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他肚子中傳來一陣咕咕的叫聲。
他餓了。
他咽了咽口水,拿著手裡的那枚珍珠出了門。
我在芥子空間裡熟悉環境,這簡直就是一處世外桃源。
宮殿宛如皇宮一般,吃穿用度都有。
有了芥子空間,我不會再缺水了,渴了的時候回到芥子空間,在海灘里喝飽了水再出去。
隨時隨地補充水分,遇到危險還可以躲進來避難。
千珠告訴我,它肚子裡可以隨意吐出物品。
我像是撿到了寶,不愧是我孕育了百年的珍珠。
千珠還問我:「主人,您想看看應淮箏那邊的情況嗎?」
我好奇問:「怎麼看?」
千珠的臉消失,珠子透著光,映出應淮箏那邊的情況。
他拿著珍珠去了鎮上,找到一個當鋪,用珍珠換了一千兩。
他顫抖著手將一千兩銀票塞進懷裡,在鎮上轉悠。
他走進鎮上最大的一家酒樓,點了一桌子珍饈美味,狼吞虎咽,大快朵頤起來。
等他吃飽後,拿出一張銀票來,正準備結帳。
當鋪東家帶著打手衝進來抓住他:「就是他,用假珍珠騙走了千兩銀票!」
應淮箏錯愕不已:「那珍珠千真萬確,你們別血口噴人!」
「嘴這麼硬,揍他!」當鋪東家一聲令下。
七八個打手將應淮箏按在桌上打,拽住他的頭髮將他的臉往吃剩下的菜碟里按。
他俊美的臉頰瞬間沾滿了油漬,辣椒油進入他的眼睛,讓他難受無比。
他來不及掙扎,打手將他摔在地上,七八隻腳輪流去踹他,將他揍得鼻青臉腫。
應淮箏原本就是個文弱書生,一時間毫無還手的機會。
他被揍得鼻青臉腫,連聲求饒:「別打了,求你們別打了!」
當鋪東家怕弄出人命,命打手留他一口氣。
東家從應淮箏懷裡摸出千兩銀票,攤開掌心,當著應淮箏的面捏碎了珍珠。
他惡狠狠地說:「一捏就碎的珍珠,你告訴我千真萬確?你可真行!」
他說罷將捏碎的珍珠粉末糊在應淮箏臉上,又給了他兩拳才罷休。
應淮箏鼻子都被揍歪了。
當鋪東家帶著打手走後,輪到酒樓打手上場了。
應淮箏方才點了一桌子山珍海味,銀票已悉數被當鋪收回去,他沒錢結帳。
「想吃霸王餐?你不要命了?」酒樓掌柜命打手狠狠教訓應淮箏。
應淮箏的牙齒被打落了兩顆,被揍得滿地找牙。
打手還扒光了他的衣衫,只給他留下一條褲衩,將他丟出酒樓。
應淮箏捂著臉避開指指點點的人群,一瘸一拐,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往家的方向走去。
我在芥子空間笑出聲來,妙啊!太妙了!
8
我正笑得合不攏嘴,外面傳來了聲響。
原來是村長帶著村民來到了應淮箏的家。
陸玉凝心虛地站在一旁,她此前回到家,越想越不對勁。
連吃午飯都心不在焉。
她爹娘問她是不是有心事。
她一不小心就說漏了嘴,說聽見應淮箏屋裡有女人的哭泣聲。
恰好村頭王瘸子的媳婦兒昨晚和王瘸子吵架,跑出家門,到現在還沒找到人。
村長懷疑是應淮箏把王瘸子的媳婦藏到家裡,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村長去找王瘸子一說,王瘸子立刻炸了,他拿上鋤頭叫上村裡的人往應淮箏家裡來要人。
院子門被村民一腳踹開,王瘸子怒喊道:「應淮箏,你給老子出來!你是不是把我媳婦藏你家了?」
屋門緊閉,無人應答。
村民們衝進院子,去踹房門。
在此之前,我從水缸里爬出來,翻開應淮箏的衣櫃,從裡面摸出一件女子的心衣,塞進應淮箏的被窩裡。
這件心衣我前世見應淮箏拿回家,塞進衣櫃里。
他夜晚埋頭讀書,讀累了後,會拿出來聞一下。
我以前不明白這種小癖好是什麼意思,不過總歸是不好的。
既然村民們找上門來,那就讓村民們認領認領。
讓應淮箏丟臉丟個夠。
我在村民們把門踹開的前一瞬間,遁入芥子空間裡。
村民們衝進屋後,開始翻箱倒櫃。
他們沒找到王瘸子的媳婦,卻在應淮箏的被窩裡,找到了那件粉色心衣。
村民問王瘸子:「老王,這是你媳婦的不?」
王瘸子搖搖頭:「不是。」
陸玉凝的臉紅成了胭脂色,她羞愧欲死。
那件粉色心衣是她前幾日丟失的。
陸玉凝平日的心衣晾在後院,村長瞟見過,他也聽見自家閨女問過孩她娘,有沒有見過這件心衣。
沒想到居然在應淮箏被窩裡。
村長腦補了一出大戲,他怒從中來,大罵道:「應淮箏,你個孽障,竟然敢打我家閨女的主意!」
村民命村民將應淮箏家裡能砸的東西全砸了。
剛砸完應淮箏的家,應淮箏拖著殘軀回到家中。
他在回家的路上經過農夫家,在後院裡隨便偷了件衣衫蔽體。
他走進院子時,看見情況不對勁,正想轉身逃跑,被村長命人按住。
「教訓教訓他!」村長一聲令下,村民們蜂擁而上,將應淮箏暴揍一頓。
應淮箏被揍暈過去,最後還是陸玉凝求情,村民才讓村民們住手。
我在空間裡看見這一幕,捧腹大笑起來。
9
應淮箏躺在院子裡,疼得直不起身子。
他往屋子裡爬,足足爬了半個時辰才爬到屋裡。
屋子裡的水缸被村民們砸壞了,水將地面打濕,他連個容身之處都沒有。
千珠問我:「主人,您覺得他可憐嗎?您現在對他還有惻隱之心嗎?」
我搖頭:「是他活該,他還不夠可憐,我巴不得他再慘一點。」
千珠頷首:「這就對了,主人以後記住了,他這種人不配得到同情。」
可不是嘛,吃過一次虧,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
深夜,陸玉凝偷偷跑來看應淮箏。
她看見應淮箏一夜之間落魄成這個模樣,忍不住落淚:「嗚嗚,淮箏哥哥,看見你傷成這樣,比我自己受傷還難受。」
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應淮箏扶到床上,從懷裡拿藥給他塗抹傷口,還忙前忙後幫他收拾滿地殘局。
千珠看著外面的情形,搖頭:「這姑娘是個戀愛腦,戀愛腦要不得。」
陸玉凝安頓好應淮箏後,依依不捨地向他告別:「我要先回去了,若是被我爹爹發現,他會打死我的,我明日趁我爹爹出門再拿食物來看你,你好好養身子。」
應淮箏牽住陸玉凝的手,深情款款地說:「玉凝,還是你待我好,我定不會虧待你。」
千珠在空間裡吐槽:「呸,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認真就輸了。」
我覺得千珠說得很對,忍不住點頭附和。
陸玉凝被應淮箏的話感動了,她順勢趴在應淮箏胸膛上,小聲地說:「下次你別再偷我的心衣了,你若要,我……我脫下來給你。」
千珠忍不住翻白眼:「嘔,你們鎖死吧,別出去禍害別人了。」
哈哈哈,聽千珠吐槽也是一種樂趣。
應淮箏摸著陸玉凝的頭髮,吻了吻她的額頭:「乖,等我傷好了,好好疼你。」
行吧,這回連我都想嘔了。
請你們鎖死吧。
兩人溫存了一會兒,陸玉凝依依不捨地離開了應家。
10
翌日,陸玉凝從家裡拿了米來給應淮箏煲粥。
還帶了兩個大雞腿,把肉撕碎放進粥里煮給應淮箏吃。
她幫應淮箏換下來的衣衫拿去河邊洗,臨走前叮囑他:「你躺著別動,等我洗完衣衫回來,粥也差不多煲好了,我回來喂你喝粥。」
應淮箏連翻身都困難,別說走動了,他點頭應道:「好,你快去快回。」
陸玉凝離開後,我問千珠:「珠兒,有瀉藥嗎?」
「有的,主人。」千珠說罷,張開嘴巴,吐出一瓶瀉藥給我。
我從芥子空間裡出來,身子出現在院子裡。
我轉身走進灶房,將瓶子裡的瀉藥全部倒進雞肉粥里,攪和攪和,讓瀉藥和雞肉粥混合在一起。
隨後,我再度遁入芥子空間。
半個時辰後,陸玉凝洗完衣衫回到院中。
她在院子裡晾完衣衫,去灶房盛粥喂給應淮箏喝。
「來,喝粥,這兩個雞腿,我自己都捨不得吃呢。」陸玉凝將雞肉粥舀起來吹冷,送到應淮箏嘴邊。
應淮箏張嘴接住,咽進腹中。
他昨晚沒吃東西,眼下一碗雞肉粥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他吃得香噴噴,稱讚道:「真香。」
很快,一碗雞肉粥見了底。
應淮箏還沒吃飽:「再來一碗吧。」
「好。」陸玉凝轉身去灶房裡又盛了一碗過來。
誰知,她剛走到門邊就看見應淮箏掙扎著要起來。
她快步向前,把粥放在書桌上,邊扶應淮箏邊問:「你怎麼了,要去哪裡?」
「噗——」
應淮箏放了一個響亮的屁,差點將陸玉凝熏暈。
陸玉凝明白過來,應淮箏這是內急了。
「好像吃壞肚子了……」應淮箏臉憋得通紅。
他快忍不住了,可他腿腳不便,只能靠陸玉凝攙扶他。
還沒走到門邊,只聽見一聲巨響:「噗——」
他躥稀了!拉在了褲子裡……
11
陸玉凝捂住口鼻。
應淮箏摔倒在地上,好不狼狽。
「我爹爹快要回來了,我得回去了。」
陸玉凝奪門而出,丟下一句:「我改日再來看你!」
陸玉凝跑得飛快,剛出院門,她就扶著牆乾嘔。
若是她再不走,恐怕又得給應淮箏洗褲子。
那畫面太酸爽,不敢想像。
千珠的瀉藥很猛,應淮箏連拉了三日,拉得天昏地暗,自己都被臭暈了好幾回。
陸玉凝冷落了應淮箏五六日,估摸著應淮箏的傷好得差不多,能行動自如了,她拿著一張懸賞單來找他。
應淮箏對上回陸玉凝丟下他離開的事頗為介懷。
他在晾曬衣衫,特意避開陸玉凝。
陸玉凝拿出懸賞榜在安瑾澹面前揚了揚:「淮箏,太后病重,要用百年蚌肉來入藥,這是個發財的好機會,你現在病好了,我們一起去海邊撈海蚌吧!」
應淮箏眸光一亮,可很快黯淡下來。
他前世能飛黃騰達全靠將我獻給太后入藥,可眼下,我已經憑空消失了。
他懊惱片刻,想起一事,連忙問陸玉凝:「玉凝,上回你是不是在我的粥里下了瀉藥?你為何要這麼做?」
陸玉凝將頭搖得像是撥浪鼓,她舉起雙手發誓:「我可以對天起誓,我沒有給你下藥。」
她說罷,又嘀咕起來:「我也奇怪,為何你喝了那碗粥之後會腹瀉,可我分明沒有下藥。」
應淮箏陷入沉思:「難不成,下藥之人,另有其人?」
陸玉凝附和:「反正我沒下藥。對了,淮箏,我那日去河邊浣衣,家中可有別人來過?」
應淮箏回想著那日的細節,喃喃自語道:「那日我好像看見窗戶外有一抹影子閃過,我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沒有在意……」
他越想越激動,反問陸玉凝:「玉凝,那日你爹帶著人衝進我屋裡,是從哪裡翻出那件心衣的?」
提起心衣,陸玉凝臉頰泛紅,嬌羞地說:「是在你的被窩裡找到的,淮箏哥哥,你討厭,害我在村民面前都抬不起頭來了呢。」
「不對,我出門前,明明記得那件心衣在衣櫃里,怎麼會憑空跑到被窩裡去?」
應淮箏像是明白了什麼,他嘴角綻放一抹冷郁,勾唇道:「看來,她還沒有離開。好,很好!」
陸玉凝疑惑地望著應淮箏,追問:「什麼她?淮箏,你不會當真在家裡藏了個女人吧?你到底藏哪了?那日村民們將你家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