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到了西方魔法世界。
在這裡,古老晦澀的咒語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只有極少數人才能破解念誦。
我打開咒語書一看……
「黑化肥發灰會揮發。」
穿越前,我是念播音主持專業的。
1
一大早,我摸著飢腸轆轆的肚子在莊園裡瞎逛。
好餓啊!
我懷疑我穿越過來就是為了受苦的,上輩子沒吃過的苦這輩子都要好好嘗一嘗。
這地方窮人一天都是只吃兩頓飯的。
一頓午飯一頓晚飯。
我這身體才十六歲,正是吃什麼都吃不飽的年紀。
「嗚嗚嗚嗚嗚~」
幽怨又隱忍的哭聲在院子裡響起。
我繞了兩圈,總算是在一棵櫻桃樹後找到了哭得滿臉淚的姐姐。
我沒記錯的話,我姐姐明天要結婚?
但是她躲在這裡哭,是因為不喜歡我那姐夫嗎?
「噢,我親愛的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穿越前我是個富二代,高中就在英國讀書了。
只是我不喜歡英國的環境,所以高中一畢業還是堅持回國上了大學。
幸虧我英語好,不然乍然穿到這個看起來像中世紀歐洲的地方,都不知道要怎麼生活。
我穿越的這家人是子爵家的馬奴,專門負責給子爵養馬的。
洗馬,遛馬,喂馬,割草,準備飼料……每天一睜眼就是干不完的活。
我穿來十多天了,硬是找不到什麼和家人說話的機會。
2
我們家就住在馬廄邊上,方便照顧馬。
一棟破爛的木頭房,房子裡甚至沒有房間,一大家子人全都睡在地上。
冬天還好一些,夏天風一吹,馬廄里那混合著馬糞的味道就灌滿了整個屋子。
這麼惡劣的環境,我爸媽還能生下三個孩子,也是不容易。
我排行最小,上頭還有一個十八歲的姐姐和一個二十歲的哥哥。
哥哥和姐姐都在馬廄里幫忙。
因為明天姐姐要結婚,所以子爵特意允許我們家的人休息一天不用幹活。
我姐看到我來,慌亂地擦了擦眼淚。
只是那眼淚越擦越多,到最後我姐索性捂著臉痛哭出聲。
我靜靜地坐在一邊等我姐哭完。
她抽噎了一會,慢慢止住了哭聲。
「安娜,如果可以,我真想跟著傑克就這麼跑了。」
傑克就是我未來姐夫,也是我姐青梅竹馬的戀人。
他長得高大挺拔,一雙湖藍色的眼睛讓他看起來浪漫又多情。
「這該死的初夜權,我真的沒有勇氣面對晚上要發生的事情。」
初夜權?!!!
我這才想起,在古代歐洲確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流行過初夜權。
領主們享有自己名下所有女性農奴第一次的權利。
也就是說,所有的準新娘在結婚前一天晚上,都必須把自己美好的第一次奉獻給領主。
3
「安娜,子爵都五十多歲了,年紀比我們父親還大了十幾歲呢。」
我姐姐喬娜低垂著頭,金色的長卷髮披在她肩上,展現出少女特有的柔美。
我憤怒地站起身,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要涌到頭頂。
「姐姐,你和傑克跑吧,什麼狗屁初夜權,咱們不需要承受這一切。」
喬娜愛憐地摸了摸我的頭。
「傻安娜,我跑了你和爸媽怎麼辦?」
子爵有土地,有莊園,有騎士,還有數不清的奴僕。
我頹然地坐下身,那些拿著刀劍的騎士一隻手就能擰斷我的脖子。
巨大的無力感席捲了我,我驀然發現,上輩子在大學裡呼風喚雨的我,一旦脫離父母給的財富和身份,其實什麼也不是。
一家人都很沉默,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裡在辦喪事而不是喜事。
洗完澡的姐姐換上了漂亮的結婚禮裙,她白皙的肌膚在夕陽的照耀下似乎在閃閃發光。
母親嘆了口氣:
「喬娜,閉上眼睛忍一忍吧,子爵年紀大了,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的。」
「砰~」
門被人用力撞開,姐姐全身都顫抖了一下。
等看清來人的面容時,她再也忍不住開始大哭。
4
來人正是傑克,他一把擁住撲過去的姐姐,兩人抱頭痛哭。
我也看得心酸不已,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實在是太糟心了。
安靜的木屋外傳來了喧譁聲,姐姐和傑克同時臉色一白,我也不由得捏緊了拳頭。
子爵身邊的大管家歐文親自帶著人來了。
「不愧是克力郡最耀眼的玫瑰,子爵今晚會很開心的。」
歐文目光放肆地在姐姐露出的鎖骨和肩膀上遊走。
他舔了舔唇,示意身邊的護衛上前帶走姐姐。
「誰都不能把喬娜從我身邊帶走!」
傑克大喊一聲推開那兩個護衛。
歐文抽出了劍,笑得殘忍肆意。
「你不想活了我就成全你!」
「傑克!你們放開他,我跟你們走!」
寂靜的夜晚中,喬娜的哭喊聲蒼白而絕望。
其中一個護衛拉住了喬娜的手臂。
傑克眼睛都紅了。
「嗷嗚~」
他仰天長嘯一聲,身上的肌肉像氣球一樣鼓了起來。
衣衫撐破碎裂,落在地上。
短短几秒鐘時間,傑克從一個人,變成了一頭高達三米的狼。
5
我瞪著眼張著嘴。
狼人?
這是美劇里經常看到的狼人沒錯吧?
相比於我的震驚,其他人卻平靜得多。
歐文哈哈一笑:
「子爵早就懷疑你們家不正常了,果然是卑賤的狼人。」
歐文拍了拍手,只見他身後走出一個穿著黑袍的人。
來人面容隱藏在黑袍當中看不清模樣,但是當他出來時,所有人都安靜了。
喬娜更是一臉絕望。
「咒,咒術師大人……」
我揉了揉眼睛,合著我穿越的不是中世紀歐洲,而是一個魔法世界?
傑克嚎叫一聲朝前撲去。
咒術師張開雙手大聲念叨起來:
「一兒散,母偷扔!」
隨著咒語念出,傑克躍在半空中的身影居然就這麼停在了空中,就像是播到一半的電影被人按了暫停鍵。
咒術大師,恐怖如斯。
只是這咒語為什麼聽起來這麼熟悉?
這發音,這腔調,聽起來真的好像是中文啊……
6
見傑克被定在空中,咒術師深吸一口氣舉起了手中的法杖:
「花廢會會花!」
剎那間,喬娜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
「禁咒,這是一級禁咒……」
我再也忍不住內心的疑惑,一個大膽的猜測浮現在我腦中。
我清了清嗓子:
「咳咳,一二三,木頭人!」
話剛出口的一瞬間,我只感覺周身浮現出一股強大的力量。
咒術師舉起的手停在半空。
不只咒術師,就連管家歐文和那兩個護衛也瞬間成了一動不動的雕像。
而傑克的身體瞬間從空中墜落恢復了人身。
無視傑克和家人震驚的眼神,我咳了兩下繼續念道:
「化肥會揮發?」
「砰!」
話音剛落,歐文連帶著兩個護衛的身體就在空中炸成了一團血霧。
我茫然地伸出手抹了把臉,手上還帶著腥味的血漬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在幾秒鐘內,把三個大活人撕碎了。
7
「嘔~」
上輩子的我可是連條魚都沒殺過。
我忍不住趴到一旁乾嘔了起來。
不同於死得不能再死的歐文幾人,剛才的咒術師則是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在空中飛了老遠,最後噴出一口鮮血,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安娜,你沒事吧?」
我姐小跑著過來扶起我,看向我的眼神中除了擔憂,還有幾分敬畏。
傑克也狼狽地從地上站起身。
「安娜,你什麼時候學的咒術?」
額,普通話的話,應該是半歲就開始學了?
我擦了擦嘴角直起身子。
「我說我剛剛才學的,你們信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道充滿了嘲諷意味的大笑聲響起。
我們幾人轉過頭去,才發現之前倒地的咒術師已經站了起來。
他的黑袍像被野獸撕扯過一般,再也沒法遮擋他的面容。
這竟然是一個非常年輕的男子,看起來也就是三十不到,深邃的五官,立體的輪廓,紅色的頭髮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多了幾分野性。
8
他佝僂著背,扶著胸口緩慢朝我們走來。
「你知道咒術代表著什麼嗎?
「咒術是這片陸地上最神秘和古老的力量。
「每一個咒字,都蘊含著龐大的魔法。
「而每一個能學習咒術的人,都是這世界上萬里挑一的絕頂天才。
「陸地上最頂尖的天才、波斯曼帝國的榮耀布魯克王子也是花了整整十年時間,才學會二級禁咒。」
眼前的黑袍男子叫比爾,是我們帝國國王的第一百零八個私生子。
國王簡直就是當代宙斯,隨時隨地看到個漂亮女人就發情。
比爾的母親是宮殿里的一名地位低下的女奴,和她家人負責清掃整個王宮的廁所。
某天她幹完活出來時被國王強迫,就此懷上了比爾。
國王雖然私生子很多,但是當一頭紅髮的比爾出生時,他還是被人笑話了不少時間。
黑髮高貴,棕發聰慧,金髮低俗……
而紅髮,多是賤民奴隸之後。
比爾長相隨了他母親,有著一頭濃密茂盛的紅髮。
因為母親低下的身份,比爾從小就備受欺凌。
直到他在十二歲那年展現出了學習咒術的天賦,國王才開始正眼看他。
在比爾心中,咒術師是這個世界上最高貴強大的職業。
「我決不允許你侮辱咒術,侮辱咒術師!」
9
比爾的嘴角還帶著血漬,但是他神情堅毅,說到咒術時眼神更是充滿了狂熱。
我更茫然了,
我什麼時候侮辱咒術了?
不過眼下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管家和兩個護衛被我一不小心打死了,我們一家子得收拾東西跑路。
「別嗶嗶了,快讓開,再不讓開我木頭人你了啊!」
我轉身想朝家裡跑,比爾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要和你比咒術!」
「你這人怎麼說不清呢?你沒看見我殺人了嗎?」
比爾眼神古怪地看著我:
「咒術師殺人,怎麼能算殺人呢?」
在比爾的科普之下,我才明白這個世界到底有多操蛋。
羅巴河帝國等級森嚴,不同階級之間不允許通婚。
第一等級是黑塔中那些擁有超凡能力的魔法師,其中又以咒術師為尊。
第二等級是王室貴族。
第三等級是普通平民,平民擁有自己房屋和田地,只需要向國家繳納賦稅即可。
第四等級則是佃農,佃農沒有自己的土地,只能靠租賃領主的土地過日子,每年都需要向領主繳納一年收入的七成。
而最低等的,就是奴隸,比如我們家。
上級人若殺了下一等級的,只需要賠付點金幣就可以了。
如果是越兩三級殺人,則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10
這該死的階級制度,我翻了個白眼:
「那這麼說,歐文他們是奴隸,我作為咒術師殺他們啥事兒沒有?」
比爾怒了:
「所有咒術師都需要經過黑塔認證!
「你算是哪門子咒術師!」
「呵呵,我看你是想變成化肥。」
正當我們兩人爭執時,嘈雜的馬蹄聲從遠處響起。
一隊舉著火把的騎兵將我們圍了起來,為首的那男人是子爵的護衛長。
他不滿地瞥了比爾一眼:
「咒術師大人,為何還沒有將喬娜帶走?子爵已經等了很久了。」
我狐疑地看著比爾,說好的咒術師地位最高呢?
見比爾沒說話,護衛長環顧四周,抽了抽鼻子。
「一級禁咒術!該死,比爾你區區一個一級咒術師敢對歐文他們動手?」
區區一級?
被落了面子的比爾站直了身體。
他高傲地揚著頭,不屑地看了眼護衛長:
「我做事情,還用得著和你交代?」
11
事情的走向有點出乎我的意料,這個比爾真是長了一張奇怪的嘴。
「呵呵,臭名昭著的私生子還真把自己當咒術師了?要不是國王陛下開恩,你一個學徒身份能評上一級咒術師?」
護衛長和比爾開始打嘴炮,我也才知道原來比爾自從十二歲展現出學咒術的天賦以後,花了十五年時間,依然是個咒術師學徒。
難怪他剛才嘗試念出「化肥會揮發」時現場反應平平。
如果不是我出手打斷了他,估計傑克也就是傷點皮毛。
兩人開始互相問候對方爹娘,但是因為比爾非常討厭他爹,所以這次吵架中護衛長落了下風。
他氣急敗壞地朝身邊的親衛大喊:
「快去叫科瓦大人!」
不同於只能說入門級咒術的比爾,科瓦是一個真正的二級咒術師。
因為他會二級禁咒術。
科瓦很快就騎著馬來了。
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長了一副非常整齊的八字鬍。
「比爾,剛才的事情,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你為何對管家動手?」
「我想對誰動手,就對誰動手!」
我迷茫地看著比爾,實在是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這麼說話。
科瓦顯然也被氣壞了:
「呵呵,你不是一直想見識二級禁咒術嗎?
「今天,我就賜予你這個榮耀。」
12
科瓦翻身下馬,張開雙手。
比爾如臨大敵,肌肉緊繃。
「黑化肥花回……」
上半句剛念完,空氣驀然一涼,天上開始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
現在可是夏天!
我震驚地看著科瓦,
臥槽,他居然說准了前面三個字!
二級咒術師,恐怖如斯!
但是這題我會,於是我選擇了搶答。
我上前一步學著他們的樣子張開雙手,仰天大喊:
「黑化肥發灰,灰化肥發黑。」
剎那間,天地風雲色變。
我念完繞口令的一瞬間,科瓦也剛完成他的施咒。
只見原本濕潤肥沃的土地在一瞬間結滿了冰。
而木屋周邊的所有樹木,也都成了冰雕。
科瓦身前浮現出一根手臂粗的冰錐朝我迎面刺來,
而我身前,則是突兀地出現了一座房子那麼大的冰山。
冰錐和冰山相撞,科瓦幾人被冰山一撞,筆直地飛出很遠。
13
我摸了摸鼻子,看來以後這繞口令不能亂念,要是哪天我不小心念出化肥終極版,不會整個世界都毀滅了吧?
科瓦面如土色地站起身。
他踉蹌著走到我跟前,帶著三分驚恐四分敬畏五分不解:
「黑塔所有在冊的咒術師我都認識,但是我從來沒見過你。
「你,你到底是何人?」
比爾上前一步,從身後捂住了我的嘴:
「她是我的學生。」
在弄清了我的真實身份以後,子爵府里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比爾說他最先發現的我,自然應該當我的老師。
科瓦說整個郡的咒術師都歸他管,他才應該是我的老師。
子爵一拍桌子站起身。
「都別吵了,我剛才已經向安娜求婚了,她現在是子爵夫人。」
我冷笑一聲:
「黑化肥……」
子爵渾身一哆嗦,全身的肥肉都跟著顫了顫。
「還是讓安娜親自做決定吧。」
14
我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成了比爾的學生。
為了慶祝克力郡多了個咒術師,子爵府里舉行了盛大的宴會。
無數的豬牛羊被烹飪成一道道精美的菜肴端了上來,還有各種各樣香甜的蛋糕甜品。
我端著盤蛋糕吃得眯起了眼睛。
穿越過來多久,我就吃了多久的黑麵包。
又粗又干,一口咬下去能把人噎死。
就這樣的黑麵包,每天還只能分到半個。
貴族的生活,和奴隸果然是天差地別。
宴會進行到一半,子爵換了套衣服提前走了。
明天舉行婚禮的人多,子爵要去行使自己的初夜權了。
我一把拉住子爵的衣袖:
「我也要。」
熱鬧的舞會瞬間安靜了下來,許多人端著酒杯看著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認真地看著子爵肥胖的臉,一字一句說道:
「從今天起,這個郡府的初夜權,歸我了。」
子爵皺了皺眉:
「安娜,我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我們郡里可不止你一個咒術師。」
我們所在的帝國有四十九個郡,而克力郡是其中最荒涼貧瘠的。
為了維護治安,黑塔和白塔向每個郡都派了魔法師和咒術師駐紮。
我們郡一共有四個一級咒術師、兩個二級咒術師、一個三級魔法師。
作為克力郡的最高統領,子爵顯然並不能忍受有人挑戰他的權威。
我對著子爵咧嘴一笑:
「我有個節目要表演一下,大家跟我去花園裡吧。」
子爵板著臉跟在我身後:
「安娜,二級咒術師,黑塔內可是有上千個。
「我兒子,可是一名三級咒術師。」
15
比爾雖然實戰水平稀爛,但是他有著極為豐富的理論水平。
剛才的酒會上他遞給我一本咒術大全,我粗略地翻了一遍,順口溜是各系魔法,繞口令是上古禁咒。
一級咒術師爛大街,二級咒術師不值錢。
但是四級咒術師,全帝國也就幾十個。
參加宴會的富商名流都用一副看好戲的神情看著我。
咒術這種高深的魔法向來是不對平民和奴隸開放的。
只有貴族才有學習咒術的權利。
比爾當初死皮賴臉偷學,現在又越級收徒,已經引起了大多數人的不滿。
子爵家的花園很大,圍欄上爬滿了紅色的薔薇花。
我站在花園中間張開雙手:
「板凳寬,扁擔長,板凳比扁擔寬,扁擔比板凳長。
「扁擔要綁在板凳上,板凳不讓扁擔綁在板凳上,扁擔偏要板凳讓扁擔綁在板凳上。」
話音剛落,我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遭了!!!
上輩子練繞口令練成條件反射了,一念就忍不住全部念完。
果然,我念完咒語以後,科瓦和比爾整個人都不好了。
「五級禁咒,這是五級禁咒!!!」
16
面前的空氣開始扭曲,
遠處巨大的山脈上方出現一片烏雲。
只見雷聲大作,閃電如銀蛇飛舞。
片刻以後,那座蒼茫的高山已經消失不見,只在原地留下一個深坑。
五級咒術,恐怖如斯!
子爵吞了吞口水,轉過身毅然向我走來。
「偉大的安娜大人,從現在開始整座城市的初夜權都歸你了,不論男女。」
在子爵的熱情如火下,子爵府里十六到二十歲的未婚男女全都被召集了起來。
我看著屋子裡密密麻麻的人,有片刻無語。
「一共有多少人?」
身邊的護衛十分恭敬:
「回五級咒術師大人,這是挑選後的一百名少男少女。」
我點點頭:
「行,給我準備一個安靜的房間,先叫二十個人進來吧。」
護衛看向我的眼神更恭敬了,一旁的比爾則是驚恐地抱住了自己的胸。
我翻了個白眼,帶著二十名少年男女走進了房間。
聽說被五級咒術師看中,這些人神情都是絕望而驚慌。
但是看到我時,許多人臉色一松。
原身在子爵府里活了十六年,面前的許多同齡人我都認識。
17
面對著一雙雙好奇探究的眼神,我伸手掏出塊黑板,在上面用力地寫下了幾個大字。
「a,o,e,i,u……」
這些年輕的男女大多衣著破爛、骨瘦如柴,有些身上還帶著明顯的傷口。
高高在上的貴族視奴隸平民為螻蟻,可是倘若有一天,螻蟻掌握了大象的力量呢?
姐姐被拉著要去陪子爵那時的無力感,我片刻都不曾忘記。
我要這世界,人人都是咒術師。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華夏學校的校長了,而你們,都會成為我的學生。」
在子爵府一間普通的屋子內,非比尋常的事情正在悄悄發生。
帝國的顛覆,在這裡悄然埋下了引線。
期間比爾和子爵來門口偷聽。
此刻我正在教她們念拼音:
「啊啊啊!」
「哦哦哦!」
一幫少年男女抑揚頓挫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子爵和比爾對視一眼:
「安娜大人可真變態啊!」
變態的安娜大人在第二天,把自己的哥哥和姐姐也喊到了屋裡。
於是在學完兩天拼音後,我在克力郡的名聲,比國王還爛了。
大家都在說克力郡橫空出世了一位五級咒書師,她的荒淫無道就像她可怕的咒術天賦一樣離譜。
18
連著兩個禮拜,我一步都沒有離開房間。
這天,幾個女孩練習順口溜時沒對準目標,導致劍氣四溢,當場就傷了十幾個人。
比利皺著眉看向被擔架抬出去的人。
那些女孩身上血跡斑斑,人也是處於半昏迷狀態。
「安娜,你玩夠了沒有?」
子爵則是無所謂地擺擺手:
「哎呀,安娜大人想玩就玩了,區區幾個女奴。
「明天我再讓人送一百個過來,安娜大人開心最重要。」
我並不開心,這幫人的舌頭像被麻藥麻過一樣,教嬰兒學說話都比教他們簡單。
上百人里,也就我姐姐學得還像點樣子。
哎,安娜漢語課堂,任重而道遠啊。
這幫年輕男女都很珍惜這個機會,好多人甚至不眠不休地在練習。
這是改變他們命運的重大機會,傻子才會錯過。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非常簡單的拼音和漢字,一到他們嘴裡都變得面目全非。
咒術不但分級,還分精準度。
發音越準確,咒術的威力也就越大。
19
沒過多久,子爵和比利他們還是發現了我在教人學咒術。
科瓦鼻子都氣歪了:
「別以為你是五級咒術師你就能胡來,黑塔的大祭司不會允許奴隸學咒術的!」
子爵也吹起了鬍子:
「低賤的奴隸有什麼資格學咒術?你這是在踐踏黑塔的尊嚴!!!」
比爾抱著手中的法杖一言不發。
他神色複雜地看了我好幾眼,眼神意味不明。
是啊,我當然知道貴族是不會允許奴隸學咒術的。
在這裡,奴隸身份低下,簡直比畜生還不如。
跟著我一起學咒術的女孩中,有三個已經懷孕了,最小的那個才十七歲。
莊園裡的女奴,任何看上她們的高等級男人都能把她們帶去木屋裡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