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走馬燈完整後續

2025-07-24     游啊游     反饋
1/3
離婚後第一年,我宣布了退圈。

人人說我被陸梟拋棄得了失心瘋。

直到某天某心愿博主視頻衝上了熱搜。

我的視頻分成了七期。

那是我人生最後走馬燈碎片。

視頻第一期的標題是:

【等你們看到這期視頻,我已經去世了。】

1

我裹得嚴嚴實實,就露了雙眼睛。

突然被眼前的人攔住。

「你好,我是幫人實現願望的博主,能給你做個採訪嗎?」

這是我退圈的第三個月。

我以為自己被狗仔認了出來,連忙揮手拒絕。

結果眼前的人還在試圖說服我:「你有沒有什麼心愿沒有實現,我可以幫你的,不收你錢。」

我轉身就走,卻突然聽見她又追著給我看手機螢幕,「我不是騙子,我有短視頻帳號,不信你看看?」

我覺得她好沒禮貌,可是她說的都是真的。

只是她一看就是個新人博主,視頻量少得可憐,就連點擊率也屈指可數。

看見她真誠的臉,我突然想到剛入娛樂圈的我。

那時候我衝勁滿滿,卻接連碰壁。

我突然起了惻隱之心:「你能幫我實現什麼願望?」

她這個憨憨,只是抓著頭:「這要看你有什麼心愿啊,不瞞你說,你是我今天問的第十七個人,他們都不相信我。比方說你有沒有想見的人,有沒有想去的地方,說出你的故事,我幫你安排。」

我逗了逗她,又怕嚇到她。

「那如果,我想你幫我做生命最後的記錄,你願意嗎?

「前提是,在我死之前,這些視頻不能發出去。

「如果我沒死成,你這些視頻就作廢了,你敢賭嗎?」

2

心愿博主叫小芹,長得瘦瘦小小的。

她坐在我面前。

顯得很是侷促。

不,應該說她快哭了。

「祝苑姐,我沒想到是你,你真的……」她雙眼紅通,像是根本無法接受,「我真的很喜歡你拍的戲。」

「嗯,要說我在哪個方面都挺牛的,要不不生病,一生病就是個大的。我體內有好幾種癌。」

我抽了張紙遞給她,「醫生說我大概只剩下半年。」

她的手機還舉著對我:「所以,這才是你真正退圈的原因?」

「嗯,拍不動了。不停地化療耗費了我大量精力。而且……」我笑了笑,「太多媒體發了證明,說我頭禿了。」

這是我第一次對著鏡頭脫下假髮。

假髮下面只有稀稀拉拉的頭髮,整個頭皮清晰可見,有點像裘千尺。

「你也知道,我挺愛美的。總被你們拍到,我不要面子啊?

「我很貪心,我要你七個願望,你做七期視頻,如何?」

3

2024-5-2 至 2024-5-8。

第一期(上)。

【等你們看到這期視頻,我已經去世了。】

「你多拍拍我的左臉,粉絲都說我左臉比右臉好看多了。」

小芹已經比一周前淡定多了,可是她說,她知道這些之後,在家哭了好幾天,瘦了三斤。

「我一定給你拍得美美的。」她揉了揉眼睛,「祝苑姐,你第一個心愿是什麼?」

「我想去試試岡仁波齊轉山。」

她立刻點頭:「這個沒問題,我現在就給你訂票。但是可以問問你為什麼想去這裡?」

我對著鏡頭笑不出來:「曾經我和陸梟約好了,我們一起去,現在沒了機會,我想去見見這個地方。不是說可以洗滌心靈嗎?」

西藏很遠,但並沒有遠得無法到達。

下ẗŭ⁸了飛機,高海拔讓我的身體不適,一路舟車勞頓兩天才到達轉山的起點塔欽鎮。

在去的路上,小芹一直擔心我的身體,各種叮囑我注意事項。

我笑著逗她:「我問過醫生,他說反正也沒多少時間了,去哪裡都可以。」

一句話,這小姑娘又急紅了眼。

她卻又小心翼翼問:「祝苑姐,你和陸先生是和平分手嗎?」

我知道她委婉問了。

其實我和陸梟的離婚鬧得又大又難堪。

可是在這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刻,我終於有勇氣說出了口:「在他看來一定不是和平分手。他和你們一樣,以為是我出了軌。」

「所以你的確沒出軌對吧?」小姑娘的眼睛亮亮的,「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人。」

我笑著點頭:「嗯,我可愛可愛這個男人了,哪裡還看得下其他男人?」

新人博主也有個不好,情緒波動太大。

她直接在鏡頭前哭得稀里嘩啦。

她哭哭啼啼:「那會兒媒體都罵你出軌,他們怎麼敢啊?」

我還得在鏡頭前哄她。

最後不得不承認:

「算了。告訴你吧,這都是我自導自演的。」

4

2024-5-2 至 2024-5-8

第一期(下)。

【等你們看到這期視頻,我已經去世了。】

「我在離婚前半年,查出了癌症,那會兒還只有一種癌。醫生告訴我,只要我乖乖配合治療,還是有生存的希望的。

「後來我才知道,醫生大多數都很心善,就是有時候愛說謊。

「我找了我從小到大的哥們陪我演戲,只為了快點擺脫陸梟。

「你別看他是個集團企業總裁,平日裡雷厲風行。可他對我,很是認死理。」

後面我就沒說了,大家懂得都懂。

小芹哭喪著臉繼續問我:「姐,你為什麼沒有告訴他你患病的真相。」

「死亡的過程很痛苦,何必拉著別人一起呢?」

小芹突然說:「最近的新聞,聽說陸總他身邊有了個新女友。」

「是嗎?那真的要恭喜他。」我是誠心的,「他值得更好的。」

我忍受路程顛簸帶來胃裡翻湧的不適感。

「我這裡真的沒演,只是到了要死的時候,已經什麼都能介懷了。

「我曾經和陸梟開玩笑,他要是找了別的女人,我給他腿打斷。後來,你看,我這不是很容易就放手了?」

這時候嚮導突然說:「今晚休整一下,剩下的路程都得徒步。全程 52 公里。不過我要給你們打預防針,這裡的海拔很高,全程說是 52 公里,實際上遠遠不止。」

轉山的第一天,目的地是止熱寺。

那裡可以看日照金山。

「我突然覺得,為了我一點私慾,讓你陪我這樣搭上性命徒步,這對你不公平。」

小芹卻搖搖頭:「祝苑姐,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如果我堅持不下來,我不會勉強。而且你說你做了好幾個月的攻略了,就連物品都準備得好好的。」

所幸,我們都沒什麼高反症狀。

運氣也好。

夜宿止熱寺之後的第二天,我就看到了日照金山。

我學著網上張開雙臂拍照。

我大喊:「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們可以忘記我。」

想了想又喊了一句,「陸梟,我替你來了,你可以不用來了。」

這一路,可以遇見很多虔誠的藏民在叩拜祈福。

見識到了冰雹。

吃的東西也很差。

睡了體驗感不好的簡陋床。

三天才完成轉山徒步。

我對著鏡頭說了這一期的總結。

「我沒有告訴你的是,一開始我做攻略是想和陸梟一起來玩。後來我決定一個人來,我曾經是想過來這裡自殺。」

小芹嚇得直接握住了我的手。

我拍了拍她的手繼續說。

「那會兒我覺得,反正我治不好了。我就死在湖泊里,死在雪山上,或者就死在旅途中。

「可後來,我突然不想死了。我想在最後的時光,好好活著,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小芹突然又問我:「第一期的行程有沒有什麼遺憾?」

我點了點頭,想想都有些心驚膽戰。

「我的爸媽對我可寵了,可我對他們撒謊了。我也沒告訴他們我生病的事。

「我甚至還在騙他們,我重新拍戲了,去西藏拍戲。

「對不起,我錯了。終究是不孝了。」

5

2024-6-4。

第二期(上)。

【人生走馬燈。】

從西藏回來,高反和旅程的疲憊讓我緩了整整一個月才能繼續聯繫小芹。

這期間還有一次化療。

每一次,我都覺得我比上一次更難起床,似乎抽空了我的力氣,讓我離死亡更近一步。

我不確定我能不能信任這個一面之緣的姑娘。

如果我第一期視頻現在就曝光,她可以立刻爆火。

我就是在賭,賭人在面對一個快死的人時,總是多添了幾分良知。

「祝苑姐,你第二次心愿是什麼?」

「我想讓大家多認識認識我,我也想自己重新走一走過去走過的路。」

小芹對著鏡頭擔心:「你這個身體,我們可以慢點進行的。」

「沒事,我自然是緩夠了才來找你。在人生最後的時刻,人就變得貪婪,想要達成的心愿越來越多。」

「你今天的造型真好看,有點夢回你走紅的那個偶像劇《今天你還記得我嗎?》。」

今天我的假髮是短髮。

劇里我是短髮的剛畢業的大學生,和實習公司的總裁有了糾葛。

我笑著摸摸頭:「我現在可以隨意更換髮型,是不是很帥?」

「可是你越來越瘦了。你身邊的人都沒看出來嗎?」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和陸梟離婚了,自然不用見面。生病以來我和我爸媽見得越來越少。但是他們是父母,不免要和我視頻什麼的。你猜我怎麼說,我說我演了個重病患者。」

我只敢用假話說真話。

她在我面前揉了揉眼睛:「那你這一期想去哪裡?」

「想回小時候生活的地方。」

也就是兩小時車程,我就到了我小時候的老家。

「祝苑姐,你身邊那個助理呢?」

我的助理是個憨厚的姐姐,有時候跟著我出場還有些名場面。

「你說禹莉啊,我讓她別跟著我了。」

「所以她知道你的身體狀況?」

「哈哈哈哈。」我說到這裡自己笑了,「你猜我用的什麼理由,她跟了我這麼久,怎麼可能不知道我有異樣。」

我淡定地坐在鏡頭前,「我也撒謊了。我說我因為太愛陸梟,可是出軌這件事讓我和他分開,我就抑鬱了。我想要退圈治治我的抑鬱症。」

「她信了?」

「哪能啊?和我那經紀人李姐兩個人拉著我哭,說帶我去看病。我說給我點時間,我會自己去看醫生,我遊山玩水一段時間就回來。」

「她們會不會已經察覺了?」

「我頭髮禿了這件事,本來就瞞不住。我編了這些理由,自以為很聰明。可是有一天李姐說,她不要我好好賺錢,她只要我好好活著。」

說到這些,我已經流了眼淚。

我擦了擦眼角。

「大概是沒人敢在我面前提及這些傷心事,所以她們也沒說自己知道到哪一步。

「禹莉這姑娘,自費給我買了十頂假髮,說是送我出去散心旅遊的禮物。」

說著我停了下來。

我現在純素顏,戴著口罩帽子,全身更是最簡單的衛衣加牛仔褲,背著簡單的帆布包。

路人都當我是路人。

我從包里提溜出一個保溫杯,喝了起來:「這就是我的小學。」

「姐,你在第一實驗小學上的啊?」

我點點頭,指著操場那邊那棵大樹:「我那會兒和別人比膽量,我爬上去了,結果下不來。嚇得在樹上邊哭邊尿褲子。」

「祝苑姐,這會兒還在上課,估計門衛不會讓我們進去。」

「不進去,我就看看。別打擾人家工作。我也就是再看一眼,回頭喝了孟婆湯,我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哎,你這姑娘怎麼這麼愛哭,導演就應該找你演個大哭包。」

我指著離小學不遠的一條巷子。

「走吧,我帶你去看看我的老家,我也得很多年沒回來過了。」

可是一進去我就蒙了。

我站在風中凌亂。

不禁笑出了聲:「哎呦喂,這裡拆遷了啊。」

對著我的手機鏡頭不禁跟著抖了一抖。

「這可咋辦?好像我老家沒了?」

我對著鏡頭回頭,估計觀眾也看不出我的表情。

說到底有點失落。

只是說不出口。

「往前走兩步,我按著記憶里的樣子給你介紹介紹。

「這裡原來是條老街。媒體總是說我富家千金,我出席活動解釋過,可是大家不相信。

「借這個機會,我也正好給你們看看。我小時候就在這裡長大,周圍的房子都是老平房,我記憶最深的是我那會兒逗狗玩,最後被狗追,還咬了屁股。」

「啊?」

「還好那會兒是冬天,我是跟著外公外婆住,他們給我里三層外三層穿了好幾條褲子。最後咬了個洞棉花咬出來了,愣是沒咬到肉。」

聽起來真的哭笑不得。

至少小芹笑得哈哈哈:「祝苑姐,我腦子裡真的想不出來你被狗追的樣子。」

兩個人嬉嬉笑笑結束,我又說:「走吧,帶你去看看我的高中,它也離得不遠。」

我停頓了腳步。

「也是我認識陸梟的地方。」

6

2024-6-4。

第二期(下)。

【人生走馬燈。】

「去之前,我想去看看有家麵館還在不在。我請你吃個麵條,因為我小時候就愛這一口。」

所幸,麵條館還在,只是招牌換了新。

可是老闆還是原來那個大爺。

「我已經好多年沒回來過了,也不知道還是不是那個味。」

小時候食物匱乏,條件一般,嘴巴還沒叼,吃什麼都是神仙打架。

「你就吃素麵?」小芹皺了眉頭,「不加點什麼?」

「我那會兒覺得這個干拌面已經是人間美味了,這老闆的醬油可是自己熬的。我給你點了澆頭的,你嘗嘗。」

雖然味道真的很好,可是我的胃口越來越差。

「所以,祝苑姐,你覺得這個面是不是和小時候不一樣?」

「一樣。」我眼裡含了淚花,「真的一樣。」

我又嘆了口氣,「很好吃,可是我的胃口越來越差了。」

我吃不下了。

小芹在那裡邊吃邊抹眼淚:「祝苑姐,我也算是和你吃過同樣美食的人了。」

我吃著吃著,突然眼前多了個盤子。

裡面是個兩個煎蛋。

我回頭看他:「老闆,我沒點。」

老闆點上了煙:「送你們的,吃吧。你和這條街有個皮丫頭很像,聽說她現在成大明星了。」

「我和她很像?」我克制不住地紅了眼眶,「她一定很開心吧,還有人能記住她。」

「有一年聽街坊說她回來過這裡辦過什麼活動,老頭我都沒擠進去。」他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來,擦了擦桌子,「對了,她每次來都是干拌面加個煎蛋。」

「爺爺你說她很皮嗎?」小芹跟著問。

「皮,她可是整條街最皮的崽,但是她也最討喜。」老爺子把煙掐在煙灰缸里,「就是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這店也要拆遷了,我也干不動了。只怕是見不到了。」

「你不是說她成了大明星嗎?」小芹提示他,「那個電視上不就能看出來?」

「我就記得那娃娃小時候的樣子,大了我就認不出來了。這些姑娘一會兒古裝一會兒化妝的,認不出嘍。」

我對著小芹的鏡頭小聲說:「出道後,祝苑這個名字是藝名。」

「爺爺,一定是她太忙了。要是她回來,你一定能認出來。」

「是吧?就是我知道,她這些年總給我打錢。」小老頭坐在位置上看著門外,「她沒留姓名,可是你說這麼多年了,誰還能給我這個孤寡老頭打錢呢?我這些年送了好些煎蛋,也不知道有沒有送對過。」

從麵館出來,小芹問:「祝苑姐,其實你就是想著來看看他吧?」

「這都被你發現了,我多不好意思。」我對著鏡頭沒有刻意躲閃,「他在我十來歲的時候就是一個人,每次對我都笑呵呵。忙乎了這麼多年還是一個人,我就每年給他轉點錢。」

小芹突然想到了什麼,忘記了自己還舉著手機,鏡頭都漂移到畫面外了。

「那些無良媒體,總說你平日裡過得奢華沒內涵。還說你是娛樂圈最小氣的女明星。」她憤憤不平,「就因為你取消了一個女學生的資助。」

那的確是我的黑歷史。

我被罵上了熱搜,甚至還丟了代言。

「我其實和她一直說,我可以資助她到找到工作之前。可是她後來和我要最新款的蘋果手機,還說想去國外見見世面。她覺得我是明星,就不應該計較這點小錢。」

我從口袋掏出一顆糖遞給她,「這面蒜味重,吃點。我覺得與其錢給她出國旅遊還不如給別的更需要的孩子。」

說著說著,我們就走到高中門口。

依然是進不去。

「那裡是教學樓,後面是圖書館,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操場已經翻新過了,是塑膠跑道了。」

「祝苑姐,觀眾一定很關心你和陸梟先生的認識過程,你能給大傢伙說說嗎?」

「我這個人在高中的時候就不開竅,他是高三才轉來的。我那會兒老覺得他針對我,我覺得他一定是嫉妒我班級第一的成績。我就看他很不順眼。我們還成了死對頭。」

我領著她在學校圍牆邊散步,又指了指教學樓,「看見那個五樓的一班了嗎?尖子班。我高三就在那裡上課。想了想,時光走得真快。我從一個覺都睡不夠的學生變成了一個覺都睡不夠的大人。」

小芹被我逗笑了:「拍戲的時候,總是熬夜吧?」

「熬,所以能有空睡一會兒都會抓緊時間休息。總不能熬得臉色蠟黃、頭髮真掉光了,天天在那接受各種鏡頭的審判吧?」

「那ŧüⁿ你們怎麼從死對頭變成了情侶的?」

我撇嘴搖搖頭:「其實你別看他平時話少,但是真的挺腹黑的。我一直以為他的成績總是差我幾分,我每次考試都得意揚揚。結果人家會算分,不僅會算自己的,還會算我的。他說他覺得我每次驕傲的樣子很可愛,所以他都會絞盡腦汁漏寫或者寫錯兩題。最絕的是,他就差我幾分,拿個第二名。

「我覺得這個視頻播出去,他可能會被罵大直男吧?我後來知道他成績比我好,氣得我一個月沒理他。

「高考後,他居然和我表白了。

「我那會兒認定他是騙子,還放狠話:我要是和你在一起我是狗。

「而且你猜他怎麼表白的,他說看過一個電影,說如果問別人最喜歡吃什麼,就代表喜歡這個人。他就堅持了一個月,天天問我喜歡吃什麼。那會兒我以為他家開小賣部的,總是能帶各種好吃的。

「我覺得要不是他最後打了直球,我這輩子也不能反應過來他喜歡我。

「我給你說,你這個視頻播出去,他這總裁的形象就沒了。因為他為了讓我和他在一起,他說他才是真的狗。」我也對著鏡頭繼續說,「我帶你們看過了故事,我希望以後,我和他再沒有瓜葛。他總要有自己的人生,也希望關心我的人不要去找他,更不要去罵他。我沒法守候一輩子的人,我希望大家能替我守候。而且,問東問西有什麼意思,人都死了,沒什麼意義了。

「無論最後我和他生疏成什麼樣,他曾經對我的好都是真的。」

從高中出來,我因為走的路多了,有些疲憊。

找了個湖邊的台階坐著。

小芹在下面舉著手機拍我:「祝苑姐,你現在在想什麼?」

一陣風吹來,假髮遮擋了我的眼。

我揉了揉發酸的眼睛。

「我簽了器官捐獻,你們替我好好活著吧?」

有句話我沒說出口。

「陸梟,被你贏了,我現在好想你。」

7

2024-6-15 至 2024-6-17。

第三期(上)。

【為什麼至親的人會離開?因為我想提前去下一世幫他們布置好家。】

小芹的聲音在鏡頭外:「祝苑姐,不好吧?你讓我跟你回家?」

「就兩天的時間,讓你記錄一下我的生活。說是記錄大概也是一種遺物,我想給我爸媽留點什麼東西。」

他們跟著我享福了也沒幾年。

卻要在這時候,白髮人送黑髮人。

「那我作為什麼身份去呢?」她小心翼翼問,「說助理怎麼樣?」

「朋友。」我笑著看她,「難道不是嗎?」

小芹哭的聲音已經穿過了鏡頭,到了我的心底。

「真好啊姐,我都能當你的朋友了。」

我一想到我爸媽也會哭,我心裡也很難受。

「我想了很多辦法,如何告訴他們這個事實。可是還是膽怯了。」我開著車,帶著她往家裡去,「你知道嗎,一開始醫生告訴我只有一種癌,我那會兒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兩天,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我就想通了,我要隱瞞,我覺得一種癌,我可能有機會一個人面對甚至戰勝它。可後來,我發現我來不及了。我追不上它們擴散的腳步。

「你別哭,鏡頭會抖,哭多了回頭我爸媽以為我欺負你,會揍我的。

「人生總有遺憾不是嗎?
1/3
下一頁
喬峰傳 • 23K次觀看
游啊游 • 980次觀看
游啊游 • 690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游啊游 • 2K次觀看
呂純弘 • 17K次觀看
喬峰傳 • 380次觀看
游啊游 • 4K次觀看
滿素荷 • 270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滿素荷 • 610次觀看
游啊游 • 2K次觀看
游啊游 • 880次觀看
滿素荷 • 700次觀看
滿素荷 • 570次觀看
滿素荷 • 200次觀看
卞德江 • 340次觀看
游啊游 • 750次觀看
滿素荷 • 260次觀看
游啊游 • 510次觀看
滿素荷 • 440次觀看
游啊游 • 400次觀看
滿素荷 • 330次觀看
滿素荷 • 250次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