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濕了我的半邊身,我卻覺得很開心。
到家的時候,我一直在傻笑,換來老媽一個爆栗。
「小子,傻了?趕快去喝熱姜水,今天淋了那麼多雨,明天別發燒感冒了。」
老媽將熱薑茶端到我面前。
我睜大了眼,突然想起那個傻丫頭。
我這麼討厭她,為什麼此刻全都在想,她不要生病?
一定是因為,她生病了,我就沒辦法抄她作業了!
於是我飛奔到她家,看見了她媽媽的圍裙後,流著鼻涕的顧安梔。
我真想拍下來,怎麼傻兮兮的?
她媽媽說:「沈與辰,你真是個好孩子。」
阿姨真溫柔,和顧安梔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我決定回報阿姨的溫柔。
「從今天開始,任何男生給你送的情書和禮物,如果你敢接下來,我就告訴你媽媽!」
「沈與辰,你幼稚不幼稚?」
「我不是幼稚,我是為了你著想,為了你的學習,懂不懂?」我苦口婆心。
前面的女生突然回頭,「顧安梔,你數學試卷借我訂正下。」
顧安梔將那張「98」的試卷給了她。
我老神在在,「你再專心一點,就能考100分了,懂嗎?」
顧安梔一頭汗顏,無語地對我說:「老師給我改錯了2分,我是一百分,懂嗎?」
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作為回報,我把她今天收到的巧克力攔截了下來。
放學後,我一塊塊地掰碎,丟進垃圾桶。
「倒霉的巧克力,我不是故意的,要怪,只能怪買你的那個人,要把你送給顧安梔……」
都怪顧安梔!
3
我和她又上了同一所初中。
真不錯,她和我一樣有眼光。
到初中的時候,我依然和以前一樣,攔下那些情書、鮮花和巧克力。
然後有一天,一個男生被我攔下來後,突然對我嘲諷一笑。
「沈與辰,你是不是喜歡顧安梔啊?可惜你也就是一個普通的護花使者,你看顧安梔多瞧你一眼沒有?」
我氣壞了。
回到教室,正想找顧安梔嚷嚷,看到她正在和前座的女生竊竊私語。
手裡拿著一本《霸道總裁愛上我:大佬的掌中嬌》。
她小聲說:「這個總裁好帥,給女主角直接買了大別墅和大跑車,還有999朵玫瑰,有錢真好!」
我的話落回肚子裡。
回家的時候,我用電腦搜。
發現,999朵梔子花的價格,我要攢19個月的零花錢。
太漫長了。
我在飯桌上哀嚎:「我好窮啊!老爹,你要多努努力,讓我趕快變成富二代啊!」
我老爹扶額。
雞自己,不如雞老爹,似乎有點成效。
老爹的創業公司,蒸蒸日上了起來。
那年中考,顧安梔考了第一名。
真厲害,不愧是我的對手,體現了我的水平。
我正想問她去哪裡的高中,她身邊的班主任已經笑著對她說:「梔梔,恭喜你,拿到了省重點的錄取。」
我感覺有什麼東西突然碎掉了。
她不應該永遠和我在一起嗎?為什麼她要走了?
我回家以後,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
老媽問我為什麼,我哭著說:「我為什麼不好好讀書,沒考上和她一樣的高中?」
老爸在旁邊配了樂,唱了起來。
老媽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4
第二天,她告訴我,老爹點亮了新技能:鈔能力。
全家一起努力,送樓、建新教室,肯定能送我一起去。
她拍著我的肩,「你長大了,我和你爸理解,畢竟我倆,也是青梅竹馬……」
當天晚上,「青梅竹馬」四個字頻繁閃現在我眼前。
「你是不是喜歡顧安梔啊?」那個問句,也言猶在耳。
我煩得睡不著,起床打遊戲,打開遊戲機,卻突然看見遊戲推薦中——青梅竹馬的純愛故事,分類。
媽的,更睡不著了。
我好像,有些喜歡顧安梔了。
我頂著黑眼圈,給全班同學送了遊戲機。
我送到顧安梔面前的時候,她看起來很開心。
我卻突然,不想送給她新遊戲機了。
那些一模一樣的遊戲機,隨隨便便在店裡就可以買到。送給她的,一定要是與眾不同的。
我把昨天通宵玩的遊戲機給了她,裡面的其他遊戲全卸了,留下了「青梅竹馬的純愛故事」的三個遊戲。
我的古文學得不好,但我知道,「顧」是「回頭看」。
梔子花開,怎麼也得猜個「梔」吧?
喜歡你……不解釋,好羞恥。
我等了她好幾天。
這麼明顯的暗示,她不會看不懂吧?
她終於回我了。
呵呵!遊戲通關了。
她真的腦子讀傻了!
幸好,中考後,我還能見到她。
小爺還是有機會滴!所以暫且放過她這次不開竅吧!
高中第一天,我給她個驚喜,出現在她面前。
我看著她,看到她第一眼很高興,第二眼也很高興。
第三眼……我發現她在看不遠處的洛懷遠,還揪著我的袖子,還說洛懷遠,185CM。
叔可忍,哥不可忍。
5
我去打籃球、喝牛奶,每天早上和體育生一起跑步。
但是我發現,沒有顧安梔,這一切行為都好像很孤單。
我哼哼唧唧地給老媽打電話。
「省重點的數學好難,給我找個補課老師。」
「兒子,你看那個特級教師怎麼樣?」
「老師啊,人家上課不方便吧!要不然你給我找個同學補課吧,進度一樣,比較容易。」
我很輕聲地說:「我看,顧安梔就不錯。」
那邊爆笑出聲。
老媽說:「好好好!」
嗯,從此以後,放學後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在等我。
我表示很滿意。
順風順水,我的成績和個子一起飛竄。
我感覺文理分科,我十拿九穩,可以和顧安梔進同一個重點班。
我興奮地拉著她去看分班名單,結果只看到了她,進文科班。
文科1班第一個,顧安梔。
第二個……MD,是洛懷遠。
很不爽,我很生氣。
在生氣之外,我還突然覺得很難過。
我那麼努力,想和你進同一個班,原來你的規劃里,從來都沒有我。
我甩開了她的手,不想讓她看到我有些泛紅的眼眶。
媽的,去文科班是吧?爺要讓你在文科班,也能經常聽到我的消息。
理科成績榜就貼在你們班的門口,優秀同學的大頭照,你上下學每天都經過。
爺雖然不在文科班,但也要在文科班門口盯著你。
呵呵!
那個暑假,我發了瘋似的學習。
開學之後,為保持第一,竭盡全力。
我的照片日復一日地貼在那裡,代替我看著顧安梔。
6
她的文科同桌,叫什麼陳恩喬,不是洛懷遠,很滿意。
而且,我發現,陳恩喬,似乎對那個洛懷遠,有點意思。
否則她為什麼總去看洛懷遠打籃球?
於是,在一次下課間,我攔住了陳恩喬。
我用洛懷遠的家庭住址、周末常出現的地方等一大串信息,換來了她當我的僚機。
在我的精心安排下,顧小魚上鉤。
陳恩喬給我發信息:
【傍晚來我們班,一切都好了,放一百個心!我把你們鎖一起,鑰匙我吞了!】
我來了,但是陳恩喬騙我。
鑰匙她沒吞,洛懷遠來開門了,顧安梔屁顛屁顛地就跑了。
後來,她好像在躲我,還把筆記本還給我了。
我突然感覺,那些我為她寫筆記、找題目,在寂靜夜裡想到她就笑起來的時刻,分外滑稽。
流水有意,落花無情。
我突然讀懂了語文課本上說的這句話。
我發誓再也不會去找她了。
高一的小姑娘和我表白了。
又被攔在路上了,我很不耐煩,想直接離開的時候,我卻突然聞到淡淡的梔子花香。
我不捨得讓那麼美麗的梔子花被丟棄,於是我接下來了。
於是,他們都說我和那姑娘有一腿了
我憂傷地想,梔子花,好香。
其實我騙不了自己。
我哪裡是喜歡梔子花呢?我只是喜歡和她有關的東西。
即使只是她的名字,我都歡喜得厲害,像擁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時常經過她的教室門口,隨便晃蕩。
畢竟高中每天坐在位置上那麼久,下課就應該多走動!
我聽到她和陳恩喬說話——專一的男人最好!
7
我一陣慌亂,是不是那個給我送花的姑娘讓人誤會了?還是亂傳的緋聞飛了天?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啪嗒」一聲,煎餅落地,她回頭。
媽的,怎麼還和以前一樣好看,甚至還更好看了一點。
不過她怎麼一直看煎餅?
我那麼一個大帥哥看不見?
我迅速撿起來,惡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讓你看煎餅,這煎餅全給我咬碎!
再後來,面對別人的告白,我鬼使神差地說出了那句話:「我很專一的。」
後來,當我聽到她忸怩地問我,「你還喜歡高中時喜歡的那個人嗎?」
我的呼吸都要驟停。
她的名字我就要說出口。
但如果我知道,她一直以為我喜歡的是陳恩喬——我真的,氣瘋了,我要發瘋了,別管。
但幸好,爺真的很專一,而且,也很深情。
那場煙花,我對她說了氣話。
回來後,我很後悔。
我又沒問過她是不是喜歡煙花,她說不喜歡也是很正常的。我不能強加我的好意給她。
不過我還是很傷心。
真的,很傷心。
尤其是當陳恩喬給我發信息,說她要和洛懷遠結婚了。
我幾乎要嫉妒得發瘋。
「世界上幸福的人到處有,為何不能算我一個。」
在KTV里唱《單身情歌》的時候,我決定再努力一下。
於是我和陳恩喬商量了個計劃,讓那個算命大師直接告訴她,正緣就是我。
如果這次,還不行的話——TMD又只能用其他方法了。
不過幸好這次成功了。
她也喜歡我。
我幸福得要冒泡泡。
至於陳恩喬告訴她我只有183CM的事情,我決定下次從洛懷遠身上報復回來。
籃球場上,我要殺得他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