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七天，死對頭拿他的命換我活完整後續

我盯著面前的海盜船，有些為難，

「你是覺得六天太久了，今天就要結果了我？」

「膽子怎麼這麼小！」顧川推著我往前走，「那不玩了，去鬼屋吧！」

……

我們在遊樂場裡轉了一圈又一圈，

最終坐了3次旋轉木馬，2次摩天輪。

從摩天輪上下來，顧川臉都黑了。

「反正不用排隊，要不你去坐過山車，我等你？」

他暴躁地抓了抓頭髮，

「我自己坐有什麼意思，要一起一起，你懂不懂！」

我誠實地搖了搖頭，「這是我第一次來。」

陸言安倒是經常帶陸言悅來。

我也想來，陸言安明明都同意了。

出發的時候陸言悅抱著他的胳膊撒嬌，

「可是姐姐去了家裡就沒人做飯了！」

「姐姐不是最喜歡哥哥了嗎，哥哥玩回來肯定都餓了，姐姐也不想哥哥餓肚子的對吧！」

「哥哥最愛吃的就是姐姐做的飯了。」

陸言安一言不發，他心裡早有了側重。

後來，我自己來過一次。

走到售票處，一問四百多。

有點捨不得。

陸家只給我交了學費，生活費得靠自己賺。

四百多，大半個月的伙食費了。

我在門口蹲了一天，看著摩天輪升起又落下。

心酸酸的。

坐地鐵，回了學校。

9

顧川愣住了，他揉了揉我的頭髮，「小可憐。」

聲音很輕很輕。

但我還是聽見了。

我扯了扯唇，「是啊。」

這都要走了，陪我的就只有這個討人嫌的死對頭。

不是小可憐，是什麼。

顧川把我帶到餐廳，給我點了份美人魚主題套餐後，就消失了。

我邊吃邊吐。

在我第三次從廁所出來時，竟然看到了江城。

他遞給我一瓶水，語氣少見的溫柔，

「都這麼嚴重了怎麼不早說？」

水我沒接，徑直從他身旁走過。

我早說，你也得聽啊！

「生病了，就不要來這種地方了，我帶你去醫院。」

一隻大手狠狠鉗住我，甩也甩不開。

「去醫院？」我瞪著他，「方便你們給陸言悅做配對嗎？」

「陸言汐，悅悅是你妹妹，你救她難道不應該嗎！」

我氣得一口咬住江城的手，直到嘴裡有了血腥味才鬆開。

「陸言汐，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

江城臉色一片鐵青，

「要我看你這病都是自己作的，檢查不做藥也不吃，跑到這種地方來吹風，你知道我找到這裡廢了多少功夫嗎！」

「誰稀罕你廢的這功夫！」

我驚訝偏頭，顧川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我身後。

手裡還捧著個點了蠟燭的蛋糕。

「你過生？」

「我車今天一歲了，慶祝一下。」

神經病！

「顧川，言汐是我未婚妻！」

「現在知道她是你未婚妻了，她需要你的時候你再哪？」

顧川走上前，一隻手拿著蛋糕，一隻手舉起我的手，

「戒指她都摘了，以後是死是活就不勞您操心了。」

「還是快點回醫院陪陸言悅吧，晚了她又得把鍋背在言汐身上。」

「雖說言汐是廚師，但也背不了這麼多口鍋吧！」

江城的身子晃了晃，竟然生出一種灰敗的神情。

他張口還想再說些什麼，顧川拉著我轉身就走。

10

「你怎麼知道我是廚師？」

顧川不理會我的問題，

我一坐下就被他蒙上了眼睛，

「閉眼，許願，吹蠟燭！」

「車在外面，開不進來，你先替它過！」

我沒許願，直接吹了蠟燭。

都要走了，有什麼好許的。

難不成保佑他，二手車升值嗎？

顧川切蛋糕，把穿著公主裙的翻糖小人分給了我。

看著這粉嘟嘟的小人偶，我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家車還挺有少女心啊！」

顧川兇巴巴地瞪我一眼，「吃你的吧！」

我沒注意到的是，有一絲紅暈正悄悄爬上他的耳垂。

11

走前第五天。

早上，我吐完出來，被破門而入的陸言安嚇了一跳。

我的目光跳過他的手落在鐵絲上，

「總裁不做，改入室搶劫了？」

陸言安訕訕扔了鐵絲，

「敲了好久你沒開，怕你暈倒了。」

應該是剛才吐得太起勁了，沒聽見。

「汐汐，昨天不跟江城去醫院，是還在生我們的氣嗎？」

陸言安小心翼翼道：

「配型我們先不做了，等你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再說。」

「醫院那邊都安排好了，哥哥帶你去做個檢查好不好。」

「不去。」

吃了止疼藥的我，一點也不需要他們這點廉價的悔意。

「你別擔心，不和悅悅在一起。」

陸言安故作輕鬆地上前，帶著討好地說，

「以後哥哥再也不為悅悅凶你了。」

「你想去遊樂園，等你病好了，哥哥直接送你一個，好不好？」

「到時候你想去幾次去幾次。」

我神色淡淡，向後退一步，拉開與他的距離，

「陸言安，你是不是早都知道，那些事都不是我乾的。」

陸言安沉默了。

真噁心。

我掏出手機給顧川打電話，想讓他來幫我一起趕走討厭鬼。

手機螢幕怎麼越來越糊。

我擦了擦，還是糊。

一滴水掉在手上。

擦錯地方了。

「汐汐，你別這樣。」

一雙大手拽住我，「是哥哥錯了。」

「悅悅有時候是任性了點，但她本性不壞的。」

「我替她向你道歉好不好。」

我冷笑了一聲，

「她不壞？」

「對，壞的是我！」

「我活該被你們弄丟，活該受這些委屈！」

「你走吧，噁心死了，我不再想看到你了。」

陸言安神情頓時僵住，

一貫冷漠的眼睛，此時已是赤紅一片，

「汐汐！」

「汐汐，別怪我！」

12

我還是來了醫院。

被陸言安打暈帶來的。

醒來我摸了摸腰子，還好，沒疤。

「姐姐這是怕哥哥趁你睡著做壞事啊。」

嬌滴滴的聲音傳進耳朵，陸言悅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

她穿著一身病號服，氣色紅潤極了，

「你沒病對吧！」

陸言悅不置可否，「姐姐這樣子，看上去病得不輕啊！」

「就這麼想我死，換了藥不夠，還要我的腎。」

「開個小玩笑罷了，不真要。」

她眼底的諷刺輕蔑毫不掩飾，「姐姐的東西，可配不上我。」

陸言悅走後，我給顧川回了電話。

我昏迷這段時間，他快把電話打爆了。

發了定位，不到二十分鐘，陸川就趕來了。

正好撞上了拎著保溫桶的陸言安和江城。

不用他們多說，我自己接過飯就吃了起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不然待會吐都沒東西吐。

我右手舀湯，左手給顧川發信息。

「來世不做萬人嫌：一個MP3文件」

「來世不做萬人嫌：去醫院廣播室放，咱們趁亂溜」

「死舔狗：微笑表情」

「死舔狗：有什麼好處」

「來世不做萬人嫌：不去待會我吐你身上」

「死舔狗：？？怎麼還玩噁心」

……

關鍵時刻，顧川還是靠譜的。

沒一會，廣播里就響起了騷動。

陸言安和江城在聽出陸言悅的聲音後，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交代讓我別亂跑後，齊齊走出病房。

顧川支開門口的保鏢，我們偷偷溜到了廣播室。

里三圈，外三圈圍滿了人。

「這小姑娘心狠的嘞，想要姐姐的命，也不怕遭報應。」

「看上去人模狗樣的，怎麼做起事來畜生都不如啊。」

「有錢人家不就是這樣，看上去光鮮亮麗的，底下亂的啊。」

……

流言像針一樣射向陸言悅。

她捂著右臉離開時，臉青一塊白一塊，嘴唇毫無血色，看上去真的像大病了一場。

顧川點著手機，「吃瓜群眾手速可真快，這就有視頻了。」

後來我才知道，在顧川的熱心幫助下，#天才畫家謀害親姐，話題熱度居高不下。

主辦方直接收回了陸言悅的獎盃。

陸爸陸媽嫌她丟人，把她軟禁在家。

一時間，陸言悅成了眾矢之的。

13

顧川帶我一路飆回家。

下車，我又吐了。

食物殘渣里混著血絲。

我蹲在路邊，能感受到生命力正慢慢在體內流失。

一件襖子搭在我肩上，「受不住還勉強。」

「一路上催我開快點的是你，吐成狗的也是你。」

我笑著抓緊外套，「刺激，好玩！」

「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驗。」

「顧川，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死得更快樂些。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這是我不曾體會過的野性與自由。

冬天的風又冷又冰，卻吹開了我鬱結已久的心。

顧川張開嘴又閉上，彆扭半天只說了個「嗯」。

我決定了，要好好幫他完成任務。

這裡可沒人知道我是廚子。

除非，他也是穿過來的。

為了防止在被陸言安帶走，顧川將我連人帶行李，一起打包帶回家。

手機上全是未接電話和道歉信息。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系統已經宣判了，我都要死了，後悔了？

到底是悔悟還是減輕自己的愧疚，誰也說不清。

我怔怔看了很久，很久。

這一瞬，那些執念，都化為雲煙，隨風散去。

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