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不……不要!」
「為什麼?」
「喜歡……喜歡林祈。」白奎的臉頰泛紅,圈在我身上的蛇尾纏動:「喜歡你,你不怕……我,你不……跑。」
「我會……一直,保護你。」
「不會,再讓其他、其他人,傷害……你。」
白奎握住了我的手,五指生疏地穿插在我的手指間。
「我會……愛你。」
8
研究所被破壞後,一部分試驗品留了下來,和白奎生活在一起。
另外一部分不能像其它試驗品那樣思考,它們順應狩獵的本能逃了出去,在副本 npc 生活的村鎮作亂。
為了保命,npc 們來到研究所遺址,為蛇主獻上可供他發泄飽腹的活祭品。
顯然,白奎將我當成了獻給他的祭品。
他將我的放棄視作順從,所以才帶了回來。
白奎忙忙碌碌,為我換上了更加柔軟的床墊,還端來了新燒的熱水。
「喝……身體好。」
不,與其說是祭品,伴侶這個詞應該更加準確。
白奎對我實在太過親密。
就算身體恢復得不錯,他每天也會浪費大部分時間貼在我身邊,用蛇尾將我圈得嚴實。
除此之外,他還會變著花樣準備各種食物,簡陋的床鋪在他的整理下也變得溫馨舒適。
這幾天,我也粗略掌握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房間位於很深的地下,想要逃出去並不容易。
不過……好像沒什麼逃跑的必要。
並不是因為被隊友拋棄的原因,而是……我似乎有些留戀白奎帶給我的溫度。
他為我做的,連那些故意利用我的隊友都從未做過。
任務中,他們總裝出一副關懷親密的樣子,實則從不會以身涉險,將危險的任務全都推到我身上。
離開副本後,他們又用各種藉口拒絕見面,連我生病都只是一句輕描淡寫的注意休息。
我陷在軟綿的被褥里,舒舒服服地翻了個身。
白奎從門外走進來,手裡端著熱好的罐頭。
「林祈,吃。」
可能是因為交流變多的關係,最近白奎說話利索不少。
他走過來,蛇尾環住了我的腰,將我從床上撈起塞進自己懷裡。
白奎的身形太大,即便我一個常年健身的男性跟他對比竟然也有了點體型差。
「林祈,吃。」
白奎邊說,邊把勺子懟到了我嘴邊。
我注意到了白奎手上的傷痕。
細小的刮擦遍布,正往外滲著血。
「你受傷了?」
白奎不以為意:「沒有,你吃,我熱了罐頭和蔬菜。」
我沒再多想。
棲息在研究所內的蛇並不只有他一條,偶爾發生點摩擦也正常。
勺子又一次懟到了嘴邊。
熱乎乎的,是帶著肉香的米粥。
他想喂我吃飯。
被人用抱小孩般的姿勢抱在懷裡喂飯,我的羞恥心瞬間爆炸,掙扎著想從白奎懷裡逃開。
白奎手臂在我掙扎時收緊,又在我安靜下來放鬆。
這麼一來二去,白奎沒有一點厭煩,反而樂此不疲地配合著我的動作。
興致高的時候,竟然還在我後頸咬了一口。
獠牙尖銳,隔著衣物也能感受到那種危險的壓迫感。
我安靜下來,身上因為那種觸感汗毛直豎。
但白奎什麼都沒做,力道放得很輕,像是在玩似的磨了磨。
「吃。」
我放下心,張口吞下白奎喂來的食物。
9
堆在角落的儀器全都被白奎清了出去,殘留的碎片灰塵也被打掃乾淨。
房間整潔,桌上多了兩盞燈。
白奎還不知道從哪偷來兩個囍字貼在門口。
昏暗的房間瞬間變得喜氣洋洋。
做完一切,白奎邀功似的湊過來。
「喜歡......嗎?」
他拍拍被子,面上多了些羞澀:「我們在,這裡生……小蛇。」
我沉默半晌。
「可我是男人。」
白奎偏了偏頭:「什麼是男人?」
我:......
看著白奎的表情,我突然覺得他似乎沒有其他玩家描述的那麼恐怖。
我揉揉額角,指向他的下腹。
「就是和你一樣,公的,生不出來的。」
白奎抬手按在我肚子上。
手下觸感清晰,放鬆的肌肉柔軟又富有彈性。
白奎的耳朵尖飛速紅起。
他思考一會,突然伸出手抱住我。
「那你是不是,永遠,都只屬於……我一個,人的?」
我心裡一沉,有些酸澀,悶悶地應了聲:「嗯……」
我不清楚未來的結局,但現在,我確實想和白奎在一起。
即便時間短暫,我也想儘可能感受這份情感。
10
白奎的尾巴尖甩來甩去,問:「要不要洗澡?」
我雙眼一亮。
從掉下洞窟之後,我一直都用白奎提供的毛巾和熱水簡單擦身,已經很久沒有好好洗過了。
「可以?」
白奎點頭,帶著我往外走。
走廊要比白奎居住的房間昏暗得多,兩側堆滿儀器和碎石。
我貼在白奎身側,不敢挪開。
蛇,到處都是蛇。
大的小的,和白奎一樣人身蛇尾的……
他們被人類的氣息吸引,全都從暗處探身,卻又因為白奎的存在不敢上前。
我回頭看了一眼。
有幾條膽子大的跟在了我身後,距離不遠不近,在尋找機會。
白奎停了下來。
白光閃過,幾條蛇在眨眼間便首尾分離,無聲無息地倒在地上。
灰色的瞳仁豎起,細小的白磷在白奎臉側浮現。
他環視四周,眼中滿是威脅告誡之意。
它們垂下頭,不敢再多看一眼,重新回到了暗處。
「別怕,他們不敢。」
白奎用尾巴尖貼了貼我的腳踝,帶著我繼續往前走。
11
穿過走廊,順著樓梯向下,我們到達了最底層。
房間內狹窄,水汽氤氳。
中心是一處下沉的半圓形凹陷,伸手探去,手臂沉入了溫熱的水流中。
「水?熱的?」
我驚愕出聲。
「嗯!地下有水,人洗澡,不冷。」
我又在水中攪動了幾下。
凹陷的坑洞邊緣光滑,不平的起伏几乎可以忽略不計,不難想像白奎花了多少功夫。
所以白奎手上的傷不是因為打架?
而是為了讓我洗澡?
我眼眶一紅。
白奎察覺到我的不對,慌忙湊上來詢問。
「怎麼了?別……別哭。」
我搖搖頭。
只是第一次碰見對我這麼上心的人……不,蛇。
我握住白奎的手腕:「一起洗嗎?」
水溫舒適,全身的肌肉都在水流的沖刷下放鬆。
白奎很是激動,主動提出要幫我清洗。
蛇尾靈活,沒幾下就把我從頭到腳洗了個乾淨。
洗完之後也沒挪開尾巴,緊緊纏在我身上,尾巴尖甩得飛起。
我沒管他,閉眼享受這份愜意。
沒等我享受多久,就感覺白奎尾巴上有塊鱗片不太對勁。
12
那次之後,白奎看我的眼神愈發不對勁起來,黏黏糊糊地在我身上流連。
不時就把尾巴伸過來要貼,稍微做出點回應,他就會哼唧著把我圈緊。
「對不起,我有點、有點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我大概是,要到繁衍期了。」
「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
白奎氣息不穩,蛇尾探入了布料縫隙。
滑膩的觸感向上,四處探索著位置領域。
陌生的感覺令我渾身一抖,忙開口轉移白奎的注意力。
「可以跟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情嗎?」
白奎沒聽進去,雙手也開始胡亂摩挲。
我一把托住他的頭抬起來。
「我想更加了解你一些!」
白奎勉強清醒,他聲音低啞:「我?」
「嗯,我想更加了解你,全部的你。」
他看著我,有些猶豫。
好一會,白奎才直起身。
「好。」
13
白奎抱著我走了一路。
每走兩步就要停下來親我,連蛇信都探進了我口中。
他動作強勢,緊緊繞住舌尖不放,直到我舌根發痛,被吻得喘不上來才鬆開。
「為什麼要躲?」
白奎不滿地咬住我的後頸,在我因為獠牙壓迫而張開嘴時趁亂貼了上來。
他含糊不清地肆意品嘗著:「明明這樣好幾次了……」
我側過頭,雙眼因為白奎的話微微瞪大。
「什麼時候?」
「你中毒的時候。」
白奎沒覺得任何不對。
「我把解藥,喂給你,用嘴。」
我:「.......」
我愣了半晌也沒說出來話,最後捂著漲紅的臉催促。
「快點走吧。」
走到一半,我們被白奎的同伴攔住了去路。
為首的蛇人甩著蛇尾。
他得到白奎的應允才敢上前,將手裡捧著的東西遞到我面前。
是一條被打得半死的花紋小蛇。
它嘴邊吐血,尾巴無力地垂下。
我一眼就認出來是當時咬我的那隻。
「這、這是咬你的蛇,他們問,怎麼處理?」
「要、要殺嗎?」
我搖搖頭。
當時,我們在森林裡尋找 Boss 的蹤跡,一路上殺了不少蛇。
它也是為了自保,才咬傷我的。
「放它回去吧,也不是故意的。」
小蛇眼角冒出了兩粒豆大的眼淚,頑強地撐起身子想和我示好。
白奎臉色一黑,立馬用尾巴護住我,加快了移動速度。
白奎帶著我去了檔案室。
他放下我,在書架間走動尋找,最後在最上面的一層取下了一摞厚厚的檔案。
白奎吹乾凈上面的灰塵,又處理好邊角的蛛網才遞給我。
開始,只是一些身體數據的記錄。
幼年時期的三張照片被拼接在了一起。
有蛇形,現在一樣的人身蛇尾和完整的人形……
我指著照片上那還不足一米的小蛇道:「可愛。」
白奎甩了甩尾巴:「你喜歡?」
「嗯。」
白奎歪歪頭:「現在的,不喜歡?」
「喜歡。」
白奎開心了,蛇尾軟綿綿地團在我腳底。
我往後翻去,實驗的時間在白奎成年後頻繁起來。
電擊,注毒,溺亡,切割,剜心……
血淋淋的相片和數據就這麼赤裸裸地展示在檔案內。
我的身子止不住地發抖,額間也冒出了一層冷汗。
我閉上眼,伸手抱住了白奎。
他身前的皮膚光潔,連蛇尾都完美無瑕,所有傷口都恢復得很好,看不出一點痕跡。
白奎遭受過的,遠比我想像中的更加恐怖。
心臟刺痛難忍,胃裡翻湧酸痛。
我抱著白奎的手緊了緊。
白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展開雙臂,把我整個人擁進懷裡。
「白奎,如果可以的話,你願意和我回家嗎?」
白奎沒有同意也沒拒絕,他說:「這裡不好嗎?」
我敏銳地捕捉到了那點不安的情緒。
抬手揉了揉白奎的腦袋,他立馬貼了上來,任由我撫弄。
「有你在的地方都好。」
14
進入繁殖期的白奎暴躁不已。
他躲在房間角落,蛇尾纏繞翻滾個不停,碰壞了不少家具。
但不管怎麼難受,白奎依舊保持著最後的理智,害怕傷害我而不敢靠近半分。
灰色的瞳子完全變成了針芒狀,此刻正滿含渴望,死死鎖在我身上。
前幾日對和白奎親近的那種恐懼蕩然無存,現在我只想靠得他近一些。
我朝著白奎的位置走去。
察覺到我的靠近,白奎身子一僵。
「別……別過來,我、我忍不住的。」
我沒有理會他的警告,徑直走到了白奎身邊,並在白奎的注視下,握住了他的尾巴尖。
瞬間,我身上的衣物被盡數撕成了碎片。
蛇尾纏繞而上,緊緊束縛住了我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