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承認了。
承認得那麼乾脆,那麼坦然。
「是我做的。」
他說。
「從一開始我就是衝著你來的。」
我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
雖然我已經猜到了答案。
但當他親口承認時,那種衝擊力還是讓我幾乎站立不穩。
原來這一切真的都是他的陰謀。
我從始至終都是他的獵物。
「為什麼?」
我的聲音在顫抖。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們之間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他看著我,眼底似乎有什麼情緒在劇烈地翻湧。
痛苦,掙扎,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深情。
他伸出手,似乎想觸摸我的臉。
我卻猛地後退了一步。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然後緩緩地收了回去。
他眼中的光也隨之一點點地黯淡了下去。
「沒有為什麼。」
他轉身背對著我。
留給我的,是一個無比孤寂的背影。
「你只需要記住。」
「你是我的妻子。」
「這就夠了。」
說完,他邁開長腿走進了書房。
「砰」的一聲。
書房的門被關上了。
也隔絕了我們之間所有的交流。
我一個人站在空曠的客廳里。
手腳冰涼。
我忽然覺得這個我住了幾個月的家。
比任何地方都更像一個冰冷的牢籠。
11.
自那晚對峙之後,我們陷入了比以往更徹底的冷戰。
同住一個屋檐下卻形同陌路。
他早出晚歸,我刻意迴避。
連餐桌上都見不到彼此的身影。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顧言的調查中。
顧言的效率很高。
沒過幾天他就給了我第一份調查報告。
報告里詳細記錄了江川那筆賭債的來龍去脈。
果然和江伯母說的一樣。
那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圈套。
設局的人是一個在澳門很有勢力的賭場中介。
而這個中介和陳瑞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陳瑞。
是他一手策劃了江川的墮落。
陳瑞的城府比我想像的還要深。
為了得到我,他不惜毀掉我身邊的一切。
這種偏執的占有欲讓我感到窒息和恐懼。
顧言看出了我的不安。
他安慰我:「晚晚,別怕。」
「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了證據,可以隨時起訴他。」
「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幫你擺脫他。」
擺脫他。
這三個字對我有著致命的誘惑。
可是我能嗎?
我真的能和他徹底撕破臉嗎?
我猶豫了。
顧言似乎看穿了我的顧慮。
「你是在擔心林氏和伯父的病嗎?」
我點點頭。
這是我最大的軟肋。
顧言沉吟片刻,說:「這件事或許有別的解決辦法。」
「我認識一個很厲害的商業律師團隊。」
「我們可以研究一下你和陳瑞的婚前協議以及當初林氏的收購合同。」
「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法律上的漏洞。」
「只要能拿回林氏的控股權,你就有足夠的資本和他抗衡。」
顧言的話讓我看到了一絲希望。
是啊,我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
我不能讓他毀了我的一切後還能心安理得地將我囚禁在他身邊。
我要反擊。
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好。」
我看著顧言,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
「學長,這件事就拜託你了。」
顧言笑了,笑得很溫暖。
「放心吧,交給爆款內容盡在微信公眾號【胡巴ⓢ士】我。」
接下來的日子,我一邊假裝若無其事地在林氏工作。
一邊暗中配合顧言收集各種證據。
我開始留意陳瑞的一舉一動。
他的行程,他見的人,他簽的文件。
我發現他真的很忙。
每天都有開不完的會,看不完的文件。
他對自己似乎很苛刻。
三餐不定,經常工作到深夜。
有幾次我半夜起來喝水都看到他書房的燈還亮著。
他好像從來不會累一樣。
我有時候會想。
他花了那麼多心思,布了那麼大的一個局,把我困在他身邊。
難道就是為了和我這樣相敬如「冰」地過一輩子嗎?
他到底圖什麼?我真的看不懂。
直到有一天。
我無意中在他的書房裡發現了一個帶著密碼鎖的抽屜。
上面還刻著一些已經模糊不清的花紋。
我心中忽然湧起一股強烈的好奇心。
我嘗試了各種常見的六位密碼組合包括陳瑞的生日,都失敗了。
就在我準備放棄的時候。
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輸入了我的生日。
「咔噠」一聲。
鎖開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
抽屜的密碼竟然是我的生日。
我懷著複雜心情緩緩地拉開了抽屜。
抽屜里沒有我想像中的商業機密或者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只有一個很舊,有些地方已經生鏽的鐵皮盒子。
我打開盒子。
裡面滿滿的都是關於我的東西。
我小學時獲得三好學生獎狀的複印件。
我初中時參加演講比賽的照片。
我高中時隨手畫的一幅塗鴉。
甚至還有我大學時因為貪吃掉的一顆智齒,被他用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小心翼翼地裝了起來。
一張張,一件件。
全都是我早已遺忘的過去的碎片。
在盒子的最底下。
我發現了一本日記。
日記本的封面已經泛黃,很舊了。
我翻開第一頁。
上面是幾行略顯稚嫩但卻很清秀的字跡。
「今天,我轉學了。」
「新學校很大很漂亮。」
「我見到了一個像公主一樣的女孩。」
「她叫林晚。」
「她說我的名字很好聽,像小說里的男主角。」
「她笑了,笑起來有兩個小小的梨渦,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
「我想我可能有點喜歡她了。」
日記的落款日期。
是十五年前。
署名是陳默。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
死去的記憶湧上心頭,陳默…….
是那個總是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坐在教室最後一排、沉默寡言毫不起眼的轉校生。
我的心底有什麼東西忽然炸開了。
12.
陳瑞就是陳默。
那個在我短暫的初中記憶里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的沉默少年。
我怎麼也無法把他和現在這個殺伐果斷、叱吒風雲的商界大佬聯繫在一起。
我顫抖著手繼續往下翻日記。
日記里記錄的全都是關於我的點點滴滴。
「今天晚晚穿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很好看。」
「今天晚晚在運動會上跑了第一名,她衝過終點的時候像一隻驕傲的小天鵝。」
「今天晚晚哭了,因為江川和別的女生說話。我看到她哭,心裡很難受。江川那個笨蛋根本不知道他擁有的是全世界最好的女孩。」
「今天我要走了。我要跟著我媽媽去一個很遠的城市。晚晚,再見。希望你永遠快樂。」
日記到這裡就結束了。
最後一頁還畫了一個很拙劣的扎著馬尾辮的女孩的背影。
我知道那個女孩是我。
我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大顆大顆地砸在了泛黃的紙頁上。
原來在我不知道的年少時光里。
曾經有這樣一個少年,他用這樣一種安靜而卑微的方式默默地喜歡著我。
他的喜歡小心翼翼,不著痕跡。
如同一顆種子般無聲無息卻又頑強地生長著。
直到長成了今天這棵可以為我遮風擋雨的參天大樹。
我終於明白。
他為什麼要處心積慮地對付江川。
他為什麼要不擇手段地得到我。
那不是變態的占有欲。
那是一個少年埋藏了十五年的深沉而偏執的愛。
他恨江川。
因為江川輕易地就擁有了他夢寐以求的一切。
卻又那麼輕易地就將它棄之如敝屣。
所以他要毀掉江川。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懲罰那個傷害了他心中唯一的公主的混蛋。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把我從那段失敗的感情里拯救出來。
然後把我永遠地護在他的羽翼之下。
他的方式或許是錯的。
是偏激的,是霸道的。
但是那份感情卻是真的。
真得讓我心疼。
我抱著那個鐵皮盒子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哭得泣不成聲。
我為那個叫陳默的孤獨少年而哭。
也為這個叫陳瑞的偏執男人而哭。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直到書房的門被推開了。
陳瑞走了進來。
他看到我坐在地上,和他手中那個被我打開的鐵皮盒子。
他的身體明顯地僵住了。
臉上的血色也在一瞬間褪得乾乾淨淨。
他眼中的慌亂和無措是我從未見過的。
脆弱得不堪一擊。
「晚晚,我……」
他開口,聲音竟然有些沙啞和顫抖。
「你聽我解釋。」
我看著他,淚眼婆娑。
我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然後我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了他。
我把臉埋在他的胸膛。
感受著他因為緊張而變得僵硬的身體和擂鼓般的心跳。
「陳默。」
我叫了他的曾用名。
「你這個大笨蛋。」
他的身體猛地一顫。
然後他伸出手,用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緩緩地回抱住了我。
他的手臂在不斷地收緊。
像是要把我揉進他的骨血里。
我聽到他的聲音在我的頭頂悶悶地響起。
帶著壓抑了許久的委屈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他說。
「晚晚,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13.
那個晚上,陳瑞,或者說陳默,和我聊了很多。
他告訴我他轉學離開後跟著母親去了國外。
他的母親是一個很要強的女人。
她獨自一人在異國他鄉白手起家創辦了瑞科集團。
而他也改了名字換了身份,從一個自卑敏感的少年一步步地蛻變成了今天這個成熟內斂的男人。
這些年他一直沒有放棄過打聽我的消息。
他看著我和江川戀愛、畢業、訂婚。
他本想以朋友的身份默默地守護我。
但是,在他深入調查江川後發現他根本沒有表面的那麼光鮮。
江川不僅背著我與車模、網紅廝混,更屢次將從我口中套取的林氏機密泄露給競爭對手牟利。
陳瑞意識到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否則他的公主將會墜入深淵。
於是他制定了一個周密的計劃。
他先是利用江川急於求成的心理設局,讓他欠下巨額賭債。
然後再以一個救世主的姿態出現, 逼迫江川交出林氏的商業機密。
他一步步地將江川推向深淵。
也一步步地將我拉到他的身邊。
他說他知道這樣做很卑鄙。
他知道我可能會恨他一輩子。
但是他沒有別的辦法。
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被江川那個懦夫拖垮。
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林氏這個我父親一生的心血毀於一旦。
「對不起,晚晚。」
他抱著我,聲音沙啞而疲憊。
「我用了一種最糟糕的方式得到了你。」
「如果這讓你感到了被欺騙和被控制,」
「我願意放你走。」
他說。
「我已經讓律師團隊擬好了離婚協議和股權轉讓協議。」
「林氏我會完整地還給你。」
「我真誠的向你和你父親道歉。」
他的話讓我的心揪成了一團。
我抬起頭看著他。
他的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我這才發現。
原來這段時間備受煎熬的不只是我。
他也一定很痛苦吧。
一邊要承受著欺騙我的內疚和自責。
一邊又要承受著隨時可能會失去我的恐懼和不安。
我伸出手撫上他憔悴的臉頰。
「陳默。」
我說。
「你是不是傻?」
「你以為我林晚是那種可以隨便被人送來送去的東西嗎?」
他愣住了。
我踮起腳尖, 主動地吻上了他的唇。
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回應他這十五年來深沉而執著的愛戀。
一開始他有些不知所措。
但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
他反客為主,用一種近乎瘋狂的姿態加深了這個吻。
他抵著我的額頭,灼熱的呼吸噴洒在我的臉上。
「晚晚,你……」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不成調。
「你不怪我了?」
我看著他,眼含笑意。
「怪。」
我說。
「怪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怪你為什麼讓我等了你這麼久。」
他聞言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他把我的臉緊緊地按在他的胸口。
我聽到他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他說。
「對不起。」
「以後不會了。」
「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等了。」
那一刻, 我所有的怨恨、不甘和委屈。
都煙消雲散了。
我終於明白。
上帝在為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
真的會為你打開一扇窗。
他帶走了我生命里的江川。
卻把更好的陳默送到了我的身邊。
或許我們開始的方式並不完美。
甚至充滿了算計和欺騙。
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重要的是我們最終還是走到了彼此的面前。
並且這一次我們再也不會錯過了。
14.
我和陳默,或者說陳瑞, 和解了。
我們的關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不再是那個冷冰冰的合租室友。
而是變成了一個體貼入微的丈夫。
他會記得我的生理期,提前為我準備好紅糖水和暖寶寶。
他會在我加班的時候默默地陪在我的公司, 直到我忙完所有工作。
他會在我因為工作而煩躁的時候,笨拙地給我講冷笑話。
雖然那些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但是看著他一本正經地努力逗我開心的樣子。
我的心裡總是暖暖的。
他把那本日記和那個鐵皮盒子都交給了我。
他說:「這些本就是屬於你的。」
我把它們放在了我們臥室的床頭櫃里。
每當我看到它們, 我就會想起那個曾經在角落裡默默注視著我的孤獨少年。
然後我就會更加珍惜眼前這個愛我如命的男人。
至於江川。
他的案子很快就有了結果。
因為證據確鑿, 他被判了三年。
遠航集團也因為負債纍纍宣布了破產。
江家徹底垮了。
江伯母來找過我一次。
她不再是求我。
而是來罵我。
她罵我忘恩負義、狼心狗肺。
罵我和陳瑞一起聯手毀了江川。
我沒有和她爭辯。
我只是平靜地看著她。
等她罵累了。
我才開口說。
「伯母, 你知道嗎?」
「當初我父親心臟病復發躺在 ICU 里生死未卜的時候。」
「我給他打了無數個電話。」
「發了上百條信息。」
「他一個都沒有回。」
「你知道我當時有多絕望嗎?」
「你知道我是怎麼一個人熬過那段最黑暗的日子的嗎?」
「你不知道。」
「你們誰都不知道。」
「所以你們誰都沒有資格來指責我。」
「江川今天的下場是他咎由自取。」
「和我、和陳瑞都沒有關係。」
「就算沒有陳瑞, 」
「我和他也永遠不可能了。」
「從他選擇背叛我的那一刻起……」
「他就已經被我判了死刑。」
說完,我不再理會她,轉身離開。
從那以後, 江家的人再也沒有來找過我。
他們的故事也徹底地從我的世界裡落幕了。
生活恢復了平靜。
我和陳瑞像所有熱戀中的情侶一樣。
會在周末的時候去看電影。
會在天氣好的時候去郊外野餐。
也會在晚上依偎在沙發上看一部無聊的愛情喜劇。
他會在我看到感人的情節時偷偷地幫我擦掉眼角的淚水。
然後嘲笑我是個愛哭鬼。
我就會不服氣地捏他的臉。
罵他是不懂浪漫的大直男。
他總是笑著任由我胡鬧。
他的笑不再是那種公式化的商業假笑。
而是發自內心的、充滿了寵溺和溫柔的笑。
我知道我們都在努力地彌補那錯過的十五年。
雖然有些晚。
但是幸好我們還有餘下的一輩子。
一年後。
我父親的身體完全康復了。
他出院那天,陳瑞和我一起去接他。
父親拉著陳瑞的手,語重心長。
「阿瑞, 我們家晚晚脾氣不好, 有點任性。」
「以後就要多擔待了。」
陳瑞握著我的手看著我, 笑得一臉溫柔。
「爸, 您放心。」
「是我高攀了晚晚。」
「以後我會用我的一生去愛她、保護她。」
「絕不讓她再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陽光下,他的承諾擲地有聲。
我的眼眶有些濕潤。
我想, 這大概就是愛情最美好的樣子吧。
兜兜轉轉……
原來我一直在等的那個人。
早就在我不知道的時候。
就已經跋山涉水地來到了我的身邊。
15.
三年後。
江川出獄了。
我是在一場商業酒會上再次見到他的。
他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
眉宇間再也找不到當初的意氣風發。
只剩下被歲月和現實打磨過的滄桑和頹敗。
他似乎是在酒會上做侍應生。
穿著不合身的制服, 端著托盤, 穿梭在衣香鬢影的人群里。
我們的目光不期而遇。
他看到我,身體明顯地僵了一下。
手中的托盤都差點掉在地上。
他下意識地想要躲閃。
但已經來不及了。
我挽著陳瑞的胳膊緩步向他走去。
陳瑞顯然也認出了他。
他停下腳步摟著我的腰, 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的眼神很冷。
帶著勝利者的輕蔑。
江川的頭垂得更低了。
他甚至不敢抬眼看我。
我能感覺到他全身都在微微地顫抖。
是羞愧, 是不甘, 還是悔恨?
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
我只是平靜地看著他。
「好久不見。」
我開口打破了這片尷尬的沉默。
江川的身體又是⼀震。
他緩緩地抬起頭。
那雙曾經讓我沉溺了整個青春的眼睛。
此刻卻充滿了渾濁和閃躲。
「林……林總。」
他開口,聲⾳乾澀而沙啞。
連名帶姓的稱呼。
我笑了笑。
「聽說你出來了。」
「最近過得還好嗎?」
我問得雲淡風輕。
他卻像是受到了莫⼤的侮辱。
嘴唇哆嗦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
陳瑞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了。
他摟著我轉身準備離開。
「晚晚, 我們⾛吧。」
「和一個失敗者沒什麼好說的。」
他的話很刻薄, 很傷人。
卻也是事實。
就在我們轉身的那一刻。
江川忽然叫住了我。
「林晚!」
他的聲⾳很大很急。
帶著一絲孤注一擲的勇氣。
我停下腳步,回頭。
他看著我,眼眶通紅。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我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他深吸⼀口⽓, 像是⽤盡了全身的力氣。
「你……」
「有沒有愛過我?」
這個問題讓我愣了一下。
隨即我笑了。
我看著他,⼀字⼀句, 清晰地回答。
「愛過。」
「在我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孩的時候。」
「我曾經用我全部的熱情和天真愛過你。」
「但是……」
我話鋒一轉。
「那份愛早在三年前你選擇背叛我的那一刻, 」
「就已經被你親手殺死了。」
「所以,江川, 」
「我們兩不相欠了。」
說完,我不再看他。
我挽著陳瑞的胳膊,頭也不回地走進了璀璨的燈⽕⾥。
我能感覺到⾝後那道充滿了絕望和痛苦的視線。
⼀直一直追隨著我。
直到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備案號:YXXBEKQaAZd4dDhY5g77QH4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