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眼,遮住了眼裡的算計。
11
第二天一早。
我端著早餐敲響了我哥和李升的房門。
叫了許久都沒有反應。
我把早餐放在桌上。
隨後將臥室門鎖上。
收拾好一ẗũₔ切後。
我去了警局。
兩個小時後。
我再次出現在我家樓下。
推開門,我哥正在和李升吃著早餐。
看到我,他們立馬走了過來。
皺著眉頭問我去哪了。
我指了指手中的創可貼。
「我額角受傷了,去買了點藥。」
我哥鬆了口氣。
「你吃了沒?吃完咱們就要去機場了。」
「哥,走之前,我們能不能去看看爸爸的墳墓。」
我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不知道以後,我們還能不能回來了。」
我哥沉默了一會。
隨後點了點頭,「不過我們要抓緊時間。」
「嗯!」
我重重點了點頭,露出笑意。
出發時,恰逢下雨。
路上很堵。
導航重新開闢了一條路線。
我哥一路上都在罵。
李升在旁邊柔聲安慰。
瞧見這一幕,我心裡漸漸明白了什麼。
不過什麼也沒說。
我看著他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很好,魚兒已經咬住了第一枚鉤子。
13
看完我爸之後,因天氣異常。
飛機暫時沒辦法起飛。
不得已,我哥只好改了航班。
這幾天我哥也沒閒著。
警方一直在調查。
期間我收到過許多電話。
我哥忙著四處找人疏通關係,李升則每天守著我,名義上是照顧,實際上是監視。
「你別想去報警。」
「洛洛,你安分點,不然我不能保證會不會對你做什麼。」
我哥不在後,李升似乎是演都不演了。
他喜歡我哥。
可我哥卻一直都不知道。
還把他介紹給我。
想起來。
李升似乎一直都挺牴觸我的。
他從不和我睡一個房間。
以前我覺得這是紳士。
現在想想還真是可笑。
我順從地點點頭。
如往常一樣,兩點一線。
李升放下戒心的同時。
我悄悄啟動了第二步計劃。
我聯繫了我哥的一個商業對手,匿名寄去了一份禮物。
很快,哥哥就焦頭爛額地應付起突如其來的商業調查,無暇顧及我。
而李升,在某一天也收到了一份驚喜。
我哥和小姐開房。
對方將高清照片和視頻發到了李升的手機上。
當晚,李升拿起車鑰匙氣沖沖的下樓了。
而我則接通了一個電話。
「ṭũ̂⁷我考慮好了。」
我對著電話那頭說。
「明天下午三點,老地方見。」
第二天下午,我故意沒有拉窗簾,讓李升能清楚地看到我換衣服。
他立馬扭了頭。
坐上計程車時。
後視鏡里,一個熟悉的車牌在後面緊跟。
我沒理,只是囑咐司機開快。
咖啡館裡,靠窗的位置那裡已經坐著一位戴墨鏡的男子。
李升在不遠處坐下,緊緊地注視著我們。
「東西帶來了嗎?」
墨鏡男子問道。
我從包里拿出一個黑色 U 盤,放在桌上。
「這是你要的全部證據。」
「但我有一個條件。」
「說。」
「我要親眼看到他們被抓。」
墨鏡男子微微一笑,將手伸進口袋,拿出一個小型對講機。
「行動。」
話音剛落,咖啡館的後門和側門同時被推開,幾名警察迅速沖了進來。
李升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按倒在地。
「你們幹什麼!放開我!」他瘋狂掙扎著。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俯下身輕聲說道:「你做了那麼多虧心事,就不害怕吧。」
「小區里的那些貓,都是你喂死的吧。」
李升怒視著我。
「是你!你這個叛徒。你可真是阿哲的好妹妹。」
我沒有回答,只是轉身走向門口。
那裡,我哥也被兩名警察押了過來。
看見我,我哥瞬間紅著眼叫我:「宋洛, 你是不是瘋了!」
我沒有說話。
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警察將他們押上警車。
李升突然掙脫警察的束縛,衝到我面前, 眼中充滿了瘋狂。
「你以為你贏了嗎?」
他嘶吼道, 「你會遭報應的!」
我平靜地看著他:「我已經遭過了,所以現在輪到你們了。」
警車緩緩駛離, 我站在原地, 看著它ṭű̂ₔ們消失在街角。
12
警局的審訊室里, 我哥和李升被分開審訊。
哥哥一開始還嘴硬,堅稱一切都是誤會。
但當警察出示了賭場帳本、行賄視頻等鐵證後,他的心理防線開始崩潰。
「我......我只是一時糊塗!」
他雙手抓著頭髮,「這都是我爸讓我做的!」
與此同時, 李升的表現則完全不同。
當警察說要做牢甚至會判死刑時。
他瞬間陷入了恐慌。
連忙撇清關係, 「是宋家逼我的!我只是個給他們打工的!」
「跟我沒關係, 放了我吧!」
就這樣,他們互相攀咬, 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對方身上, 我搖了搖頭,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哥似乎也沒想到, 在危險面前。
第一個甩開自己的會是身邊兩個最親近的人。
我看著我哥的背影。
自從幾年前父親因病去世。
公司一夜之間被叔伯瓜分。
我們兄妹被趕出公司。
我哥好像就變了。
他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人了。
三個月後, 法院開庭審理了這起案件。
法庭上, 我哥撇過頭,不想看見我。
李升則面如死灰, 眼神Ŧü⁰空洞。
當法官宣讀判決時, 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仿佛聽到了某種沉重的枷鎖, 從我的身上徹底脫落。
至於喬莫和王浩。
終究是宋家對不起他們。
我去了王浩的外婆家。
我沒告訴他王浩死了的事。
老人家記不得事。
剛說過的話一會就忘。
我在一遍一遍的重複。
剛踏進院子, 外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洛洛快來,外婆烙的餅可香了,你快來嘗嘗。」
我咬了一口。
「嗯!真香!」
13
(喬莫視角番外)
十年前的那個夜晚, 雨下得很大。
宋哲跪在我面前, 痛哭流涕:「喬莫, 看在我們家曾經對的幫助的份上, 你能不能替我去自首。」
「事成之後,我父親會竭盡全力醫治好你奶奶。」
那時的我一窮二白。
連學費都支付不起, 更別提生活費。
大學雖然考上。
但我去上了大學,奶奶就沒人照顧了。
她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奶奶在重症監護室。
手術費源源不斷。
我沒辦法。
答應了。
唯一的要求就是支付給我一百萬。
這些錢是我為奶奶做的最後一份保障。
宋哲痛快的答應了。
相識多年,他脾氣衝動。
但心卻不壞。
不然也不會給我介紹工作。
那時的我心裡始終對他存在著感激的。
監獄裡的日子枯燥而漫長。
我每天都在腦海中勾勒奶奶康復的模樣,想著我出獄後, 奶奶以及做好飯在家等我。
這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表弟的電話。
我心中的那抹希望在頃刻間崩塌。
奶奶死了。
死在了手術台上。
她沒能熬過去。
我以為這只是一個意外。
直到表弟告訴我。
奶奶的病根本就不需要做手術的地步。
所有的一切, 都是宋家為了讓我頂替宋哲做牢而編排的一齣戲。
我恨他們所有人。
十年後,我因表現良好提前釋放。
臉上的疤痕是在獄中一次衝突留下的,
讓這個世界的許多人都害怕我。
剛見到表弟時。
他也沒認出我。
我也沒認出他。
這些年他幫人打架, 上⻔要債。
臉上也受了不少傷。
聽說他也許久沒回去看看外婆了。
他和我一樣都是孤兒,
我們這個家族像是中了魔咒似的, 都活不久。
後來,我半夜潛進宋哲家裡想要去偷證據。
卻被發現了。
為了掩人口舌。
這一次宋叔沒留我性命。
我死了。
出發之前我告訴表弟, 我死後請幫我和奶奶埋在一塊。
還有不要為我哭鼻子。
他⻓得兇殘。
卻對我這個親人極好。
我不希望他替我報仇。
好好活著就好。
可我沒想到他還是去了。
去之前, 他給外婆和我安葬好,買了許多元寶。
他哭的傷心。
我也傷心。
我後悔了。
後悔沒等好好珍惜出獄的日子,
就想著報仇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平⺠和資本對抗根本沒有可能。
後來宋父死亡。
宋氏集團被所謂的親戚瓜分。
28 歲的宋哲和18 歲的宋洛被趕出家⻔。
我在空中看著這一切。
心裡有些痛快。
但看到宋洛哭的泣不成聲的時候。
又有些心疼她。
他們做的事,不該牽連在一個小女孩身上。
整個宋家。
只有她還有那一點善念。
後來我看到表弟出現在我身邊時我嚇了一跳。
他哭著跟我道歉說自己沒用。
沒給我和奶奶報仇。
我安慰他說沒事。
不重要了。
有人會為我們報仇的。
宋洛來墳上看我時。
我知道我賭對了。
她是個正義的人。
後來她和外婆相依為伴。
外婆也很喜歡她,我和王浩終於安心地離開了。
這世上已經了無牽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