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家庭出生的孩子,該多難受啊!」
我鼻子一酸,連忙用心聲安撫:【媽媽,你放心,我會好好出生的。】
林阿姨也隔著肚子輕輕撫摸我:「寶寶,媽媽也會保護你的。」
說到做到,我在林阿姨的肚子裡一直乖乖待著,儘量不影響她的日常生活。
而陳明那邊,聽說劉艷每天孕吐嚴重,痛苦不堪。
醫生懷疑孩子有基因病,建議他們去做篩查,卻被陳明一口回絕:
「做什麼篩查,你們這些醫院就知道騙錢,滾蛋!」
「反正我老婆懷的是個賠錢貨,要是生出來有病,你們直接弄死就行!」
我聽得毛骨悚然,原來上一世,我竟是在這樣的恨意中出生的。
4
前世,只因為我是女孩,就被陳明當作牲口一樣打罵。
無論我考了多少次第一名,他都覺得我是個沒用的廢物。
漸漸地,我變得謹小慎微,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又要挨打。
十歲那年,我想給自己過個生日,就用撿來的錢去買了一根蠟燭和一盒火柴。
我想給自己許個願望,可點火時,我不小心把陳明的襪子燒了個小洞。
他發現後,大發雷霆,衝著我怒吼:
「死丫頭,明天老子要出差,你讓老子光腳去?」
他罵了幾句,猶不解恨,乾脆抓著我的耳朵把我拎起來:
「不給你點教訓,你還無法無天了!」
我疼得大哭,他卻不管,抽出皮帶就往我身上打。
我尖叫著想躲進床底,又被他抓著腳踝拖了出來,繼續打。
「別以為隔壁那兩口子會來救你,他倆出差了,沒個十天半個月回不來!」
「喪門星,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我本就面黃肌瘦,就這樣被打了一天一夜,直到滿懷著怨恨咽了氣。
也許是因為陳明太想要兒子,我又太想要一個愛我的家庭。
這次,我們大概都能得償所願。
又過了幾天,林阿姨和劉艷的待產期都到了。
生產時,我一鼓作氣,直接脫離了林阿姨的身體。
醫生都驚呆了:「從來沒見過順產這麼順利的!」
「恭喜你啊林太太,你家寶寶真是懂事!」
林叔叔和林阿姨開心地抱起我,愛不釋手。
「真是個女兒啊,咱們家太幸運了!」
「孩子長得冰雪聰明,就叫林雪吧?」
我也很開心,這一世,他們終於成了我的爸爸媽媽。
可轉頭,我就聽到劉艷那邊還在難產:
「產婦用力!再用力!」醫生焦急地說。
劉艷卻使不上勁,急了一頭的汗。
陳明暗自得意:「還是大師支的招管用,就餓著她,讓她生不下來!」
「賠錢貨,憋死在娘胎里最好!」
劉艷從白天嚎叫到半夜,終於,手術室的燈滅了。
醫生推門出來:「陳先生,我們盡力了。」
陳明興奮地迎上去:「醫生,我跟你說的保大不保小,現在孩子死了吧?」
「沒事,大人保住就行。」
醫生有些疑惑,但還是繼續宣布:
「陳先生,您的兒子平安出生,恭喜您當爸爸了。」
5
陳明愣在原地,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拚命想要打掉的孩子,竟然是兒子!
然而他來不及欣喜,醫生下一句話讓他瞬間崩潰。
「但是,他有白化病,還是天生的痴呆。」
他抓住醫生:「我不信,肯定是你們搞錯了!」
「兒子呢,拿給我看看!」
護士抱出來一個嬰孩,眉毛和頭髮都是白的,還嘴歪眼斜,看起來面目猙獰。
陳明卻先顫抖著手把包裹打開,看了看孩子的下體。
「是兒子……真的是兒子,媽的!難道是大師騙我……」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衝到劉艷病床前,掐住她的脖子大吼:
「賤人,你是不是出軌了,為什麼孩子長著白毛?」
「還傍上老外了,給老子戴綠帽子?」
「趕緊交代,信不信老子殺了你!」
劉艷被掐得喘不過氣,醫生趕緊攔住陳明:
「你瘋了?都跟你說了是白化病,是基因問題,不是你老婆出軌!」
陳明不信:「你說了不管用,老子要做親子鑑定!」
醫生勸阻無效,只能安排醫院幫他們做鑑定。
直到鑑定結果出來,陳明看著 99.99% 的 DNA 相似度,這才傻了眼!
回想起之前他用盡手段打胎,竟然打到親由wx`胡^巴 士`提供全文生兒子頭上!
而劉艷看著這個孩子,也滿腹怨氣:
「陳明,你這個殺千刀的!如果不是你天天想著打胎,咱們兒子怎麼會變成這樣!」
「離婚!老娘不過了!」
她向法院申請了分居,等哺乳期一過就去辦離婚證。
但陳明託了關係,讓法院把兒子判給了他,劉艷一氣之下直接走人。
孩子在隔壁病房日夜啼哭,媽媽看不過去,抱著我去勸:
「小陳啊,孩子剛出生,還是跟著母親比較好,我也是為了你考慮。」
陳明卻不以為意,還指著襁褓里的我嘲諷:
「林太太,恕我直言,你生個女兒就是討債鬼,將來只會長成廢物。」
「還不如現在塞回去,再生個帶把的!」
「別怪我多嘴,我也是為了你考慮!」
媽媽氣得直接開罵:
「小陳,我看你腦子有大病,難怪生了個弱智兒子!」
「等著看吧,你的報應還在後面呢!」
回家後,媽媽和爸爸說了經過。
「這種人眼裡只有重男輕女的封建意識,以後還是離他們遠點,別讓咱們家孩子聽見。」
出院後,我家就搬到了市中心的別墅。
幾年下來,我用心聲幫助爸爸把生意越做越好,一家人也越來越和睦。
我本以為這輩子不會再和陳明有交集。
可上初中那年,我看到了他的白化病痴呆兒子。
我偷聽了老師談話,才知道陳明不允許自己的兒子在特殊學校上學。
他撒潑打滾,甚至要鬧到教育局,校方才勉強同意他的孩子入學試試。
「對了,林雪,你成績好。」
「這位新同學就安排在你同桌的位置,你多幫幫他。」
眼看著那個白髮斜眼的孩子坐在我身邊,我心裡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6
這些年,我聽說陳明把家底全部壓在他兒子陳兵身上。
他給兒子報了所有興趣班、課外補習班,勢必要讓他出人頭地。
他逢人就說:「總算是生齣兒子來了,這必須得梭哈一把!」
別人勸他,有痴呆的兒子很難培養成才,他卻眼睛一瞪:
「你懂什麼?很多天才都有精神病,我看你是嫉妒我有兒子吧!」
久而久之,旁人也不再勸阻他。
難怪陳明已經搬到了城郊的破出租屋,陳兵卻被送到這所昂貴的國際學校。
我看著那個傻兒子依舊痴呆的雙眼,心中忍不住想笑。
但很快,我就笑不出來了。
每天上課時,陳兵不是踢我凳子,就是揪我頭髮。
我不耐煩地甩開他,他卻嘿嘿傻笑兩聲,再繼續他的動作。
我忍無可忍,告訴了老師,老師也打電話給陳明。
「你家兒子在學校欺負女同學,家長什麼時候有空過來談談?」
可陳明在電話那頭只說:
「我兒子是喜歡她,才會欺負她,那女同學該高興還來不及呢!」
「能被我兒子這種天才看上,是她的福分!」
看來,這個痴呆兒子無論做什麼,陳明都會捧著他。
我暗自鬆了口氣,因為這樣,我就可以開始接下來的行動了。
又一次課上,陳兵用力扯我辮子的時候,我用心聲說:
【陳兵哥哥真是太棒了,我就喜歡力氣大的男孩。】
心聲出現的一剎那,陳兵的手頓了頓,那雙痴傻的眼裡出現一絲光彩。
果然,他因為暗戀我,也能聽到我的心聲!
我繼續用心聲說:【要是他能像古惑仔電影里那樣就好了,會打架的男孩多帥啊。】
【對了,我們學校的青龍幫就很適合他!】
陳兵扯著我頭髮的手鬆開了,他以為聽到了我的真心話。
不顧正在上課的老師,他直接推開門沖了出去。
下課後,我托同學去打聽,才知道陳兵找到了幫派老大要求加入。
可老大卻很瞧不起他:
「傻叉,青龍幫是你這種弱智能進的嗎?」
「撒泡尿照照你長什麼模樣,別來噁心人了,滾遠點!」
陳兵卻不放棄,抱著老大的腿求他。
「老大,只要你讓我加入,我做什麼都行!」
老大笑出了聲:「就你這白毛,出去打架能把人笑死,先去染個黃毛再說吧!」
第二天,陳兵就頂著一頭黃毛來上課了,還被老師罰站了一上午。
老大看他這麼聽話,又問他:「你家能拿出十萬塊不?」
「我看你可憐,給你個機會,交上十萬塊幫費,就讓你加入!」
當晚,陳兵就回家和陳明鬧了起來。
「我不管,我就是要加入青龍幫,趕緊拿錢!」
陳明蒼老的臉上第一次露出苦惱的神色:
「兒子,那個什麼青龍幫,對學習有幫助嗎?」
「咱家實在是湊不出十萬塊了,你和老師說說,能便宜點不?」
陳兵乾脆坐在地上,蹬著腿大哭大鬧起來:
「你要是不給我拿錢,我就去找我媽,我改姓跟我媽姓!」
「以後等你老了,別想讓我給你養老送終!」
陳明最怕的就是聽到兒子說這樣的話。
他付出一切培養兒子,就希望兒子將來能回報他,讓他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