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在我面前嘆了口氣:「你是第10086個。」
我說:「你忘記充話費了嗎?」
「不。」他頂著張失去性慾的臉搖了搖頭,「我是指你是第10086個來攻略我 的 。 」
「他大爺的。」我說,「誰不是呢,你也是我第10086個要攻略的,我打工打 得想死。」
前略後略,我是爛大街愛情向攻略者之一,他是爛大街愛情向被攻略者之一。
我說:「你是什麼人設?我匹配一下對應的女主性格,方便我們進行工作。」
他說:「你需要什麼性格我就是什麼性格,今年我是霸道總裁,去年我是腹黑眯 眯眼,前年我是少年病嬌,大前年我是冰山師尊,大大前年我是忠犬影衛..你 想要的我這裡都有。」
我說:「臥槽,這麼專業?」
我說:「前幾年我是柔韌小白花,後來是邪魅大女主,最近有點返璞歸真了,不 是『嬌嬌』就是無情道女主,有時候也噹噹娛樂圈Mean Girls。需要哪款?」
男主找出來這次的攻略劇本,看完之後我們都沉默了。
上面寫著:仙尊身受重傷藏身洞穴,在棺材中假死恢復元氣。原女主是痴戀他
多年的九天玄女,她偷偷下界,誤以為男主已經成了植物人,於是每日為他擦身
按摩,兢兢業業,儼然是一名令人肅然起敬的護工。
為了能讓仙尊早日恢復,原女主竭盡全力收集了數不勝數的奇珍異寶,並在這過 程中與魔尊、劍尊、妖王、鬼王等等男配產生了一系列的愛恨情仇。
而我的任務是趁女主不在時和假死仙尊偷晴。
我問新晉仙尊:「這書叫什麼名字?」
仙尊說:「《植物人老公狂寵我》。」
我說:「我是問爛大街攻略版。」
仙尊深深地嘆了口氣,性冷淡道:「《與男主的日日夜夜(純肉)》。」
2
「這是我第一次。」仙尊說。
「那你應該開心,這是一個新的開始。」我說。
仙尊看了看劇本名,看了看他的棺材,看了看我,沉默片刻,說:「我有隱疾。
「那太好了,你有隱疾就更方便我們進行工作了。」我說。
仙尊從棺材裡一躍而起,飽含怨氣:「你沒隱疾,別人都是借位裝一下算了,你 特麼都開始摩拳擦掌了!」
我停下寬衣解帶的手,一把將他推回棺材裡:「死人不會說話哈,真不敬業,趕
緊給老娘躺好了。」
3
仙尊死好以後,原女主很快趕過來了。她穿著一襲仙氣飄飄的白衣,踏著凌亂柔 弱的步伐,眨眼間就撲到了仙尊的棺材上。女主梨花帶雨地哭了一會,掀開棺材 探了探仙尊的呼吸,說:「仙尊,您真的快死了。」
「無論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一定會救活您的!」
仙尊嘴角抽搐,很快控制好自己,繼續裝死。
女主擦了擦淚,堅強地站了起來,把棺材蓋嚴絲合縫地蓋了回去。
轉過身後,她頂著通紅的眼眶一秒變得面無表情。
女主熟練地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裡,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換班了哈,來一根 不?」
我表示婉拒,「不抽煙哈。」
女主說:「他媽的,這個B 班上得我一天天怨氣大得都要墮魔了。姐們,你接 下來的戲份是啥啊?」
我說:「嗯嗯嘿嘿一下棺材裡的。」
女主很響亮地咂了一下舌:「美慕。」
我:「?」
仙尊忍無可忍地踹了一腳棺材蓋,小聲說:「不要在那裡變態了,放我呼吸一口 新鮮空氣可以嗎?」
4
「喊什麼喊,不要績效啦?」女主翻了個白眼,「你系統呢,劇情還沒走完不扣 你分啊?」
仙尊說:「你是新來的吧,我們爛大街攻略組的老油子早就掌握摸魚技巧了,只 要不給鏡頭拍到就行。」
「是啊,」我說,「觀眾又看不到鏡頭以外我們的生活。裝一下就好了,不要那 麼認真。」
我一邊寬衣解帶,一邊滑開一截棺材蓋,坐到了棺材上。
女主一副被震撼三觀的表情,她回不過神地問:「我可以圍觀不哈?長這麼大還 沒有看過現場呢。」
活死人仙尊忍無可忍地再次坐起來:「你們能不能像個普通員工那樣行屍走肉一 點?走劇情就走劇情,不要發展得那麼yellowo」
我忍無可忍地把他按進棺材裡,「你這個死人能不能裝像點?這就是yellow劇 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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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一邊表情恍惚地念叨著「yellow」一邊離開了,雖然很好奇她帶著這種狀態 去走下一個男配的劇情會發生什麼,但現在是我上班的時間了,所以我開始熟練 地脫仙尊的衣服。
仙尊有著一張標準的男主臉,這種臉概括一下,就是鼻樑是高的,眼睛是深邃 的,嘴是看起來好親的,眉毛是濃而不亂的,總體而言肯定是俊的。
在我們這,長得不帥的是沒資格當男主的。
帥男主抓住了我脫他褻褲的手,這時候畫面的重點都在我們兩個人身上,所以他 沒敢動嘴唇,只是傳音說:「意思意思就好了,你不要再脫了。」
我用傳音回復他:「一般來說這個也是要脫的,你是裡面沒穿嗎?」
仙尊沉默了幾秒。他說:「我不僅沒穿,而且我身有隱疾。」
我說:「好啦,不要再重複了,顯得這件事好像很光彩一樣。」
6
冰森森的棺材裡,仙尊偏過頭,耳朵紅著,衣服全被我弄亂了,欲蓋彌彰地露出 腹部一截白皙的肌膚。
我跨在他身上,側過身,擋住了那無形的鏡頭。在鏡頭的視角里,我正暖昧且煽 情地在他身上起伏,但我們並沒有真正接觸到彼此的肌膚,而是隔著能夠感受到 彼此呼吸的距離。
太近了。
仙尊的眼睫毛緊張得在顫動。他自己好像不知道,但這麼近的距離,我感覺到他 渾身的肌肉都是繃緊的。
他的耳朵也是,紅得都像要滴血了。
我笑話他:「你現在可是心如止水的冰山仙尊,怎麼這麼緊張啊?」
一縷風悄然吹進來,吹起仙尊寬大的衣袖,正正好遮住他的下巴。他在遮掩下 動了動嘴唇,幾不可聞道:「誰緊張了?」
「誰說誰緊張。」
「我都身懷隱疾了,我有什麼好緊張的?」他側過的半張臉紅了,「我也是有 10086個任務次數的老手了。」
真是神奇。雖說我們這些做爛大街攻略任務的基本都是公事公辦,並不會真的發 展感情,更不可能真做些什麼,但像他這樣純情的我也是很久沒見過了。
我俯下身湊到他耳邊,悄聲說:「鏡頭收錄不到我們說的話,肯定以為我們在調 情呢,對不對?」
他連呼吸都僵住了。
7
女主一路奔波,摸爬滾打,就為了奪得劍門的靈丹回來恢復男主身體。
也就是說,這一整夜她都不會回來。
也就是說,我要口口男主一晚上。
可這才一會呢,他就已經臊得恨不得鑽進棺材底下了。
「你要把自己蒸熟了,男主先生。」
被我嘲笑的老手堅強地偽裝屍體,鏡頭的盲區里,他一隻手不停掐著訣,看得出 來業務的確很熟練。
「可你的清心咒效果怎麼這麼差?」我的手指輕輕滑過他繃著的脖頸,觀眾們都 會以為我真的在愛撫他,但我只是若無似無地撫摸,畢竟這可是我們最後的權利
0
仙尊兩隻手都開始悄悄掐訣,他的喉結不自覺地滑動,傳音變得遲緩: ….還
有多久?」
「一個晚上?還是三個晚上?」我說,「我也記得不是很清楚,可能還要更長。 不過不用擔心,我裝這一套很熟了,你可以偷偷睡一會。」
「但你可能也睡不著吧。」我善良地幫他擋了擋,「畢竟你這不是健康得很嗎, 哪有病啊?」
男主先生一個清心咒照面丟了過來,真是令人神清氣爽。
8
棺材裡的人不理我了。
這話好像也不太對,正常情況下他也不能理我。但那五個晚上過去以後,他連音 都不傳了,真像個死人一樣躺在冰棺里。
我無聊得靠在棺材上摳冰花:「說說話嘛,女主一會就要回來了。」
棺材裡的「死人」不肯理我。
我說:「怎麼了,做任務不就是這樣嗎,以前沒有人這樣配合過你嗎?」
「死人」還是不吭聲。
我說:「你的10086次任務都這麼純情嗎,一般都是晉江摻po 摻海棠花摻起點 一塊來的啊?」
死人終於肯理我了,他悶悶地說:「那些我不接。」
「什麼?」
「我說,脖子以下的我不接。脖子以上的我借位都隔得很遠。」
「…天啊。」我被深深地震撼了,「你不疼嗎?」
拒絕一次任務,就是一次天雷,天雷會一次比一次重。
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是個天雷挨打專業戶。我記得很清楚,第一道雷會痛得人直 接癱倒在地上,大腦空白,仿佛萬劍穿身。第10道雷時我就開始神志不清,只 記得一口口地在吐血,多少靈力、道具都護不住受到的雷擊,渾身血肉模糊。
第100道雷時我的精神已經變得錯亂,只有指尖發著抖在地上畫【正】字,印 象最深刻的,是我不小心把指骨上的肉划進了第20個【正】字里。
第1000道雷時,我昏過去了。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很藍,風也很溫柔,我 已經到了下一個任務的世界裡。我身上的傷都治好了,不知道是不是我沒意識時 為自己治療的。
那時我的心情非常地平靜、開闊。我想開了,我不再抗拒所有的任務,反正只要
使出渾身解數,怎麼樣都可以把它敷衍過去。
最重要的是,我把我自願挨雷劈的原因給忘了。沒辦法,那畢竟是1000道雷 擊,10000次任務以前的事情了,或許是大腦的防護機制幫我忘了吧?
「其實還好。」我的男主同事朝我笑了笑,那笑容莫名很溫柔,「我可是幸運了 86次。」
86,我算了一下,那就是10000次天雷。
9
女主扛著一個麻袋回來了。
她還是那一身飄逸的白裙,但不知為何有些破破爛爛的,嘴上也沒再叼煙了,而 是叼著根棒棒糖。
她「嘭」的一聲把麻袋扔在地上,左看右看,表情變得很奇怪,「怎麼了,你們 的氛圍怎麼怪怪的?」
「咳,」我說,「沒什麼,我倆好著呢。你這是帶了個什麼玩意回來?」
「啊哈。」女主把裙子綁起來,大馬金刀把麻袋解了,倒出來一個昏迷的男人, 「我把劍尊帶回來啦!」
「臥槽!」我大為震撼!
「臥槽!」仙尊大為震撼!
「你放認真點,仙尊怎麼能說髒話!」我用力敲了敲棺材蓋。
「臥..了個小草!」仙尊說,「你怎麼把男配帶回來了,人不上別的班了?」
女主把劍尊的頭抬起來,撥開他凌亂的額發,「我是新人嘛,之前不知道還有那 麼多『私人時間』可以偷偷干別的。你們看,他不是超帥的嗎?我把他帶回來
私人發展一下。」
劍尊長了一張標準的劍尊臉,鋒銳冰冷,昏迷著都讓看的人感到很大壓力。但我 習慣了,所以我說:「先不說你私人發展的後果吧,他同意跟你發展了嗎?」
「啊。」女主呆住了。
仙尊推開棺材走了出來,他一邊擋住鏡頭,一邊蹲下身探了探劍尊的呼吸。
他說:「所以你沒問?」
「我忘了。」女主說。
我也跟著蹲下去,晃了晃劍尊的身體。
「可憐見的,」我說,「男配先生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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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尊原本緊身幹練的宗門服飾破破爛爛的,身上還滿是被捆出的紅痕,看起來特 別澀情。
「他好像剛被你那個了。」我說。
「那個是哪個?」女主居然就這麼捏著劍尊的下巴問我。
她看起來真像個未來要進火葬場的霸道總裁。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劍尊剛睜開了眼睛,正面無表情盯著她捏人的手指看。
「你先冷靜一下,我們能解釋——」
我十分擔心劍尊暴起傷人,畢竟他人設如此,很難說會不會突然抽劍砍過來。
但我多慮了。
劍尊只是用一張死人臉看看女主,又看向了我們,他表情十分平靜,就仿佛既沒 有被捆起來,也沒有莫名其妙被打一頓還裝進麻袋裡。
劍尊平靜地說:「你們有什麼事嗎?」
我和仙尊不由得尬住了。
但女主竟絲毫不覺得尷尬。她鬆開很不禮貌的手,笑得露出右側的虎牙:「你長 得真的很符合我的審美,我是想問問你,願意和我相個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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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什麼時候能相親了?」仙尊和我一起蹲在棺材的角落裡,而那邊的女 主和男配面對面坐著,表情居然都很嚴肅。
「我也不知道。」我說,「不如說,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相起來,男配先生真 是心胸寬廣。」
心胸寬廣的男配正在自我介紹:「我沒有名字,代號是劍尊。目前共做過任務 12300次,其中9999次任職劍尊,總計殺了99999人。」
我和仙尊同時對視一眼,默默向後退了一步。
我小聲說:「當我剛剛那話沒說過。」
仙尊小聲說:「沒事,咱又不知道他也是個變態。這麼一看,他倆倒是挺般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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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很變態吧?」修仙之人耳力超絕,女主接了我們的話,她托腮打量著她 的相親對象,「可能只是工作狂?劍尊的任務應該就是殺人吧。」
「是的。」劍尊垂下眼,他盤膝坐著,兩手在膝上輕拂而過,一把寒光湛湛的銀 劍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他撫摸著他的劍,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只有分數排名前十的人才能 夠自主選擇自己的角色。有的角色不能用劍,我不願意,因此我會儘量把所有任 務做完,我做了很久的劍尊,也殺了很久的人。」
「他們並沒有真的死去。」仙尊說。
「任務並不總是相互配合的。」劍尊說,「沒有多少人在任務中就是為了被我殺 死。他們有的需要逆襲,有的需要復仇,有的需要打臉。而分數越低,就越容易 陷入差的角色里,越差的角色能夠得到的任務分數也越少。久而久之,他們就會
陷入死循環中。」
「當然,也會有適合的朋友,比如他們需要重生。」劍尊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 笑,只是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表情回歸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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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不是適合聊天的話題,氣氛都變得僵硬了。
我和仙尊都陷入了沉默,好在女主一如既往地不擅長讀空氣,她伸手在劍尊面前 揮了揮,說:「那我們的相親成功了嗎?我還沒有介紹自己吧。」
「咳咳。我也沒有名字,我的代號是女主。」女主說,「其實我本來是在末世大 女主組裡的,我就是那個總是需要重生的。」
「但一方面,末世大女主文越來越少了,接不到活只能無所事事地待著。另一方 面,接了活就忙得要死,不是殺喪屍就是殺人,還要馬不停蹄搞基建,太累了。
女主又露出了她那半邊的虎牙,我這才注意到,這顆虎牙襯得她神采奕奕的臉可 愛極了,「所以我申請轉組過來了。眾所周知,攻略組的『原女主』通常都比較 清閒,大部分情況下,我只需要讓出我的那片『魚塘』就好了,攻略者會負責忙 的 。 」
她指了指劍尊的劍,眼神明亮地看著他:「剛剛就想問了,我能試一下嗎?我很 喜歡劍,但末世里基本都碰不到。」
劍尊愣了愣,他看著劍,表情有些出神。
過了片刻,他向女主攤開手:「請將手借給我。」
「好啊。」女主大咧咧地伸出手,主動放進了劍尊手心裡。
那一瞬間,他們兩人都像怔了一下,莫名地安靜了下來。
劍尊輕輕咳嗽了一聲,他小心地牽住女主的手,將劍柄放入她的掌心中,一根根 為她調整手指。
「它叫也無。」劍尊的聲音變得很溫和。
「..你好,也無。」女主新奇而小心地握住劍,聲線幾不可察地繃著。
劍尊又在出神了。這一次卻沒有盯著他的劍,而是盯著女主專注的側臉。
我一個激動之下,不小心拽爛了仙尊的衣角。
仙尊也很激動,但他按捺得住,因此只是小聲地吐槽我:「你嗑就嗑,你看我, 就沒有那麼亂糟踐人衣服。」
15
正常來說,這時候我和仙尊應該隱蔽地悄悄退出去,把空間留給這對新人。
我們也正是想這麼做的,但沒辦法,「人工」系統上線了。
我的頭開始急劇地發疼,緊急之下,只能一把拉住仙尊,把他推進棺材裡。
他的反應也很快,一邊把我也拽下來,正正好壓在他的身上,一邊施法將棺材合 攏了。
【嘀。
【攻略任務進行中。請演繹。
【男主好感掃描中,未達100,請繼續。】
某種機械的、冰冷的視線在虛空中出現了。它並不只是一道,而是仿佛無處不在 般對我們逼視。
這視線令我後脊發涼。
女主和劍尊的聲音在棺材外傳來,忽然間變得相同一致地略帶僵硬。
劍尊說:「你偷取我的寶劍,就為了治療那位仙尊?但那枚靈丹我已經熔入劍 里了,你是取不出來的。」
女主的聲音堅忍極了:「您誤會了,我並不是想取出來。人言這把寶劍只是放在 身邊便有清心凝神的功效,仙尊時日無多,我只是想試試能不能用它喚回仙尊的 神志。」
他們還在商量什麼,但我已經沒有注意力去聽了。
系統的任務提示音炸響在我腦子裡,催促著我完成書中的劇情演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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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跳得很快,不僅是因為煩躁,還是因為人工系統來了,已經來不及調整姿 勢偽裝了。
剛才實在太匆忙,我和仙尊真的貼在一處了。
他的衣服是什麼材質的?剛剛拽的時候沒注意到,竟然冰涼涼的,再涼一點就 好了,現在這個程度根本無法遮掩住他身上的體溫。
演一個半死的人,怎麼身上的溫度還能這麼高?
我和仙尊都僵硬極了。我聽得到我急促的心跳聲,仙尊閉著眼,面色無波無瀾 的,但他的心跳得比我還快。
我們倆簡直像兩個情竇初開的小毛孩被迫關在了一塊。
【攻略任務進行中。請演繹。】
該死的系統,別他媽催了。
如果只有那個僵硬的自動鏡頭,怎麼樣都好,偏偏「人工」上線了!
【攻略任務進行中。請演繹。】
【我他媽總有一天要把你從我的腦子裡挖出來!】
我閉了閉眼,試圖冷靜下來。又不是沒敷衍過它,一點障眼法,一點借位,總有 辦 法 . . .
【攻略任務進行中。請演繹。】
我記得劇情,也記得自己下一步要做什麼。只是看著仙尊那張性冷淡的臉,羞恥 感莫名其妙地湧上來,越是靠近,越是臉上開始發燙。
仙尊屏息了,但我仿佛還能感覺到他清淺的呼吸聲。
我慢慢地湊近,大腦突然地開始空白,障眼法是什麼口訣來著?分身訣呢?
——我好像突然忘了。
我們的距離近得不能再近了。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停留在他的嘴唇上,是很健康的 濕潤紅色,看著就很軟。
——忘了就忘了吧!
我心一橫親了下去。
忽然一陣清風吹進來,仙尊冰涼的衣紗揚起,正正遮在我們之間。
棺外,女主和男配的聲音還在繼續,我大腦里連綿的催促聲終於斷了。
在無數道機械目光的逼視里,我閉上眼,隔著一道薄紗和男主接吻。
他的嘴唇溫熱,和我想像的一樣柔軟。
只是心跳聲太響了,兩邊都太響了,怦怦、怦怦。
震得我的胸口發疼。
冰棺里極其狹窄,我的雙手按在仙尊胸前,他鼓譟至極的心跳聲就在我手心裡躍 動。
或許是我們靠得實在太近,空間又密閉,我漸漸感到某種升騰的燥熱,令人口乾 舌燥。
後知後覺地,我終於想起了障眼法的口訣,險之又險地將人工系統騙了過去。
然而神使鬼差之間,我卻忘了要從他身上爬起來。
並且那種燥熱像是不減反增。
完全是下意識的,我舔了舔唇角。
白紗被濡濕了。
我感覺到了一點很微妙的觸感。濕潤並且柔軟的….
仙尊猛然睜開了眼。
他的眼睛像含著半汪水,濕潤又震驚地看著我。
仙尊脖子都臊得發紅,隱蔽地對我做口型:你在做什麼?
系統只是安靜了下來,並沒有離開,那種冷森的視線依舊無處不在地監控著我們。
我的理智告訴我,為了防止影響到術法效果,我最好一動不動,不要再做出任何 額外反應….
但或許是再一次的鬼使神差,我並沒有這樣做,反而輕輕將那塊紗咬了下來。
這下我和他之間再無遮攔了。
我朝他笑了笑:你說呢?
男主在我身下僵硬得像具真正的屍體。他的喉結滾動,濃長的睫毛被冷白的膚色 襯得極黑,被我稍微觸碰就開始顫抖。
他偏過頭,不知為何閉上了眼。
仿佛默許我可以做些壞事。
18
然而我剛剛湊近過去,陰魂不散的機械音又炸響在腦海里。 【嘀。
【階段演繹已完成。
【男主好感掃描中,未達100。請嚴格按照劇情繼續演繹。】
仙尊面無表情地睜開眼,和同樣變得面無表情的我對視。
他真該跟系統學學,這才是真正強力的清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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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人工系統並沒有離開,反而持久地進行了它的監視。
真是奇怪,明明它已經消失了很久,忽然地出現就算了,竟然還不滾。
導致我們被迫過上了真正行屍走肉的生活。
在人工系統的監視下,障眼法並不能常用,否則很容易被看出來,因此只能用來 緊急補丁。
女主被迫成了「真正的女主」。
她時常奔波在外,按照劇情和各色人物展開恩愛情仇。我很久沒有看到她輕鬆地 將裙子綁起來了,柔美的神情也面具一般扣在臉上。
劍尊也成為了「真正的劍尊」,他又開始殺人了。他是獨步修仙界的高手,「看 不起」任何情敵,有威脅者都會被他斬於劍下。
我?這是一篇口口文,我當然時刻和仙尊待在一塊。
但不知為何,人工系統不在時,我只要和仙尊待在一塊就有無窮逗弄他的樂趣, 現在我卻常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