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相孽債完整後續

2025-12-0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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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臉需要做修復,不然就全毀了!只有你能幫我了!」

我拿著電話,走到陽台上,聲音平靜地說。

「悅悅,不是我不借給你。」

「是你媽打電話給我,說如果我敢給你一分錢,她就跟我斷絕關係。」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隨後,傳來了她充滿恨意的笑聲。

「好,好,我知道了。」

她掛斷了電話。

我成功將她對我的最後一絲指望,轉化成了對陳晴更深切的仇恨。

悅悅認定,是家人毀了她,現在又不給她活路。

她堅信,只有整容,才能讓她的人生翻盤。

她認為只有變美,才能讓她的人生翻盤。

我陸陸續續還是能聽到悅悅的消息,。

她開始接觸那些小廣告,上面印著無痛變美,即刻見效的誘人字眼。

為了湊夠再一次手術的錢,她簽下了各種我聽都沒聽過的黑貸款。

那些合同上的條款,估計她連看都沒看。

她用拆東牆補西牆的方式,終於湊夠了一筆錢,一筆只夠她再去賭一次的錢。

在她準備做最後一次手術前,她給我發了信息。

【小姨,我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

【只要我變美,以前欠的錢,以後想要的生活,都能賺回來。】

【這次我一定會成功的。】

7.

悅悅用她賭上一切換來的錢,找到了一家號稱能做「高難度修復」的黑心小機構。

那家機構的諮詢師把她哄得天花亂墜,誘騙她簽下了一堆她根本看不懂的文件。

用最糟糕的材料和最拙劣的技術,在她那張本就脆弱不堪的臉上,進行了又一次「手術」。

手術失敗了。

錢也花完了。

當悅悅拆掉紗布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張徹底被毀掉的臉。

神經受損導致她嘴角歪斜,眼睛無法完全閉合。

皮膚因為感染而坑坑窪窪,整張臉腫脹、僵硬,像一個劣質的恐怖面具。

連最後修復的餘地,都沒有了。

悅悅灰溜溜地回了家。

她不敢見人,每天戴著厚厚的口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陳晴每天都在家裡咒罵她,罵她是敗家子,是討債鬼,把家裡折騰得一乾二淨。

母女關係緊張到了極點,家裡像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火藥桶。

而更大的麻煩,接踵而至。

那些黑貸款的利息,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很快,幾萬塊的欠款就變成了一個天文數字。

催債電話打爆了家裡的座機。

陳晴走投無路,花光了我媽最後一點養老金,但那點錢對於巨額債務來說,只是杯水車薪。

她終於又想起了我。

電話打來時,我正在給一位一線女星化妝。

「琳琳!你必須幫我!」

「悅悅欠了好多錢,再不還我們全家都要被逼死了!」

「你現在是大明星的化妝師,那麼有錢,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陳晴的聲音尖利而蠻橫。

我淡淡地說:「我沒錢。」

「你怎麼可能沒錢!你是不是想看著我們死!」

「我告訴你,你要是不幫我還錢,你也別想好過!我讓你連工作都丟掉!」

她開始歇斯底里地威脅。

我輕笑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

8.

陳晴真的把她知道的我的「信息」給了那些討債的人。

她以為可以把禍水引到我身上,逼我就範。

但她不知道,我留給她的公司地址、住址、聯繫方式,全都是假的。

討債公司的人拿到了我的信息,第一時間就殺了過去。

第一次,他們按著那個假地址找上門,敲了半天門也沒有人。

不死心,又開始打那個電話。

結果是永遠的無法接通。

討債公司的人不是傻子,被遛了幾次狗,自然會回頭找放狗的人。

他們把我姐和我姐夫堵在了家裡,質問他們是不是在耍花樣。

我姐哭天搶地地發誓,說給的信息千真萬確,是我故意躲著他們。

她甚至添油加醋,說我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把名下的財產都轉移了,就是鐵了心要看他們死。

或許是她的演技太過逼真,討債的人信了。

又或者,他們只是想把這場貓鼠遊戲玩得更久一點。

他們又根據我姐提供的線索,去了那家我虛構的公司。

當然,結果是查無此人。

幾次三番下來,討債公司的耐心徹底耗盡。

他們終於確認,從我姐這裡得到的,全是一堆廢紙。

被戲耍的怒火,加倍報復在了陳晴和姐夫身上。

報復來得又快又狠。

催債的手段開始升級。

從一開始的電話騷擾,變成了上門潑油漆、堵鎖眼。

姐夫在單位被鬧事的人當眾羞辱,丟掉了還算體面的工作。

陳晴也被迫辭職,因為催債的人威脅要去她的公司拉橫幅。

最後一個還款日到了,他們依然還不上錢。

那天,一群人衝進了家裡,把所有還值點錢的東西都搬走了。

他們被從住了幾十年的房子裡趕了出來,只能在城中村租了一間出租屋。

為了還債,陳晴和姐夫不得不去做最辛苦的體力活。

曾經注重體面的姐夫,要去建築工地上扛水泥。

曾經連碗都不洗的陳晴,要去餐廳後廚刷盤子。

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雙手被泡得浮腫發白。

我以為,我和那個家,已經徹底斷了關係。

直到那天,我媽突然出現在了我公司樓下。

9.

我成名後,有了一定的媒體曝光度。

我媽大概是從哪個財經訪談上,知道了我的公司地址,一路打聽著找了過來。

她看見我,就像看見了救命稻草。

「撲通」一聲,她在我面前跪了下來。

周圍路過的員工都投來驚訝的目光。

「琳琳,媽求你了,救救你姐姐吧!她快被逼死了!」

她老淚縱橫,抓著我的褲腳。

「你現在是大老闆了,你把公司賣了,或者抵押了,先幫你姐把債還了好不好?我們是一家人啊!」

我低頭看著她,眼神沒有一絲溫度。

「我拒絕。」

我抽出腿,繞過她,走進了公司大樓。

幾天後,她帶著陳晴一起來了。

她們在我公司樓下拉起了巨大的白色橫幅,上面用紅色油漆寫著刺眼的大字。

【知名化妝師忘恩負義,坐擁金山,逼死至親!】

陳晴披頭散髮地坐在地上,對著圍觀的人群哭天搶地,控訴我的「無情」。

這場鬧劇引來了很多人圍觀,甚至有媒體記者聞訊趕來。

但我早有準備。

我沒有露面,直接讓助理報了警。

警察很快趕到,以擾亂公共秩序為由,將她們帶離了現場。

與此同時,我早已準備好的公關團隊迅速出面, 發布了一份詳盡的聲明。

聲明里沒有指責,只是客觀陳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包括悅悅整容欠下巨額高利貸的事實。

輿論的風向, 幾乎是一邊倒地偏向我。

「憑什麼女兒欠的債要小姨來還?這不是道德綁架嗎?」

「這姐姐和媽也是奇葩,自己教育失敗,把女兒養成這樣, 現在來拖累妹妹。」

「支持這位化妝師!專心搞事業, 遠離吸血鬼家人!」

有敏銳的記者,因為這件事,把關注點轉移到了陳晴和悅悅身上。

他們覺得,這背後是一個有爆點的社會新聞。

記者們找到了陳晴那間狹小的出租屋, 扛著攝影機上門採訪。

面對鏡頭,還不上錢、每天被生活折磨得筋疲力盡的陳晴,找到了最好的情緒宣洩口。

她對著記者,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怨著悅悅。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生了這麼一個討債鬼!」

「她把我一輩子的積蓄都花光了,還害得我們背了一屁股債!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

閃光燈和鏡頭,毫不留情地對準了房間角落裡那個戴著口罩,全身籠罩在陰影⾥的悅悅。

終於有⼀天, 在陳晴不知道第幾次⾯對鏡頭,重複著那些咒罵和抱怨之後。

直播的鏡頭⾥, 傳來了她的一聲驚呼,然後是戛然而止的尖叫。

畫面劇烈地晃動了一下,隨後, 被猛地掐斷了。

10.

第二天, 這件事上了社會新聞的頭條。

標題觸目驚心。

新聞報導說,在記者採訪過程中,悅悅受到刺激。

她打碎了屋⾥的穿⾐鏡,⽤鋒利的鏡⼦碎片, 刺向了正在鏡頭前哭訴的⺟親陳晴, 以及上前阻攔的外婆。

陳晴和我媽,當場死亡。

在殺死兩人後,悅悅沒有逃跑。

她摘掉了臉上的口罩,看著鏡頭, 露出了一個⽐哭還難看的笑容。

然後,她從那棟破舊居⺠樓的六樓窗戶,一躍⽽下。

她不願意再⽤那樣⼀張臉, 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坐在豪華公寓的真皮沙發上, 看完了這則新聞。

電視⾥,記者還在分析這場悲劇背後的家庭教育問題和社會⼼理問題。

我拿起遙控器, 關掉了電視。

房間裡恢復了安靜。

陽光透過巨⼤的落地窗灑進來,照在我剛剛獲得的「年度最具影響力造型師」獎盃上。

我早就通過⾃己的努力, 擁有了想要的⼀切。

那些我曾經的家人, 都和我再沒有任何關係了。

我為自己倒了⼀杯紅酒,⾛到窗前, 俯瞰著腳下這座繁華的城市。

這⼀世,我的⼈生,終於只屬於我自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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