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廠子效益不好,男人下了崗,可是日子還得過下去。男人拿出微薄的積蓄,女人賣掉了母親留給她的金戒指,湊了錢,開了一家雜貨店。一隻碗,一把拖把,一個水壺,利潤不過幾毛錢,男人卻做得很用心。女人下班了,也來幫著打理店鋪。沒人的時候,男人和女人,坐在一堆鍋碗瓢盆中間,幸福地憧憬。
男人說:「等有錢了,咱把連鎖店開得哪兒都是。」女人說:「那時候,我就不上班了,天天在家變著花樣給你做好吃的。」男人說:「哪兒還用你做啊,想吃什麼,咱直接上飯店去吃。」女人撒嬌,「不,我就想吃你煮的白粥……」男人便攬了女人的肩,眼睛熱熱的。男人仍然每天早上4點20分準時起床,點火熬粥。一邊熬,一邊盤算著店裡缺的貨。有時候會分神,粥便煳了鍋底;有時候太困打個盹,粥便溢了鍋。有一天早上女人起了床,爐子上的粥正咕嘟嘟翻著浪花,男人的頭伏在膝上,睡得正香。女人輕輕抱住男人的頭,心,牽牽扯扯地疼。從那以後,女人堅決拒絕男人給她熬粥。她的男人,實在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