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啊,你就是被現在的淺淺給慣的,稍微冷漠一點,你就受不了了。說不定,人家只是學習太累了呢?」
「那我能怎麼辦嘛......」
看著姜媽媽委屈又可愛的樣子,我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寫了張卡片,塞到了她的房間。
姜媽哭完之後,看到地上有張愛心卡片,她好奇撿起,發現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字——
「媽媽,我不想讓你哭。」
簡單的幾個字,卻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雖然女兒不讓她哭,但她還是感動地哭了。
6
第二天來到教室,上了幾節課,姜淺淺一直沒有來,我以為她只是單純遲到了,直到班主任說她去集訓了。
集訓?開什麼玩笑?她根本不會跳舞,不會唱歌,不會播音,她能幹嘛?妄想不到一年通過藝考嗎?
不過她好像也只有這條路可以走,畢竟喬嫣然肯定不會讓她走文化課了。
那麼昨天賀遠來找她,是來商量集訓的事嗎?
之前,他確實約著我去集訓來著......
我搖了搖頭,喬瑜,不要再想了。
與此同時,舞蹈室內。
喬嫣然特地推了通告,來陪喬瑜集訓。
她本以為喬瑜是文藝雙全,還很有野心,想在娛樂圈特立獨行立個學霸人設,誰承想學霸人設沒立上,還作弊被抓,差點被開除,要不是因為她跟校董會有點關係,把這件事隱瞞了下來,她早就被全網罵了。
更何況這段時間娛樂圈還出了個學歷造假的,大家都在群嘲,要是她作弊被抓,校董會和家長串通的事情被曝出來,那麼她們兩個都別想好了。
所以,這件事情她讓助理出手了,就算哪天真的東窗事發,她要承擔的責任也很小。
沒關係,雖然文化課行不通,但是最起碼她之前練舞十年,還能走個藝考路線。
但是沒成想,喬瑜第一天集訓,就讓她大開眼界。
熱身的時候,她竟然連下腰都不會,壓腿更不會!
訓練的時候,她的表現更是慘不忍睹,漏洞百出。忘動作都是小事了,她竟然能把自己絆倒,還把衣服拉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裡面的衣服暴露無遺。
大家再也忍受不住,開始瘋狂嘲笑。
「她動作做得也太醜了吧?跟醜小鴨一樣,喬瑜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就是啊,你看她那個內衣,真的好幼稚啊哈哈哈——」
她覺得很委屈,趕緊捂住衣服,下意識地看向喬嫣然,但喬嫣然覺得很丟人,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看都沒看喬瑜一眼。
她感到了莫大的受傷,心裡像是被掏空了一大塊。
這個國民媽媽到底能給她什麼?她好像什麼都沒有給她。
屬於高三生的營養餐,沒有。
能和女兒溝通心理壓力的媽媽,沒有。
接納不完美女兒的平常心,沒有。
她又看向角落的賀遠,他只是皺了皺眉,默默思考。
周圍全是訓練生的嘲笑。
憑什麼啊?
她是姜淺淺的時候,就經常被嘲笑,可她現在是喬瑜啊,為什麼還會被嘲笑?
還是老師出來維持了秩序:「好了!都別圍在這裡了,趕緊去訓練!」
待別人走後,姜淺淺努力了很久,終於決定站起來。
令她沒注意的是,賀遠沒走。
「喬瑜。」
他叫住了她。
她回過頭,顯得有些麻木。
「你不是喬瑜吧,你是誰?」
她嚇得攥緊了破爛的衣服,這是她心虛的特有標誌。
「你......你在說什麼?我不是喬瑜,還能是誰......」
「我不知道,但你絕對不是喬瑜。」
「為什麼?」
「因為你裝得不像。」
「哪裡不像?」她有些崩潰,開始自暴自棄地撕扯著演出服,像是要把這身束縛撕爛。
「她只是個被母親包裝完美的布娃娃罷了!我哪裡裝得不像?」
「就是因為你在我面前還要刻意偽裝布娃娃,所以我才覺得不像,在我的印象里,喬瑜是人,不是布娃娃!你只能騙騙喬阿姨。」
說完,他抓住了她的肩膀。
「說,你到底是誰?真正的喬瑜去哪裡了?」
7
距離高考還有五個月,我們班早早地開始了高考倒計時。
為了更好地備考,我主動申請住校,但每天中午都會出去吃飯,姜媽媽不捨得我住校,每天都要給我送飯。
吃完她包的餛飩,我的胃裡都暖暖的。
「這個好吃嗎?你要是喜歡的話,我繼續給你包,你怎麼最近瘦了那麼多呀?」
「媽,我在減肥呢。」
「減什麼肥呀?你又不胖?」
「媽,你是怎麼做到昧著良心說話的?」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在我眼裡,你就是不胖,我還嫌你最近吃得太少了呢。」
「好好好,那我先回去午休咯,下午還有小考。」
「去吧,別緊張,小考而已。」
「嗯!」
回到教室,幾個同學嘰嘰喳喳地在多媒體前討論著什麼。
「你們又玩多媒體,小心被年級主任逮著,今天他查午休。」
「喂!姜淺淺!大新聞啊!」
「什麼?」
我朝大螢幕看去,那個紅色字體的新聞令我震驚得瞳孔放大。
【賀遠與喬瑜疑似早戀,喬瑜衣衫不整與賀遠擁抱在一起。】
圖片是在一個練習室內,喬瑜的舞蹈服壞了,賀遠抓著她的肩膀,兩個人離得很近,舉止曖昧。
同學們還在嘰嘰喳喳討論著,有幾個小迷妹已經開始哭了,我的心也隨之墜入谷底。
賀遠,我本以為你能認出我的,所以一切都是我的幻想是嗎?
我自嘲地笑了笑,完全沒注意年級主任的嘶吼——
「小兔崽子!你們幹什麼呢!都給我趴桌子上睡覺!」
我趴在桌子上,默默流了幾滴眼淚。
但令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賀遠出現在了教室里。
「大家好,這位同學相信都不陌生了,賀遠同學要轉到我們班度過高三最後的時光,大家掌聲歡迎。」
教室瞬間變成了花果山,驚呼聲持續了十分鐘,直到年級主任來管,他們才停下。
「那賀遠你就坐在姜淺淺旁邊吧。」
他點點頭,背著包來到了我旁邊,剛想坐下,有個好事的立即喊道:「這可是喬瑜的位置哦。」
「哇哦——」
現在誰都知道他和喬瑜的緋聞,即使他們的工作室都第一時間做了澄清,但緋聞就是緋聞。
「安靜!安靜!」
就這麼不太平地度過了一節課。
我滿心期盼,希望賀遠能和我搭話,能早日發現我才是真正的喬瑜。
可是這也太假了吧?連我的親媽都沒能認出來我,他又怎麼能?更何況在現實里哪有靈魂互換這種東西,他怎麼可能想到這層?
漸漸地,隨著高考倒計時縮短,我放下了執念,全心全意備考,兩耳不聞窗外事。
一模成績下來了,這次考試非常難,大家都考得不好,我也不例外,雖然名次還是靠前,但錯的題也確實多。
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就在這時,喬瑜竟然回來了,她以需要惡補成績為由,要坐在我的位置上,老師礙於她是明星,只要讓我委屈一下,坐在最後一排。
本來我就心裡難過,老師這麼不顧我心情,直接給我調到最後一排,我的心裡更加難過了。
看著她們兩人坐的那麼近,我的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只好上天台去通通風。
然而令我沒想到的是,為了防止學生因壓力太大跳樓自殺,他們竟然連天台都封了。
老天爺,為什麼我最近這麼倒霉?
我忍不住蹲下哭了,這段時間一模複習帶來的壓力徹底把我擊垮了,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才起身,卻因為腿麻往後倒去。
完了,要摔成狗啃泥了。
我認命地閉上眼睛,算了,本來就丑,就算磕掉個門牙也無所謂了。
然而疼痛感並沒有襲來,反而是墜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賀遠?」
我穩住了身體,揉了揉腿。
他怎麼在這裡?難道......他一直在看我哭?
我整個人都不好了,瘸著腿想走,卻被他叫住。
「喬瑜,怎麼還是這麼愛哭?」
我定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大腦在那一刻宕機。
「你想問我怎麼看出來的嗎?」
我機械地點了點頭。
「從你給錯題集畫三八線的時候。」
我的思緒不由地回到了小時候。
「喂,你在幹嘛?整理錯題集嗎?」
「對啊。」
我用尺子畫了一道線,把這一頁紙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占四分之三,一部分占四分之一。
「你畫這條線幹嘛?」
「為了區分啊,這個大面積的,用來整理錯題,這個小面積的,用來......」
「用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