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飛馳,所有的家丁都被他勒令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我被劫走而不敢輕舉妄動。
馬車裡,周伯揚伸手就要來撕扯我的衣服。
我尖叫著拚命拍打他的手,嘶喊著:「你到底要做什麼?」
周伯揚卻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當然是做對我們兩都好的事啊!」
「我只要把你帶回家生米煮成熟飯,誰都不能反對我倆在一起了。」
「就算那些家丁去報官,也來不及了。」
周伯揚越說越興奮,繼續一隻手扒著我的衣服。
「玉寧,別怕,我會輕輕的,只要過了今晚!你就再也跑不掉了!」
看著陷入瘋癲的周伯揚,我一狠心,一把抓住他握匕首的手,往自己脖子裡深入兩分,啞聲吼道。
「你要是動我,我就死在你的面前,讓你什麼也得不到!」周伯揚有些投鼠忌器的看著我,停下了動作。
我靈機一動,趁機軟下聲音。
「我既然已經被劫持去了你家,傳出去,也是不清不白了,你何苦逼我一死。」
「反之如果我死了,溫府定會和你反目成仇,你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的勸說讓周伯揚猶豫了起來,他眯著眼睛上下打量我。
我也強裝鎮定地迎上他的眼神。
「也是,只要你在我那裡過一夜,又有誰在乎我們倆是否真的在一起了。」
說完他發出瘮人的笑聲,撫摸著我的臉,「玉寧,你只能嫁給我。」
車夫在周伯揚的威脅下,一路狂奔,眼看著離京都越來越近,離周伯揚在外面的那個宅子也越來越近。
我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
這一路上,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和外界聯繫,看來待會只有繼續假裝順從,才能找到機會逃出升天。
隨著馬兒一聲鳴叫,馬車穩穩地停了下來。
周伯揚迫不及待地將我扯了出來。
隨即打開了大門,一把將我推進去。
就在此刻,我和他突然發現一群陌生人站在他家院子裡。
……
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一個人嗷地一嗓子,拎著劍就朝著周伯揚過來。
「放開我夫人!」
周伯揚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鬆開我,側身躲開。
等他反應過來,蕭牧塵的侍衛已將他團團圍住。
周伯揚氣急敗壞。
「蕭牧塵,你怎麼在我家!」
「我當然是來救我夫人的!」
蕭牧塵用自己的外套把我裹得嚴嚴實實,臉色鐵青。
「沒想到,你居然如此膽大,光天化日就敢劫持溫府嫡女!」
「還不快束手就擒!」
周伯揚當然不願意,可他已經被蕭牧塵的侍衛控制住了,狼狽地跪在了我們的面前。
「你這是私闖民宅!」
周伯揚氣地大喊著:「你去告!到時候全天下人都知道,你的未婚妻溫玉寧被我困在馬車裡,那滋味……」
「誰能說得清,溫大小姐衣衫不整地從我馬車上下來!」
周伯揚惡狠狠地看著我們:「我就是進了大牢,也要拉上溫玉寧給我墊背!」
「我要讓全京都人都知道,你蕭牧塵娶了一個破鞋回家!」
周伯揚還沒說完,一向淡定的蕭牧塵突然全身殺氣騰起,提劍就沖了過去。
「蕭牧塵!」
我在一旁大喊,「他是朝廷命官,不能殺!」
可話還沒說完,蕭牧塵的劍就已經抵到了周伯揚的喉嚨。
周伯揚挑釁地看著他,笑地瘋癲。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殺害朝廷命官,就算是你爹,也保不住你!」
蕭牧塵卻輕笑出聲,猶如閻王一般看著周伯揚。
只見他揮了揮手,身邊一個影子如鬼魅一般衝到了周伯揚的面前。
緊接著,一聲慘叫,周伯揚躺在地上抽搐著。
鮮血從他的嘴裡噴涌而出。
蕭牧塵讓人割了他的舌頭。
他冷冷地看著地上打滾的人,臉上再也沒了往日的笑容。
「死,太便宜你了!」
「你該好好嘗一嘗,生不如死的感覺!」
9
周伯揚被送到了順天府。
第二日,蕭牧塵在順天府坐了整整一柱香的功夫。
順天府府尹將他送出來之時,恭敬地看著我們。
「小蕭大人攜溫小姐去探親,卻不曾想周伯揚竟嫉妒小蕭大人風流倜儻,文采斐然,竟要動手傷小蕭大人。若不是小蕭大人文武雙全,武藝高超,怕是要釀成大事。」
「溫小姐放心,我一定會給小蕭大人討個公道!」
???
我看著府尹一本正經的樣子,強忍住笑意,臉上露出了悲戚之色。
「周表哥竟是得了失心瘋,嫉妒蕭公子風流倜儻,文采斐然,大人可一定要替蕭公子作主!」
府尹認真地點了點頭,匆匆轉身就離開了。
轉身的那一瞬,我看到府尹顫抖的後背。
「小蕭大人,您是編造出……如此,樸素的理由的。」
「你個沒良心的,還笑!」
「要不是為了把你摘乾淨,我能這麼辛苦地編理由嗎!」
蕭牧塵白了我一眼。
「又不能說,我和周伯揚有奪妻之恨,又不能說他劫持你,更不涉及那樁事,那可不就剩下一個理由。」
「那就是,我可太招人嫉妒了!」
「讓周伯揚心裡扭曲,這很正常。畢竟,我可太優秀了!」
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扭著他的耳朵。
「所以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周家!」
「痛痛痛……」
蕭牧塵躲開我的攻擊。
「其實我一直派人暗中保護你。那天,你被劫持,我的人不敢輕易強攻,只能先回來報信,我們就埋伏在周家。」
他一把摟住我,在我耳邊低嚀。
「還是我考慮不周,沒想到周伯揚居然在馬車上,讓你受委屈。」
「下次我一定多派幾個人保護好你,絕對不讓你再受半點委屈!」
我回抱住他,將頭埋在他的胸口。
「不怪你,他那樣齷齪的心思,豈是你可以猜到的。我也一時大意,上了他的當。」
「那你這麼一說,我們確實天生一對,上當,都上了同一個人的當!」
「???蕭牧塵,這是什麼很值得驕傲的事情嗎?」
……
一周後,順天府傳來消息,周伯揚因故意傷害朝廷命官,被判入獄五年。
經過這三番兩次,皇上也覺得這個狀元郎的人品極為差,一怒之下要判周伯揚流放。
蕭牧塵還貼心地將夏羽也牽扯了進來。
蕭牧塵美其名曰,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地在一起。
被流放之前,我去了獄中看了周伯揚。
他蓬頭垢面,已經不能說話,看到我的時候,嘴裡不斷發出嗚嗚嗚地低鳴。
腳上,手上的鐵鏈被甩得匡匡響。
看到我時,周伯揚激動的扒著欄杆,用力地拽著,伸手想抓住我。
他身後的一個身材矮小的女子,卻過來猛地給了他一巴掌,又對著他的膝蓋狠狠地踹了一腳。
「賤人,你喊什麼!」
熟悉的聲音傳來,我才發現,原來是夏羽。
夏羽卻仿佛沒有看到我一般,抄起角落的鐵棍就朝著周伯揚身上砸去。
周伯揚蜷縮在地上,嘴裡發出嗚嗚的低鳴,像是在哭泣著求饒。
可他聲音越大,夏羽打得越狠,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打爛了,露出一道又一道血痕。
一直打到周伯揚不再發出任何的動靜,夏羽用腳將周伯揚隨意地踢了踢,才慢慢走到外口。
「小姐,你很驚訝吧,我怎麼敢這麼對他!」
「他已經被喂了軟骨散,日日連站起來都困難。蕭公子說了,只要我能夠好好地照顧他,我就不用去寧古塔流放。」
說完,她又狠狠地對著周伯揚的肚子猛地踢了一腳。
「要不是他當初流露出對我的喜愛,我怎麼敢冒險在宴會上爭一爭。」
「沒想到這個畜生,休妻不成,居然強行灌我墮胎藥,讓我身體大傷,還把我丟到了妓院,讓我受盡屈辱!」
「要不是蕭大人救我出來,我早就被那群畜生玩死了。如今,我也要讓他嘗一嘗,被人打罵的滋味!」
我看著夏羽滿眼的恨意,決定再幫她一把。
我打通了獄卒,每天晚上,都將周伯揚洗乾淨,扔入死刑犯的牢籠。
周伯揚生的漂亮,一副小白臉模樣。
那些死刑犯得到了指令,葷素不忌,將他折磨地死去活來。
白天,夏羽精心照顧他,晚上,讓他再去享受「快樂」。
蕭牧塵對我的做法十分贊同,甚至疏通關係,讓流放的時間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
直到來年春天,我和蕭牧塵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獄中來信,周伯揚被那些死刑犯活生生地折磨死了。
我笑了笑,將信燒成了灰燼。
窗外春光明媚,又是一個艷陽天。
我得好好勸勸我的相公,別再去匈奴開馬車店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