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也要爭個一二,現在看來蠻沒勁的。
我輕笑一聲。
都是你的,我不要了。
想著,我取消了對沈居洲的特別關注。
7
我加班完成收尾工作的這幾天,祝拯也像以往要打卡上班一樣風雨無阻。
不同的是,他還兼職了我的司機,報酬是每天一瓶牛奶。
這是我婉拒上司接送上下班後,他堅持要繼續接送我的說辭。
正式復工第一天的部門會議,祝拯就宣布海市的項目要正式開始前期準備了。
「我也會親自參與到這次項目中。」
我抬眸看向他,他目光正轉向我。
難道祝拯也要借海市項目調任?
他一直負責本地的項目,突然要親自帶團隊負責海市的項目實在意外。
「顧舒儀在項目里主要負責海市那邊的工作內容。」
此話一出,同事都才猜得十有八九。
和我要好的同事彤彤湊近我:「你要調回海市了?」
我輕點頭。
她的臉上寫滿失去了上班搭子的失落。
不知怎的,我看著她的臉越來越模糊,嘴裡還在嘀咕著什麼卻聽不清了。
再睜眼,我在醫院。
「舒儀。」
緊張的一聲,守在床邊的祝拯傾身向前:「怎麼樣,還難受嗎?」
聽他說醫生診斷結果就是過度勞累暈倒了。
我要回家時,他還蠻不放心地偏要讓我住院再觀察幾天。
「把你準備好的這些牙刷毛巾都帶走吧。」
我看著他著急中還能有條不紊地準備好住院用品,情不自禁發笑。
他執意送我回家:「早知道之前就不讓你那麼高強度加班了,是我的疏忽。」
或是出於自責,他把我送到家後還開始煮起粥來。
我換衣服時發現自己到了生理期,我想這才是我抵抗力弱而暈倒的原因。
穿上外套準備出門,卻被祝拯一把抓住推回床上躺下。
「你要什麼和我說就行。」
「衛生巾。」
我看著平時都一本正經的成熟領導竟一時紅了耳根:
「嗯......很正常......我馬上去買。」
8
我從未見過祝拯這一面。
平時雷厲風行慣了,雖然不曾劈頭蓋臉地訓斥,但始終有一副領導不畏風雨的淡定。
倒是今天,有種純情少年感。
他剛下樓,彤彤就打來電話問我情況。
「你在會議室暈倒的時候大家都沒反應過來呢,祝總衝過來抱起你就往外跑了。」
「以往他多淡定一人啊,項目黃了都面不改色,倒是今天慌亂地喊著打 120。」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殉職了。」
彤彤繪聲繪色地講述著,我只覺得在她口中能活下來真難得。
「用不用我過來照顧你?」
我不想麻煩她:「不用,有人在家。」
從衛生間出來,祝拯不知道又在廚房搗鼓著什麼。
只是我發現,家裡乾枯的茉莉換成了新鮮的,淡淡清香,讓人舒暢。
「剛下樓順便買的。」
他轉過頭:「來喝點粥吧。」
端到我面前的除了清粥,還有冒著熱氣的紅糖雞蛋。
「看不出來呀祝總,你還有這一手。」
我嘗了嘗,味道是極好的。
「你不知道的事多著呢。」
不知怎的,總覺得他看著我說這話的眼神多了些落寞。
「我是說你家廚房線路出故障了,還好你沒做飯,不然都不一定出什麼事。」
他擺擺手,從沙發上拿過毯子給我披上。
又提著垃圾下了樓,回來時提著工具箱開始修廚房線路。
「不用麻煩了祝總,明天我找人修。」
「小意思,一會兒就修好了。」
他穿著藍色襯衫,汗水浸濕後背,還在修理線路,有些滑稽又很溫暖。
「怎麼樣,我還是適合居家那一款的吧?」
我看著他不自覺失了神,他在我面前坐下說話我才回過神來。
「祝總,你還挺會自誇。」
「畢竟以前是銷冠。」
9
祝拯說給我放假,我還是打算按時上班。
剛下樓,熟悉的祝拯的車。
「我猜到了。」
他下車自然地接過我的包,給我打開副駕駛座車門,座上放著熱豆漿。
可能是因為已經正式復工,到地下停車場的時候我就讓他先上樓。
來到公司,我的桌子上放著止痛藥,新買的水杯裝滿熱水,還有些營養品,以及一束茉莉。
我想,我知道是誰送的。
【多喝熱水,按時吃飯。】
看著祝拯的簡訊,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了,看向他辦公室,緊閉的門。
猶豫片刻,剛一起身,就看到彤彤一群同事都抱著茉莉進來,不同的是,她們還有花瓶。
「顧舒儀,自己去選前台挑花瓶啊,我可不會幫你插花的。」
同事們三三兩兩地說著公司人性化,竟還訂花、訂花瓶發給員工。
我只想給自己腦袋一錘。
胡思亂想些什麼!
接下來快一個月,我都忙著和祝拯開展海市項目的前期準備。
畢竟是負責人,我和他免不得形影不離,他只是習慣照顧下屬而已,我告訴自己。
「今晚七點飯局見幾個海市那邊的合作方。」
他通知我時,我剛在茶水間灑了一身咖啡。
「我能提前下班回家換身衣服嗎?」
發出簡訊下一秒,他就從辦公室走出讓我跟著出外勤。
他帶我來到餐廳附近的商場,店裡的一條裙子都可以抵我半年的工資。
「喜歡什麼,儘管挑啊。」
祝拯故意裝模作樣地插起兜,一副霸總做派。
我不敢上前。
「不喜歡?換一家?我都可以給你買的。」
我總覺得他私底下霸總劇看多了。
緊皺著眉,他又傾身貼近我耳邊輕聲:「公司報帳。」
我這才眉頭舒展,欣喜地把喜歡的統統試了個遍。
雖然最後只穿走身上的白裙,也心甘情願為公司打工了。
10
飯局上都是祝拯的舊友,並不是需要喝得酩酊大醉的應酬。
我原先還很不安,倒是祝拯幾個玩笑話,我也放鬆又自信地介紹起項目。
「祝拯,你是要我指定顧小姐當主要負責人吧,那就可以提前回海市了。」
一合作方開起玩笑:「祝拯還是老狐狸,假公濟私!」
祝拯道了聲謝,勸對方喝了三兩杯酒,好似在堵他的嘴。
臨別,他還特意朝我笑笑:
「顧小姐,回海市後也常跟著祝拯來和我們聚聚,特別是工作以外的時間。」
我輕點頭。
祝拯有些醉了,代駕開車,他堅持要先送我回家。
到樓下,從後備箱拿出滿滿一堆服裝袋。
「是公司獎勵。」他裝得一本正經地,卻滿臉通紅,「晚安,顧舒儀。」
不知怎的,我情不自禁地眼睛彎彎:「晚安,祝拯。」
我回到家坐在沙發上,看著面前我下午試過的所有衣服陷入沉思。
「彤彤,你說一個人又做家務、做飯,自誇居家感,又讓你隨便挑想要的全買下想展現霸總感?」
我還在糾結如何表述,電話那頭的彤彤聲音就提高了八度:
「開屏!這男的絕對喜歡你!」
不愧是最愛八卦的她:「誰?沈居洲?你倆好那麼多年了,你和我說這?」
「我們已經分手了。」
聲音又提高了八度:「那是誰?那天在你家照顧你的是誰?今天買衣服的又是誰?」
說是直屬領導祝拯?
我還想在公司安穩上班,哪怕是調任前最後的時間。
「你今天不是和祝總應酬嗎?」
趁彤彤的腦子還轉不過來,我匆匆掛了電話。
第二天,祝拯臨時出差來不了公司,還特意給我發了信息。
【我還給你點了你愛吃的那家蟹,別加班太晚。】
11
飯後,接到沈居洲的來電:「還在加班?我去接你。」
電話那頭的嚴小冉埋怨著沈居洲明明說好多在家陪她幾天。
「不用。」
【我在你公司樓下等你。】
看到沈居洲的簡訊時,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
我沒想到他會來接我回家。
畢竟以往在我和嚴小冉之中,我都不是他的第一選擇。
既然如此,趕快把他的東西收拾了也好。
下樓看到他的車,我徑直走向副駕。
一開門。
「舒儀姐姐,麻煩你坐后座咯。」
嚴小冉笑眼彎彎。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只要嚴小冉在,沈居洲都會讓她坐在副駕。
甚至讓原本坐在前座的我往後也不覺麻煩。
「小冉,你坐後面去。」
嚴小冉不可置信地看著沈居洲,他嚴肅地又點了點頭。
「我暈車!」
我不想再浪費時間:「我坐後面吧。」
路上,沈居洲解釋說嚴小冉只是回家收拾上次落下的東西。
我輕點頭。
他欲言又止。
「舒儀姐姐,快一個月沒見你,我都以為你們分手了。」
我還沒開口,意外地,沈居洲竟然第一次宣示了主權:
「小冉,別開玩笑了啊,舒儀男朋友我都還在這裡坐著呢。」
他一開口,倒是嚴小冉沉下臉來,轉頭不說話。
「你沒和小冉說我們已經分手了嗎?」
12
嚴小冉那張陰沉的臉,又綻開笑意,想說些什麼,被沈居洲一腳油門嚇得不敢說話。
到家,嚴小冉直奔主臥收拾東西。
其實她只有那件睡衣沒帶走,該說是故意留下。
我也知曉她假借回來拿東西不過是要沈居洲把她再送回去,他就自然就留在那裡了。
「還沒吃飯吧,我從家給你帶飯了,現在幫你熱一熱就能吃了。」
沈居洲在廚房忙起來。
其實不是什麼複雜的事,但也想不起來他上次惦記著我沒吃飯是什麼時候。
好像還是大學,沒課的時候我常在寢室睡到下午,一天只吃一頓飯。
他知道我胃不好,總是去三食堂排很久的隊給我帶最愛的紅燒肉。
打電話叫我起床,就站在寢室樓下等。
真的是太久以前的事了。
因為畢業後,他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從國外回到他身邊的嚴小冉那裡。
「我吃過了。」我淡淡地回應。
放在以前,我就算吃過飯了也會裝作很餓的樣子,將他買的東西吃光=。
他一時有些無措,又把飯菜收好放進冰箱。
「沈居洲,分手的事我不是在鬧,既然回來了就順便把東西收走吧。」
他裝作沒聽見。
正巧嚴小冉拿著睡衣出來:「小洲哥哥,送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