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人「殺豬盤」了我媽。
她被騙得身無分文,到處躲債,甚至慘死。
但了解事情來龍去脈的人都說,是她活該。
1
小時候,我媽把我養了兩年的狗燉了。
我氣得發瘋,她卻嗤我天真,直言人心險惡,這是為我量身定製的「挫折教育」。
後來更是變本加厲,沒有陷阱創造陷阱讓我跳。
終於在高考考場外,面對被她故意藏起來的准考證,我氣得當場死亡。
再次睜眼,我回到五歲那年。
「你乖乖把地板擦了,媽媽就允許你養狗。」
我媽年輕的臉冷不丁出現在我面前,嚇了我一激靈。
驚呼聲和救護車鳴笛聲似乎還在耳邊。
我揉揉眼,鞋子大小的毛豆正在我腳邊瑟瑟發抖。
我重生了!重生回毛豆還在的時候。
我抱緊毛豆,壓抑住快跳出來的心臟,裝作淡定:「可是你剛才說只要我洗了衣服,就可以養毛豆啊?」
我伸出凍成十根胡蘿蔔般的手指,指著地上的兩盆衣服。
我媽似乎就在等這句。
得意的神色躍然臉上。
「噗!我騙你的!人心險惡不懂嗎?我是你媽媽就可以輕信嗎?你真夠天真的。」
聽她這麼說,我面色平靜。
沒等來預期中的大喊大鬧,我媽非常失望:「媽媽這還不是為你好?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得從小明白這些道理。喏,去拖地吧。」
她把拖把遞過來。
上一世,我一次又一次相信了她。可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會再次掉入她的陷阱。
我不想譴責自己。
畢竟,一個五歲的孩子,除了相信媽媽,還有什麼選擇呢?
見我沒反應,她終於失去了耐心,一把將拖把甩到我臉上,倆手指一捏,掐住了毛豆後脖子提了起來。
「你拖不拖?不拖我現在就摔死它!」
我反手打開家裡的大門,「撲通」一聲跪在她面前。
「媽媽!我三點起來洗衣服,五點拖地,六點給你做早餐,就求你讓我養毛豆,它吃得不多,也可以從我的碗里分給它,求你不要殺它!」
我的嚎叫很快吸引了鄰居的圍觀。
鄰居們看到我凍得腫脹的手和滿滿兩盆的濕衣服,紛紛露出詫異的神色,畢竟我媽平時一直營造「國民好媽媽」人設。
我媽沒想到,一向對她言聽計從的我竟然會這樣做。
上一世,我從未向別人披露過我媽這些噁心的行徑。
因為她告訴我,不能把家事說給外人,人心叵測,小心被壞人算計。
後來大了,大家已經對我形成固有印象,我說了也沒人信。
呵。
這世上我還真沒見過比她心眼壞的。
我乘勝追擊,對著鄰居磕頭:「叔叔阿姨,求你們別說媽媽,不然,她心情不好的話,會更控制不住自己。」
我裝作害怕地發抖,鄰居們看向我媽的眼神變得不對勁。
我媽臉色肉眼可見地白了下去。
2
但她反應極快。
她掀簾進了廚房,出來時,懷裡多了個泡菜罈子。
「看這孩子,瞎說什麼!大家別往心裡去。喏,本來我就說這兩天給大家送點泡菜嘗嘗呢,正好大夥都在,現在就端回家去吧。」
我家是社會最底層,鄰居也都差不多,日子艱難,一碗泡菜能省好幾天的菜錢。
幾個大嬸看到泡菜馬上堆起笑臉:
「落落,你媽一個人拉扯你不容易,一條狗而已,別為它傷了母女和氣。」
「小姑娘,百善孝為先,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快給媽媽道個歉。」
「就是,你不犯錯,媽媽幹嗎打你?再說了,打是親罵是愛,打在兒身,痛在娘心,你媽心裡可比你難受!」
這群小人!
當年,她們就是被我媽幾壇泡菜收買,合力把奶奶趕回老家。
甚至為了這點小恩惠,鼓動孩子們孤立我,以此討好我媽。
小刀沒刺到自己身上,人是不會疼的。
我淡淡一笑,對著最來勁的馮大嬸說:「您說得對,我應該向您學習。老師說了,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既然如此,您是不是應該把您在老家的公婆接來住啊?冬天這麼冷,去年就聽說他倆差點凍死,您這麼孝順,肯定看不下去!」
馮大嬸眉毛一立:「做夢!不就是給了她一碗涼飯嗎,那老太婆竟然敢當我面吐出來,真是翻了天了!」
說完,看到丈夫剎那間變成黑炭般的臉色,她訕訕地閉了嘴。
我又對著另一個開口:「劉奶奶,聽說您慫恿兒子,把他老丈人的醫藥費停了,讓他自生自滅?」
劉奶奶臉一凜:「那老頭要拖死我兒子,我又不是冤大頭!」
可是,院裡人都知道,岳父對她兒子視如己出。甚至他沒有工作,也是岳父把自己的崗位讓給了他。
看到鄰居錯愕的眼神,劉奶奶也識趣地噤了聲。
這倆人瞬間安靜如雞。
我清清嗓子,面向眾人提高嗓音:「各位叔叔嬸子,你們都比我明事理。你們都說,我媽一個人帶我不容易,是!她常常帶著我半夜在咱們附近撿廢品,賣點錢補貼家用。大傢伙要是真心疼她,不如就別跟我們搶廢品了?」
話音剛落,整個樓道的人都安靜了。
對於我們這種階層的人來說,廢品就是扔在馬路上的錢,為一個紙箱都能大打出手,豈有拱手讓人的道理?
幾個大嬸眼珠轉了轉,語氣變得嘲諷起來。
「幾根泡菜才值幾個錢,好意思搶我們的廢品!」
「我不也是自己拉扯大三個娃的嗎?也沒打過孩子一根手指頭,她就帶一個娃,還指使孩子干這干那,像話嗎?她是什麼千金小姐嗎?」
「不就是想養條狗嗎,還用從落落嘴裡省口糧。看落落瘦的,再看看你秦翠芬,最近又胖了吧?得有 160 斤了吧,你稍微少吃點,滿條街的狗都喂飽了,還用跟我們搶廢品?」
「再說了,可憐什麼可憐,又不是我讓你守寡的,找不到我頭上吧?」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笑了。
我媽已經氣得發抖,聲音都劈了叉:「好好好,既然如此,你們以後誰都別吃我家泡菜!」
3
人群中有個懷孕的阿姨欲言又止。
我媽眼尖,一下子發現了她:「妹子,她們不吃,我都給你,你能念著姐姐的好就行。」
阿姨眼裡有些猶豫。
她丈夫卻啐了一口:「呸!我本來不想多嘴,秦翠芬,你是又打孩子又想殺狗?沒看出來啊,鄰居里竟然住著這麼個狠毒玩意。」
我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她看來,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卻沒想到,叔叔這麼硬氣。
叔叔的愛人剛懷孕,最饞我媽做的泡菜,我媽還想著今天誰不跟她一條心,這對夫妻都會站在她這邊。
沒想到,叔叔冷著臉道:「我就是餓死,也不差你這種人的一口飯!」
我媽臉色漲紅,剛想收回罈子,卻被我一把打落:「這菜有毒!我媽往裡面倒老鼠藥了,吃了會死人的!」
前幾天,泡菜缸進了老鼠,我媽心疼她的泡菜,直接倒了半包老鼠藥進去,以為這樣就沒問題了,甚至還把毒泡菜到處送人。
上一世,那個阿姨吃完老鼠藥泡菜就流了產,直到那時候我媽才驚覺泡菜有毒,趁人不注意把剩下的全倒了,也沒人懷疑到我媽頭上。
叔叔阿姨臉一白,我媽也嚇得臉色煞白。
她上來給了我一耳光:「死妮子!那藥是毒老鼠的,你咋說我害人?」
我捂著臉,毫不示弱:「那你敢不敢吃一口給大家看看?」
我媽瞬間啞了火,但她還算理智,看到大家震驚的反應,就猶豫著也沒敢吃。
那叔叔見狀氣壞了,拎著我媽的衣領子道:「這裡面真有老鼠藥?你這是故意殺人,走,跟我去派出所!」
我媽連連討饒,跪在地上說自己不知道老鼠藥能毒死人,絕不是有意為之。
叔叔看她哭得真切,不像作假。
他惡狠狠瞪了我媽一眼,「我姑且相信你,」然後又蹲下來對我說,「落落,來叔叔家住吧,帶著毛豆,叔叔沒什麼錢,但你倆還是養得起的!」
我卻搖了搖頭,叔叔也不富裕,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叔叔無奈,只好指著我對我媽說:「秦翠芬,這孩子和狗,如果任何一個出了意外,今天的事,我還是要報到派出所!到時候,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媽嚇破了膽,只能雞啄米般連連點頭。
4
人群散盡,毛豆在我腳邊打起了呼嚕。
我摸了摸它耳朵邊捲曲的小黃毛,鼻頭一酸。
我終於和它又見面了。
上一世,我媽假裝答應我養狗,甚至一裝就是兩年。
直到有一次放學回家我沒見毛豆,詢問我媽,我媽卻招呼我喝湯。
那天的湯格外鮮美,甚至空氣中都瀰漫著血腥味。
滿滿一鍋湯,都讓我自己喝掉了。
以往,這是絕不可能的。
什麼都是我媽先吃,她吃剩下的才有我的份。
她說人心險惡,只有別人試過毒的菜,才格外安全。
我小心翼翼看著媽媽的臉色喝完了最後一口湯。
我媽卻露出狡黠的一笑:「我就說狗肉好吃吧?這次,媽媽可沒騙你。」
我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突然明白了什麼,血氣上涌間,我感覺似乎有什麼力量把我一下子撕扯成兩半。
「不可能!不可能!」
邊喊我邊沖向用我的舊衣服給毛豆的搭的小窩。
空空如也。
我最心愛的那條安撫巾,有了毛豆後終於下了崗,被我送給毛豆當蓋毯。
那也是毛豆的最愛,如今就那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沾滿了血跡。
我抑制不住胃裡的翻江倒海,終於哇哇大吐。
邊吐邊拿起手裡一切能拿到的東西砸向我媽。
「騙子!騙子!你殺了我的毛豆,你個大騙子!」
我氣瘋了,大腦一片空白,能想到的惡毒詞全被我一股腦說出來。
但當我恢復理智時,發現門口竟然站著來家訪的老師,和四舍的鄰居。
他們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5
甚至已經有鄰居默默摸出了棍子,抓在手上。
我媽抹著淚,「撲通」一聲跪在鄰居面前:「孩子不懂事,狗死了她傷心,我能理解,你可千萬不能打她啊,否則我沒法跟她九泉下的爸爸交代啊。」
看到我媽被我打成這樣還護著我,班主任李老師推了推眼鏡,嚴肅道:「姜落落,果然同學說得沒錯,你以為成績好了不起?竟然毆打親生母親,真是個十惡不赦的壞種!」
鄰居們同仇敵愾地盯著我。
我百口莫辯,又氣又急,卻只有一句話:「她殺了我的毛豆!」
「這狗咬人,我不殺了它,就要被它咬死了!狗和你媽,你說要誰?」
我媽紅著眼質問我,我頓時噎住。
她撒謊。
毛豆最乖了,我媽總上夜班,毛豆每天搖著尾巴接送她,從未傷害過她。
可沒人信我的話。
這天之後,學校和大院鄰居的小夥伴更加孤立我。
他們說我是個白眼狼,甚至還把自己養的狗吃了。
「那狗多乖啊,我連現殺的魚都不敢吃,真不知道她怎麼下得去嘴的?」
我被起了個外號,叫「黃毛劊子手」。
因為常年吃剩飯,營養不良,我頭大,身子小,頂著一頭乾枯如草的頭髮。
就這樣,「黃毛劊子手」失去了童年唯一擁有的夥伴。
之前沒有的,之後也沒再出現。
形單影隻長到十八歲。
幸虧,我成績很好,沒人和我玩,我就發奮學習。
孤注一擲,只為通過高考永遠遠離我媽和這裡。
沒想到,高考那天,我媽藏起了我的准考證。
想到十八年來的努力一夕之間成為泡影,最後一根稻草落下,我被完全壓垮。
我又哭又笑,氣死在考場外。
咽氣前,還聽我媽不屑地對上來抱住我的老師說:「沒事,她肯定是裝的,我就開個玩笑,誰能因為這麼點事就氣死?我看她就是裝可憐博同情!」
6
老天垂憐,我竟然重生了。
但我知道,想徹底遠離我媽,在鄰居面前撕破她偽善的嘴臉是遠遠不夠的。
此時她坐在客廳,捂著滲血的嘴角,正惡狠狠地盯著我。
「膽肥了今天,以為你贏了?老娘告訴你,這才剛剛開始。」
「他們能護你一輩子嗎?呸!不可能。」
「你那個死鬼爹,當初敢跟我提離婚,不也老實了?我就不信,他我都治得了,還能治不了你?」
我媽越說越激動,甚至拍打著我爸生前常伏案的桌子:「姜齊啊姜齊,你造下的孽,你女兒得替你還,老天開眼啊!」
我抱著毛豆,看著牆上黑白照片里爸爸儒雅的面孔,背後冒出冷汗。
難道,爸爸不是意外死亡?
難道,他是被……
想到這,我趁我媽不備,偷偷摸進儲藏間,果然,從裡面找到了那些東西。
「砰砰——」
家裡的門此時被敲響。
強忍下憤怒與恐懼,我把其中一個塞進口袋。
打開門來,果然是奶奶!
奶奶命很苦,爺爺是城裡人,在鄉下待了幾年,半推半就和奶奶成了家。
再後來,一個人決絕地拋妻棄子,做了南歸的雁。
奶奶含辛茹苦獨自拉扯爸爸長大,爸爸在城裡站穩腳跟後,本想把奶奶接來,卻因為媽媽的嫌棄未能如願。
直到爸爸去世很久後,奶奶才再次登門。
上一世,她心疼地摸著我的滿身傷疤,央求著媽媽讓我跟她回鄉下。
媽媽卻不肯,她哭著找到居委會,說奶奶欺負她是個寡婦,企圖搶走女兒。
「不然,姜齊活著的時候,她怎麼自己在鄉下享清福?這是看兒子死了,沒人養老了,要上門搶走我的孩子。」
「我命苦啊!沒了丈夫,還要把我唯一的念想也奪走!」
大家都紅了眼圈。
奶奶想自證,卻越描越黑。加上她嘴笨,一急就只會說方言,一頓輸出卻無人能懂。
最終,她被勸回老家,我和媽媽牢牢鎖死。
晚上,媽媽得意又怨毒地盯著我:「想離開我?除非你死了!」
7
不久後,本來很壯實的奶奶在接到一個電話後,突然昏死過去,不久便撒手人寰。
就這樣,世界上最後一個愛我的人也沒了。
再次看到奶奶,我不禁淚流滿面。
奶奶一把把我抱到懷裡:「落落,奶奶來了,不哭,奶奶給你帶了自己養的雞,都是玉米喂大的,香著呢,你爸爸小時候最愛吃了,奶奶這就給你燉。」
提到爸爸,她邊說邊用滿是老繭的手抹著淚。
媽媽從屋裡出來,看到奶奶,眼神里溢出厭惡。
「號喪呢?你兒子已經死了,你是見不得我活著,想讓我給他陪葬嗎?」
奶奶聞言,馬上收了聲。
她圍上圍裙,默默進了廚房。
我媽捂著鼻子用腳踢了踢奶奶帶來的土貨:「切,凈帶些不值錢的玩意!」
做好了飯,奶奶不敢在我家久待,甚至飯都沒吃就要走。
我媽無所謂地擺擺手。
不過,奶奶臨走前,鼓起勇氣開了口:「那啥,翠芬,你一個人又要上班,又要帶孩子,實在不容易。要不,讓俺把落落帶回老家養,你看行嗎?」
我媽把筷子一摔:「你想幹嗎?上寡婦家搶孩子?」
奶奶急得臉都紅了,連忙擺手:「不不,俺也是一個人帶孩子,能體會你的不易,就是想幫……」
「幫什麼幫!我看你就是想著兒子死了,沒人給你養老了,想把我閨女搶去伺候你。還是你眼紅,想跟我搶姜齊的死亡賠償款?我告訴你,沒門!」
說著,就像上一世一樣,我媽連拉帶拽把奶奶拽到居委會門口。
正值下班點,居委會門口人群熙熙攘攘。
很快,就有不少人圍觀。
奶奶羞赧得恨不得把頭埋進土裡,我媽卻如同鬥志昂揚的公雞。
「大傢伙評評理,我怎麼這麼倒霉,攤上個短命的死鬼,現在為了兒子的喪葬費,這個壞心眼的老太婆還要把我唯一的女兒搶走,這是不讓我活了啊!」
奶奶努力想解釋:「不,俺不是搶孩子,俺也不要錢,就是想幫忙。」
「幫忙?你是給孩子洗過尿布,還是買過衣裳?不出錢不出力,這時候說要幫忙,誰信啊?」
奶奶張著嘴,百口莫辯。
爸媽一結婚,她就被媽媽趕回了老家,別說帶孩子,連門都不讓進。
我媽見狀,往地上一坐就開始嚎:「姜齊你個殺千刀的,怎麼走得那麼早啊,留下我們孤兒寡母讓人欺負。」
她捂著心口,好像受了多大的打擊。
奶奶侷促地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應對這麼多質疑的眼光。
眼看形式不利,我麻利地從兜里掏出那個東西,對著我媽嘴裡狂塞幾顆。
「媽媽,你不要死!爸爸就是這麼死的,我不要你也死!」
藥瓶骨碌碌從我手中滑落,滾到剛下班的鄰居周大夫腳邊。
只見他撿起藥瓶和散落的藥丸,審視一會兒。
逐漸,表情嚴肅起來:「這藥不對!」
8
我媽瞪著我的眼睛突然閃現一絲慌亂。
她一個骨碌起身,正要搶藥瓶,卻被我死死拽住褲腳,摔了個大趔趄。
周大夫為人單純,並未注意到這邊的異常。
他關心地扶起我媽,指著藥瓶道:「落落媽,這個藥是假的,吃了不但不治病,搞不好還要添亂呢!」
我媽臉一白,從他手裡奪過藥瓶:「什麼真的假的,你是想賣藥想瘋了吧?」
周大夫臉一紅:「你怎麼說話呢?速效救心丸比這個小,還有一股獨特的氣味。你這一看就是假的啊!」
然後他端詳著我媽,臉色緩和了些:「不過你看起來也沒有心臟病,倒是不用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