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臨近春節,我去了上次剛充卡的美甲店做美甲。
可是這次美甲師的態度卻大轉變。
約好了兩點鐘,她卻在給別人做,還指使我給她倒水。
做完以後,她說:「一共880元,年前是不可以用會員卡的。」
「而且快過年了,得另收一百過節費。」
我舉著手上翻車的美甲與她理論。
她不耐煩道:「人家那個圖片是加了濾鏡的。你沒錢就別做美甲啊。」
直到一輛跑車停在她的店門口。
她忙迎上去,「房東,你怎麼來了?」
她卻不知道這男人是我老公,而真正的房東是我,他不過是個跑腿的。
1
臨近春節,我打算做個紅色帶鑽的美甲,紅紅火火閃閃亮亮過個年。
於是我和我的美甲師約好了下午兩點的時間。
誰想到,我上門的時候,我的美甲師凌嘉嘉正在給其他顧客做美甲。
沒等我開口,她就笑道:「哎喲,寶寶,真不好意思呀,這個美女跟你時間撞了。」
「而且她比較著急,我就先給她做了,她做純色,很快。」
我尋思自己今天也沒啥事,便坐在了沙發上打開了手機,靜靜等待。
就在這時,美甲師凌嘉嘉突然道:「寶寶,你能幫我倒點水嗎?」
我茫然地看向她,這才發現她是在跟我說。
我想著之前做美甲,我的手照燈不能動的時候。
凌嘉嘉也經常給我端茶送水的。
我便起身拿起水壺往她杯子裡倒水。
卻沒想到凌嘉嘉驚呼一聲,「哎喲,寶寶,我說的不是這個水。」
「是洗腳水啊!」
「這個美女要手和腳一起做。」
聽到這裡,我的怒火「噌」一下上來了。
本來約好時間,莫名其妙在我前面插了一個人,就已經讓我有些不高興了。
誰想到現在竟然還要我幫著她一起服務客人,倒洗腳水。
我難以置信地看向她,「你說什麼?讓我幫你給客人倒洗腳水?」
凌嘉嘉低著頭在給客人修甲,頭也不抬道:「對啊,哎喲寶寶我們都這麼熟了,你幫我一下唄。」
因為我來這家店做過幾次,而且每次都是凌嘉嘉給我做的。
而她服務周到,人又熱情,每次做的時候都要跟我聊天。
所以,我才在上次做完充了張一千塊錢的會員卡。
卻沒想到今天來,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見我不說話,她才抬頭看向我。
興許是看出我臉上的怒意了,她連忙道:「我自己來吧,寶寶你坐著等一下。」
「我剛才就是太忙了,不好意思啊。」
她又一個勁兒地給我道歉。
我才勉強壓下怒意,坐了回去。
沒多久,凌嘉嘉一邊給面前女生的指甲上色,一邊讚賞道:「哇塞,美女你皮膚怎麼這麼好?」
那女生害羞一笑。
她繼續道:「你真的好白啊。」
「你再看坐在沙發上的那個寶寶,跟你一比,倒像個煤球一樣,黑不溜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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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美甲店裡所有人的目光「唰」一下都看了過來。
她們「撲哧」一聲都笑了出來。
而凌嘉嘉臉上也滿是笑意。
我正要發作,凌嘉嘉搶先開口,「寶寶我們關係這麼好了,我就開個玩笑,你不會介意吧?」
我不明白,同是顧客。
她怎麼能為了討好另一個顧客,就拿我這個顧客開涮。
我咬牙切齒道:「我們也沒有熟到可以隨便開玩笑的程度。」
凌嘉嘉就像沒聽見一樣,低著頭自顧自地給客人做美甲。
我終於忍無可忍,怒道:「我還要在這裡等多久?你還能不能做了?」
凌嘉嘉這才連忙說道:「馬上了寶寶,她照個燈就好了。」
最後,這個女生在凌嘉嘉的花言巧語下,也充了會員。
我仿佛看見了第二個我。
等了足足兩個小時,才好不容易輪到我。
凌嘉嘉一邊清理桌面,一邊問道:「寶寶,久等了啊,款式找好了嗎?」
說著,還往我的手邊遞來一杯熱水。
我這才平息了一些,拿出了早已找好的圖片,給她看。
「我要做這個紅色的,貼點鑽,就可以了。」
凌嘉嘉打眼一看,就爽快道:「可以沒問題,這款式很簡單。」
「蛇年,要不我給你在指甲上畫個蛇?」
我遲疑道:「這得加多少錢?」
凌嘉嘉接過我的手,就開始給我卸甲,「畫個蛇,一個手指就二十塊錢。」
我想著,蛇年做個帶蛇的美甲,好像確實挺不錯的。
我便同意了,「那你就給我畫兩個手指吧,一個手畫一個就可以了。」
凌嘉嘉也表示沒問題。
交流完款式以後,我便直接把手機架了起來,播放了電視劇。
很明顯,我今天不想和她聊天。
可卻在修甲的時候,隨著指甲剪的「咔嚓」一聲,我也吃痛驚叫了出來。
我立馬看向我的手,果不其然,剛才被剪倒刺的地方,冒出了血。
我煩躁道:「你怎麼修的啊,都出血了。」
凌嘉嘉卻直接拿紙按住了,笑道:「是你的手太嫩,我都沒有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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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便直接拿著酒精棉片在我的傷口上一頓擦。
刺痛感從我的手指間蔓延開。
我疼得齜牙咧嘴地收回手,「你能不能下手輕點!」
凌嘉嘉皮笑肉不笑道:「我都這個勁兒,是你手太嫩了吧。」
「一會兒給你便宜十塊錢,行不?」
我心裡煩躁極了,便也不想再和她多廢話了。
卻沒想到,她先開口問道:「寶寶,你今天脾氣好大,是生理期嗎?」
對於她的陰陽怪氣,我依然沒有理會。
只想著趕緊做完,就把卡里的錢給退了,再也不來了。
直到我兩集電視劇都看完了以後,她才道:「好了,照燈吧。」
「一共880元,年前是不可以用會員卡的,你直接轉給我吧。」
聽到這裡,我瞪大了雙眼,「多少?」
我不過就是塗了個紅色貼了點鑽,畫的倆蛇也就四十。
我連甲片都沒有貼,怎麼算也不該是這個價格啊。
凌嘉嘉不耐煩地掏掏耳朵,「我給你用的都是進口膠。」
「而且快過年了,得另收一百過節費。」
過年之前不能用卡,還要收我過節費。
我真不知道這行業規定到底是誰定的。
燈一滅,我就將手拿出來看。
我倒是要看看,這八百八的美甲到底長什麼樣子。
這一看,讓我差點氣暈過去。
我要的是酒紅色,她給我塗成了鮮紅色,顯得我的手黑了一個度。
我要的是小碎鑽,她給我整的是大顆鑽,顯得格外笨重。
就連那兩條蛇,畫得都像兩條歪歪扭扭的蟲子。
我舉著這翻車的美甲,爭論道:「你這做的和我給你看的圖片,根本就不一樣。」
凌嘉嘉瞥眼一看,就蹙眉道:「人家那圖片都是加了濾鏡的,不一樣很正常。」
我的怒火瞬間湧上心頭。
我可不就是想做成加了濾鏡之後的樣子嗎?
這美甲師可真是越來越好當了。
做出來的水平不行,坑顧客的錢倒是一流。
我仍然對著她一頓輸出,「我拿什麼樣的圖片給你做,你就給我做成什麼樣的。」
「你貨不對板不說,還敢跟我獅子大開口?」
「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我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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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嘉嘉沒有低頭看著手機,就好像聽不見一樣。
卻在我說完以後,她冷不丁來了句,「都快過年了,遇到這麼個晦氣的顧客。」
「真無語了,沒錢你就別做美甲啊。」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一拍桌子道:「既然用不了卡里的錢,那我要退卡!」
早就聽說,一些美甲師在你充了卡以後,就不好好服務。
因為他們覺得錢已經進口袋了。
可當時,我看著凌嘉嘉為我忙前忙後的樣子。
我信任了她,才直接充了卡。
而且她上幾次給我做的美甲,都讓我比較滿意。
今天明顯是沒有給我好好做。
聽到我說要退卡,凌嘉嘉才立馬抬頭看向我,「寶寶,我給你貼的鑽都是施華洛世奇的,這個價格我已經是給過你優惠的了。」
我怒視著她,說道:「你做的時候怎麼沒有提前說呢?」
「你這簡直就是強買強賣!」
凌嘉嘉見她那套「寶寶長寶寶短」對我而言不管用了。
索性也不裝了,直接衝著我翻了個白眼,反手就舉起了手機,對著我一頓拍。
「家人們,你們看看啊,今天來了個奇葩顧客。」
「我給她做了這麼好看的美甲,又貼鑽又畫蛇的,結果做完她不認帳了。」
「不肯給我錢了,你們說說看我該怎麼辦?」
看著她瞬間變臉的樣子,我怒火中燒:「是你,率先沒說清楚。」
「做完以後亂要,我才不可能給你付這錢!」
「實在不行,你給我直接卸掉,不然,我聯繫12135,看看咱倆誰有理。」
我報出這電話後,凌嘉嘉攥著手機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立馬跟旁邊的美甲師使眼色。
她這才不爽道:「行行行,我給你卸掉行了吧。」
「真是倒霉,我遇到你這麼個顧客。」
在她卸掉鑽石的過程中,我可以感覺到她的不滿。
因為她下手非常重,我連連吃痛。
任憑我如何說,她都掛著臉,一句話不說。
倒像是我欠了她錢一樣。
直到,我身後傳來了開門聲。
凌嘉嘉猛然站了起來,剛才還陰沉著的臉,一下子綻放出了笑容。
熱情地道:「房東,你怎麼來了?」
第2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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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看去,來人是我的老公,司鑒呈。
他徑直走到我身邊,才回答了凌嘉嘉的話,「哦,我順便來跟你說一下。」
「房租要到期了,你看你還要不要續約呢?」
凌嘉嘉直接走到了司鑒呈的面前,與他一頓噓寒問暖。
好像完全當我這個人不存在一樣。
我煩躁地拍拍桌子,「你能不能給我指甲卸完,再去和別人閒聊!」
凌嘉嘉瞥了我一眼,就對著司鑒呈低聲道:「我這兒來了個不講理的顧客,你稍等一下哈。」
凌嘉嘉坐回我面前,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下手更重了。
司鑒呈坐在了我身邊,不解道:「老婆,你不是來做美甲的嗎?怎麼現在又在拆了?」
沒等我開口呢,對面的凌嘉嘉連手裡的工具都拿不穩了。
「咔嚓」一聲掉在了桌上。
她大驚失色,慌亂道:「房東,這是你的老婆嗎?」
司鑒呈蹙眉看向她。
凌嘉嘉瞬間像是換了一個人,連忙拿起我的手,殷勤道:「夏姐,原來你是我們房東的老婆啊。」
「嘿呀,誤會一場。你對我剛才做的美甲有哪裡不滿意的,我給你重新做一個唄。」
「你老公這麼有錢,你還替他省錢幹嘛?你這麼漂亮,只有精貴的美甲才配得上你啊夏姐。」
眨眼間的工夫,她的嘴就跟抹了蜜一樣。
可是她態度的轉變,讓我心裡更加不痛快了。
她這根本就是見人下菜啊。
我直截了當道:「不了,你們這個天價美甲,我實在是做不起。」
「你給我卸掉以後,把我的卡也給退了,就此結束。」
凌嘉嘉見我不買帳,眼珠子轉個不停,突然道:「我真沒想到夏姐和我們房東是夫妻呢。」
「夏姐就是個賣書的,我怎麼也沒辦法把你們倆聯繫到一起去,不過夏姐真是好福氣,能找到一個這麼有錢的老公。」
「不像我們,沒這個本事,只能自己辛辛苦苦賺錢,恐怕一輩子都沒辦法上一個階層。」
她這弦外之音,就是說我真有本事,能傍上有錢人。
同時也暗示了司鑒呈,我配不上他。
她說我是賣書的,是因為我總是出現在她美甲店對面的書店。
我也確實常常坐在書店的收銀位置。
可是她不知道,那書店是我朋友開的,我去那裡,也只是閒來無聊去看書。
而不管是那家書店,還是她這家美甲店,這些商鋪的房東都是我。
至於,司鑒呈不過就是每次簽租賃合同時的跑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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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道:「我看你賺錢挺容易的,兩個嘴皮子一動,就能騙顧客掏錢了呢。」
凌嘉嘉卻沒有接我的話,轉頭對著司鑒呈笑道:「今天我們美甲店裡還有人開玩笑說夏姐像煤炭呢,樂死我們了。」
「不過要我說,夏姐人美,不管黑還是白,都漂亮呢。」
她這番話,可不就是明里暗裡說我黑呢。
司鑒呈也聽出了不對勁,蹙眉道:「你這話,是想表達什麼呢?」
凌嘉嘉笑道:「我在夸夏姐美啊,你這都聽不出來?」
我冷眼看向她,「你的手要是能動得和你的嘴皮子一樣快就好了。」
凌嘉嘉聽出了我的陰陽,沒有再說話,低頭將我的指甲卸掉了。
卸完以後,我的指甲一下子變薄了,還有些發痛。
但我現在也不願與她糾纏,只想避而遠之。
我便乾脆道:「把我充的會員卡,給退了。」
原本還笑呵呵的凌嘉嘉,聽到我要退卡,臉色驟變。
「姐,你以後不做美甲了嗎?來我店裡做,我給你額外優惠啊,畢竟你是我房東的老婆嘛。」
可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卻看的不是我,而是司鑒呈。
就好像司鑒呈才是做主的那個人一樣。
我感受到了不被尊重,語氣加重,用著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現在,給我退卡!」
「那是我的錢,你看他幹什麼!」
也許是我的態度強硬,凌嘉嘉聲音低了些,「可是我們這裡充卡,是不可以退的。」
司鑒呈這下子也聽出來了問題,「那我們就去投訴。」
凌嘉嘉這下才撇撇嘴,將一千塊錢轉給了我。
又對著司鑒呈,眨巴著眼說道:「房東,我們什麼時候續約呀?」
「這個地方好,客流量大。」
司鑒呈剛要開口,我就打斷道:「不續約了,還剩下五天就到期了。」
「你做好搬出去的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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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嘉嘉愣在了原地好一會兒,才突然笑道:「我在跟房東說話呢。」
司鑒呈看出了我的意思,便果斷道:「她說了不租給你,那就不租了。」
本來想著年前可以做個漂亮的美甲,高高興興地過年。
這一遭,卻徹底毀掉了我的好心情。
而且凌嘉嘉這樣做生意,實在是不道德。
所以,我當然不可能再繼續租給她了。
丟下那句話,我就轉身出了店,坐上了副駕。
留凌嘉嘉一人傻傻站在門口。
本以為,就此就可以結束這場鬧劇。
卻沒想到,接下來的兩天,這個凌嘉嘉竟然接二連三地給司鑒呈發來消息。
她先是來問這個租鋪的情況,司鑒呈也是正常回復了兩句。
這像是給了她鼓勵一樣,她開始夾著嗓子發一些曖昧不清的語音。
也不叫房東了,叫的都是司哥。
「司哥,我真的很需要這家商鋪嘛,求求你繼續租給我唄。」
「你是房東,你幹嗎聽別人的嘛。」
「夏姐是不是平時很兇啊,我給她做美甲,她動不動就凶我,像個母老虎一樣。」
如此看來,凌嘉嘉根本還沒想到,我才是這個房東。
上次我說不租給她了,她只當我是被氣得把老公當靠山。
而這些語音,司鑒呈都沒有回覆。
她見司鑒呈不回復,便又恢復了正常,問他什麼時候到期,押金什麼時候退,之類的正常問題。
司鑒呈便又正常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