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病重時,將我託付給顧家撫養。
顧老爺子喜歡我,更看中我蘇氏背後的商業價值。
從小他便指著顧家兩兄弟說:「以後我們晚晚,想要嫁給誰,爺爺都為你做主。」
上一世,我深愛顧言深,助他掌管蘇氏,成為蘇氏的領頭人。
可他卻在公司上市前一晚將我害死。
他憤恨地說:「若不是你礙事,我怎麼會和瑤瑤受這麼多苦。」
「她為你受委屈的時候我甚至不能光明正大安慰她,她有多痛,我就要你十倍的痛。」
「蘇氏以後改名顧氏,你爺爺的死,全是因為你愚蠢,這都是你應得的懲罰。」
重生回到顧老爺子讓我選未婚夫的家宴那日,我指著被顧家視為「私生子」的大少顧言希說道:
「我要嫁顧言希。」
1.
顧老爺子笑眯眯地看著我,親自把那枚祖母綠戒指遞到我手上。
「晚晚啊,你喜歡哪個,就把戒指給他。」
顧言深整理了下西裝,笑得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對,晚晚想嫁誰,爺爺就給咱們辦婚禮,到時候全城都得羨慕死。」
我握著戒指,感受著周圍投來的目光。
顧家的長輩們,商界的大佬們,還有那些扛著攝像機的記者,全都盯著我看。
蘇顧聯姻,這可是今年最大的新聞。
顧言深站得筆挺,下巴微抬,一煩躁又不耐煩的表情。
我追了他整整十年,全城的人都知道蘇晚喜歡顧言深。
許瑤躲在人群後面,眼圈紅紅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好像我才是那個第三者。
我開始往前走,一步一步朝顧家兩兄弟走去。
顧言深臉上的煩躁更加明顯了,仿佛已經在想像著我把戒指戴在他手上的畫面。
可前世我居然把這種煩躁當成一種急不可耐,以為他也和我一樣想要和我定下婚約。
顧言希卻安安靜靜地站在角落裡,跟這熱鬧的場面格格不入。
今天早上他還勸過我:「蘇小姐,顧言深真的不適合你,你那麼好,別糟蹋自己。」
就是這個被所有人當透明人的顧言希。
前世我被顧言深弄瞎雙眼,逼看不見的我自己找路求生,是他不要命地衝上來想帶我離開。
結果被顧言深的人一把推下高樓。
我舉起戒指。
把戒指朝兩人的方向伸過去。
下一秒,顧言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爺爺!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我和瑤瑤兩情相悅,非她不娶,她也非我不嫁!」
2.
許瑤的父親不過是顧氏旗下子公司的小經理,這種家宴她壓根沒資格出現,全靠顧言深硬拉她來刷存在感。
滿堂賓客聽到顧言深的「表白」,像被雷劈了一樣僵在原地,空氣仿佛凝固了。
許瑤垂著眼帘,臉上的紅暈配上那假得不能再假的羞澀,演技浮誇得令人作嘔。
她款款走到顧老爺子面前跪下,聲音又輕又柔:「顧爺爺,是言深太好,才會看上我這樣的女孩,我對他的心意千真萬確,哪怕沒有名分,能陪在他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
顧言深像是等不及要表演深情了,一把握住許瑤的手,眼神熾熱得好像下一秒就要為愛殉情:「爺爺,我不能委屈瑤瑤,她必須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別的什麼人,我要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阿深!」顧老爺子的聲音如雷貫耳,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說八道什麼?」
顧老爺子深吸一口氣,目光在我和顧言深之間來回掃視,聲音壓得極低:「今天是晚晚選未婚夫的場合,你的事,等家宴結束再談!」
顧言深卻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挺直腰板直視老爺子:「爺爺,我對蘇晚只有兄妹之情,這輩子非瑤瑤不娶,如果您非要我娶蘇晚,那我只能兩個都要,但我每晚只會守在瑤瑤床前!」
顧老爺子「砰」地一聲拍案而起,我眼疾手快上前一步:「顧爺爺別生氣。」
我轉身,牽起顧言希的手,嘴角勾起微笑:「顧二少,別著急,我早就選好了,我要嫁的人是顧言希。」
顧言深的表情像是被卡住的視頻,先是愣住,然後瞬間爆發出狂喜,一把拉起許瑤的手:「瑤瑤,你看,沒人跟你搶了,我說到做到,這輩子只娶你一個。」
顧老爺子望著顧言深,眼中失望之色幾乎要溢出來:「言深,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婚約還沒定下,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顧言深像打了雞血一樣堅定地點頭:「爺爺,我心意已決,今生今世,我只要瑤瑤。」
宴會散場,我在大門口撞見了正要離開的顧言深和許瑤,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不知死活的螞蟻:「早就說過不會娶你,今天總算識相,給自己找了台階下。」
「既然你這麼上道,等我和瑤瑤辦完婚禮,我可以跟奶奶說說,讓你給言希那個廢物做個伴,反正他那種身份,也只配娶個擺設而已。」
許瑤像只黏人的貓咪依偎在顧言深懷裡,對我投來「善解人意」的目光:「蘇小姐,我真不是故意要和你爭,只是我太愛言深了,這是我第一次敢為自己爭取幸福,你能理解嗎?」
顧言深摟緊許瑤,寵溺地低頭親她額頭:「傻瓜怕什麼,有我在誰敢欺負你,等我們結婚,你就是顧氏總裁夫人,到時候連蘇晚見了你都得畢恭畢敬!」
3.
我盯著顧言深那張虛偽的臉,恨意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腦海中全是前世的畫面——他為了許瑤,一步步奪走我的蘇氏,最後把我推下高樓。
這一世,我發誓用生命守護蘇氏、還有那個為我而死的顧言希!
「許瑤即將成為顧氏未來兒媳」的消息像一陣颶風席捲了整個上流圈,一個小經理的女兒搖身一變成了全城焦點,無數名媛偷偷咬碎了口紅。
那些昨天還對我視若無睹的「貴婦們」今天卻像蒼蠅一樣嗡嗡圍在我身邊:「蘇小姐,顧二少也太過分了,拋棄青梅竹馬就為了那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野丫頭?」
「你們明明從小一起長大,他怎麼能這麼絕情?」
「那個許瑤聽說私生活混亂得很,夜店常客,手段了得,不知給顧二少下了什麼藥!」
我冷笑著回想顧言深曾經對我說過的話:「瑤瑤乾淨得像張白紙,不像你們這些豪門千金,腦子裡只有算計和權勢。」
我勾起嘴角,這一世,我倒要看看你們這對「真心相愛」的恩愛情侶能走多遠。
我開始暗中聯繫爺爺留下的董事們,一點一點收集顧言深這些年暗中侵吞蘇氏資產的證據。
顧老爺子對我選擇顧言希欣喜若狂,立刻命人將顧言希母親唯一的遺物——一家搖搖欲墜的小投資公司過戶到我名下,作為給顧言希的「聘禮」和我的「嫁妝」。
手握公司文件從律師樓出來,我在顧氏大廈前撞見了被保安攔在大門外的許瑤,她臉上的妝已經哭花了,眼眶紅紅的像只兔子。
看見我和我手中那份象徵著顧家認可的文件,她眼中瞬間迸發出刻骨的嫉恨:「蘇大小姐手段不錯嘛,失了未婚夫,又立刻勾搭上他弟弟,顧老爺子的心也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我晃了晃手中的文件,笑容甜美:「許小姐,這家公司雖小但有潛力,不如我注資盤活它,送你做個見面禮,畢竟…未來我們可是一家人呢。」
「我女人需要你的施捨?」顧言深不知從哪冒出來,一把摟住許瑤纖細的腰肢,眼中滿是心疼,「寶貝怎麼哭了?」
他轉頭看我,眼神瞬間冰冷:「蘇晚,瑤瑤不屑於這些商場俗物,這種瀕臨破產的垃圾公司,你自己留著吧。」
「你明知奶奶現在不待見她,還故意拿著老爺子給你的東西來刺激她,你的心怎麼這麼毒?」
「瑤瑤是我顧言深的女人,就算兩手空空嫁進顧家,也比某些人含著金湯匙出生卻只能嫁給一個廢物強!」
看著他們一個傲慢一個委屈的表情,我在心底冷笑。
一個只會耍嘴皮子的「總裁夫人」和一個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商業天才」,你們的好戲才剛開始。
4.
許瑤的父親不過是個小經理,家底薄得可憐。
她整日愁眉不展,連訂婚宴都拿不出體面的回禮,這在顧家這樣的豪門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我在辦公室整理項目文件時,顧言深推門而入。
「蘇晚,你要是還想在顧家有點臉面,就該知道怎麼做。」他坐下來,連客套都懶得寒暄,「瑤瑤訂婚宴預算不夠,你負責的那個S級項目,讓給她做嫁妝。」
我握緊文件夾的手微微發抖。
這個項目是父親生前最後的心血,也是蘇氏翻身的唯一希望。
「瑤瑤心善,說只要項目掛她名下,收益可以分你一點。」
顧言深嘴角掛著施捨的微笑,「你該感謝她的寬容。」
一瞬間我幾乎要笑出聲。
這女人的胃口真大,想要我嘔心瀝血籌備的項目?
我有那麼好欺負嗎?
「抱歉,顧總。這是我父親的心血,我不能讓。」
我努力保持聲音平穩,「許小姐不是最討厭俗不可耐之物?你把這種項目給她,不是讓她為難?」
顧言深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陰鷙:「蘇晚,敬酒不吃吃罰酒。交出項目,我可以讓奶奶同意你和言希的婚事。否則,你就等著被顧家掃地出門。」
「顧總,我從未指望過你的同意。」我看著他的眼睛,內心冰冷。
「好,既然你嘴硬。」他站起身,冷笑著,「我會讓星耀單方面毀約,讓你蘇氏賠到破產!」
星耀要是毀約,蘇氏真的會萬劫不復。
正在這時,許瑤的助理捧著平板走進來:「顧總,這是蘇小姐項目的核心數據,已經拿到了。」
血液瞬間凝固,我腦中一片空白。
他們竟然在公司安插間諜,竊取商業機密!
「發給星耀,告訴他們項目現在歸許瑤。」顧言深冷冷地看著我,「你不過是個被拋棄的女人,沒資格掌管這麼大的項目。」
我撲向那平板,卻被顧言深一把推開,踉蹌摔在地上,撞在辦公桌角。
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膝蓋傳來,但心更痛。
爺爺的心血,我蘇氏最後的希望,就真的要被他們奪走嗎?
「大哥,為什麼要搶我未婚妻的項目策劃?」
5.
顧言希扶起我,臉色冷得可怕。
「蘇晚是蘇氏集團的合法繼承人,她的項目憑什麼給外人?」
他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在為我爭辯。
「還有,偷商業機密?搶別人項目?」
「這事要是傳出去,顧氏的股價得跌成什麼樣?」
顧言深頓了一下。
「什麼……什麼未婚妻?」
他看看我,又看看顧言希,像見了鬼。
「蘇晚就是跟我鬧情緒,想引我注意而已,你還當真叫上未婚妻了?」
我差點笑出聲。
這男人到現在還活在夢裡呢。
「顧總,在家宴上我就說過了。」
我直視他的眼睛。
「我要嫁的是顧言希,不是你。」
「你不信是你的事。」
「我知道你和許小姐情深意重。」
我笑著說。
「我祝你們早日訂婚,百年好合。」
顧言希摟住我的腰。
「走,爺爺剛把城東那塊地批給我們。」
「作為訂婚禮物,我們去看看,規划下商業中心。」
我們剛走兩步。
「蘇晚!」
顧言深突然抓住我的手。
「別嫁給他!」
「蘇晚,你幹嘛要嫁給他?」
「你不是從小就說要嫁給我嗎?」
「你不是說過只喜歡我嗎?」
他的聲音帶著哀求。
可笑。
現在知道急了?
顧言希一把拍開他的手。
「顧二少,請你放尊重點。」
「她現在是我的未婚妻。」
「不是你隨便碰的人。」
「還有,爺爺已經定好日子了。」
「下個月初八我們訂婚。」
「歡迎你和許小姐來喝喜酒。」
說完,他牽著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顧言深一個人站在那裡,臉色青得跟鬼一樣。
6.
訂婚儀式在顧家老宅的花園裡舉辦,現場布置得跟童話世界似的。
顧言希一身黑色高定禮服,整個人帥得像畫里走出來的。
他牽著我的手,眼裡只有我,笑得特別溫柔。
「晚晚,緊張嗎?」
「有你在,我不緊張。」
司儀的聲音響起:「現在請新人交換戒指!」
我眼角餘光瞟到台下角落,許瑤穿著件廉價淡藍色連衣裙站在那兒。
跟滿場的華服相比,她這身打扮顯得格外突兀。
她死死盯著台上的我們,顧言深站在她身邊,臉黑得像鍋底。
「現在請準新郎親吻準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