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冷淡老公後，我聽到他的心聲

「我是你同桌。」我抽抽嗒嗒，嗚咽著說完。

唐景琛的眼神瞬間迸發出一股亮光，笑得更加愉悅了。

「好，小同桌，回頭告訴我學到了什麼？」

怎麼形容這個笑呢……

危險又誘惑。

11

第二天，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坐在課桌前，眼皮困得能打架。

前桌女孩轉身，朝我好奇地眨了眨眼：「秋秋，昨晚沒睡好嗎？」

我無奈點了點頭，一抬頭就看見背著個黑色雙肩包，從門口走進來的唐景琛。

依舊是那副張揚桀驁，肆意悠閒的模樣。

我心裡又酸又惱，突然狠想打人。

唐景琛視線跟我對上的一瞬，立刻收斂了周身張揚的氣焰，動作變得忸怩起來。

「早。」

說完，他放了一塊三明治和牛奶在我桌上：「早上不吃早飯，對胃不好。」

高三早自習早，媽媽忙著照顧生病的奶奶，經常顧不上我。

早飯我一向是囫圇吞棗，湊合吃的。

他是怎麼知道的？

「不要。」

我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悶氣。

拒絕的口氣很生硬。

更可氣的是，我竟然不知道該生誰的氣。

唐景琛眨了眨眼，語氣很無辜。但還是湊上前：「誰惹你不高興了？」

我視線在他身上逡巡一圈。

當事人沒有半點意識，義憤填膺地摩拳擦掌：「小爺我砍了他！」

我翻了個白眼，咬牙切齒：「被狗咬了！」

唐景琛語氣篤定：「哪只狗，小爺幫你咬回來。」

……

12

高三的生活依舊在繁忙中有條不紊繼續著。

班主任讓每個人將自己心儀的大學寫在身後黑板上。

按照學號來，齊朗第一個寫。

不出意外是P大，首都頂尖的學校。

我第二個上前，也是P大。

齊朗的視線出人意外地一直落在我身上，然後沖我揚起了唇：「希望還能跟你當校友。」

班裡傳來一陣起鬨的嬉笑聲，夾雜著幾個男生好事的口哨音。

裡頭有羨慕，有嚮往，還有一絲八卦。

唐景琛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神色不悅的像是要吃人：「吵什麼吵，不就是P大，小爺也能上。」

說完，他越過排在前面的三十多位同學，將志願填在我旁邊。

「唐景琛，P大。」

全班出現起死一般的寂靜。

隨後，哄地笑出聲。

幾個跟他關係好的男生，趴在桌子上笑彎了腰：「琛哥，咱寫的是理想，不是痴心妄想。」

「是哎，琛哥，就咱的水平，全科加起來不到P大錄取分數線的一半。」

唐景琛手上的粉筆精準彈在其中一個男生腦門上：「滾，那是你！」

他轉身望著我，聲音一改往常吊兒郎當的飄忽，極為認真：「你信嗎？」

我愣在原地，嘴張合半天，最終還是在他堅定的眼神中，點了頭。

如果註定我們兩以後得綁在一條繩子上，另一半的學歷不能太難看了。

我能有什麼辦法，幫他唄。

13

三中的所有師生都知道了，高三逃課打架不學好的校霸，轉性了。

上課不打瞌睡了，放學開始泡圖書館了。

他身邊還跟著年級第二，幫他劃重點記筆記。

學渣們羨慕壞了，更多的人還是覺得唐景琛考上P大的夢想過於遠大。

都等著他打臉的那一刻。

齊朗就是其中之一。

他又一次站在我面前：「桑秋，別把時間精力浪費在他那種人身上，他家裡有錢，大不了以後花錢買個學校上。」

「可你不一樣，你是完全有能力上P大的，現在整天跟唐景琛廝混在一起，你會後悔的！」

「別為了這樣的人浪費你的人生，等上了大學會有更多選擇。」

我第一次聽齊朗說這麼多字，難為他了。

可惜沒一個字是我愛聽的。

很多人都不喜歡唐景琛，覺得他仗著家裡的勢，在學校混日子，日後左不過從校園的混子，變成社會上的蛀蟲。

好像，以前的我多多少少也有過這樣的想法。

但，唐景琛最近一段時間的努力，告訴我，他是真的想上進，種種跡象表明他是可以考上比現在更好的大學的。

雖然為了一個女孩子努力學習，說出去有些戀愛腦。

可他是唐景琛，不出意外以後是我老公哎。

「齊朗，謝謝你跟我說這些，我知道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我今天也可以告訴你，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幫唐景琛。」

「至於我的學業，你不用擔心，最近幾次的模擬考我們之間的分差越來越小了，應該是你要擔心，別被我搶了年級第一的寶座。」

齊朗愣愣地怔在原地，似乎是沒想到我的決心這麼大。

他沒有離開，放在身側的手握緊成拳，似乎是下定了很大決心：「桑秋，我相信你一定能感受的到，我是喜歡你的。」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表白，弄得一愣，眉心簇在一起。

他似是沒察覺到我的尷尬，自顧自說著：「整個三中，只有你思想和能力的高度是與我匹敵的，我們才能造就一場完美的結合。」

我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齊朗，你說的那是戰友，是夥伴，絕不是戀人。」

齊朗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我在他審視的目光下坦然傳達我的想法。

「你很好，但我們不合適。」

很老套，但夠用了。

14

走出教室時，在走廊里看到了倚著牆的唐景琛。

見我走出來，快步走上前，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

我知道他聽到了我跟齊朗的對話，默不作聲，等著他先開口。

突然發現很久沒聽到唐景琛的心聲了。

不過沒關係，現在站在我身旁的少年，眉眼都是我。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喜歡齊朗，那傢伙哪有我招人喜歡。」

我揚起唇：「是嗎？」

不知道是誰，別彆扭扭將暗戀藏在心底，死鴨子嘴硬就是不願意先開口。

我還是很好奇，唐景琛為什麼會覺得我喜歡齊朗，甚至讓這個誤會持續了十年之久。

夕陽的餘暉下，少年雙手插兜，用跟我面對面的姿勢，在校園梧桐樹下倒行。

「開學第一次考試，我看見你站在成績榜單下，你旁邊的女孩問你喜歡什麼樣的男生。」

「你當時指著齊朗的名字。」

我思緒慢慢飄遠，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我記得是個喜歡打聽別人八卦的女孩，逢人就得問上一句。

當時我忙著算分，非常敷衍地在我名單前男生的名字上點了點。

就因為這個？

「那你為什麼喜歡我？」

唐景琛臉又紅了。

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證明他的喜歡，但就是死活不肯說出口。

好在他藏在心底最久遠的秘密，早在那兩場奇妙的穿越中，盡數落入我心間。

「不說？」我墊了墊腳尖，打量著面前連耳尖都染上粉色的少年，打趣道，「齊朗可能還在教室，我再去找他聊聊。」

唐景琛臉色大變，托著我的胳膊，死活不肯鬆手。

「你敢！」

少年侷促的模樣逗樂了我。

此時，我聽到他藏在心底發出的聲音。

【喜歡就是喜歡，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沒關係少年，我們有的是時間。

你早晚會說出口的。

相信那時候，我們已經越過半山腰，站在頂峰。

【番外：唐景琛篇】

桑秋跟小鮮肉出入酒店那天，唐景琛剛好在對面咖啡廳跟人談合作。

親眼瞧見她跟她閨蜜，站在大門口嘗試偽偷拍的角度。

瑞華公司項目負責人王總，對著計劃書侃侃而談，將公司未來十年的計劃闡述得面面俱到：「宋總，我們瑞華是很有誠意的，產品開發這條線話語權全在您，融資的事情……」

玻璃窗外，酒店樓下，被桑秋挽著胳膊的男生轉過身。

距離隔得有些遠，唐景琛看不清他的眉眼，卻依舊能感受到少年身上那抹很熟悉的氣質。

很像一個人。

「誠意？」

唐景琛端起面前的咖啡，輕抿一口，手指搭在大腿上，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敲著，笑意不達眼底：「真有誠意，今天坐在我對面的就應該是你們齊總。」

「這……」王總被對面人的氣勢嚇得額頭溢出細汗，「齊總他……」

「叮~」

一陣簡訊提示音打斷了男人的話。

唐景琛看到手機上匿名簡訊發來的照片，臉色越發陰沉。

二話不說抬腿離去，拒絕的意思在明顯不過。

他第二天才回到家，甩給桑秋一份離婚協議。

兩人結婚五年，彼此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身體靠得再近，也擋不住心裡藏了人。

唐景琛在賭，賭桑秋不會簽字，賭他們五年的朝夕相處，一定比那些狗屁青春歲月的暗戀重要。

可他算錯了，桌前的女人只在他出現時愣了會兒神。

得知簽的是離婚協議，下筆的速度堪稱神速。

他慌了，事情照著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跟原本的計劃背道而馳。

「現在的我喜歡齊朗！」

唐景琛點了根煙，笑得有些悲切。

聽著老婆向自己訴說對別的男人的愛意，這世上沒有比他更傻叉的傻逼。

他搶走了離婚協議，恨不得撕成碎片。

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天涼了，該讓齊氏破產了。

唐景琛氣呼呼地走了。

當晚又鑽進了桑秋的被窩，沒辦法，他最多只能跟她冷戰半天。

有什麼事情是睡一覺不能解決的？

他早輸給桑秋了，從高中開始，長達十年的暗戀，他都不敢相信曾經不可一世的自己會這麼深情。

懷裡的桑秋變得怯生生的，落荒而逃跑進了衛生間。

她說是胃不舒服，唐景琛第一反應就是懷孕了。

畢竟好幾次情到濃時，二人也沒做防護措施。

他已經在心底構思到孩子成家立業，桑秋卻說沒懷孕。

唐景琛將她推倒在大床上時，從她無辜失措的眼中，仿佛又見到了高中那個靈動又張牙舞爪的小同桌。

這個晚上，他做了一場夢，一場異常真實又極為綿長的夢。

在夢裡，他跟死對頭齊朗在球場上針鋒相對，像兩隻花孔雀像心儀的女孩展示豐滿的羽翼。

賽後，小同桌一改往日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態度，直球地問他：「唐景琛，你是不是喜歡我？」

他嚇出一身冷汗，往日的能言善辯今天全都不好使，他像一隻鋸了嘴的葫蘆，除了「我我我……」說不出一句話。

接下來的日子裡，唐景琛發現小同桌變了。

她會幫他整理錯題集，會在上課時候提醒自己認真聽課。

她說她的理想是考進P大。

小同桌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一直盯著他的方向。

懂了，從今天開始，唐景琛的目標也是P大。

後來，唐景琛又在班級走廊里聽到齊朗對桑秋的表白。

小同桌當場拒絕了他，並表示一定會堅決的站在他這邊。

唐景琛說不清當下是個什麼樣的心情。

大抵是做夢都能笑醒的程度。

接下來的日子，是被題海包圍的歲月，是被輔導老師和桑秋輪番轟炸的歲月。

他的成績得到了飛快的進步。

終於，在領取勝利果實的那天，他跟小同桌如願被P大錄取。

兩人在新校園的漫天櫻花樹下，擁抱在一起，陽光照在桑秋臉頰上，像是鍍上一層光芒，美妙皎潔。

他們接吻了，戀愛了。

沒有十年的暗戀，只有雙向奔赴的一對戀人。

從夢中醒來時，唐景琛一時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直到懷裡的人兒揚起睡迷糊的小臉，熟稔喊了一句：「老公，不想起床，再睡會兒。」

這是只有夢裡才出現的稱呼。

唐景琛滿足地摟緊懷裡的人兒，被子一掀蓋過頭頂。

「不能再睡了乖寶，得學習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