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是星期六下午五點鐘下班,周蓉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她先推開女兒臥室的門,女兒悠然自得地躺在床上玩著手機,嘴裡吃著零食,看到她回家連個招呼也沒打。
她退出她的房間又來到廚房,看到她中午頭頂冒火的太陽趕回家給女兒做的飯,女兒吃了一半另一半干在鍋里,用的碗筷泡在水池裡。
這一切讓周蓉看在眼裡很生氣,她本來可以在廠里食堂吃,可她心疼女兒,早上女兒不吃早飯,晚上玩手機玩到凌晨三點。
她幾乎每天中午都要趕回家給她做飯,幸虧廠區離她住家很近,中午休息一個小時她回家做頓飯來回也趕得上。 現在看到女兒這個樣子,她傷心極了,瞬間眼裡涌滿了淚水。
所有的希望化為泡影,她恐懼地覺得自己是不是養廢了女兒,她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是不是一輩子就這樣打算長期躺平啃老,那她以後養老靠誰?她將來離世後女兒的後半生靠誰? 她這一生註定已是別人的笑點,她天天面對這樣的女兒,心理的承受能力已達到極限。
她崩潰得都要瘋掉了,她覺得不能再任由女兒這樣下去了,可她又又什麼辦法呢? 女兒好說歹說油鹽不進,一副麻木死抗的樣子。她冷血得面對自己的母親為她傷心難過時,竟然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面對她的傷心無助時,臉上浮現的是冷漠殘忍之色,將她直接凍結在原地,心裡哇涼哇涼的生無可戀。 那天下午周蓉實在是絕望透頂,又找不來一個訴苦的對像,她也沒能力對付自己的孩子。無奈之下她給我打來了電話,她又開始像祥林嫂一樣苦訴她的無奈,困擾和痛苦,更多的是絕望。
她求我去她家幫她勸勸女兒。我本來是不想去的,好不容易盼到了星期天,我一個家庭主婦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可她一再懇求我,並且力贊我是個大事大非的人,講話邏輯性強,能說出大道理來,或許我的話能給她女兒一點感悟。
我首先否定了她對我的認可,但面對一個可憐可悲的母親苦苦哀求時,我心軟了,我答應去她家一趟。我的目的不在她女兒身上,只想安慰安慰這個可憐的母親,希望她面對現實,為了女兒的事,別把自己搞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