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那裡住戶沒有衛生間,所謂的「公共廁所」就是一個灰土堆,外面用兩堆玉米杆子圍遮遮掩著,沒有門,第一次進去還得警惕有人會進來。
憋了很久實在沒辦法,進去才發現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髒,裡面一個大坑,坑裡都是褐色的……堆成山了,直接噁心得我沖了出來,一陣反胃,回去之後喝了好幾大碗水才壓下去。
沒辦法,我老公只能安排我在之前家裡廢棄的豬棚,用豬食槽方便,他把食槽清理乾淨,然後在外面守著。上完之後,因為沒有水沖,他又進去清理。每次上廁所就很費事,但老公做這些事情毫無怨言,看著他給自己清理廁所的身影,很感動——一個男人願意為自己清理這麼髒的東西,不是愛是什麼呢?從那時候我就決定嫁給他。
剛開始看上我老公是因為他長得帥,有本事,後來愛上,非他不嫁,是因為他對我無微不住的疼愛和照顧。
可沒想到,倆老人竟然想做主把我倆的婚事辦了!
從一開始,倆老人就偷偷張羅辦土婚禮,根本沒有問過我和老公的意見。
我本以為,原因就像倆老人說的,自己兒子在村裡年紀已經算很大了,再不結婚怕村裡人指指點點。
可張羅起來才明白,老太太是想借這次機會一邊炫耀自己兒子娶了城裡的姑娘,一邊想讓鄰里出錢,沒錢的送東西,藉此撈一把。
如果說這還不夠的話,那麼他們的婚俗才真正刷新了我的三觀,讓我知道什麼叫「窮山惡水出刁民。」
這個地方,在結婚的時候有「扒灰」的風俗!
各地婚俗鬧鬧新郎和新娘也就算了,但沒有想到這個地方有「扒灰」。
我也是第一次聽說,所謂扒灰,就是公公和媳婦偷情的意思。
有的是公公拿著豬八戒的釘耙,後面牽著媳婦繞場一周的;有的是公公站在媳婦身後,喂媳婦喝酒;有的是讓男性親戚站在台上學狼叫,讓媳婦評哪個狼最好聽的;有的讓媳婦和公公喝交杯酒的……目的只有一個,開公公和媳婦的玩笑,並且越有身體接觸。
越激烈,下面的人看的就越帶勁。
想著公公的身份,我就覺得很彆扭,非常排斥,聽到這裡我直接噁心想吐,已經對婆婆公公的為人產生鄙視了,心裡跟公婆畫了一條三八線,自己再也不會到這種地方來了。
在這種事情上我是做好堅決不讓步的準備的,本想直接甩下他自己回城市,但老公說他到時會護住我。我也就答應下來。
可沒想到那天,我和譚明敬的酒說好安排的是白水,結果滿滿都是真酒。譚明不一會兒就喝倒,我也很快不行。混亂中公公過來扶著我,耳邊都是起鬨的聲音。
徹底醉過去之前,我腦海中最後的一個畫面,是公公把他的嘴探了過來。
再醒來時,已經是深夜,斷片前的最後一個畫面在我腦海揮之不去。
我看著周圍的土炕、髒亂的土胚房,肚裡一陣反胃。
第二天一早,我和譚明就離開了老家。以後我再也沒有回去過。
想到自己不顧閨蜜反對、爸媽質疑,和譚明結婚最後卻是這種結果。
委屈和憤怒的情緒交織在心口。
我本以為這件事,老太太會繼續大鬧,但她自己在客廳嘟囔了幾句後,便將客廳的東西收拾掉。
也許是她覺得那些絲襪內褲無法當面和譚明說,也許是她這次自知理虧。
但不管怎麼樣,那晚譚明回來看著生悶氣的我,問怎麼回事。
我便將晚上和他媽的爭執說了一遍。
本以為他會主動找他媽說今天的事,畢竟這也是一次讓他媽回老家的契機。
譚明卻毫無表示,也不知是不是不想面對我,自己返回客廳陽台,默默地抽菸。
我從門縫裡看著他的背影,心裡莫名揪心,這個男人,還是當初對我小心翼翼,細心呵護的那個男人嗎?
我不知道,也許時間會給我答案。
日子這樣過了有大概一周了,暴風雨前的平靜。
上次的事情結束後,我找機會在家裡裝了監控。
原本想著以防萬一,卻沒想到逮個正著——老太太又進了我的房間,把屋裡的安全套找出來,全部用針扎了個洞。
她的舉動讓我又好氣又好笑。家裡的安全套在譚明查出有無精症後,就再沒有用過,我都快忘記放在哪裡,卻被她找出來。
她做這件事的目的再顯而易見不過,為了讓我不知不覺懷孕。
甚至她行動的日期都算的很準,那幾天正是我的排卵期。
這種明目張膽地挑釁,直接燃起了我的鬥志。
我直接買了一箱安全套,當著她的面都拆開放在客廳里。「屋子裡的都過期了,我也該補補貨了」
沒想到老太太比我想像中的反應還大,嘀嘀咕咕了幾句,然後直接拿起電話給他兒子打過去了。
電話開著免提,扯著嗓子就怕我聽不到。
「兒子,你怎麼就娶了這麼一個女人啊!」
「媽,怎麼了?」
「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你快回來看看她買的髒東西,嫁給我們家,居然這麼對我,沒良心的東西。這種女人怎麼不去死!別說生兒子了,連個屁都沒有,存心讓我們家絕後,拉得個臉給我看。我兒子一天累死累活,她倒好連個兒子都不想生。」
我也怒了,所有積壓的委屈全部爆發出來,對著老太太怒吼:「哼哼,你看看你兒子什麼水平吧,嫁給你兒子圖啥呢?趕緊離吧,離就對了,別你兒子不願意,跪下哭著喊著不願意離婚。」
老太太愣住了,哆嗦著從沙發上站起來。
我一個箭步上前,趕在老太太前面,「你不是早想著讓我跟你兒子離婚了麼?你現在就跟他說,你要是不讓你兒子跟我離婚,你現在就給我滾!」
老太太傻了眼,氣得身子發抖。
電話里傳來老公的聲音,「如月,你為啥要這麼氣我媽?」
我喘了一口氣,對著電話說:「譚明,離婚吧。」說完我就把電話掛了。
老太太已經說不出話了,忙著找降壓藥。
我忽然噗哧一笑,拖長了調子:「您老可不能倒下啊,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倆離婚了,您還得給您兒子攢錢呢,我嫁給他,他吃我們家的,住我們家買的房子,之後他要再想娶媳婦的話,可是要花不少錢的。」
「哦對了,您不是著急要孫子麼?一直沒和您說,是譚明有無精症,您老想要孫子,可不是換個兒媳就能解決的。」
我說完,死死地盯著老太太。
門鎖響動,我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表,譚明比平時早回家 45 分鐘。
還沒等我說話呢,見到兒子的老太太先紅了眼,就開始嚎上了——「我的天啊,兒子你看看你這個城裡的寶貝媳婦,怎麼欺負你老娘吧,活成這樣,我還不如去死了算了,老頭子啊,睜眼看看吧。」
老太太臉倒是變得快啊,我一時竟不知道如何回應了。
「媽——您別這麼說。」
譚明他爸畢竟剛去世不久,覺得眼下就這一個可憐的媽了,激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