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世子傳宗接代後,我帶球跑了完整後續

2025-06-1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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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寧侯世子被判了秋後問斬。

世子妃拉著嫁妝連夜回了娘家。

侯夫人以千兩銀子買了我。

夜夜送進天牢,要我給世子留個後。

一個月後,我把出了滑脈。

兩個月後,世子無罪釋放。

第一件事就是迎回了世子妃。

這就尷尬了不是。

我是帶球跑呢還是帶球跑呢?

1

我阿奶當年生了十個兒女,個個身強體壯。

可惜先帝連年征戰,我那些伯伯叔叔們都先後被拉了壯丁,再也沒有回來。

我阿娘生了我們姐妹七個,又生下一對雙胞胎兒子。

我大姐大前年嫁給了東街胡屠夫,三代單傳的胡屠夫家三年抱四,三男一女兩對雙胞胎。

我二姐上上個月出嫁,昨天也傳來了好消息。

還有表姐堂姐……

而我,此刻正被永寧侯夫人拉著不放。

高貴端莊的侯夫人,哭得滿臉淚珠,雙眼通紅。我阿奶和我阿娘也陪著哭得稀里嘩啦。

我不懂,永寧侯世子要被砍頭,她倆有啥好哭的?

咱們普通人家,跟永寧侯府八竿子都打不著。

侯夫人哭了一會兒,擦乾眼淚,身邊嬤嬤捧出一個小箱子打開,裡面一個一個銀錠子碼得整整齊齊,足有千兩之多。

別問我怎麼知道,我每日裡扒拉算盤珠子算計著家裡的營生,削尖了腦袋鑽營,就為了養活一大家子孤兒寡婦們。

別說擺在眼前的這些銀錠子,就是侯夫人身邊那些下人身上帶了多少錢,藏在哪裡,我隨便掃一眼也能知道。

以前阿爹在的時候,那是一文錢的私房錢都藏不住。

要是早知道阿爹會那麼早就走了,我該給他留點的。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嬤嬤把小箱子放在桌上,我知道那是我的賣身銀子。

2

永寧侯府跟大姐夫家一樣,子嗣艱難。

幾代單傳到這一代,永寧侯世子謝端前腳迎娶了世子妃,剛剛拜完堂,後腳就被抓走,審都沒審就下了天牢。

天亮傳來消息,謝端被判了秋後問斬。

世子妃嫁妝都沒入庫房,直接帶著人拉著嫁妝就回了娘家。

要說別人也就算了,這世子妃董珍珠這麼做屬實有點不地道。

這樁親事源於當年謝端從冰湖裡救了董珍珠的性命。

董珍珠安然無恙,謝端卻大病一場,留下了病根,從此拿不了刀槍上不了戰場。

當時的董父不過一個小小戶部員外郎,若不是攀上了永寧侯府這門親事,哪裡有今天的戶部董侍郎?

世子妃一去不返,此時才剛立春,距離秋後還有半年,永寧侯用戰功和永鎮北疆的承諾換得新帝網開一面,默許謝端給永寧侯府留下後人。

侯夫人暗中打聽,人人都道桂花巷鄭家三代女子個個好孕,這才找到了我家。

「只要明珠姑娘給世子留個後,將來姑娘願意留下,就是侯府的貴妾。若不願意留下,侯府給姑娘置辦嫁妝,送姑娘出門。」

嬤嬤語氣和緩,侯夫人眼巴巴地看著我,想也知道,如今鄭家是我當家,我若不點頭這事誰說了都不算。

我迎著眾人的目光,輕輕點了點頭。

不光為那千兩白銀,也為當年冰湖裡,謝端救起的不光有董珍珠,還有我鄭明珠。

3

我背著一個小包袱就離開了家。

千兩白銀那一大家人省點花應該也夠用了吧。

表兄弟們可以買更好的筆墨紙硯,表姐妹們也不用日以繼夜地繡花。

娘和嬸子們的藥費也有了著落。

舍了我一個,全了一家人。

侯夫人心急,當夜就催著侯爺派人送我進了天牢。

我披著一件黑色披風,裡面穿了一件大紅色的衣裙。

這是我從家裡帶出來的唯一一樣東西,是我阿爹當年給我買的。

彼時我被家中姐妹嘲笑,說我身材壯碩,說我皮膚黝黑,還說我沉迷賺錢俗不可耐,最後她們笑我將來一定嫁不出去。

現在的我不會在意,可當時的我才十歲。

我一邊哭一邊扒拉著算盤,淚珠掉在算盤珠子上。

阿爹爬到樑上又下來,再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個小包袱:「我家明珠最好看了,到時候穿著這個嫁個小相公。」

阿爹喘得很厲害,我知道那是阿爹用買藥的錢換來的,那是我偷偷做生意賺的錢,可是阿爹沒有拿去買藥。

衣服很大,拖在地上,阿爹摸著我的頭:「真想看到那一天。」

我知道阿爹看不到那一天,阿奶和阿娘都已經放棄他了,她們寧願把錢花在下一代的兒郎身上。

那一年徵兵,阿爹去了,反正留下來也是病死,不如換二兩銀子安家費。

阿爹走時只有我抱著一袋乾糧去相送,我還記得晨曦微光中阿爹的笑容,他說:「明珠,能離開就離開吧,你跟他們不是一路人。」

4

我堅持要穿這件衣服,侯夫人也沒辦法。

世子性子執拗,不肯將就。

不然千兩銀可以買多少好女子,夜夜笙歌定然會有人懷孕。

侯夫人也只有這一個機會。

天牢里很黑,我提著一個食盒,裡面是侯夫人準備的酒菜。

黑暗裡不斷有手臂伸出來想抓我的裙角,我走得甚是艱難。

接應的獄卒一言不發地帶著我下了兩層,走到最裡面一間停下。

等我進去牢房,他才低聲說:「等天亮了我來接你出去,辦事的時候小點聲。」

借著獄卒的燈籠,我看到牢房裡家具鋪蓋甚至比我房間裡的還要好,想必永寧侯花了不少銀子。

打開食盒,我拿出了酒菜,謝端坐在床上看著,不言不動。

趁著還有點光亮,我倒了兩杯酒,端到謝端面前:「該喝交杯酒了。」

謝端笑了一聲,伸手掀開我的兜帽。

就在這時,獄卒走到了上一層,天牢里頓時一片漆黑。

我摸索著把酒遞到謝端手裡,他不接。

我再遞一次,他說:「董姑娘,我們雖然拜過堂,但沒入洞房,還算不得夫妻,你大可一走了之。」

我不答,又一次把酒杯遞到他手裡,這一次他接了。

我的手臂繞過他的胳膊,一口乾了這交杯酒。

謝端有沒有喝我不知道,我扔了杯子就撲倒了他。

黑暗裡我胡亂撕扯著謝端的衣服,半天了連腰帶都沒能解開。

氣急敗壞的我「嗚嗚」地哭了起來,謝端嘆了口氣,翻身把我壓在身下:「不後悔?」

我小聲哭著,一口咬在他胸口,他「嘶」了一聲,笑了,「珍珠,你屬小狗的呀。」

不等我出聲,他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聲說:「珍珠你放心,我謝端絕不負你董珍珠。」

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他還不知道他已經沒有以後了,他的生命只到這個秋天。

如同我阿爹,他們都沒看到我穿這件嫁衣的樣子。

5

侯夫人的酒里加了點東西,謝端折騰了一整夜,我出天牢的時候一路扶著牆,眾人還說他病弱,果然傳言不可信。

侯夫人親自來接,看到我扶著牆出來,頓時喜出望外。

她自己的兒子她知道,給他安排的通房丫頭千嬌百媚,他看都不看,沒想到竟然肯接納粗粗笨笨的我。

我被安置在離主院最近的院子裡,七八個丫鬟婆子伺候著,侯夫人還特地請了個醫女住在我隔壁房間,好天天為我把脈。

整整一個月,謝端居然沒有病倒,夜夜都折騰得我死去活來。

我也毫不客氣,他的身上背上到處都是咬傷和抓痕。

我們默不作聲,抵死纏綿,那種兵荒馬亂,有今天沒明天的感覺,只有真真切切地擁有彼此才能抵消。

一個月過去,我把出了滑脈。

侯夫人喜極而泣,連忙開了祠堂祭告祖先,希望他們能保佑我一舉得男。

夜裡,我再去天牢的時候,獄卒換人了。

跟著的嬤嬤塞了個荷包,新來的獄卒才悄悄告訴我們,早上我離開天牢沒多久,謝端就逃獄了。

他逃走了,那早上我摸黑跟他道別時,他還醒著嗎?連一句道別的話都不肯跟我說。

他知道他就要做父親了嗎?

我還是進了天牢,那間牢房空著,東西都原封不動地留在那裡,我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就在昨夜,我們還依偎在一起,他還念了一句詩:「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啊,原來他已經跟我道過別了。

可惜我不是董珍珠,如果是她,一定知道該如何回應。

我只是桂花巷的鄭明珠,只會抱緊謝端,一口咬在他肩上。

6

嬤嬤提著燈籠默默地等著,我第一次清清楚楚看清了這個地方。

桌上一本書還攤開著,毛筆還架在筆山上,而我身後的床上,錦被亂糟糟地堆在一起。

也是,他又哪裡會疊被子。

我忍不住微笑,拉過被子,剛剛把被子抖開,一串手串就掉了出來。

這是謝端留給我的嗎?我拿起手串戴在了手上,鬆鬆垮垮的,他的手大,手腕也比我粗。

這輩子可能再也不會見了,這個我就不交出去了。

疊好被子,我又回望了一眼,阿爹你看,這輩子我穿過紅嫁衣,飲過交杯酒,嫁給了那個一手把我從寒冷的湖水中拉起來的好男兒,他留下的種子會在我的身體里生根發芽。

我不再是無根的浮萍,以後的路,有人會陪我一起走。

我離開了天牢,這一場綺夢,該醒了。

我沒能再進永寧侯府。

世子逃獄,新帝震怒,羽林衛把侯府團團圍住,任何人不得進出。

嬤嬤急得眼淚直流,她是侯夫人的奶嬤嬤,感情深厚,不然侯夫人也不放心把我交給她。

我帶著嬤嬤租了一間小院住下,細語安慰。

在我眼裡,新帝圍而不殺,反而更像是保護而不是降罪。

謝端的逃獄也十分兒戲,經不起仔細推敲。

不過是當局者迷罷了。

7

我勸嬤嬤安心等待,她怒瞪我許久,想到我肚子裡的小小世子,又做小伏低地來伺候我。

我貼身帶著五百兩銀票,那是一眾郎中醫女確定我有孕時,侯夫人賞給我的。

我用小布袋裝好一直貼肉藏著,只有隨身帶著我才放心。

曾經小小的我想要賺很多很多錢,給阿爹請郎中,給阿爹買藥,只是我藏的銅板常常會被阿奶阿娘還有表兄弟們偷偷拿走。

那時候我總是哭,阿爹就幫我縫了一個小布袋掛在身上,每賺一個銅板我都會裝在裡面,湊到一百個,我就拿去給阿爹買藥。

阿爹沒有買藥,他攢在一起給我買了一件嫁衣。

那件嫁衣在那一夜被謝端撕碎了。

我拿出了一百兩,租房子和家用全都有嬤嬤操心,我只管安心養胎。

一天嬤嬤買菜回來,遲疑了半晌才告訴我鄭家在賤賣老宅,問我要不要買下來。

鄭家人聽說永寧侯府被重兵包圍,立時吵翻了天,前些日子仗著我進了侯府在街市上有多張狂,這些日子就有多惶恐。

幾個伯娘和表兄弟們大罵我貪圖富貴,哭著喊著要分家,唯恐被我連累。

千兩白銀沒有讓他們安居樂業,好好一個家族反而因此分崩離析。

鄭明珠盼望一家人和和睦睦,永遠在一起,我盡力了。

鄭家風流雲散,我心裡好像放下了一塊大石頭,整個人都輕鬆了。

我塞給嬤嬤一百兩:「嬤嬤買來自己養老也是好的。」嬤嬤嗔怪地看我一眼,倒是不客氣地接了。

我也想買個小院,不過不是在京城,而是在江南,西湖邊上。

京城雖好,沒有煙雨微微,沒有蓮葉田田。

8

永寧侯府一直被圍得像鐵桶一般,嬤嬤去了幾次也沒打探到什麼消息。

我安慰嬤嬤,沒有消息其實就是好消息。

嬤嬤終於安下心來,跟我閒話鄭家分家的笑話,還買了細棉布來搓軟了,縫製小衣服小鞋子。

嬤嬤試圖拉著我一起,一個時辰後,嬤嬤看著我指頭上密密麻麻的窟窿眼,果斷趕人。

只是她縫著縫著就會嘆息一聲,我知道她在擔心,我也是。

一個月過去,某天嬤嬤突然狂奔回來,買菜的籃子都丟了。

嬤嬤拴上小院門、屋門、窗戶,還不放心,又拖過桌子柜子抵住,自己還坐在上面壓著。

我忍不住笑,這能管什麼用?真要成心,一把火就夠了。

嬤嬤瞪我一眼:「雍王造反,大軍都進了城,現在怕不是都殺進宮裡去了!」

原來如此。

我笑著對嬤嬤說:「你們家世子爺快要回來了。」

此後他加官晉爵,前程似錦,真好。

我開始收拾包袱,嬤嬤做了不少小衣服,還有虎頭帽虎頭鞋,我全都收進包袱里。

如果生的是個小胖妞呢,搖搖擺擺地戴著虎頭帽,我摸著肚子笑。

要是像謝端就好了,他皮膚白,長得還好看,千萬不要像我。

嬤嬤幫我收拾,聽了這話,難得猶豫了一下:「明珠姑娘個子還是挺高的。」

我……

其實真的沒有必要硬夸。

9

外面喧鬧了一夜,馬蹄聲來來去去,還能聽到遠處喊打喊殺的聲音,中間有東西用力砸在院門上,但是很快又安靜了。

街市上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徹底安靜下來,空氣中瀰漫著血腥氣還有焦糊味,我忍不住吐了又吐。

嬤嬤急了,想要去請郎中,我拉住了她。

等等,再等等。

第三天天沒亮,我放嬤嬤出去了,等她走了之後,我背起小包袱也跟著出了門。

總是要親眼看一看才會死心吧。

還是那隊羽林衛,只是這次呈一個拱衛的姿態,我躲在路邊看著嬤嬤順利地進了侯府。

有下人牽馬到了府門外,謝端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瘦了,穿著一身黑色輕甲,越發顯得面如冠玉、帥氣逼人。

他翻身上馬,從我身旁疾馳而過,那一隊羽林衛隨後跟上。

直到看不到他的影子,我才去了相熟的牙行。

我要跟著牙行的商船往江南去。

我的小布袋裡還有三百兩銀票,從侯府出來時穿戴的衣服首飾我也拿去當了一百多兩,我還會做生意,怎麼都能養活我和孩子。

李牙人不知我有孕,他見我背著包袱,以為我被侯府掃地出門了,不禁搖頭嘆息:

「你就是個沒福氣的,要是懷上了,那好日子可就在後頭了。」

「這回謝世子以身犯險拿下了雍王一黨,只怕也能得個侯爵。」

我不答,只低頭挑選最近出發的船隊,說好後日一早開船,我交完定金出門。

王牙婆走了進來:「聽說了沒,謝世子用平叛的大功換了一道賜婚的聖旨,要重新迎娶董家小姐。」

李牙人大聲咳嗽,王牙婆這才看見我,頓時臉上訕訕地。

這些牙人,消息最是靈通,我被買去為侯府傳宗接代這事,別人不知道,他們哪有不知道的?

牙行的人都同情地看著我,李牙人一咬牙:「算了,這一單不收你錢,去了那邊,好好找個人嫁了,反正離得遠。」

他把定金還給我:「算我的隨禮。」

10

我背著包袱打算找家客棧住兩天。

忽然一隻手拉住了我,是嬤嬤,她眼睛紅紅的:「姑娘在這裡幹什麼?跟我回家去吧。」

嬤嬤接過我的小包袱:「姑娘也別灰心,世子他……」

「他去董府下聘了?日子定在哪一天?」

「十日後。」嬤嬤不敢看我,她怕看到我傷心難過的樣子。

我其實不傷心,謝端以為夜夜纏綿對他不離不棄的人是董珍珠,他去請旨賜婚,要補償她一場完整的婚禮,他有心了。

我只是有點遺憾,那一點隱秘的期盼終究落了空,是我貪心了。

「嬤嬤,你沒看到我,你回去的時候我已經走了。」

不然怎麼辦呢?總不能世子妃還沒進門,先就弄了個孩子出來,世子妃又不是不能生育。

當初只以為謝端必死無疑,為了我的將來打算,一切都是悄悄地進行。

找不到我,對誰都好。

「夫人說侯府的血脈……」

「沒有什麼侯府的血脈,這是我一個人的孩子。」我打斷了嬤嬤。

妾和外室,從不在我考慮之列,我的孩子要光明正大地生活在陽光之下。

嬤嬤猶豫了很久,從袖袋裡掏出一張銀票塞給我:「明珠姑娘保重。」

是前些日子我給她買院子的一百兩。

她又悄悄在我耳邊說:「現在才一個來月,姑娘趕緊找個老實的,還來得及。」

我忍不住笑了,這個嬤嬤,平日裡一本正經,沒想到也有這蔫壞的時候。

嬤嬤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我認真聽著,大戶人家的嬤嬤眼界見識都有,隨便說幾句都受益匪淺。

說到最後,嬤嬤又紅了眼睛:「都是好孩子,這都是命。」

是啊,能怎麼樣?陛下賜婚,金口玉言,哪裡還有轉圜的餘地?

謝端啊謝端,錯過我是你的錯。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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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西湖邊買下了一間小院,在門口支起了一個餛飩攤子。

生意一般,賺得不多,不過維持生計還是夠的。

我跟所有人說,我相公戰死沙場,我懷著遺腹子被婆家趕出了門。

八個月後,我生下了一對龍鳳胎。

為我接生的胡阿婆笑著恭喜我:「龍鳳呈祥,是大喜事,鄭娘子有福了。」

兩個崽崽張著嘴大哭,聲音洪亮,我喜極而泣,飄蕩了經年的心終於安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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