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的我網上衝浪,突然收到一條騷擾信息。
【姐姐,我是很乖的小狗!】
【你想怎麼命令我都可以!求你!】
我摩挲著下巴,給他發了篇福利文,讓他讀給我聽。
小孩的聲音清脆,念得卻結結巴巴,面紅耳赤,聲音喘得不像話。
他讀完一章,鬼鬼祟祟地要掛電話。
而我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冷漠道:「繼續。」
到後來,他幾乎是帶著哽咽讀完這篇文。
直到第二天,老總的兒子入職,當著全公司員工的面介紹自己。
我聽著他沙啞的聲音,挑了挑眉。
事情好像變得有趣了起來。
1
【姐姐,今天一整天都要穿著這種褲子嗎?】
【我可不可以脫掉,好羞恥……】
我開完會回來,打開手機,映入眼帘的就是慕容煜發來的兩條消息,還有一張羞紅了臉的表情包。
我用指尖輕點桌面,正想要回復。
就看到慕容煜本人面無表情地從我面前走過。
他本身就長得高大,穿著一身精心定製的西裝,扣子從上至下一絲不苟地扣到最頂端,緊緊包裹住他身體的每個部位,看上去格外禁慾。
很難想像,就是這麼一個看上去高不可攀的人,背地裡竟然穿著丁字褲來上班。
慕容煜似乎是察覺了我的視線,側頭對上我的視線,有些冷漠。
下一秒,他朝我走來,冷聲對我說:「方案沒做完就摸魚?」
我將手機反扣在桌面上,笑了笑道:「小少爺,我剛開完會,放心吧,你要的方案今天內會給到你。」
慕容煜的眉頭微蹙,似乎是不太喜歡小少爺這個稱呼。
他瞥了我好幾眼,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
而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面色如常地重新點進跟他的對話框,輸入文字。
【去衛生間脫掉吧。】
慕容煜秒回一個欣喜表情。
我看到剛端著水杯走進辦公室的慕容煜又轉身走了出來。
他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輕鬆和愉悅。
沒多久,我收到了他發來的信息。
【那幾條帶子真的穿得好難受~】
我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一邊寫方案一邊回復道:【我沒讓你穿別的。】
慕容煜的聊天框頓時沉默了下來。
我看到他一直正在輸入中。
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愣是一句話都發不出來。
直到我寫得七七八八後,慕容煜才發來了一條三秒鐘的語音。
我戴上藍牙耳機,點開,聽見他用略帶顫意的聲音問:「什麼都不穿嗎?」
他的聲音里布滿了濃濃的羞恥。
我猜他肯定羞恥心爆棚,可能紅著臉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我想像不出慕容煜那張冷漠的臉,臉紅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應該不會太有意思的。
我收回思緒,回復得一如既往,言簡意賅:【嗯。】
我和慕容煜的聊天框中再沒有消息傳來。
不多時,我看見慕容煜有些僵硬地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他依舊是冷著一張臉,走的速度很快,只不過有點同手同腳。
如果仔細看的話,似乎還能看到他通紅的耳朵。
我撐著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四目相對,我看到慕容煜彆扭地將頭扭開。
我眸光閃了閃,給他發了一句:【乖狗狗。】
而慕容煜瞥了眼手機,耳尖更紅了。
2
我要給寫方案,又要處理其他事情,能抽出空來看手機的時間真的不多。
不過是兩個小時沒怎麼看手機,再回來就被慕容煜的消息刷了屏。
滿螢幕的哭泣小狗,還有他可憐巴巴的一句:【理理我嘛,好不好……拜託了。】
看得出來,他確實挺清閒的。
也對,如果不是閒得慌的話,他也不會在網上找人玩這種遊戲。
就在我思索的時候,手機又是一陣震動。
我不用看都能猜到,又是慕容煜在給我發消息。
我往座椅上一靠,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樑。
好煩,有點不太想繼續玩下去了。
正好,方案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
我將內容列印了出來,準備去找慕容煜,順便和他攤牌。
結果我剛走進去,東西遞給慕容煜,正要說話,慕容煜就冷漠地抬眸說了句:「行了,東西放下,你出去吧。」
說完他收回視線,繼續看向自己的電腦螢幕。
慕容煜抿著唇,手指不斷地敲擊著鍵盤,看上去十分認真嚴肅。
如果不是我口袋裡的手機不斷地震動的話,我差點就相信他真的是在認真工作了。
他見我遲遲沒有動作,眉頭微蹙,不耐煩地看向我,「你還有事?」
「沒有。」我的指尖覆在口袋上,沉默了一瞬。
「出去。」慕容煜冷著臉,手指不斷敲擊著桌面,像是強忍著怒意,「還要我再說一次?」
這個傢伙,明明長了張還不錯的臉,沒想到性格那麼差勁。
我挑挑眉,沒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
關上辦公室的門前,眼角餘光瞥見慕容煜緊緊盯著電腦螢幕的樣子。
進慕容煜辦公室前,本來想跟他攤牌,把這種無聊的主僕遊戲結束。
不過我剛才進去,看見慕容煜那令人不爽的態度以後,立刻改變了剛才的想法。
性格那麼壞的小狗,必須得狠狠懲罰一下。
思及此處,我掏出手機,點開慕容煜的聊天框道:【地址給我,給你送個禮物。】
【真的嗎?!】慕容煜比我想像的要更加激動,飛快地把他家裡的地址和電話發了過來。
【這是姐姐給我送的第一份禮物,小狗好期待啊!】
隨著這句話過來的是一連串興奮繞圈圈的小狗表情包。
我看了眼手機信息,又透過辦公室的小窗戶看到裡面不苟言笑的慕容煜,微微嘖了一聲。
這個傢伙,網上和線下,完全是兩個類型的人啊。
3
慕容煜收到我叫的跑腿外賣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他迫不及待地給我錄製了一個開箱視頻。
在看清盒子裡面放著的一條鈴鐺項鍊後,慕容煜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
他用手撥弄了下鈴鐺,在聽到鈴鐺上傳來清脆的聲響後,微不可察地笑了一聲。
視頻到這裡戛然而止,我一時有點不明所以。
不知道慕容煜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不過很快,慕容煜給我發來了視頻通話。
視頻里,他的襯衫扣子半解開,毫不吝嗇地在鏡頭前露出白皙的肌膚,修長的脖子上則是戴著我特意買給他的那個鈴鐺項鍊。
他輕咽了口水,喉結微動,連帶著鈴鐺也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姐姐。」慕容煜壓低了聲音,似笑非笑地問我:「我戴著好看嗎?」
他每說一句話,脖子上的鈴鐺就會響一下。
丁零噹啷,莫名帶著股勾人的味道。
「還可以。」我實話實說,「很適合你。」
我買的時候還擔心會有點小,沒想到慕容煜戴上去剛剛好。
鏡頭那邊的慕容煜只露了下半張臉,在聽到我的誇獎後,我清楚地看見他默默地用手擋住了有些泛紅的臉。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腦子裡不由得浮現了慕容煜白天的模樣。
精緻的五官,冷漠的眉眼,還有那個瞥過來時永遠高高在上的眼神。
這麼一個矜貴的小少爺,轉眼間卻在視頻面前有意無意地撥弄著脖子上的鈴鐺,聲音低沉,帶著些許誘惑,卑微到一句又一句地叫我:「姐姐,再多看看我,再多誇誇我吧。」
而我回過神來,看著那枚不斷發出叮鈴聲的鈴鐺,嘴角忽地勾起了一個弧度。
我刻意壓低聲音,輕聲道:「接下來我要你去做一件更刺激的事情。」
視頻那頭的呼吸聲明顯加重了不少。
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慕容煜胸前的劇烈起伏。
還有他強忍著激動問出的那句:「姐姐,要我做什麼?」
「我幹什麼都可以的,姐姐可以隨便命令我!」
我半靠在沙發上,微微抿了口酒,並未急著作答。
對面的慕容煜顯然有些急切,咬了咬下唇,顯得那麼乖巧可憐。
直到他再次開口叫我姐姐,我才放下酒杯似笑非笑道:「真的幹什麼都可以嗎?」
「真的!」慕容煜回答得極快,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我什麼都可以為姐姐做!」
而我的笑意更濃,在慕容煜期盼的目光下緩緩張嘴道:
「那,你就帶著我送你的禮物,出去外面跑個五公里吧。」
慕容煜的身子猛地僵硬在原地。
「對了。」我又慢吞吞地加了一句:「不用掛電話。」
我要親眼看著慕容煜戴著鈴鐺出去跑步。
只要一想到慕容煜戴著鈴鐺,每跑一步就會有叮鈴的聲音響起,然後路人就會把狐疑的視線落在他身上,而慕容煜必定會尷尬到找個地方鑽下去。
一想到那個畫面,我就心情大好,沒忍住又給自己倒了杯酒,催促道:「現在就出發吧。」
慕容煜停頓了將近兩分鐘,才磨磨蹭蹭起身。
他沒有專門換衣服,只是扣上扣子,穿了件防風衣就出門了。
將近九點,慕容煜的小區內燈火通明,卻沒有什麼人。
他稍微活動了下身子就開始跑步。
跑步時,鈴鐺聲夾雜著微微的喘息聲順著耳機溜入我的耳朵。
我期待的場景沒有發生。
而慕容煜實打實跑了五公里。
還給他跑爽了。
我有點無語,就連睡覺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他跑步時叮鈴叮鈴的鈴鐺聲。
我不知道有沒有折磨到慕容煜。
反正我自己是被折磨得夠嗆。
4
第二天我是頂著兩個大黑眼圈來公司上班的。
來的時間比較早,公司還沒有多少人。
我看著堆在桌面上的工作,心情有點煩躁,乾脆起身去樓道抽煙。
我靠在樓道上剛點上煙,就看到有人從樓梯口上來。
四目相對,我回過神來,下意識對慕容煜點了點頭。
慕容煜卻眉頭微蹙,用手扇了扇樓道口的煙味,嫌惡道:「林組長,這裡應該不是吸煙區吧。」
「不是。不過這裡也沒有人來就是了。」
我平靜地將煙放在唇瓣上,打量了他一眼道:「咱們公司在十五樓,大家都搭電梯,基本上沒有人走樓道的。」
「基本沒有人走,就代表還是有人走的。」
慕容煜卻很堅持,視線緊緊盯著我的煙,滿臉的不爽。
「而且大早上就抽煙,林組長你的煩心事有那麼多嗎?」
我斜睨他一眼,依舊平靜:「小少爺,你管得有點寬了。」
慕容煜聲音微頓,好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我發現,每次我們碰面,他都要皺著他那該死的眉毛。
好像一直對我很有意見的樣子。
大清早我本來只是想放鬆一下。
結果被慕容煜一頓「說教」,心情頓時更加糟糕了。
我嘖了一聲,掐斷剩下的半根煙,不再理會慕容煜譴責的視線,轉身去了女廁所。
洗了把臉,又重新漱了口,噴了香水掩蓋煙味。
等我再從女廁所出來的時候,看見慕容煜垂著眼眸站在門邊,好像在等人。
我越過他往裡面走,慕容煜眼皮微抬,似乎是想跟我說話。
只不過他還沒說出口,人事就先衝過來抱住了我的手。
「寶!你們組來了個新人,要麻煩你培訓咯!」
我懶散地應了一聲,跟著人事走遠,沒有看到身後的慕容煜不爽的臉。
入職的新同事陳光霽是個陽光男大,看見我的第一眼就眼睛亮晶晶的,一口一個姐姐地叫著,比起某位一看到我眉頭就沒舒展過的人,讓我舒心太多了。
5
培訓完陳光霽後已經是中午了。
我伸了個懶腰,打開手機,有些詫異地挑眉。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慕容煜這一早上只給我發了兩條信息。
按照以往的情況,我只要一會不理會他,慕容煜的消息就會瘋狂朝我轟炸過來。
結果今天我一上午沒理他,他愣是只發了兩條信息。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我點進去,瞧見慕容煜可憐巴巴地說。
【姐姐,我感覺公司里的一位女同事好像不太喜歡我。】
我看得直拍大腿,你小子的感覺太准了!
完全可以把「好像」這兩個字給去了!
然後我往下一瞥,身子頓時僵住。
因為我看見慕容煜的下一句話是:
【算了,反正我不在乎,只要姐姐喜歡我就行了!】
我很想回復一句,其實我就是那個討厭你的女同事。
想了想,我還是強忍住回復的慾望,發了個安慰的表情。
慕容煜的擁抱表情立即回了過來。
我看見他從辦公室走出來,低垂著眼眸在手機上敲下一行字,而後發送。
下一秒,我的手機里傳來信息震動的聲音。
打開來一看,是慕容煜發來的兩條信息。
【我好像更喜歡姐姐了。】
【怎麼辦,好想見你……】
我嚇得一個猛起身,不小心把水杯都帶了下來,把水灑了一身。
慕容煜從我身邊走過,不免也受到了些許波及。
「不好意思。」我看著他濕透的上衣,下意識想拿紙巾給他擦一擦。
結果我身子一前傾,把手機也給帶了下去。
哐當一聲摔在地上,我還沒來得及去撿,慕容煜就已經彎腰去幫我拿了。
我後知後覺想起,我的手機螢幕沒有關!
只要慕容煜一拿起來,肯定會看到我手機頁面上的那個聊天框,還有他剛才給我發的那兩句話!
夭壽了,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掉馬。
光是想到就覺得很尷尬。
我當機立斷伸手去搶地上的手機。
只不過慢了一步,沒能順利拿上,反倒是一把抓住了慕容煜的手。
他有些詫異地抬眸看我,四目相對後,我皮笑肉不笑地對他道:「小少爺,不好意思把你衣服弄濕了,等會我給你重新買一件替換吧。」
慕容煜的視線掃過我的臉,沉默片刻,還是應了聲:「行。」
他在我的注視下慢慢鬆開了手。
而我也終於關掉螢幕,將手機飛速地塞進口袋裡。
做完這一切,我看見慕容煜沒有任何懷疑離開後,才靠在椅子上微微鬆了口氣。
真是千鈞一髮啊,差點就暴露了。
我重新調整好複雜的心情,點開跑腿軟體,快速給慕容煜定了一件襯衫。
6
十來分鐘衣服就被跑腿小哥送到了。
我拎著衣服袋子去找慕容煜,把這件襯衫鄭重地交到了慕容煜的手上。
他輕飄飄地看了一眼,公事公辦地對我說了句:「謝謝。」
我的嘴角抽了抽:「不用。」
說完我不用慕容煜再提醒,轉身就往外走。
他估計不太喜歡見到我。
正好我也不太想見到他。
我們兩個人保持這種普通同事之間的距離最好不過了。
走出慕容煜的辦公室,我默默地吐出一口濁氣,「好煩。」
和頂頭上司相看兩厭。
這工作是越做越想鯊人了。
心煩意亂,乾脆去樓道待一會。
只是我沒想到,以往少有人去的樓道,今天多了個人。
陳光霽嘴裡叼著根煙,和我四目相對後,有些手忙腳亂地將煙掐掉。
「咳咳,林姐。」陳光霽慌亂到咳嗽兩聲,臉頰有點泛紅。
他似乎是很不好意思,撓了撓自己的腦袋說:「對不起,我這就回去工作。」
「沒事。」我擺了擺手,問他,「有火嗎?」
陳光霽愣了愣,隨即在我的視線下掏出了口袋裡的打火機,湊到我面前替我點了根煙。
樓道里煙霧緩緩上浮,我和陳光霽都沒有說話,狹小的空間裡格外沉默。
陳光霽偷偷看了我好幾眼,到底是沒忍住先開了口:「林姐 ,你中午吃什麼啊?」
我停頓了一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現在已經是中午午休時間了。
而我還沒有點午飯,我看向陳光霽,對上他期盼的眼神後,有些無奈。
「你還沒點飯嗎?」我看見陳光霽點了點頭,乾脆道,「走吧,我帶你去食堂吃飯。」
陳光霽眼睛一亮,趕忙跟在我的身後。
當得知我請客後,陳光霽更是直接進入了誇誇模式。
「林姐,你太好了,你以後就是我唯一的姐!」
他一通亂夸,讓我好笑之餘,連帶著心情都好了不少。
直到我和陳光霽有說有笑地走進公司,忽地察覺到一股極度不爽的視線落在了我和陳光霽的身上,我順著視線的方向看去,對上了慕容煜黑沉著的臉。
他看見我後,沉著臉冷哼一聲,轉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一通操作下來,看得我有點不明所以。
不是,好好的,他又發什麼癲啊?
莫名其妙給我擺臉色。
我不太想理會,可手機卻收到了一條消息,來自慕容煜。
內容很簡短,只有五個字:【來我辦公室。】
我在看清上面這條消息的來源後,呼吸一頓。
因為慕容煜不是用企業微信給我發的這條消息,而是私人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