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驚地看向顧戌之。
他眼神閃爍了一下。
就這一瞬間的破綻,讓我心涼了半截。
「所以……實驗室那次,你說要給我改論文……」
顧戌之突然暴怒:「閉嘴!現在跟我回去!」
韓野趁機把我往他那邊拽。
「別信他!他電腦里存了多少你的偷拍視頻你知道嗎?」
我徹底崩潰了。
「你們都給我鬆手!」
用盡全力甩開兩人。
我轉身就往海里跑。
「楚禾!」
「站住!」
海水沒過膝蓋時,我回頭看向追來的兩人。
「再過來我就繼續往深處走!」
他們果然停在淺灘處。
顧戌之臉色鐵青。
「你寧願自殺也不願意跟我?」
我苦笑:
「這不是自殺。
「我游泳隊出身,游到隔壁島比跟你們在一起安全多了。」
韓野笑了:「有意思。」
他開始脫西裝外套:「那我陪你游。」
顧戌之也解開襯衫扣子。
「不如比比誰先游到?」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兩個瘋子真的準備下海。
「神經病啊!」
轉身就往回跑。
結果剛上岸就被撲倒。
韓野壓在我背上喘氣:
「抓到你了。」
顧戌之慢條斯理地單膝跪在我面前。
「遊戲結束,小逃妻。」
17
被扛回別墅時,我已經放棄了掙扎。
「你們到底想怎樣?」
顧戌之給我倒了杯溫水。
「很簡單,二選一。」
韓野冷笑:「或者我們共享。」
我一口水噴出來。
「什、什麼?」
顧戌之居然認真考慮起來。
「每周一三五歸你,二四六七歸我?」
「憑什麼你多一天?」
「那周日抽籤?」
我摔杯而起:「你們當我是共享單車嗎!」
兩人同時看向我。
「那你說怎麼分?」
我氣得渾身發抖。
「我要報警!」
顧戌之:「島上沒有信號。」
「那就等明天船來了——」
韓野:「船不會來了,我買下了這座島未來三個月的使用權。」
我絕望地癱在沙發上。
「你們這是非法拘禁……」
「不。」
顧戌之俯身捏住我的下巴:「這是愛的教育。」
18
當晚,我趁他們打架爭奪搶先權時。
偷了遊艇鑰匙。
剛發動引擎,就看見兩人從別墅衝出來。
「拜拜了您嘞!」
我猛打方向盤,卻撞上了暗礁。
遊艇下沉時,我欲哭無淚。
「救命……」
兩人同時跳海游來。
韓野先一步抓住我胳膊。
顧戌之在水下踹他。
「鬆手!」
「你才鬆手!」
我在中間被扯來扯去,喝了好幾口海水。
「別、別打了……我要沉了……」
突然,一陣強光照來。
海岸警衛隊的喇叭聲響起:
「前方人員立即停止鬥毆!」
19
警局裡,我裹著毯子瑟瑟發抖。
「警察叔叔,就是這兩個變態非法拘禁我!」
韓野一臉無辜:「我們是夫妻。」
顧戌之拿出結婚證:「我們才是。」
老警察推了推眼鏡:
「重婚罪?有意思。」
我瘋狂搖頭。
「我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
話沒說完,兩人同時單膝跪地。
「楚禾,嫁給我。」
我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
「你們瘋了嗎?!」
顧戌之深情款款:「從見到你的第一眼就瘋了。」
韓野不甘示弱:「我比他瘋得更早。」
老警察默默掏出手銬:
「三個神經病,跟我去做精神鑑定。」
20
最終我們三個因為擾亂治安被拘留。
鐵柵欄關上的瞬間,我鬆了口氣。
「活該!」
韓野湊過來:「寶貝,冷嗎?」
顧戌之脫下外套給我:「穿我的。」
我往角落縮了縮。
「警察叔叔!他們性騷擾!」
值班警察頭也不抬:
「三個 gay 開淫亂派對被抓,有什麼好吵的。」
「誰跟他淫亂!」我們異口同聲。
21
我蜷縮在拘留室角落。
看著鐵柵欄外,兩個還在爭吵的男人。
只覺得荒謬至極。
「我說了,是我先找到他的!」
韓野一拳砸在牆上。
顧戌之慢條斯理地整理襯衫袖口。
「法律上,他已經是我的配偶。
「韓總監,你這是第三者插足。」
「放屁!那張結婚證根本——」
值班警察大力拍桌。
「夠了!再吵把你們分開關!」
我趁機舉手。
「警察同志,我能不能單獨關一間?
「我怕他們半夜把我掐死。」
老警察推了推眼鏡。
目光在我們三人之間來回掃視。
「現在的年輕人玩得真花……行吧,你跟我來。」
鐵門關上後,我長舒一口氣。
終於,暫時安全了。
【叮——】
【系統 Dsb666 重新連接成功。】
聽到熟悉的聲音。
我渾身一僵。
差點從硬板床上滾下來。
【檢測到 Ntm250 號世界劇情線嚴重偏離。】
【楚禾,你挺能折騰啊?】
我在心裡瘋狂吶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說我今晚會被顧戌之乾死嗎?」
【原劇情確實如此。】
【但你的逃跑行為,觸發了劇情變異機制。】
【現在兩個男主對你的執念值都突破了閾值。】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
【他們愛上你了,真正的愛。】
【不是劇情設定的那種。】
22
隔壁的韓野和顧戌之還在爭吵。
內容依然關於我。
我愣住,小心翼翼地問:
「那, 我的命運改變了嗎?
「不會再被那個了?」
【理論上是的。】
【不過有個壞消息。】
「什麼?」
【由於劇情變異,這個世界即將重置。】
【你有兩個選擇。】
【一,留在這個即將崩潰的世界。】
【二,帶著記憶重生到故事開始前。】
我攥緊床單。
「如果我重生, 能改變命運嗎?」
【當然。】
【不過我得提醒你。】
【即使重來, 這兩個男人的本質不會變。】
【韓野的傲嬌和顧戌之的偏執,是角色設定核心, 無法更改。】
我望向鐵窗外的月光。
沉默良久。
突然想起, 四年前。
第一次見到韓野的場景。
那時我剛入學。
在迎新晚會上, 他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發言。
聚光燈下的側臉, 讓我一見鍾情。
「如果我重來……能不能選擇誰也不愛?」
系統沉默了幾秒。
【理論上可以。】
【但根據數據統計。】
【99.9% 的重生者, 最終還是會愛上其中至少一個。】
【畢竟他們的人設, 就是為你量身定製的完美伴侶。】
23
砰。
隔壁突然傳來一聲悶響。
接著是顧戌之的冷笑。
「韓野, 你以為打斷我鼻樑就能贏?
「楚禾早就看透你那套欲擒故縱的把戲了。」
「閉嘴!他追了我四年!」
「然後呢?你除了傷害他還給過什麼?」
我捂住耳朵。
是啊, 四年。
我像條搖尾乞憐的狗一樣,追在韓野身後, 換來的只有羞辱和冷漠。
而顧戌之……
那些偷拍照片, 讓我不寒而慄。
「我選重生。」
【確定?】
「確定, 但有個條件。
「我要保留這段記憶,作為免疫他們的疫苗。」
【如你所願。】
【重生倒計時:10、9、8……】
倒數聲中,拘留室的門被撞開。
韓野和顧戌之同時衝進來, 臉上都掛著彩。
「楚禾!」韓野抓住我的手, 「跟我走, 我保證——」
顧戌之直接掏出一把鑰匙:「遊艇就停在——」
【3、2、1。】
世界在眼前碎裂。
24
「同學?同學!」
我猛地睜眼。
刺眼的陽光讓我下意識抬手遮擋。
面前站著一位戴紅袖標的學姐, 正擔憂地看著我。
「迎新典禮馬上開始了,你沒事吧?」
我眨了眨眼。
熟悉的禮堂,嘈雜的人群,還有……
舞台上正在調試話筒的高挑身影。
韓野。
「沒、沒事。」
我的聲音乾澀得不像話。
學姐塞給我一瓶水。
「那你快進去吧,記得坐新生區。」
我機械地點頭。
轉身卻朝相反方向走去。
系統沒有騙我。
我真的回到了四年前,故事開始的地方。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
陌生號碼發來簡訊:
【實驗室 B307 需要助手,時薪 200,有興趣嗎?——顧戌之】
我盯著這條本該在一個月後才會收到的消息,手指微微發抖。
看來即使重生, 某些「緣分」也無法避免。
但這次不一樣了。
我刪掉簡訊,徑直走向圖書館。
途中經過公告欄,我停下腳步。
仔細查看交換生項目的截止日期。
還有三天。
上輩子為了韓野, 我放棄了去巴黎高商的機會。
這次……
我拍下公告欄的照片。
轉身時,卻差點撞到人。
「不好意思……」
我抬起頭, 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鳳眼。
顧戌之單手插兜站在我面前, 白大褂口袋裡露出鋼筆的銀光。
「新生?」他微微傾身。
「我是生物工程學院的顧戌之。」
陽光穿過梧桐葉, 在他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那張俊臉確實有讓人一見鍾情的資本。
但此刻,我滿腦子只有私人島嶼上那滿牆的偷拍照。
「抱歉, 借過。」
我側身繞過他, 腳步越來越快,最後幾乎跑了起來。
身後傳來他的聲音。
「我們還會見面的。」
不會了。
我在心裡回答。
25
三天後。
我拖著行李箱, 站在機場值機櫃檯前。
護照、錄取通知書、行李票……
一切井然有序。
「飛往巴黎的 AF381 航班開始登機……」
廣播響起的同時,手機震動。
收到兩條簡訊。
第一條來自韓野:
【今天在禮堂看到你了,有興趣加入校友項目嗎?」
第二條來自顧戌之:
【實驗室的小白鼠很想你。】
我笑了笑,關掉手機, 遞給安檢人員。
「祝您旅途愉快。」
我深吸一口氣,邁步走向登機口。
這一次,我選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