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鬼錄4:凰鳥棲明月—凰鳥完整後續

2025-10-2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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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姐姐今日都穿著紅黃交加的鳳袍,可款式不同,刺繡的位置也恰恰相反。

兩隻凰鳥的羽翼和我們身上穿的鳳袍恰好可以對號入座。

左邊那隻象徵著姐姐,右邊那隻象徵著我。

這是姐姐精心策劃的,從我將凰鳥紙鳶放入瓊芝宮時,她就醞釀了這個計劃。

忽然,兩隻並肩齊飛的凰鳥,一隻墜落,一隻騰飛。

眾人臉色大變,百姓們驚呼出聲:「不好,凰鳥墜落了!」

江曜面色一冷,他亦覺得這是不祥之兆。

國師站出來,稟道:「陛下,凰鳥墜落,是為不祥,事關江國國運,懇請陛下讓臣來卜一卦。」

江曜歷來信奉國師的話,他當即表示:「准。」

國師當著眾人的面作法卜卦,嘴裡念念有詞,像是在溝通神明。

片刻後,國師睜開眼眸,大驚失色道:「陛下,神明說,墜落的那隻凰鳥將會為江國帶來厄運,要燒死才能化解這場災難。」

虞惜芝壓下微揚的唇角,這一切,都是她和國師串通好的。

想必,她承諾了國師不少好處。

兩個凰鳥紙鳶,也是她命沈清霽做好,再找人去山坡上放飛,製造出一隻墜落一隻騰飛的天象。

她想要藉此機會,置我於死地。

可她不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我精心策劃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虞惜芝一個眼色,國師帶頭下跪:「懇請陛下為了江國國運,下令賜死月皇后。」

他話音剛落,別的大臣和百姓都自發下跪,齊聲道:「懇請陛下為了江國國運,下令賜死月皇后。」

同樣的話連喊三遍,聲音振聾發聵。

江曜臉色染滿怒意,他望向我,滿是不舍。

他揚聲道:「此事,容後再議!」

國師向前進言:「陛下,此事不能拖,當斷則斷!」

「容朕想想。」江曜將手裡燃燒的香插進香爐里,在侍衛的簇擁下,拂袖而去。

16

是夜,我站在寢宮的窗台前,手裡拿著汐瑤給我的那枚藥丸出神。

殿外傳來太監的高聲通傳:「皇上駕到——」

我連忙將掌心的藥丸放進抽屜里收起來。

江曜踏入我的寢宮。

他朝我走來,將我擁入懷裡,啞聲道:「棲月,國師和那幫臣子,都逼朕賜死你。」

江曜是個昏君,這些年沒少聽信國師之言,賜死無辜之人。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國師才會有恃無恐。

他根本不配坐這皇位。

我鎮定自若道:「若臣妾的死,能為江國免去厄運,臣妾願意赴死。」

江曜愣住,將我擁得更緊:「棲月,你的反應著實太過平淡,人都有求生欲,你不應該向朕求情嗎?」

我嘆氣:「臣妾不想讓陛下為難。」

「不為難。」江曜說罷吻住我,充滿了對我的占有欲。

等他鬆開我後,面露決然之色:「既然橫豎都要賜死一人,那朕就賜死惜芝吧。」

「什麼?」我驚訝出聲。

若江曜要賜死的人變成虞惜芝,那我一切籌謀都將化為烏有。

虞惜芝若死了,往後被困在宮牆裡的人,只能是我。

除非,江曜也死。

我請求道:「陛下,姐姐懷著龍嗣,萬不可賜死,還是賜死臣妾吧。」

「朕年輕氣盛,不差她生的那一個龍嗣。

「棲月,往後你可以為朕誕下無數龍嗣。」

說罷,他抱著我往榻上走去:「朕今夜努努力,讓你懷上。」

我眉頭深鎖,怎會如此?

江曜他寧願讓虞惜芝一屍兩命,也不願賜死我。

這是我事先沒料到的。

翌日一早。

江曜賜了虞惜芝毒酒和白綾,讓她二選一。

虞惜芝大怒,她不敢相信江曜會這麼狠心,連她腹中龍嗣都可以捨棄。

不是說虎毒不食子嗎?

虞惜芝打翻毒酒,剪碎白綾。

她盛怒之下,動了胎氣,有血緩緩染紅裙底。

她流產了。

沒了龍嗣,江曜更不會手軟,他給虞惜芝下了最後通牒:「三日內必須自盡,若不然,朕便叫人灌毒酒。」

虞惜芝被軟禁起來,她想來見我,卻不能走出瓊芝宮半步。

夜裡,江曜依然來了我的寢宮。

入睡前,我對他說:「陛下,凰鳥浴火重生,可否讓姐姐死在熊熊烈火中?」

「准了。」江曜頷首,「朕正愁她不願服毒藥,朕明夜便讓人在瓊芝宮四周備好燃料,將她燒死在大火里。」

我輕笑:「好啊,讓她的屍身化作灰燼,陛下到時候可不能派人救火哦。」

「嗯。」江曜擁我入懷,「朕就知道,你怎麼可能不恨她?你巴不得她去死,獨自霸占朕的愛。

「朕依你,不許任何人去救火,直至將她燒成灰燼。」

我溫順地躺在他懷裡,嘴角噙著一抹笑意:「陛下,你知道怎麼分辨我和姐姐嗎?」

他好奇問:「怎麼分辨?」

我湊到他耳畔,低聲告訴他,我和姐姐的不同之處。

17

翌日夜晚。

我出現在瓊芝宮。

瓊芝宮四周已經堆滿燃料,宮女太監們都被調走。

虞惜芝看見我,撲過來要廝打我:「虞棲月,你不得好死,沒想到我籌謀這麼久,竟是為你做了嫁衣!你現在可滿意了?」

「不滿意。」我要的不是這種結果。

我要出宮,我要自由地活著,而不是被困在深宮裡。

「你這個賤人,死的為何不是你?你到底給陛下使了什麼狐媚手段?」虞惜芝咬牙切齒,眼看巴掌就要落在我臉上。

「夠了!」我拽住她的手,反手打了她一巴掌,將她臉頰打得通紅。

我冷聲道:「虞惜芝,我現在不殺你,是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

「你記住,從瓊芝殿里走出去後,從此你便是虞棲月。」說罷,我將身上的衣衫脫下來丟給她。

「虞棲月,你到底想幹什麼?」她怔在原地,看不明白我到底想要幹什麼。

「你想代替我去赴死?讓我替你活著?這不可能,我不信。

「你是不是又設下了什麼圈套等我來跳?」

「沒有什麼陰謀,凰鳥浴火重生,以後你會明白。」我說罷,催促道,「還不快換上?你想和我一起浴火重生嗎?」

「你瘋了吧?」虞惜芝連忙撿起地上的鳳袍換上,生怕我清醒過來,不給她生路。

她邊套衣衫邊說:「我才不會像你那麼傻。」

「你說凰鳥浴火重生,那我祝你好運。」

她穿好衣衫,大步走出瓊芝宮。

她以前就曾在江曜面前模仿過我,眼下更是信手拈來。

她揚聲命道:「放火,燒宮!」

瓊芝宮起火了,燃料加速了火勢的蔓延。

這一夜,無人來救火。

整座皇宮都知曉,皇帝要燒死芝皇后,將她的屍身燒成灰燼。

我站在熊熊烈火中,嘴角勾起一抹久違的笑容。

我身上閃現金光,大火之下,凰鳥命格成真!

我身後出現一隻巨大的凰鳥身影,張開翅膀庇佑我、保護我。

18

那日我問汐瑤要的藥並非假死藥。

而是避火丸。

服下後,可在烈火中穿行。

其實,哪怕沒有避火丸,凰鳥命格亦能庇佑我從大火里逃生。

國師算錯了,只有我是真正的凰鳥命格。

虞惜芝她不是凰鳥命,最多只是旺夫命。

不過,有旺夫命為何要旺一位昏君?何不選擇旺自己?

虞惜芝代替我走出瓊芝宮後,我換上宮女的衣衫,隨後穿過大火,從瓊芝宮的密道走出去。

汐瑤還給過我一隻人臉蛾。

那隻人臉蛾隱入我的臉頰,我的臉立刻變成另外一張陌生的臉。

此刻的我,哪怕從江曜面前擦肩而過,他也會以為我是位宮女。

這是最好的容顏復刻術,等人臉蛾離開後,我將再度變回原來的樣子。

我沒有出宮,而是扮作御書房宮女,在江曜跟前伺候。

真正的御前宮女,提前被我放出宮了,我讓她有多遠走多遠,再也別回江國。

江國的芝皇后被燒死了,國師說,危機化解,此後江國會風調雨順。

虞惜芝以我的身份住在明月宮裡。

她笑得合不攏嘴:「哈哈哈哈……江國有本宮一位皇后就夠了。」

她在心底暗罵我中邪了,才會替她去死,將活著的機會拱手讓給她。

她若是這麼想,也未免太過天真。

她的好日子只過了三日,江曜便發現了她的身份,知曉她是虞惜芝,而非虞棲月。

江曜盛怒,掐住她的脖頸:「虞惜芝,你告訴朕,棲月她去哪了?」

虞惜芝大驚失色:「陛下,臣妾就是棲月啊,在大火中被燒死的人,是虞惜芝。」

江曜將她甩在地上,冷喝道:「別裝了,朕知道你和棲月的區別,她的左腰上有一顆硃砂痣,你沒有。」

虞惜芝還想狡辯:「陛下,僅憑一顆痣,您就認定臣妾不是棲月嗎?」

「朕分辨得出她。」江曜再度掐住虞惜芝的脖頸,「那夜火燒瓊芝宮,是不是你打暈了棲月?讓她替你去赴死?」

「臣妾沒有……」任虞惜芝怎麼狡辯,江曜都不聽。

江曜派人將化為灰燼的瓊芝宮裡里外外搜查三遍。

侍衛前來稟道:「陛下,那夜瓊芝宮四周堆放了燃料,火勢猛烈到可以將屍身燒成灰燼,月皇后恐怕已經......」

江曜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在虞惜芝身上,他一字一句道:「來人,將虞惜芝斬首示眾!」

虞惜芝到死的時候都沒明白,我去了哪裡?

我為何讓她用我的身份離開?又為何要置她於死地?

很簡單。

那夜火燒瓊芝宮,必須要有一個人代替我走出瓊芝宮,才能轉移江曜的視線。

至於我為何要置她於死地,提前告知江曜如何區分我和她。

那是因為我很清楚虞惜芝的性格。

若是她用我的身份穩坐鳳位,將來有一日打探到我的下落,得知我沒有死。

她必定會對我下死手,再度追殺我。

既然她要置我於死地,那我何不先置她於死地?

虞惜芝被殺後,江曜兩位皇后都沒了。

貪心不足蛇吞象。

若他當初不逼我入宮,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

江曜沒找到我的骨灰,他堅信我沒死,於是派人秘密打探我的下落。

他日夜酗酒,喝醉後,眼前出現幻影,將御前宮女看成虞棲月。

「棲月,你是棲月。」江曜將我拽入懷裡,看著我這張陌生的臉,又陡然大怒,「你不是她,滾!」

我退下,過了片刻,他又讓我去替他斟酒。

我斟酒時,一枚毒藥從袖間滑進酒杯中。

毒藥入水即化。

江曜一飲而盡,那一夜他喝了很多酒,醉倒在御書房。

下半夜,我拿著事先準備好的令牌,離開了皇宮。

翌日,皇帝駕崩,死於飲酒過度。

昏庸之人不配當皇帝,我為民除害,乃順手之事。

19

聽到江曜的死訊時,我和汐瑤站在山林間。

我問她:「汐瑤,下一程,你打算去哪裡施藥?我陪你去。」

她含笑道:「去墨國吧。」

我和汐瑤踏上了去墨國的路, 我們去了墨國皇宮,給墨國皇帝看病。

原來墨國皇帝患有隱疾,可他新封的幽貴妃卻懷上了身孕。

幽貴妃堅稱沒有背叛皇帝。

國師傳言,幽貴妃懷上了鬼胎。

若不將鬼胎燒死,將會影響墨國的運勢。

太后下令,欲將幽貴妃燒死在大火中。

皇帝趕來救下幽貴妃,並命汐瑤給幽貴妃診脈。

汐瑤診完脈後,悄悄告訴我:「幽貴妃懷的並非鬼胎……」

我追問:「那是什麼?」

汐瑤但笑不語,幽貴妃懷的是什麼,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後來某日, 我和汐瑤重回江國施藥。

江國已經換了新帝登基,從百姓們口中得知, 這位皇帝是位明君。

新帝繼位先砍了國師的腦袋。

國師既然那麼喜歡妖言惑眾, 那就讓他去地獄妖言惑眾吧。

施完藥,我和汐瑤背著藥箱出城。

沈清霽手裡拿著一枚栩栩如生的凰鳥紙鳶,迎面走來。

重回江國, 為了掩人耳目,我臉上用人臉蛾變幻成另外一張臉。

沈清霽腳步一怔, 看著我發愣, 他下意識輕喚出聲:「棲月?」

我朝他笑道:「公子,你認錯人了, 我不是棲月。」

我與他擦肩而過。

沈清霽在身後望著我的背影,愣怔了許久。

我走遠後, 他追上來,將手裡的紙鳶放在我手心。

他說:「凰鳥本該自由翱翔於天際, 棲月,我深愛你,但不會束縛你的步伐。願你往後自在逍遙, 平安喜樂,保重。」

我向汐瑤要了一瓶可治百病的藥,塞到沈清霽手心:「沈清霽,也願你餘生平安順遂,保重。」

告別沈清霽, 我拿著他給的凰鳥紙鳶,和汐瑤繼續趕路。

萬物復甦,草長鶯飛, 我和汐瑤在田野里放紙鳶。

汐瑤變回藥獸,她指著獸角上的珍稀草藥說:「我獸角上長了很多延壽草, 一片葉子延壽十年, 管夠。」

其實啊,我已無須延壽草也可長壽。

凰鳥百年涅槃重生一次,涅槃九次後,可化羽成仙。

我與獸藥為伴, 一邊施藥,一邊遊山玩水,自在而逍遙。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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