者又恢復平日裡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既然這藥不是什麼毒藥,只是能讓男人在床上的功夫驟減七成的的陽毒,陳玉臻就不可能沒別的解藥了。
大不了再讓他點別的東西。
我這麼想著,目光看回床上躺著的兩人,咬牙切齒,臉色漲紅。
床邊的帳幔落下,布料摩擦的聲音伴隨著兩聲悶哼,透過帳幔隱約能看到輪廓。
很快侍衛便退出來,紅著臉低著頭地快步離開,床幔被掀開一角,兩個貌美的少年紛紛將頭埋進枕頭裡。
尤其是徐壑,一身腱子肉在薄如蠶絲的褻衣下盡顯雄壯。
陸鶴辭雖不夠健壯,但他常年足不出戶,皮膚養得比牛乳還白,此刻因為害羞的緣故,渾身粉嫩嫩的。
【媽的,這女配吃的真好。】
【終於明白她為什麼兩人都要救了,兩個人類型完全不同啊!換我我也捨不得放棄任何一個。】
【還是古代千金會玩哈,養兩個男寵也不犯法。】
【前面的,榮錦玉個人行為不要上升集體,沒看見她在京城的名聲都爛了嗎?】
名聲?我要名聲做甚?
有錢有顏,我過什麼樣的快活日子不成。
京城裡多得是人說我傷風敗俗,問題是自己家族我都不在乎,管別人說什麼呢?
這種無所吊謂的感覺真的很爽。
見我仍坐在床邊,陳玉臻突然走了過來,
「榮錦玉,你在裡面幹嗎呢?」
陳玉臻的聲音幽幽響起,似乎離的很近,我掀開帳子,抬頭就是他的視線。
身後還有兩張埋進枕頭的腦袋,藥勁兒上來後兩人困的上下眼皮子直打架,此刻仍然堅強地要抬頭朝陳玉臻發射恨意。
只是眼神迷離,碎發凌亂,顯得脆弱又風情。
陳玉臻皺眉,毫不客氣道:
「你就喜歡這樣的?」
我承認得十分坦蕩:「是啊。」
這種貌美中帶著破碎感,清冷中又不失風情的少年,任誰見了都走不動道兒。
陸鶴辭當初在清倌樓里也是數一數二的頂流,誰去了都要點他彈上一曲。
後來頂流轉型了,從賣藝轉到賣身,我第一時間就把人贖下來。
三公主都沒搶過我,可見陸鶴辭有多搶手。
徐壑就更不用說了。
進了營立刻被評為營草,就連我爹給軍士訓練時都忍不住慕名來看他一眼。
兩個人都被我收了,一能說明我眼光好,二能說明我魅力大。
陳玉臻臉色更沉了:「你喜歡也沒用,榮國公不可能允許你與他們成親的!」
【這點陳玉臻倒是沒說錯,榮家不可能同意榮錦玉與這些沒名沒姓的小門小戶結親。】
【但這京城裡誰還願意娶榮錦玉啊?上哪找接盤俠?】
接盤俠?聽著就不像什麼好詞。
這京城裡是沒人願意娶我,但我也沒打算嫁人,反正都叛逆成這樣了,繼續過我養養男人花花錢的快樂日子不好嗎?
【前面的,別忘了眼前這不就有一個?!陳玉臻和大小姐可是有婚約的啊!】
【紈絝配紈絝,誰也別嫌棄誰。】
【陳玉臻才不會嫌棄大小姐呢,畢竟都暗戀這麼多年了。】
【不嫌棄又怎樣,後面不還是和天命女主好上了。】
?
誰?誰暗戀誰?
什麼婚約?女主又是什麼東西?
2
我瞪大眼,看向陳玉臻,後者臉色低沉,見我不回答,繼續開口:
「你個未出閣的姑娘,學公主包男人就罷了,還一下包兩個,包兩個還不低調點,你要外人怎麼看你榮家的姑娘。」
【我哭死,愛女配愛到包別的男人都能忍,陳玉臻最大的警告竟然是讓大小姐低調點。】
【正宮自然有正宮的肚量,要不後面大小姐怎麼願意收了心好好和他過日子呢。】
我放下床幔,起身走出去,路過時睨他一眼,
「你覺得我在意榮家?」
沒理會彈幕的文字,我自顧自離開房間。
這處是我公開置辦的宅邸,用我自己賺的錢,和榮家無關,他們自然也管不著我。
至於那彈幕所說,我會和陳玉臻好好過日子?
這簡直是危言聳聽!
自打十歲那年被榮國公從鄉下帶進京城認識了他之後,我和陳玉臻就沒好好相處過,吵架鬥嘴就是家常便飯。
但大多局面都是我贏,一個打小養在京城的少爺,自然沒鄉下長了七年的野丫頭嘴皮子利索。
真吵急眼了我也顧不上小姐包袱,凈往對方痛處戳就完事兒了。
而陳玉臻吵架上贏不了我,就喜歡暗地裡耍心機手段給我添堵,比如這次給這兩人下毒。
如今比起這些,更重要的是回榮府,弄明白這個狗屁婚約是個什麼東西。
榮府在城東,我置辦的宅邸在城西,馬車晃晃悠悠過去已經是一個多時辰後的事了,甫一下車,就看到榮府前多了些陌生面孔。
我從側門繞回自己院子,見我回來,丫鬟挽琴急急忙忙湊上來:
「大小姐,大少爺從邊疆回來了。」
我愣住,想起方才院門口的那些人興許是榮歸帶回來的隨從:「他回來做甚?」
「奴婢不知,不過大少爺半個時辰前回來後就進了老爺書房,現下還沒出來。」
【去書房當然是商量大小姐的婚約啊!】
【要說這榮府,也就榮歸對女配還能管教一點,也算是沒放棄這個妹妹。】
【可惜女配不識好人心,榮歸再怎麼管她為她好,她也只覺得煩,最後那個結局也算是她咎由自取。】
【沒辦法,誰讓她太貪心,都和陳玉臻結婚了還不老實,非要出去拋頭露面,陳家哪裡能忍得了這樣的女子做大夫人。】
我蹙眉,按照這些能「預言」的字幕來看,我會有一個很爛的結局?
但這字幕說得極其荒唐,第一,我不可能和陳玉臻結婚。第二,榮歸是個什麼東西?還敢說一心為我好?
榮歸大我四歲,我走丟那年他也才七歲,記不住什麼事,只知道自己有個妹妹。
等我回來時,團聚不過三年他便走了,實際上培養不出什麼感情。
管我也不過是為了榮家的面子。
沒等我多想,就有小廝過來領我去書房,說是老爺叫我過去。
果不其然,榮歸一身白衣,臉色不顯,在邊疆待的時間長了,練就出不怒而威的氣質,叫人平白生出懼意。
榮歸一回來就聽說自家妹妹這兩年風頭大盛,本以為是琴棋書畫各項發展,沒想到是色字當頭,醉生夢死。
見我進來,禁不住冷哼一聲。
「妹妹近年好風光。」
他從小就有上好的夫子教導,最忍不了的就是我這樣不求上進不守女德的紈絝千金,更別說看我順眼了。
一年前回家一次,給旁系子弟帶的是邊疆的特色禮物,給我的卻是一把戒尺。
叫我戒浮躁,修良行。
然後被我砍兩半墊床腳去了。
「託大哥的福。」我毫無怯意,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微不可察地撇了撇。
「好了,別吵,一回來就不安生。」榮譽升坐在高座,捂著額頭低吼一聲。
「榮二,這次趁你大哥回來,把你和陳家的婚約趕緊履行了,也好對得起你九泉下早去的母親。」
我攥緊手,盯著榮譽升:「可有人事先告訴過我這場婚約?」
榮譽升頓了一秒,繼而開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陳家的婚約事早就訂下的,況且陳家門第不低,那陳玉臻又沒有嫡兄,你嫁過去就是當家夫人,虧不了你。」
我心底忍不住冷笑。
有無嫡兄是否可嫁,與事先不告知我婚約一事有何關係?不過是糊弄的藉口罷了。
【不得不說,臨跟前了才通知女配婚約一事,榮家做的確實不地道。】
【現實點行嗎?除了陳玉臻哪還有人願意娶女配,我要是她,能嫁到陳家做當家夫人,偷樂還來不及呢!】
【你是不是忘了,陳玉臻沒比女配好哪去?】
京城要論第一紈絝,陳玉臻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如果說我是紈絝大小姐,那麼這人肯定是紈絝祖師爺。
憑一己之力將紈絝門發揚光大,帶動全京城富家少爺投身紈絝事業,誰都甭有出息。
在比爛這方面我真比不過他。
我比他理智,我不沾賭。
況且陳玉臻背景更硬,皇親國戚,當朝皇后是他親姨媽,而我家只是開國元勛之後,到榮譽升這一代還能混上個將軍,已經是幾個開國元勛後代中過得最好的了。
自從一年前榮譽升將兵權上交,我就收斂多了,鮮少進入那些魚龍混雜之地。
至於陳玉臻,陳家深喑帝王之心,對於陳玉臻的不上進也只是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只要不鬧出傷天害理的大事。
什麼開青樓,開賭坊,都隨他去,接觸些三教九流之人,也沒人管治得了他。
因此京城就算有世家看上陳家的背景,想到陳玉臻接觸的這些道子,可能不知何時就觸了法犯了霉頭,也不敢惹火上身把自己家牽扯進去。
榮譽升倒是膽大,敢讓我上這條賊船。
【陳玉臻現在是浪蕩點,但他做的生意可都有腦子的很,不然也不能吸引了女主愛上他。】
【古代男人哪個不三妻四妾的,比起那些未過門正妻就抬妾的,陳玉臻也沒幹什麼過分的事。】
【哎,要是榮錦玉能好好和陳玉臻過日子就好了,我還挺喜歡她的性格的。】
【+1……】
過日子是不可能過的,如果真按照這文字所說,嫁到陳家後便不能拋頭露面,我便更不能讓這婚約如期履行了。
3
和陳家的婚約初步定在次年二月初,榮譽升和陳家商討後定了個時間,派小廝來通知我。
仿佛一切與我無關,嫁人也不是什麼人生大事,儘快將我這個燙手山芋扔出去才是榮譽升的目的。
【哎,說實話,女配爹也真是沒長嘴,明明都這麼愛大小姐了,不然也不能縱著她胡作非為。】
【畢竟是亡妻留下來的小女兒,長得還有三分像夫人,他如何能捨得管教。】
我眯了眯眼,眼前這些字幕表達的,與我認識的榮譽升可真是割裂。
從我十歲歸家算起,一年到頭就沒見過幾次榮譽升,榮家大小姐每個月三十兩的例銀準時送到院子裡,換季時額外多給一點添置衣物。
其餘也就是尋常養孩童的花銷,我能見榮譽升的機會,還沒花街逍月樓的花魁見他次數多。
京城有人說榮將軍摯愛髮妻,髮妻去世後便不再娶,府里也只有髮妻留下的一兒一女。
屬實沒看出來,不娶妻也沒影響他花天酒地,青樓去了一個又一個。
單從這婚約上看,我真沒看出點什麼父愛。
如果那字幕說的真,榮譽升到底如何想,不從言語不從行為表達,我自然不會得知。
在我眼裡,這爹就是似有若無。
因此婚約一事,只能靠我自己攪黃。
次日一早,我偷溜出府,前往城西的宅邸。
陸鶴辭還被我安置在那裡,至於徐壑,小廝來報說他那日後恢復好了便回了軍營。
西廂房只有陸鶴辭一人居住,我曾提過給他買兩個丫鬟伺候,只是這人不要,
「奴家本是伺候小姐才贖出來的,又何必再煩請丫鬟來伺候。」
走進廂房,瞧見這人半躺在榻上,見我來,才悠悠坐起身,
「小姐來的不巧,徐公子昨日便離開了。」
「與他何干,我來瞧你。」我笑著坐到床邊,盯著他那雙好看的桃花眼,
「那徐公子是運氣不濟,走的早了,不然還能碰上小姐。」
陸鶴辭雖性子冷清,卻是個醋勁兒大的。
尤其是得知我買下他是因為他長得和徐壑有幾分相像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