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逃婚,我被迫替嫁當日。
小侯爺冷著臉踹開我的房門道:
「我不會與你做夫妻,只等你嫡姐回來,我便會休棄你!」
我興奮得把蓋頭一掀,激動道:「當真?」
「不瞞你說,我也是不願意嫁你的。」
「我在外嬌養了一名少年郎,可否請你幫我接進府來?」
小侯爺猛地抬頭,不敢置信地看向我。
01
「你你你,你說什麼?」
李景行顯然懵了,不敢置信地後退兩步,滿臉震驚地看向我。
「你把剛才的話給我再說一遍?」
我將紅蓋頭徹底掀開,對上李景行憤怒的視線,也懵了。
什麼情況?
現在不是坦白局嗎?
我以為他在大婚之夜將話跟我攤開來說清楚。
必定是想讓我恪守本分,認清自己的地位,不要對他有太多奢望的。
怎麼現在看他的樣子,好像氣得不輕啊。
我瞥了一眼李景行黑漆漆的臉,心裡有些忐忑。
不過想到李景行剛才氣勢洶洶放下的狠話。
我又晃晃腦袋將剛才的念頭從腦海中甩出去。
我只當李景行沒聽清,絞著帕子,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我說,我本就是因嫡姐逃婚,為維護周李兩家的體面而替嫁過來的。」
「反正你不願與我做夫妻,要為嫡姐守身如玉,只等嫡姐回來就將我休棄。」
「那不如我們就各過各的。」
我想到郊外的那人,嘴角忍不住上揚,同時朝著李景行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笑臉,用商量的語氣道:「景行哥哥,你等你的意中人,我陪我的小情郎!」
「等嫡姐回來,我便能立刻給她騰位置,這多好啊!」
我越說越覺得這個提議妙!
既維護了周李兩家的體面。
又讓李景行全了自己的痴心。
還能讓我有情人終成眷屬。
簡直一舉三得!
我根本想不出李景行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偏偏李景行在我說完這些以後,臉色越來越黑,最後乾脆一巴掌重重拍在桌面上!
「夠了!」李景行咬著牙怒斥出聲,「周希,別再耍這些花招了!」
「就算你姐姐不在,我也絕不會看上你這種女人!」
「你不要再故意用這些假話激怒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李景行咬牙切齒道:「只要你能安守本分,恪守婦道,不整天想著勾引我,我可以看在你姐姐,還有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給你點顏面!」
我眨了眨眼睛,和怒氣沖沖的李景行四目相對,而後在他厭惡的視線下慢慢舉起了手。
「我能發誓。」我弱弱地開口道,「我真在西郊養了個少年郎。」
「他……」我的視線在李景行的臉上緩慢滑過,閉了閉眼睛,還是說出了埋藏在心裡的大實話。
「他比你要好看。」
李景行的身子猛地一頓。
而我沒忍住又默默加了一句。
「千倍。」
李景行的臉瞬間青了下去。
他臉色青白交加,手指指著我,止不住地顫抖。
我以為他還是不信我,急忙發誓道:「倘若我嘴裡有一句假話,就讓我天打五雷轟!」
李景行氣得一個倒仰,雙眼通紅地死死盯著我,張了好幾次嘴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縮了縮脖子,以為他要打我,卻沒成想,聽到李景行咬牙切齒地朝外喊了一句:「備馬!」
「去西郊!」
02
李景行來得急,走得快。
如同一陣狂風,呼嘯著,急沖向西郊。
不到半個時辰,李景行就臉色鐵青地帶著人回來了。
我在屋內聽見聲響,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在看清來人後,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走,仍嫌不夠,一路小跑地飛奔過去。
李景行看見我跑來,下意識伸出手來接。
只是手伸到半空,卻發覺我快步從他身邊繞過去,隨即飛撲進他身側的沈燦懷中。
李景行的臉色驟然一沉,手在空中停頓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收回。
回頭看我和沈燦時,眼裡是明晃晃的審視和不解。
我全然沒有留意李景行,只在沈燦的懷中仰著頭笑著問他:
「沒想到他真的把你帶過來了!」
我難掩激動,嘰嘰喳喳地問沈燦:「你今日在做什麼,可想我了?」
沈燦今日穿了一身紅,他本就長得高,五官英俊立體,今日又精心打扮了一番,和李景行站在一起,倒比他更像新郎官。
「嗯。」沈燦摟住我的腰,垂眸看我時眉眼舒展,說出來的話卻一板一眼。
「我今日原是想來搶婚的。」
一句話讓我笑得合不攏嘴,用指尖輕點他的胸口。
「你想怎麼來搶?多說點讓我聽聽。」
沈燦這人平日裡一板一眼,循規蹈矩的。
今日難得見他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我很想繼續逗他。
沈燦沉思了會兒,才溫吞地開口道:「叫上兄弟們來砸門。」
「如若他們肯放你,我就帶你走。」
「他們不肯放你,我就殺出一條血路再帶你走。」
「總之,我不會讓你嫁給別人。」
我被他這一席情話逗到笑的直打嗝。
我還想再拉著沈燦問問,後衣領卻猛地被人拽住。
李景行面無表情地用力一扯,硬生生把我從沈燦的懷中拽了出來。
他力度很大,全然沒有顧及我的感受,把我拉扯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好在李景行還算有些良心,用力攥住了我的後衣領,才沒讓我一個屁墩摔在地上。
「放開她!」沈燦也沉下了臉,上前兩步要將我從李景行的手裡帶回去。
「放開她?你算什麼東西,敢命令我?」
李景行眯了眯眼睛,朝沈燦露出一個嘲諷的表情。
他們二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不過瞬間便炸開一串火花。
沈燦冷著臉,手已經握在了腰間的刀劍上,顯然準備動手的前兆。
李景行也看得清楚,冷笑一聲,也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就在此時,我拽了拽李景行的衣角,放軟了聲音道:「景行哥,你別凶他。」
「他是我的意中人,你說他我會心疼的。」
我話音落下,李景行攥著我胳膊的手驟然加大了力度,疼得我差點叫出聲來。
我不明所以地抬頭看向李景行,對上他難掩怒火的雙眸。
「周希!」李景行咬牙切齒地喊出我的名字。
「好好跟我說清楚,你跟這個野男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憤怒的樣子,有點懵。
半響,我顫顫巍巍的開口喊道:「景行哥.......不,姐......姐夫。」
「你喜歡的不一直是我嫡姐嗎?」
「我與誰在一起,和誰開始,與你何干啊?」
03
「你到底要我跟你解釋什麼?」
我真的不太明白,這有什麼好解釋的?
李景行被我的話問到呆滯在原地,好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我則趁機從他的手裡掙脫開,快步走到沈燦的身邊。
良久,李景行才攥了攥手,慢慢回過神來,視線沉沉地落在我身上。
「你從小就蠢笨,容易被人蠱惑,你姐姐不在,我自然有資格替她管教你。」
「更別提說,如今你替你姐姐和我拜了天地成了婚。」
「我當然有權利管你!」
他的視線落在我和沈燦交握的雙手上,本來已經平靜下來的表情還是沒忍住出現了一絲裂縫。
他冷聲朝我喊道:「周希,給我滾過來!」
「不要惹我生氣!」
根據我和李景行從小一同長大的經驗。
我知道他說出這句話的另外一層意思就是:
「我已經生氣了,你最好乖乖聽我的話,不然你是知道後果的!」
以前每次我有什麼行為讓李景行不高興了,他就用這一招。
我走的步子稍微大了點,被李景行瞧見了。
他就會皺著眉頭教訓我道:「步緩慢行,方為女子之道。」
「你看看你現在,火急火燎的哪裡有點女子的樣子?」
我才不理會這個老古板,朝他做了個鬼臉,跑得更快。
每到這個時候,李景行就會沉下臉來說上一句:「周希,不要惹我生氣!」
「你若再這樣屢教不改,就別怪我讓伯母親自來管教你!」
李景行總是這樣,但凡我哪點讓他不滿意了,他就去我嫡母處告狀。
害得我幼年時總是被打手板、被罰抄書,甚至還被罰跪過好幾次祠堂。
以至於我如今一聽見李景行的這句話,膝蓋就條件反射地隱隱作痛,就連肚子都有種被絞在一起的痛感。
我對上李景行暗含警告的眼神,身子克制不住地打了個顫。
在這一瞬,我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
很快,我挪動著身子,沒有如李景行所想朝他走去,而是飛快擋在了沈燦的面前,遮住了李景行看他的視線。
「景行哥,我都聽你的!」我咬牙喊出了這一句,「總之你別傷害他!」
我全然沒有發現,在我說完這話之後,李景行臉上的表情又是一沉,竟比剛才更難看了些。
良久,他深吸了口氣,起身往外走,在路過我的時候冷聲道:「還不跟上!」
說完李景行大步往外走,沒有再停留。
我攥著沈燦的手,他想說話,卻被我打斷。
「你先回去。」我拍了拍他的胳膊。
沈燦皺了皺眉,顯然不想走:「我留在這,跟你一起。」
我當然知道他的意思,抿唇笑了笑,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
沈燦還是不願,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低聲哄了他好一會兒,才讓他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只不過臨走前,他還往我的手上塞了個東西,沒過多解釋,四目相對時,我就已清楚他的意思。
我將東西塞進自己腰間的香囊中,朝他點點頭。
直到沈燦的身影漸漸遠去,我臉上的笑容才慢慢落下來。
等我好不容易醞釀好情緒,準備去找李景行的時候。
一扭頭,就看到李景行面無表情地站在廊下。
他對上我的視線後,突然嗤笑了一聲,扭頭就走。
我急忙跟上,一路跟到祠堂。
李景行反手關上了祠堂的門,冷冷地朝我命令道。
「周希,跪下!」
04
我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李景行就抄起戒尺,毫不留情地重重打在了我的腰間。
「好疼!」我躲避不及,痛得低低地吸了好幾口氣。
不用看我都知道,此時我的腰間肯定是通紅一片了。
李景行卻仍不解氣,抬手又要繼續打。
我猛地抬頭,伸手接住他的戒尺,紅著眼睛喊道:「李景行,你夠了!」
「你憑什麼打我!」
李景行盯著我泛紅的雙眸,冷哼一聲,鬆開了手裡的戒尺。
「你覺得你不該打嗎?」
他冷冷地問:「小小年紀就學別人在外面養小情郎!」
「你到底知不知道禮義廉恥這四個字怎麼寫?!」
「周家百年的清名,都讓你給丟盡了!」
我攥著拳,一字一句地回答:「他無處可去,我有心收留,我們兩個互生情愫,情投意合!」
「如若不是我今日被迫替嫁,再過幾日,他就會上門來跟我提親的!」
一說起這個,我就委屈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今日嫁過來的人本不該是我。
可偏偏我的嫡姐周瑩,不知腦子抽了什麼風,非要在大婚當日逃婚。
侯府中親朋好友早已到達,若是鬧出新娘逃婚的醜事,怕是周家李家會結成世仇。
為了兩家人的體面,我被迫套上她的嫁衣,被捆著手腳塞進了轎子裡,送進了侯府。
再然後,便是李景行不由分說的一戒尺,還有莫名其妙的一通教訓和謾罵!
我紅著眼問李景行:「我到底哪裡該打了?」
「況且還是你先同我說,讓我恪守本分,你只是與我做一出假戲,只等嫡姐回來便會把我休棄的!」
明明是他提出來的,我不過是順著李景行的話下台階,怎麼如今在他的嘴裡就全是我的錯一樣?
「既然你對我也無情,那為何不能看在我們一同長大的份上,讓我與意中人終成眷屬?」
我咬著下唇,眼眶中盛滿了盈盈淚水。
李景行的動作也是一頓,皺了皺眉,顯然是忘記了這茬。
他剛剛被我對沈燦的態度氣得昏了頭。
如今被我一說,理智又漸漸回了籠。
李景行嘆了口氣,停頓了良久,沒有道歉,而是扭過頭去,不看我道:「你替嫁的事情已成了定局。」
「從今日起,你也算是我李家婦。」
「日後哪怕你嫡姐回來,我會休棄你,在這期間,你也應當恪守婦道。」
李景行神色複雜地對我說:「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總之從今晚開始,你就必須和那個叫沈燦的野男人斷了!」
我一步步走到李景行的面前,一字一句道:「我不!」
李景行看著我這副倔強的樣子,突然被氣笑了。
然後,他讓人把我給關了起來!
「等你什麼時候想明白了,我再放你出來!」
李景行背著手在門外對我喊道。
「滾!」我將床上的枕頭往門板上狠狠砸了過去。
李景行停頓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轉身吩咐了一句。
「在她求饒之前,不要給她送水送飯。」
05
好老的套路。
我坐在床邊扯了個嘲諷的嘴角。
李景行應該不會比我嫡母狠,能連著四五天不給我送吃的。
我折騰了一整天,實在是困得不行,隨意將頭上的朱釵卸去,倒在床上便睡了。
一覺醒來,日頭已西斜。
外頭不時有小廝丫鬟走動的聲音。
我打了個哈欠,懶散地坐在椅子上,從身上掏出了一疊油紙包裹著的點心。
除卻點心外,我還早早地在身上藏了一筒月桂釀。
如今無事可做,吃吃喝喝打發一下時間,倒比在周府的時候更加悠閒愜意。
我正吃著呢,門衛忽然傳來了李景行的腳步聲。
他停在門口,聲音一如既往地清冷:「周希,你可知道錯了?」
「倘若你現在低頭跟我認錯,我便讓你吃飯。」
李景行說完,還特意讓人打開了一點縫隙,好讓飯菜的香味順著縫隙飄進來。
為了一口吃的低頭承認我沒做過的錯事?
我看起來是那麼沒有底線的人?
我沉默了片刻,默默又咬了手中的點心一口。
門外的李景行遲遲沒有等到我的回覆。
他有些不耐煩,猛地推門抬腳進來,和一邊品酒一邊吃點心的我對了個正著。
四目相對的那剎那,我親眼看見李景行額頭上的青筋跳了幾下。
下一秒,他冷著臉上前來,一把將我桌面上的東西全部都掃到了地上。
我瞪大眼睛,在李景行要把我手裡的這點東西給打下去之前,全部塞到了嘴裡。
「周希!」李景行簡直要被氣笑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喊出我的名字。
「好啊,你膽子肥了,如今還敢偷吃?」
我瞪大了眼問:「我不是偷吃,我是光明正大地吃的!」
李景行氣得一個倒仰,伸手要來抓我,我往後一倒,格外委屈。
「好話壞話全是你說了算!」
「我順著你說你生氣,我不順著你說,你也生氣!」
我用力甩開李景行,咬牙道:「本小姐還不伺候了!」
說完,我轉身就要往外跑,卻在門口被侯府的小廝和丫鬟攔住。
李景行抓住我的胳膊,也咬牙切齒道:「周希,你以為侯府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在你嫡姐回來之前,你哪都不能去!」
我氣得渾身發抖,想甩開他,可我與他的體力懸殊格外大,根本沒辦法掙脫開。
李景行拖著我回房,我一邊用腳踹他,用手打他,還張嘴用盡全力去咬他。
「你別想欺負我!」我攥著拳頭表示自己的厲害。
李景行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手腕上的牙印,又看了我一眼。
下一秒,他一把將我推到了床上。
我驚叫一聲,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李景行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扯出一抹笑。
「小希,你知道的,不乖的孩子要受到懲罰。」
他俯身下來,我的指尖已經快速落在了香囊處。
在李景行的臉停在距離我的臉只有一指距離時,我突然想到了什麼,收回手,直直地迎上李景行的眼睛道:「我知道周瑩去了哪裡。」
李景行的動作一頓。
06
他愣了一會兒才問:「你說什麼?」
這人腦子不好使,怎麼耳朵也出問題了。
我撇了撇嘴,耐著性子跟他再重複了一遍:「只要你放了我,以後不再管我和沈燦的事。」
「我就把周瑩的去處告訴你,怎麼樣?」
我看見李景行皺著的眉,十分不滿地加了一句:「你怎麼這個表情,這可是非常划算的買賣了!」
「我憑什麼信你。」李景行直起身子來,眯了眯眼睛:「阿瑩做事縝密,怎麼可能有手尾落在你這個蠢……的手上。」
他說話時停頓了一瞬,可我還是聽明白了他咽回去的那個詞。
我沒有去糾結太多,只是定定地看著他說:「你只告訴我,同不同意。」
同意我們就可以繼續聊下去,不同意他就可以出去了!
李景行上下打量了我良久,忽地笑了一下道:「好。」
「若你真的能說出個什麼來,我就答應你的請求!」
我的眼睛頓時一亮:「那擊掌為誓!」
李景行挑了挑眉,遲疑了一會卻還是上前兩步,與我三擊掌。
完成這些後,我才鬆了口氣,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道:「周瑩離開時帶走了她貼身的丫鬟逐月。」
李景行一頓,卻先我一步開口道:「那小丫鬟是家生子,離開時沒有口信留下。」
「是啊。」我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可你們不知道,她在外有個相好的賣貨郎。」
「臨走之際,她給那賣貨郎傳了信。」
李景行猛地站起來,急切地攥住了我的胳膊:「信在哪?她說了什麼?」
手腕上傳來一陣刺痛,我反倒笑了。
07
我將那封簡短的信遞出去後。
李景行神情複雜地看了我一眼,隨後抿著唇,攥著那封信轉身就走。
他還算信守承諾,得了東西,就讓人把我放了出來。
接下來的日子,李景行忙著讓人去南方尋周瑩,我忙著偷溜出府去見沈燦。
偶爾在角門處撞見,我縮著身子從步履匆匆的李景行身邊經過,還能聽見他冷哼的聲音。
「為何那麼晚回來?」
李景行攔住我,冷聲問了句:「又去哪裡瘋了?」
我將今晚剛得的琉璃花燈往身後藏了藏,低聲回道:「沒,沒去哪裡。」
只不過是早晨和沈燦去了玉佛寺,吃了齋飯後又去逛了西街。
下午和沈燦去遊了船,晚上則逛了一圈花燈會。
也沒什麼特別的,我下意識摸了下發間的那根沈燦親手給我戴上的蜻蜓簪子,抿唇笑了笑。
李景行立即注意到我的小動作。
他的視線落在我發間的簪子上,嗤笑一聲。
「他就用這麼點小玩意把你勾走了?」
李景行話語中是濃濃的嘲諷。
我當聽不見,悶頭往房間走。
身後很快沒了動靜。
我以為李景行終於識趣,不再煩我。
卻沒想到在我好不容易溜回到房間時,就看見李景行站在屋內,正在翻看沈燦給我帶過來的話本。
我一下子炸了毛:「你別碰我的東西!」
我衝上去要將李景行手中的東西搶下來。
可偏生李景行這個壞心肝的東西,仗著自己生得高,直接將那一匣子東西高高舉起,任憑我怎麼去搶都搶不到。
「你把我的東西放下!」我氣到漲紅了臉。
李景行則是一個轉身將我甩開,當著我的面打開匣子,隨手撥弄了下裡面的東西,面露譏諷。
「一堆垃圾罷了,偏你還當成寶貝。」
李景行冷笑一聲,將手裡的東西往外一拋,不偏不倚正好丟到院中燃起的一團火堆旁。
「不要!」我心急如焚,撲過去想要搶救回來。
人還沒出房間門,就被幾個粗壯的婆子死死攔住。
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守在火堆旁的兩個小廝將地上散落的東西盡數丟進熊熊烈火中,不能燒毀的瓷娃娃也當著我的面摔了個粉碎。
我呆怔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而李景行坐在椅子上,輕抿了一口茶,目光從火堆上掠過,唇角微翹,看上去心情不錯。
「行了,不過是一堆俗物。」
「晚些時候我讓人送些珍奇過來,省得你天天抱著一堆木頭簪子當做寶。」
李景行說話間,起身想要將我頭上這根礙眼的蜻蜓簪子拔下來,就在他的手要碰到我的簪子的瞬間,我抬起頭,眼裡含淚,冷冷地瞪向他。
李景行瞬間瞬間皺起了眉頭,十分不喜我這種表情。
所以他的聲音冷了下來,帶著薄怒,提高聲音喊了句:「周希!」
李景行一旦高聲喊我的名字,就代表他此時正在生氣的邊緣。
以往我怕他告狀,總是率先服軟,乖乖低頭認錯。
可如今我實在是不願意再忍,再繼續委曲求全!
我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猛地抬手,在他臉上重重地甩下一巴掌。
08
李景行的臉上浮現出一道明晃晃的巴掌紅印。
刺痛自我的掌心向外擴散,震得我的手掌發麻。
我用足吃奶的力氣,李景行臉頰上的刺痛並不比我的少。
他滿臉錯愕地捂著自己的臉頰,隨即臉上浮現出濃濃的怒氣。
「你打我?」李景行死死握住我的手腕,不敢置信地喊道:「就為了那堆破爛玩意,你打我?」
我絲毫沒有回答的意思,直直地朝著他的臉上啐了口口水。
「打的就是你!」我眼眶通紅,一邊掙扎一邊罵道:「你憑什麼燒我的東西,那些都是我的寶貝,才不是什麼垃圾!」
明明我和他說好了的!
我們擊掌為誓,約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