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陸予買完三金,剛好在家庭群里看到外公發的消息:
【前兩天小月的婚禮沒辦好,過兩天咱們再聚一下吧。
【我做東,都要到場啊!】
或許因為表姐是舅舅的孩子,外公對表姐少了一層重男輕女的偏見。
表姐從小到大都是被捧著哄著的,才導致她現在這麼自私、自負。
而我小時候見外公,只會得到冰冷的眼神。
不過這樣的好機會,我是肯定不會錯過的。
家族聚會當天,我早早地到了酒店,找了個角落坐下。
等表姐和表姐夫也到了,我用虛擬號碼同時給在場的三個人發送了簡訊:
【老公,503 號房間,等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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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不僅他們到場了,男小三也到場了。
他時不時路過這幾桌,跟表姐夫眉來眼去。
收到簡訊後,他朝表姐夫吐了吐舌頭,扭著腰上樓了。
表姐夫也看了眼手機,隨便找了個藉口就上樓了。
表姐從進門開始就一直在向大家炫耀自己的好老公。
老公一走,她就只好無聊地翻看手機。
接著就看到了那條簡訊。
表姐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站起身就往樓上跑。
「小月,你慢點跑!」
外公擔心地站起來,讓舅舅和其他親戚跟上去看看。
等我們一群人到達五樓時,只看見表姐夫擋著房間門,而表姐坐在地上大聲哭喊。
「讓那個狐狸精滾出來!敢偷人,不敢讓我看嗎?
「我一心一意對你,你怎麼好意思背叛我!」
話音剛落,門開了。
男小三穿著浴袍走了出來,翻了個白眼,捏著嗓子說:「吵什麼啊,不就跟你老公睡個覺嗎?」
表姐看到小三走出來,徹底傻眼了。
目睹全程的親戚也紛紛露出古怪的神色。
我們都以為表姐要爆發了。
沒想到她連忙爬了起來,竟然露出了笑容:「原來是誤會!
「老公,這是你好哥們吧?」
姐夫愣了一下,接著連連點頭:
「沒錯,沒錯!這就是我兄弟!
「他喝多了,我送他上來而已。」
我沉默了。
男小三也無語了。
他就差沒當著所有人的面,大喊自己是小三了。
他表現得這麼明顯,連看熱鬧的人都看出來了,這女的居然還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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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老公最愛我了,肯定不會出軌的。」
表姐幸福地靠在姐夫肩膀上。
周圍的親戚乾笑兩聲,迎合道:
「是啊,你倆真幸福。」
外公老臉丟盡,找了個藉口匆匆離開。
我沒有看到想看的場面,難免有些失望。
不過,誰能確定表姐到底是真的看不懂還是裝不懂呢?
接下來的日子,表姐依舊天天在朋友圈發床照。
她還算有點廉恥,會屏蔽長輩。
受迫害的只有我們這些同齡人。
剛開始還有愛看熱鬧的點贊。
到後來大家也煩了,紛紛把她屏蔽掉。
沒人可傾訴的表姐不發朋友圈了,改為專門私聊我發照片:
【昨晚老公又要了我三次,真是太害羞了。
【老公送了我一條粉色的小圍裙,他好愛我!】
我一度懷疑她把我的備註改成了文件傳輸助手。
忍辱負重報仇的代價未免太大。
終於有一次,她連著發了十多張床照時,我意識到這個人真的沒什麼臉皮。
於是我不忍了,反手把她這些天的照片和文字內容轉發到了家族群里:
【表姐,別再給我發了。
【我真的不想知道你們一夜幾次。】
這些照片在家族群里炸開了鍋。
舅舅和舅媽各發了 60 秒的語音,逼我撤回。
我偏不。
表姐暴怒,在群里發語音罵我:
「林靜,你就嫉妒吧!
「我給你發照片是為了讓你沾沾福氣,說不定能找到男人。
「沒想到你這麼不知好歹,活該你這輩子都沒有男人愛!」
我二話不說把她拉黑,轉頭讓爸媽搬家。
我擔心這家神經病會像上次一樣找上門。
爸媽沒有意見,著手開始找房子。
只是爸媽沒忘叮囑我:「靜靜,你就要結婚了,別把心思浪費在他們身上。」
按照我和陸予的計劃,下個月就要辦婚禮了。
可是不解決了表姐他們,我心裡總是不踏實。
果然沒過幾天,我不祥的預感就成真了。
這天下班,陸予帶我去未來公婆家吃飯。
沒想到一進門,表姐居然坐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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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婆坐在她對面,給哭泣的表姐遞紙。
表姐沒有聽到身後的開門聲,一心沉浸在悲傷里。
「伯父伯母,你們不知道我過得多慘。
「我每天鞍前馬後地伺候老公,他卻在外面找小三。
「我要是像靜靜運氣這麼好,能找到陸予這樣的好老公就好了。」
「表姐,你怎麼在這兒?」
我的聲音突然響起,表姐嚇得一抖,連忙回過頭。
在看到我身邊的陸予時,她瞬間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
「靜靜,我聽說你要結婚了,所以想來問問你需要伴娘嗎?」
我扯了扯嘴角:「不需要。
「而且你從哪兒弄來的地址?我好像沒告訴過你吧?」
表姐臉色有些慌張,匆匆鑽進洗手間:「我先去洗把臉。」
幾分鐘後,她帶著全套精緻妝容走了出來。
她坐在陸予對面,靦腆地笑了笑:「你們戀愛幾年了啊?」
陸予已經從我口中聽說了表姐那些荒唐事,對她自然沒什麼好感。
然而當著公婆的面,他不好直接趕人,只能敷衍道:「五年了。」
表姐立刻露出驚訝的表情:「五年了,怎麼還不生孩子呀?」
陸予皺眉,像看神經病一樣看她:「沒結婚,生什麼孩子?」
表姐捂著嘴嬌羞道:「我覺得不管結不結婚,愛一個人就應該給他生孩子。
「而且算命的說了,我很好生養,註定能生兒子的。」
說著,表姐意有所指地看向了公婆。
公婆對視一眼,感覺很莫名其妙。
我坐不住了,架起表姐的胳膊就往外走。
因為有前世被推下樓梯的教訓,重生後,我一直努力鍛鍊身體,如今輕而易舉地把她架到了門外。
不等她說話,我眼神冰冷地瞪著她:「我不管你有什麼想法。
「你要是敢再出現在這裡,我絕對會把你們的床照貼到你老公的公司樓下。」
剛要吵起來的表姐突然噤聲。
畢竟現在她家裡只有她老公一個人掙錢。
萬一床照真對她老公的工作有什麼不良影響,可就沒人往家裡拿錢了。
她撇了撇嘴:「不來就不來,我好心想給你當伴娘,你還凶我,真是不識好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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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裡,陸予已經跟公婆解釋了一遍。
公婆通情達理,沒有因為表姐怪我,反而很是同情我有這樣一個親戚。
「叔叔,阿姨,以後她再敢來,直接報警就好。」
公婆笑著點頭。
半個月後,我和陸予去醫院做婚檢。
剛做完檢查,陸予突然拉了拉我的袖子:「老婆,你看那是不是你表姐?」
我順著他的指向看過去,果然看見表姐神色慌張地從感染病科走了出來。
而她也看到了我們。
她下意識要逃走,但想到了什麼,又朝我們走來。
「你怎麼在醫院?」
我打量著她。
表姐把檢查單團成一團塞進口袋,避而不談這個話題:「你們要回家嗎?送我一程吧。」
陸予毫不留情地拒絕:「不好意思,我們今天沒開車。」
表姐難掩失望,很快又打起精神,不顧我還在場,硬是要陸予的聯繫方式。
眼看馬上要到我們檢查了,陸予把許久不用的備用號碼給了她。
她確認電話能打通,這才放我們離開。
我則接過了陸予的備用卡。
我倒要看看,她還有什麼後招。
第二天,陸予說表姐帶著一堆東西找到他公司了。
還說是送給我的新婚禮物。
我自然知道這不正常,讓陸予先別拆開,帶回來再說。
到家後,我想起那天表姐從感染病科走出來的。
於是我戴上了五層手套,才打開她的禮物。
一個玩具熊、一張蠶絲被,還有床上四件套。
我第一反應是玩具熊上有攝像頭,不過檢查後發現沒有。
床上四件套也是新的。
看著嶄新的蠶絲被,我心中一動。
把被子對光掛起來,一點點查看,果然在一處角落發現了一根細細的針。
把針取出來後,上面居然還沾著紅色的物質。
難道是血?
陸予跟我對視一眼,臉色難看:「你說她上次去醫院,會不會是為了檢查 HIV?」
10
這下不用猜也知道表姐的打算了。
她用沾著血液的針害人,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們感染上病毒。
可她不知道,一旦血液乾涸,裡面的病毒也失效了。
真是又壞又蠢又沒常識。
我和陸予打算報警。
但報警前,我們問了律師朋友,才得知這種行為很難判定為故意傷害。
就算判定了,也是傷害未遂,很容易脫罪或者判得很輕。
如果讓她就這麼輕鬆地逃過去,也太便宜她了。
我和陸予商量了一下,決定守株待兔。
這招不成,她肯定還會有其他舉動。
果然三天後,表姐給陸予的備用號發信息。
她旁敲側擊地問陸予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
像是發燒、起疹子之類的症狀。
很明顯,她想知道我們有沒有被成功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