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跟男朋友分手,他說他是東海龍王。
我笑了:「你是龍王我還是孫悟空呢!」
當晚,這個城市只有我頭頂在下雨。
1.
三個月前,我網戀了一個男朋友。
但他總是三天兩頭玩消失,這次更是連著兩天不見人!
我問他到底去幹嘛了,他說:
「颱風要登陸東海,我得去守衛龍宮。」
我都氣笑了,但凡你想個好點的理由,看在臉和腹肌的面子上,我都能把你原諒。
「你咋不說你是東海龍王,颱風來了把你水晶宮捲走了呢?」
他好像沒聽出來我在嘲諷他,還認真的給我解釋:「水晶宮很結實,就是外面的夜明珠容易被捲走,得加固一下。」
我隔著螢幕對他豎起大拇指:「你真牛啊!」
我現在甚至已經不生氣了,我單純懷疑他精神狀態。
我就說這年頭怎麼還能網戀到大帥哥呢?
卿本佳人,奈何智障。
他還在積極給我科普龍宮知識,我打斷他:「你這種症狀持續多久了?你家裡人知道麼?」
他後知後覺:「你不相信我?」
「我真是東海龍王!」
說完,他還給我發了一段視頻,烏漆嘛黑的啥也看不見,只有幾團白光忽明忽暗。
「你看,海底!」
「你真當我傻啊?你要是東海龍王,我踏馬就是孫悟空!」
我氣鼓鼓的把他拉黑了,覺得不解氣,大步走到床頭櫃,把他送我的黑珍珠項鍊扔進垃圾桶。
晦氣!
2.
越想越氣,我給閨蜜宋禎打了個電話,讓她陪我出來吃飯。
宋禎一臉懵,問我:「你真忍心分手?你不是說他帥的你到處亂飛麼?」
我無奈的說:「他腦子有病!」
「他兩天不回信息,我問他幹嘛去了,他說他是東海龍王,正在保衛東海!」
「我真的服了!神他媽的東海龍王。」
「能不能讓他蝦兵蟹將一起出來給我砍一刀拼多多啊,我想拼個 iPhone14。」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宋禎聽完笑的像個剛下完蛋的母雞。
「出來陪我吃飯,我快氣死了!」
「吃!今天就去吃海鮮大餐,哈哈哈哈哈東海龍王。把我笑死算了,那你要以後跟他結婚了,你豈不是成了東海王后?」
「姐妹,咱倆相識一場,我也不求你啥,你要是當了王后,能不能把所有的王八殼都印上我的二維碼?看到那個好小伙你就送他倆王八!」
我深吸一口氣:「你要是再笑,我就把你扔海里喂王八!」
......
我和宋禎相約海鮮自助,我越想越氣,化悲憤為食慾,連著炫了三盤黑虎蝦。
自助三小時,我的嘴就沒停過,不是在吃,就是在罵敖宣。
「做戲做全套,他還說他姓敖呢!」
「我真是服了!」
宋禎一邊吃一邊笑,她太想笑了甚至想不出什麼安慰我的話,更氣了。
我倆結完帳出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太陽將落未落,街上人色匆匆。
我剛一出商場門,大雨傾盆,直接把我淋成了落湯雞!
宋禎嚇了一跳,往後 一步回到了商場裡。
「怎麼突然下雨了!?」
我回頭看到宋禎臉上寫滿了迷茫和不解,她顫巍巍的說:「林紓,好像,好像只有你頭頂在下雨!」
「啥?」
我一抬頭髮現周圍人都在看我,落日餘暉,晚霞把街道鍍上一層金光,過往的行人都停下腳步,看著我這個倒霉蛋。
今天,這個城市只有我一個傷心的人。
3.
雨雖然沒有依萍找他爸借錢那天大,但是我也沒比依萍好多少。
宋禎幫我攔了個計程車,司機師傅看我這個慘樣,竟然還笑得出來:
「閨女,得罪蕭敬騰了吧?」
我沉痛的嘆口氣,大叔,說出來您可能不信,我得罪東海龍王了。
一路上我和宋禎都沒敢說話,以我對她多年了解,她此刻的表情寫滿了「我有屁想放但是我不敢嗶嗶」。
好不容易到家,下車到單元門一百米的路,那破雨還追過來澆我。
宋禎離我遠遠地,生怕被雨濺到。
這個女人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等我有錢就把她休了!
等我換完了濕衣服,宋禎坐在沙發邊上,忸怩地問我:「姐妹,你啥時候給我安排王八殼貼二維碼套餐啊?」
「我淋成這樣你就關心王八?」
「哈哈哈哈鵝鵝鵝。」
我看你像個大王八!
「你那男朋友不會真是東海龍王吧?」
我和宋禎面面相覷,有個答案呼之欲出,但是我不敢相信。
我想起了西遊記裡面的東海龍王,紅毛尖牙,每一個五官都落在了我意想不到的地方,要是敖宣長這樣,我真的會愛不起來。
宋禎勸我:「想開點,萬一是小白龍呢!」
「再說了人家龍王,揮揮手就是十萬蝦兵蟹將,還能 P 圖騙你麼?」
「沒 P 圖。」
我和宋禎同時一激靈:「誰!誰在說話?」
暮色微光下,我位於 32 樓的小出租屋外,探出了一個人頭!
「啊啊啊啊啊!!!」
宋禎嚇了一跳,大喊著直衝到窗前,把窗簾拉上了。
我:「?」
朋友,或許,掩耳盜鈴這個成語就是為你專設的。
4.
窗外,是我那號稱東海龍王的前男友。
此刻他坐在我家 pxx78 塊錢買的小沙發上,一雙長腿無處安放,縮手縮腳,看著竟然有點委屈,
我和宋禎像是幼兒園罰站的小孩,板板正正地站在敖宣面前。
我看著宋禎,宋禎也看著我,一瞬間我倆交換了無數個眼神,誰也沒看明白對方想要表達什麼。
我此刻的心情一言難盡,如果世界上有後悔藥,我絕對不去搞網戀!
信女願意一生葷素搭配,從此遠離男色,只求送走這位大仙。
我現在整個人都麻了,太刺激了,我竟然網戀了一條龍!
你跟我說宋禎是孫悟空變得我都信!
我清了清嗓子掩飾尷尬:「敖宣?」
「我能直呼你大名麼?會不會有天譴?我倆讓你進屋了,需要什麼禮節麼?」
說到禮節,我腦子裡不合時宜的出現了某短視頻平台的巴掌神劇,一大群人呼呼啦啦的跪下,大喊著:「恭迎龍王歸位」,撕,那畫面太美我不敢看。
敖宣抿著唇:「我真不是有意不回信息的,我就跟長老說了一小會話!你還生氣不?」
我點頭哈腰:「我懂我懂,您老日理萬機,那麼大一個東海,別說不回消息了,就是我嘎了你不知道都情有可原。」
敖宣皺著眉:「紓寶,你還生氣麼?」
我又被嚇得一激靈,東海龍王叫我寶兒,驚嚇程度僅次於孫悟空在我家門口化緣。
我哭喪著臉,強笑道:「您叫我林紓就行。」
敖宣不解地瞪大雙眼:「你之前不是說就喜歡我叫你紓寶麼?」
一直假裝沒有存在感的宋禎聽到這一句話,終於破防的笑出聲了。
敖宣看了看宋禎,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站起來,嚯,真高!
「你倆坐。」
「我剛才忘了,紓寶說過,男人要紳士。」
我呼吸一滯,哭喪著臉說:「我,我不敢坐,您老坐吧!」
敖宣表情有點受傷:「紓寶,你說不管我是什麼人你都愛我的。你怎麼見了我就變了呢?」
我:「。」
那前提也得是你是人啊,你是人麼?
「我主要是敬畏之心,敬畏。」
5.
請神容易送神難,敖宣就在我家住下了。
宋禎說她要回家,讓我下去送她,敖宣本來也想跟著,被我好說歹說的勸回去了。
宋禎拉著我跑到小區外面,謹慎地看了一圈,說:「姐妹,要不你跑吧!」
「今天吵架他敢下雨澆你,下次就敢跟你動手啊!他家暴你咱誰能幫上忙?」
我嘆口氣:「跑也跑不了啊,他不是還能找過去麼?」
「再說,我家裡還有好多東西了。」
我生無可戀地捂著臉:「想起自己這麼貧窮,又覺得龍王也不是那麼難接受了。」
「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比窮鬼更可怕呢?」
把精神恍惚的宋禎送上車,我邁著沉重的步伐回家了。
敖宣還拘謹的坐在我的沙發上,看到我進屋眼神就沒離開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懷疑他戀愛腦。
看著敖宣這張臉,我組織好的語言又消失了。
「紓寶,我們海底時間流速跟你們陸地不一樣,我真的只是離開了一小會。」
「沒有故意不回你。」
這話我信,現在敖宣跟我說地球是方的,我都信。
「你上來找我,是為了跟我道歉麼?」
我很費解:「那你為啥下雨澆我?」
敖宣眼神遊移:「不是我要澆的,你身上有我的信物,只要我上岸了,就會自動降雨通知你。」
我:「?」
「什麼信物?」
我生無可戀地看著敖宣:「要不你收回去吧!」
敖宣猛地搖頭:「不能收回去!」
「我們龍族,一生只能給一個人交託信物,你既然收了,就是答應嫁給我了。」
我震驚:「啥玩意?我啥時候收的?我咋不知道?」
敖宣看天:「嗯,就是上次你去海邊的玩的時候。」
「不可能,我沒帶回來東西!」
「你照鏡子看後背,有個青色的圖騰,那個就是我的信物。」
「打上烙印就不能取下來了!」
我帶著懷疑去照了鏡子,淦,還真的有個像紋身的玩意。
我大驚失色:「這玩意洗不掉?」
敖宣點頭:「龍族給給伴侶的烙印是不可更改的。」
他臉上有兩團可疑的紅暈:「我們一生只能給一個人信物,你當時接受了,以後就不可以拒絕了。」
我茫然地癱坐在沙發上:「那完了,我不能考公務員了。」
6.
敖宣堂而皇之的在我家住下了,這個三十八平的小出租屋簡直蓬蓽生輝。
敖宣說,這次他找了代班,可以陪我多待幾天。
與帥哥同吃同睡,曾經我夢寐以求,如今我誠惶誠恐。
敖宣這幾天瘋狂上網,不知道都看了什麼奇奇怪怪的視頻,他開始瘋狂購物,把我的出租屋堆的滿滿的。
我問他哪裡來的錢,他說珍珠換的。
「海底有鮫人族,他們量產珍珠,我們上岸就拿著換錢。」
很好,很富有。
敖宣再一次激情購物以後,我看我的房間實在是裝不下了,我當場制止了他:
「別買了,我這都裝不下了。」
敖宣環顧一圈,點點頭:「紓寶,你說得對。」
然後,他說:「要不去我家吧!」
我:「?」
「下海?」
......
顯然,敖宣沒打算讓我下海,他帶我來到這個城市最貴的富人區,語氣平淡的說:「這裡最高的頂層樓,一整層都是我的私產。」
「現在也是你的了。」
金錢蒙蔽了我的雙眼,敖宣別說是龍,他就是是頭豬,我都能接受!
敖宣的頂樓大平層,金光閃閃,金碧輝煌,金戈鐵馬,金雞獨立,總之就是一個大寫的金燦燦。
設計師在設計這個房子的時候,應該做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不然一般人想不出這麼閃瞎眼的設計。
敖宣問我:「喜不喜歡?」
我也做了一個違背祖宗的回答:「喜歡,真亮!」
敖宣喜形於色:「我也喜歡!」
「你開心就好。」
我這兩天看了好多龍族知識,據說龍都喜歡金銀珠寶這些亮晶晶的東西,沒想到他們還喜歡金燦燦的房子。
7.
我給宋禎發了視頻,讓她看看這個金燦燦的房子。
宋禎豎起了大拇指:「苟富貴勿相忘,你能偷你男人的錢養我麼?」
「我噶他腰子給你買房。」
宋禎笑得猥瑣:「嘿嘿嘿,那倒是不用。」
「為了你的性福,我就不要腰子了,你讓敖宣龍角泡酒,我去賣龍骨酒也能致富。」
我一言難盡,跟宋禎認識這麼多年,我還能保持正常人的心態,真的很不容易。
敖宣說他看視頻上講,好男人都陪老婆逛街,給老婆花錢,他也要帶我去逛街。
我皺著臉,問他:「你到底都看的啥啊?」
......
敖宣帶我去了美特斯 x 威,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對不起走錯片場了,敖宣帶我去了他家附近的大商場,他也不知道從哪學的話:
「紓寶,你放心買,今天全場敖公子買單!」
雖土但帥,我心砰砰。
但是吧,我這種窮鬼進了大商場,也不知道該買啥。
我這人是個十八線網絡寫手,平時除了熱愛吃飯,也沒啥娛樂活動,寫到忘我的時候我甚至能三天不洗頭。
敖宣大方的說:「咱們從頭開始逛,你看到的都可以買。」
好刺激!
......
我請教了宋禎該怎麼辦,宋禎讓我少秀恩愛。
她說:「你問問你家龍王,缺不缺端茶送水的,你家龍王不是管你叫紓寶麼,我願意跟他組成護紓寶聯盟!」
大可不必。
我和敖宣慢悠悠的在商場裡逛著,偶爾試個裙子首飾,不管買什麼他都搶著拎包。
哎,跟人戀愛哪有跟龍戀愛快樂啊!
「紓寶,要不去吃點東西吧?」
「我剛剛看了這附近有個評分很高的下午茶,我陪你去吃小蛋糕吧。」
誰又能拒絕小蛋糕呢?
8.
我不應該因為嘴饞就去吃小蛋糕,太晦氣了!
我和敖宣剛坐下,敖宣突然臉色微變,讓我先點單,他出去一會兒。
鑒於他之前總是消失很久,我 PTSD,問他:「你不會又好幾天才回來吧?」
他皺著眉:「不會,我就出去看一眼,感覺好像有個熟人到了。」
嘖,你們龍族都靠心電感應,比衛星定位還快啊。
敖宣拍拍我的肩膀,步伐飛快的出門了。
我一邊點了幾個看起來還不錯的小蛋糕,一邊四下環顧打發時間等他。
沒過幾分鐘,服務員帶著兩個人坐到了我旁邊那桌。
我一抬頭,兩眼一黑,要不說冤家路窄呢!
進來的竟然是我那已逝的前男友陳默,跟他新找的 48 歲離異富婆女友。
陳默當初是我們學校的校草,我是個顏狗,一下就看中他的臉了,追了半年才追到他。
結果我倆談了三個月,他劈腿劈成蜈蚣,把我蒙在鼓裡,把別的女孩蒙在被子裡。
被我拆穿還振振有詞:「要不是我願意哄你們,你們怎麼可能有機會跟我這種帥哥戀愛?」
氣的我當場給他倆耳光,威脅他要是敢報警就讓他身敗名裂。
我倆也算是不歡而散,走路上遇到都要互相翻個白眼。
畢業以後,陳默沒有了校草光環,處處碰壁,腳踏三條船被白富美女友發現,挨了一頓揍以後工作也混不下去了,從此就走上了傍富婆之路。
富婆長得四四方方,陳默在一旁溫柔小意的逗她開心。
「姐,你今天也太美了,這裙子襯你,你就是楊玉環轉世啊!」
富婆咯咯咯嬌笑起來,陳默拉著富婆的手,滿眼深情的看著富婆。
嘖,陳默這也是賺的辛苦錢啊。
他倆深情對視好一會之後,陳默一回頭,就看到了處於吃瓜狀態的我,他臉色一變,嫌惡地上下掃了我幾眼,撇了撇嘴。
我沖他翻個白眼,拿著叉子用力插進小蛋糕,幻想這是渣男的臉。
可能陳默看我那幾眼,太專注了,富婆發現了。
她轉過身看到我,臉上肉一顫:「嘖。」
「現在這小姑娘啊,就是不如我們當年能吃苦,自己沒賺多少錢,還挺喜歡來高檔場所吃飯,虛榮。」
陳默連連點頭:「就是就是!我真是瞧不起這些虛榮的人,還是姐姐有內涵,這叫什麼?歲月沉澱!」
我差點一口飲料噴出去。陳默說不喜歡虛榮的人,就好像灰太狼說不愛吃羊。
「哎呀真是的,這年頭就是漂亮臉蛋吃香,沒辦法,我也不想來的,誰讓我老公寵我呢,不像有些人,長得丑,還嫉妒人家年輕貌美。」
我茶里茶氣的衝著富婆笑嘻嘻,還故意矯揉造作的拿著叉子擺了個造型。
陳默當即決定替他的主人找回場子:「有些人小小年紀的不學好,就知道走捷徑傍大款,真讓人看不起!」
「哎呀有些男人,表面上斯斯文文,背地裡又是劈腿又是傍富婆,好丟人啊~」
我微笑著看著陳默:「陳默,你又換女朋友了?」
富婆狐疑地看向陳默:「她怎麼知道你叫啥?你們認識?」
陳默趕緊搖頭:「我倆就是一個學校的,我怎麼可能認識這種人呢?」
說完,他羞赦一笑:「姐,你也知道,我讀書的時候是校草,可能她對我念念不忘吧。」
富婆瞪我一眼,伸手叫來服務員:「服務員!」
「我可是你們家金卡會員,今天我要跟你們提點建議!」
她輕蔑地看我一眼:「這種低檔次的人,就不要放到店裡了,影響會員心情。」
我正要還嘴,就聽到身後有人說:「你脖子上的珍珠是假的。」
9.
敖宣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正站在我身後。
另一桌的富婆感覺自己受到了挑釁,臉紅脖子粗,大聲道:「你說誰珍珠是假的?」
敖宣神色平靜:「你啊,你脖子上那個珍珠是仿製品。」
「胡說八道!」
陳默先生氣了,陰陽怪氣的看著我們倆:「呵,林紓,沒想到你是這種女人,你拿你老公的錢叫小白臉,你噁心不噁心?」
敖宣皺眉:「我就是林紓老公。」
好像倒也不必,我們還沒結婚呢兄弟!?
「嗤,一對沒有眼力的窮鬼,姐,我給你買的珍珠,那就是世間珍品——」
陳默話沒說完,窗外突然一聲響雷炸起,仿佛耳邊放炮,嚇得人一激靈。
富婆動作靈敏的扎進陳默懷裡,把他撞的齜牙咧嘴:「打雷了,好嚇人!」
陳默艱難的拍了拍富婆後背:「姐,不怕啊,我在這呢!」
我。。。不好意思有點想 yue。
等閒平地起驚雷,我看這事非比尋常!
我看了一眼敖宣,他衝著我眨了眨眼睛,好的我懂了!
我當即衝著陳默開炮:「看到沒有,撒謊挨雷劈。」
「陳默你敢說你送的珍珠是真的麼?」
陳默梗著脖子:「當然是——」
窗外又是一聲驚雷,這下陳默真的沉默了。
「陳默,你敢發誓你是真愛這位,這位富婆姐麼?」
富婆從陳默懷裡掙扎出一個碩大的頭,目光炯炯地看著陳默,陳默咽了口吐沫:
「我,我為什麼要跟你發誓——」
「小陳,我想聽你說!」富婆嬌羞的一低頭。
陳默顫巍巍的看著窗外,最近雨一直很多,現在外面也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他咽了口吐沫把心一橫:「姐,我當然愛你啊,啊啊啊啊啊!」
閃電帶著響雷自天空中划過,嚇得陳默聲音都變調了。
這要說只是巧合,那真是有點說不過去了,連一邊吃瓜的服務員都目瞪口呆。
「嘖嘖嘖,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不能相信男人的嘴,你看你看,渣男發誓遭雷劈吧。」
敖宣不合時宜的拉住我的手:「紓寶,我的嘴可以信,我從來不跟你撒謊。」
富婆已經變了臉色,陳默死死的拉住富婆的手:「姐,真是巧合,無巧不成書啊姐!」
「我再給你說一遍!你是我唯一的姐!」
「我愛你!」
「咔嚓!」
這回雷更響了,從窗外景觀樹裡面穿過去,陳默和富婆都閉嘴了。
富婆自覺丟臉,冷哼一聲,抽出手扭著腰往外走,陳默恨恨地看我一眼,趕緊追上去了。
他倆一出門,大雨傾盆,富婆的小花傘當場被掀翻,雨中凌亂,像一對笨拙的大鵝。
10.
直到回家,我還在傻笑,這世界上有什麼能比看渣男被雷劈更快樂呢?
更快樂的是,陳默還上熱搜了:#男子發誓連響三雷#
我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了宋禎,宋禎好半天才回我:「你現在都能指點龍王劈雷了,是不是下一次就要告訴我,你要奔月了?」
理論上來說,應該不能。
「哎,連著下了好幾天雨了,好煩啊,能不能讓你家龍王停一下啊?」
聽著宋禎抱怨,我才發現,最近的雨確實好頻繁,朋友圈還有人問是不是蕭敬騰偷偷來了。
我問敖宣怎麼一直下雨,敖宣說最近雨多,無用對話,仿佛沒說。
梅雨季,煩得很,床單都要發霉了。
這幾天敖宣不知道又被什麼毒雞湯洗腦了,堅持認為好男人就應該給女朋友做飯,每天都扎著圍裙在家揮舞飯鏟子。
第一天他做飯時候我去參觀了,蝦排著隊跳進鍋里,螃蟹舞著蟹鉗往熱油里跑,奔奔兒亂跳的大鯉子魚,安心在菜板上等死,整個廚房仿佛在進行一場神秘又詭異的傳教儀式。
只看了一次,我就放棄了。
我問敖宣:「你還會打雷麼,這麼強?那雷公電母都幹啥呢?」
敖宣摸了摸鼻子,含糊道:「嗯,算是吧,我這次上來拿了雷公的鍋。」
我瞪大雙眼充滿好奇:「雷公的鍋長啥樣?」
敖宣指了指裝著大鯉子魚的盆:「這就是啊。」
我順著他的手指,僵硬地往下看,雷公鍋,古銅色,正面還有一個我認不出來符號,此刻正盛著大鯉子魚,安靜的躺在桌子上。
罪過!
我的心思難以抑制的飄遠了,下次雷公打雷,會不會一股紅燒鯉魚味兒啊?
「雷公,這都能忍麼?」
敖宣溫柔賢惠的給我盛了碗湯:「他自己也拿著雷公鍋煮螃蟹,鍋不就是用來做飯的麼。」
我竟然覺得很有道理,管他是什麼鍋,有什麼附加功能,鍋的本職工作就是用來做飯。
「你為啥用雷公的鍋?」
「我們神在人間是不能用法力的,用雷公的鍋,出事了也是罰他。」
為素未謀面的雷公點蠟。
11.
最近雨下的越來越多了,氣象局發了好幾次低溫提醒,市政也開始提示市民出行注意安全,汛期遠離河邊,今年的水位已經創造了歷史新高。
「最近真的好多雨啊。」
敖宣聞言,問我:「你不喜歡雨嗎?」
「我記得以前你說過,喜歡下雨天在家碼字的感覺。」
我嘆口氣:「我喜歡啊,但是雨水多會造成很多麻煩。」
「你可以控制雨少下一點麼?」
敖宣搖搖頭:「抱歉,我控制不了。」
雨太大了,我和敖宣也不想出門,就窩在家裡看動畫片。
我帶著敖宣重溫經典,一起看《少年英雄小哪吒》。
我問敖宣:「真的有哪吒麼?」
敖宣:「不是很熟。」
那就是有?
你要是這麼說我可來精神了,我從他懷裡爬起來坐正:「那你們真的水淹陳塘關了?」
敖宣點點頭:「是啊,去的是我曾叔祖父,因為禍及百姓,已經關起來好久了。」
「咦,你們家那麼多人,都是龍王?」
「我們是換班制,這一百年我做,下一百年就是我堂弟了。」
我驚訝的挑眉:「你們竟然還搞換屆?先進啊!」
敖宣與有榮焉:「我們龍族很好的,以後你嫁過來肯定很開心。」
我:「。」
「你們做龍的,還能娶人類麼?」
敖宣急了:「怎麼不能?」
「我的信物都給你了,龍族一生只能交託一次信物。」
提到這個信物,我突然發現了盲點:
「你說這個信物是我之前海邊你給我的,但是我去海邊時候還不認識你呢?」
我眼神懷疑:「你該不會是隨機挑選一個幸運觀眾,隨手扔吧?」
敖宣又驚又急:「沒有!我是早就認識你了,就是你把我忘了。」
我臉皺成一團:「啥?」
敖宣眼神遊移:「反正就是見過了!」
他說著還拿出來照片給我看:「你看,我還拍過你在海邊撿貝殼的照片。」
照片上是我十五六歲時候的樣子,那年我爸媽工程項目在海邊,我跟著去海邊待了四個月,黑的像一塊蜂窩煤。
「你記不記得,那年你在海邊救過一條龍?」
我在敖宣殷切的目光下,回憶了好半天,沒想起來龍,倒是記得當時退潮有個大黑長蟲,傻了吧唧的把自己系成了死扣,我藝高人膽大,去把扣給它解開了,但是觸感太可怕了,我一腳把它踢回水裡了。
敖宣眼睛亮晶晶:「我當時化形關鍵期遇到了擱淺,是你把我扔回海里的。我們龍族知恩圖報,後來你十八歲生日,我特意去聽了你的許願,你說想要一個多金帥氣聽話愛你的男朋友。」
「我一想,你的理想型不就是我麼,四捨五入就是喜歡我,所以我就把我的信物給你了。」
看著敖宣這張帥的天怒人怨的臉,我實在不好意思說,其實我當時暗戀陳默,就是沒說名字。
這可真是一個美好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