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給你時間,不著急,你慢慢想。」
34
趙媛媛給了李靳言時間,我卻沒什麼耐心。
三天後,我攜奶奶和李靳言一起前往美國,見到了李爺爺、李靳言的爸爸媽媽,以及他的姑姑。
李家人對於我和奶奶的到來表現出熱烈歡迎。
李爺爺甚至激動得熱淚盈眶,他說他盼著這一幕盼了幾十年,終於盼到了。
原來李爺爺早年偷渡來美國,因為船艙里人太多,不斷有偷渡者暈過去,蛇頭怕出事便將一些人扔進海里。
李爺爺從小就是旱鴨子,被丟下去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一個與他年紀相當的小伙子卻將他救了,並給他一塊浮木,那個小伙子托著李爺爺的那塊浮木遊了一整個晚上才游到岸邊,兩人得以上岸。
而那個年輕小伙子就是我爺爺。
兩位年輕人當即結拜為異姓兄弟,李爺爺還許下要讓晚輩結親的諾言。
不料一分別,就是整整六十年。
奶奶不禁感慨:
「是啊,咱們都老了,唯一的願望就是盼著孫子們早早結婚,也好抱抱小重孫。」
李爺爺對這點甚為贊同:
「可不是,我都這把年紀了,還能活幾年,我就圖李靳言早點完成人生大事,像您說的抱抱重孫,頤養天年。」
……
於是,在兩位老人的共同撮合下,我和李靳言的婚禮成功擺上檯面。
再回國時,我手上多了一枚碩大的鑽戒,以及一張比弗利山莊房產的產權書。
「3.8 億美金的豪宅,他們家可真捨得。」
陸亦銘在一旁陰陽我。
「嫉妒的話你也可以去傍富婆。」我可不慣著他。
陸亦銘:「……」
爸媽自然很高興,李家財力雄厚,兩家又淵源頗深,李靳言本人更是英俊帥氣,無人能比。
所有人都在祝賀我。
唯有趙媛媛不發一語,目光灼灼地盯著我手裡碩大的鴿子蛋,指甲在肉里掐出血來也沒意識到。
那毫不粉飾的陰鷙與狠戾就要從眼眶裡決堤。
就連向來穩重自持的李冬梅也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對我流露出排山倒海的恨意。
35
訂婚派對特地定在周末,就在李靳言上次買的那幢海邊別墅里。
來的人基本是我小時候的同學、發小,還有一些叔叔伯伯家的晚輩,包括陸亦銘的一些狐朋狗友,差不多都是年輕人。
玩遊戲的、打牌的、K 歌的、燒烤的,差點沒把房子給掀了。
我酒量不太好,被他們一連灌了好多杯,整個人都有點暈暈乎乎的。
李靳言還幫我擋了不少,要不然早就倒了。
我想上樓休息一會兒,剛走上台階,趙媛媛端著一杯醒酒茶,一臉關切:
「喬一,你還好吧,這是我媽剛給你煮的醒酒茶,你先喝點,要不然明天該難受了。」
我拿過來,含含糊糊地道:
「我先去睡了,你們誰也別打擾我。」
「我送你上樓,你先趁熱把茶給喝了。」
……
我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門外清晰的對話聲傳來。
「她喝完了嗎?」
「喝完了。」
「你看著她喝下去的?」
「是的,媽,接下來怎麼辦?」
「按原計劃行事,那個人現在就在後門那裡,你給他找件像樣的外套披著,最好戴個帽子,免得太引人注目。」
「好。」
「一會兒我在這守著,你去樓下客廳,等我響你電話的時候,你隨便找個藉口把人往這邊帶。」
「記得,越多越好,這一回咱們要把陸喬一錘死在這裡,讓每個人都知道她是個破爛貨。」
「我知道了,媽,放心吧。」
……
又過了好一會兒,房間門被推開。
一股莫名難聞的異味充斥著整個房間,我差點沒忍住要吐,但生生憋住了,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
「喏,就是這個人,給你半個小時,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最好給我往死里搞。
「一定要把衣服脫光,你也要脫光,不然我可是不給錢的。
「對了,先說好,你可是自己從後院溜進來的。」
李冬梅陰沉冷戾的聲音在床邊響起。
須臾,她轉過頭,似有兩道雷射在我頭上掃射。
「陸喬一,這輩子你猖狂得太久了,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李冬梅說完就要出去,卻被那個流浪漢餓虎撲食般撲倒在地上,只是隨便一扯,胸前的扣子嘩啦啦被扯掉,露出白花花的胸罩。
地上的女人臉色劇變,一雙腿拚命往下蹬。
「你幹什麼?不是讓你脫我衣服,是床上那個。」
流浪漢可不管她,一張臭烘烘的嘴巴不斷在她胸前亂啃。
「嘶啦」一聲,衣服報廢,胸罩帶子也被扯斷丟在一邊。
上半身徹底解放。
「救命!」
李冬梅還沒喊出聲,流浪漢把那件撕破的衣服揉成一團,塞在她嘴巴里。
「嗚嗚嗚……」
流浪漢那雙黢黑、粗糙、髒兮兮的大手在女人胸前使勁捏了幾把,呼吸開始粗重。
他用力往下扯著對方的褲子,一雙手接著往裡面探去。
這種中年人的乾柴烈火還挺辣眼睛的。
我可不想長針眼,趕緊從床上爬起來。
路過李冬梅身邊時,她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死命瞪著我。
「趙媛媛她爸離家出走這麼多年,想必你也挺孤單寂寞的,我就不打擾你們在這探討生命大和諧了。」
「嗚……」
李冬梅目眥欲裂,恨不得把我碎屍萬段。
我懶得理她。
36
我待在隔壁房,等著趙媛媛領著大批人馬從天而降。
很快,她就不負所望地趕來了。
聽這動靜,來的人不少。
「喬一,你在裡面嗎?」
沒人回應。
趙娞媛故作焦急:「哥哥,我剛剛在門口聽到一些很奇怪的聲音,叫喬一開門她又不開,要不然你來試試吧。」
陸亦銘敲了兩下。
「陸喬一,你在裡面嗎?」
一陣曖昧喘息的聲音突然自門內傳出,伴隨著女人的呻吟。
眾人面面相覷。
有人猜到了什麼,調笑道:
「什麼嘛,人家小兩口在裡面忙得很。」
「我看你們就是閒的。」
「等等,李靳言剛才好像在樓下客廳哎。」
眾人沉默。
這幫人正不知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局面時,我從隔壁房間淡然走出來,奇怪地看著他們:
「你們站在這幹嗎?」
眾人再次面面相覷。
「陸喬一,你怎麼在這裡?」
「不然我應該在哪裡?」
趙媛媛腦子有點蒙:
「你你……你怎麼在這裡,那這裡面是誰?」
我聳聳肩:「推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開門的那一剎那,眾人的驚呼聲、感嘆聲此起彼伏:
「我草,這什麼情況。」
「好像是一個大叔和一個大媽。」
「哎瑪,我眼睛要瞎了。」
「好激烈,但為什麼不去床上?」
我大驚失色地望著地上的二人,一時間也顧不得長不長針眼了。
「李阿姨,怎麼會是你?」
「趙媛媛,你媽媽她……什麼時候交男朋友了。」
「大叔,你好,喔……不對,抱歉打擾了,請你們繼續。」
我口不擇言地說完,卻依舊沒走。
眾人也是一眨不眨地望著這一幕。
畢竟這種現場的,還是中年版確實很難見到。
「媽,這是怎麼回事?」
趙媛媛崩潰大叫,趕緊衝進去。
「你個變態,流氓,離我媽遠一點。
「啊,滾開,滾開。」
眾人一時半會也不知道是幫忙好還是不幫忙好。
畢竟這種事情,大家還真沒遇到過。
我砰地關上門。
「算了,他們自己一家人的事自己解決吧,我們先下去。」
37
二十分鐘後,李冬梅母女倆坐在沙發上,態度崩潰地要報警。
我試圖調解:「今天可是我的訂婚派對,能不能給個面子,讓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李冬梅倏地朝我撲過來,卻被劉管家一把推開。
她咬牙切齒,面目猙獰地嘶吼道:
「陸喬一,你這個畜生,你不是人。
「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我抬眸,給了她一個冷冽的眼神。
拿出手機,點開一段錄音:
「喏,就是這個人,給你半個小時,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最好給我往死里搞。
「一定要把衣服脫光,你也要脫光,不然我可是不給錢的。
「對了,先說好,你可是自己從後院溜進來的。
「陸喬一,這輩子你猖狂得太久了,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你幹什麼,不是讓你脫我衣服,是床上那個。」
……
我按滅手機,嗤笑道:
「怎麼樣,這個聲音認得嗎?
「還要報警嗎?」
趙媛媛和李冬梅臉色煞白,像被人點了穴似的一動不動。
房間裡只有她們母女倆,我和劉管家四人。
那個流浪漢早已收錢走人了。
半晌,李冬梅坐下來,整個人冷靜不少。
「這件事情是我做的,跟媛媛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讓劉管家先出去。
「對了,告訴大家一會兒還要切蛋糕,先別急著走。」
劉管家出去後,我全身鬆懈地靠在沙發上,拿起一旁的抱枕在手中把玩。
李冬梅的語氣異常平靜:
「陸喬一,我承認,這一世你贏了,贏得徹徹底底。
「但那又怎麼樣呢?為了媛媛,我上輩子可以連命都不要,名聲又算得了什麼?」
「還有,這一切都是我做的,跟媛媛沒關係,是我恨你,要對付你而已。」
我看著那張瘦削寡淡的臉,此刻早已沒有了平日裡的卑微與討好,一雙冷鷙的三角眼透著明晃晃的惡意。
李冬梅將所有的過錯全部攬在她頭上。
她一個將死之人,就算攬上全部過錯也不會怎麼樣。
她想保住趙媛媛,保住趙媛媛和陸家的關係。
她就算死也要保住她寶貝女兒的榮華富貴。
我偏不讓她如願。
「你不會覺得事到如今,趙媛媛還能夠全身而退吧。
「李冬梅,你們母女倆一個都逃不了。」
趙媛媛看著我,突然冷笑出聲,眉眼間透著一種無法言說的自信與篤定。
「一個都逃不了,誰給你的這種自信?
「陸喬一,你不過重生得比我們早而已。
「但,又怎麼樣呢?
「我已經恢復了上一世大部分記憶,就算你畢業於帝國理工又怎麼樣?我上一世也不差,皇家芭蕾舞劇團首席,會五國語言,會彈鋼琴和大提琴,只要我願意,任何款式、任何國籍的男朋友我都能找到。
「當然,我只想要李靳言而已,畢竟,像他這麼多金帥氣又聰明的男人並不多。
「假如我們現在公平競爭,你覺得你的勝算又有多少?只不過占了一個陸家親生女的便宜而已。
「但萬一哪天李靳言也覺醒上一世的記憶,陸喬一,你覺得你還有勝算嗎?
「我和他幾十年的夫妻感情,任何方面都很契合,包括在床上。
「我們共同養育了兩個非常可愛的兒女,李靳言有多愛他們,你不會知道。
「我敢跟你打賭,只要李靳言一覺醒,就會立刻拋棄你,那時候你會變成一文不值的棄婦,而我會和他再次將我們的寶寶孕育出來。」
看來上輩子的趙媛媛,確實回來了。
我不得不承認,她說的話有幾分道理。
但以我的性格,又怎麼會打無準備之仗。
「趙媛媛,你應該看過《楚門的世界》吧。」
她冷眼以對,等著我下面的話。
「電影里的男主角對於全世界而言,是沒有秘密的,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被觀眾所熟知。
「而你,在我這裡同樣是透明的,沒有一絲秘密可以藏匿。
「我知道你三年級的時候,被一個小男生告白過。
「知道你六年級暑假的時候,為了湊夠念初中的學費,不得不上山挖草藥掙錢。
「知道你初中時,出於省錢,一天只吃兩頓飯。
「也知道你高中三年每到寒暑假,都會去工地上打零工。」
我從旁邊的包里拿出一沓照片,順手甩到茶几檯面上。
照片里是各種時期的趙媛媛,小學時,初中時,高中時。
如我所言,有時她在山上挖草藥。
有時候她在路邊撿空瓶,在工地上搬磚,在餐館裡洗碗。
趙媛媛張大嘴巴看著我,仿佛我是個變態。
「你知道這個私家偵探這些年在我這賺了多少錢嗎?
「對他而言,你可真是一棵搖錢樹。
「本來,我也以為挖掘不出來什麼東西。
「想不到,卻有意外收穫。」
38
我又從包里拿了一沓照片出來。
放在台面。
這裡全部都是成年後的趙媛媛。
和各種男人糾纏在一起的趙媛媛。
那些男的有老有少,下至二十來歲,上至六七十歲。
這些照片里,有些在接吻,有些在摸胸,有些將手探入趙媛媛的裙底。
甚至更下限的級別都有。
趙媛媛的表情,或面露痛苦,或享受其中,或隱忍,或不耐。
每一張看起來都是那麼淫靡不堪。
趙媛媛見到這些照片後,整個人如遭雷擊,臉上血色褪得乾乾淨淨。
李冬梅不知發生了什麼,下意識將那些照片拿過來。
「到底是什麼?」
「不。」
趙媛媛驚恐地跳起來,尖聲驚叫:
「不准看,不准看。」
她發瘋般地去搶,可惜動作晚了一步,還是被對方拿走好幾張。
李冬梅看著那些照片,身體猛然一晃。
她捂住額頭,拒不承認自己看到的一切:
「這不可能,陸喬一,你故意陷害媛媛。」
這怎麼是我陷害她呢?
我笑道:「不光有照片,我還有視頻呢。」
我打開 IPAD,隨機播放了一個視頻。
將平板立起來,畫面正對著母女二人。
這是趙媛媛跟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在車震的視頻。
因為在野外,所以車窗都沒關上。
專業攝影鏡頭就是好,畫面清晰又立體,聲音也是一清二楚。
趙媛媛騎在男人身上,上身剝得光光的。
那個男人豬一樣的嘴巴拚命在她胸前啃著。
喘息聲、浪叫聲不斷入耳。
車身劇烈搖晃。
隨著男人一聲低吼,二人接連抽動幾下,共同邁上人生巔峰。
視頻結束了。
李冬梅顫顫巍巍地捂著胸口,臉上痛苦不堪。
趙媛媛仿佛魔怔一般,愣愣看著我手裡的平板。
39
大二那年,李冬梅從僱主陽台上摔下來住院,趙媛媛休學。
她的確是送過快遞,也送過外賣,但那種來錢實在是太慢了。
醫生說李冬梅的情況必須馬上手術,手術過後至少要在醫院住三至五個月。
那段時間,趙媛媛總是在陸家莊園外徘徊。
她是那麼地希望我媽和陸亦銘能夠從天而降,拯救她於水火。
可她失望了。
她曾經在大門外蹲守兩天時間,終於蹲到劉管家。
她哀求劉管家將我媽或者陸亦銘的電話號碼告訴她。
由於奶奶之前特地叮囑過,劉管家當然不會答應她的請求。
趙媛媛徹底絕望了。
後來,她找到途徑,認識了一個酒店裡面的媽媽桑。
她成為援交女中的一員,為自己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還辦了個假身份證。
為了錢流連於各個男人,只要給錢,什麼她都能做。
她瘋狂地賺錢。
私家偵探發給我的照片中,有時在酒店廁所,有時在汽車旅館,有時就在客戶的車上。
終於,等她賺夠了錢,足夠支付剩下兩年的學費,以及她媽的醫藥費。
她立刻收手,回到學校,繼續她的學業。
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可惜,趙媛媛,你只要再堅持一年,我們一家人就回來了。」
李冬梅怔怔地看著趙媛媛。
一口老血從她口中噴出。
「媛媛,你糊塗。」
難怪她會氣得吐血,寶貝女兒從上一世的天之嬌女,淪落到這輩子給錢就能上的援交妹。
心怎能不痛。
李冬梅看著我,眼中是滔天的恨意。
「陸喬一,你好狠,這麼多年明知我們母女倆的處境也不搭把手。」
我被她逗笑了。
「你在搞笑嗎,大姐?
「我上輩子被誰害死的?還搭把手,看到這些照片的時候我不知道有多解恨。
「至於你,上一世你確診胃癌的時候,記得醫生說過什麼嗎?
「你的病只要早發現半年,痊癒的機會達到百分之九十。
「半年前,正是你剛來陸家工作的時候。按照陸家的規定,傭人阿姨來上班之前一律要體檢的,我特地跟劉管家說,你不用體檢,直接上班就行。
「上輩子你活了四十五,這輩子依然逃不過上輩子的命運。
「只可惜,臨了還被個流浪漢給強暴了。」
李冬梅恨得全身都顫抖起來,目光直直盯著我,一根手指顫顫巍巍指著我:
「你,你……」
懟完了她,又該輪到趙媛媛了。
「你剛才說,等李靳言覺醒上輩子的記憶,就會立刻拋棄我娶你是吧。
「你一個『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的婊子,我真不能想像,以他們李家的門風,李靳言他爸媽要開放到何種程度才能忍受你這樣的兒媳。
「李靳言想起你在其他男人身上賣力搖晃的樣子,他會不會一邊睡你一邊吐啊。」
「啊!」
趙媛媛大聲尖叫起來。
她捂著耳朵,發狂般地擺著腦袋。
「不,不,不要。」
李冬梅坐在一邊,滿臉絕望,嘴巴里只有出氣沒有進氣。
我笑眯眯地看著她:
「還滿意嗎,這些照片?
「這下你應該清楚,上輩子那個你引以為傲、閃閃發光、高傲矜貴、皇家芭蕾舞團首席的寶貝女兒,這輩子是如何淪為一個千人騎、萬人操,只需要 200 塊就能進入她身體的婊大娘了吧。」
「啊!!!」
這回連李冬梅也嚎叫起來。
我拿起旁邊的包包和平板,施施然站起來。
我要殺瘋今天晚上。
「這麼精彩的照片和視頻,怎麼能就我一個人欣賞呢?當然要給我的未婚夫李靳言好好瞧瞧。」
趙媛媛倏地抬頭,她顯然意識到我要做什麼。
下一秒,她表情癲狂地衝過來。
「陸喬一,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我一腳將她踹得老遠。
「忘了告訴你,除了畢業於帝國理工,我還會拉小提琴、大提琴、跆拳道九段、柔道十段。」
40
我走出房間,來到二樓平台。
樓下客廳觥籌交錯,一片喧囂。
「嘩啦」一下。
我將包里的照片悉數撒下去。
又拿出遙控,按亮早就準備妥當的投影儀。
趙媛媛在不同男人身上起伏、浪叫的視頻在客廳的牆上開始播放。
等到李冬梅母女倆反應過來衝出房間時,已經遲了。
「我擦,這到底是個什麼派對?淫亂派對嗎?怎麼一出接一出啊?」
「咦,這不是趙媛媛。」
「剛才是她媽,現在又是她,母女倆玩得挺花啊。」
「我去,這個男人長得也太醜了,趙媛媛還真是下得去口。」
「怎麼又換了個男的?這人得有七十歲了吧。」
「救命,我快 yue 了。」
我滿意地欣賞著眾人的表情,扭頭看向那對神情惶恐的母女:
「趙媛媛,你馬上就要萬劫不復了。
「即便李靳言重生,他也永遠不可能再接受你。
「即使你下輩子重生,也掩飾不了這輩子你當過婊子的事實。
「李靳言就算生生世世地重生,也會生生世世記得他某一世的小嬌妻,曾在那些五花八門的男人身上嬌喘連連。
「他會永永遠遠視你為瘟疫。
「就算我們這的每個人將來重生,也許他們會記得前世的你是多麼優雅,像一隻完美無瑕的白天鵝。
「但他們同樣會記得這一世的你,是個只要 200 塊就能幫男人用嘴的婊子。」
李冬梅悽厲地慘叫一聲,像個厲鬼一樣沖我撲過來。
我微微一側身。
對方撲空,整個人往二樓樓梯俯衝下去。
咚咚咚咚咚。
眾目睽睽之下。
李冬梅悶哼一句,不省人事。
趙媛媛一臉恐懼地望著下面。
當她在人群中搜尋到那張英俊迷人的面孔時,整個人仿佛大限將至,面色慘白,眼睛也直了。
「撲通。」
她直挺挺倒了下去。
我讓劉管家關掉投影儀,淡定地跟大家解釋:
「各位,原本想放一些我和我男朋友之間的戀愛小故事,不想搞錯了,抱歉。」
41
李冬梅運氣挺差,二樓摔下去後,磕到後腦勺,造成半邊身體完全癱瘓。
胃癌晚期加上偏癱,人生已基本無望。
我向警察提交出當日的錄音證據,又將李冬梅母女倆在天橋下與流浪漢接頭的視頻提供給警局,很快就洗清嫌疑。
趙媛媛已經變得半瘋半傻,一會兒在家狂跳芭蕾舞,一會兒飆出各種各樣的語言。
母女倆做出這樣的事情,斷然不可能讓她們在陸家住下去。
父親陸東林打算叫輛車將母女倆送回鄉下,卻被我和奶奶阻止。
我可不想給自己留下後患。
很快,趙媛媛被我送進精神病院,每日有專人看守。
至於李冬梅,姑且讓她在療養院裡吊著一口氣。
反正她也沒兩年活頭了。
我跟李靳言和平地解除婚約。
事實上,這場訂婚派對原本就是作秀。
上次去美國,奶奶抱歉地跟李爺爺說,兩個孩子大概沒有什麼緣分,希望兩家能像親人一樣地相處。
李爺爺雖然很惋惜,但表示能理解。
之後我拜託李靳言,希望他能配合我演一場訂婚的戲。
後面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我爸媽因為此事甚是不理解,他們覺得李靳言無論家世,還是品性都無可挑剔。
錯過這個村,以後可就再難遇上像這樣的店了。
我承認李靳言的確很優秀,但只要一想到他上輩子是趙媛媛的老公,我就對他徹底沒了興趣。
陸亦銘最近倒是對我客氣了許多。
那天我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居然對我說「對不起」。
簡直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後來,我聽到他在後院給朋友打電話:
「我草,陸喬一真的很恐怖,心機又很深,她想搞死一個人,能花十年時間去下套。
「而且她那個時候才七八歲。」
「不知道為什麼,我最近看到她心裡總毛毛的。」
……
「你在跟誰講電話?」
我不經意地走過他身邊。
陸亦銘嚇得魂飛魄散,手機都沒抓穩,掉下去連滾了好幾個台階。
「沒沒沒……沒跟誰講話。」
我挑了挑眉:「真的沒誰?」
「真,真的,我發誓。」
他竟然朝我舉起一隻手。
嘖嘖。
陸亦銘這個樣子挺像一隻乍然見到貓的老鼠,倒是比以前順眼多了。
42
兩年後,我正式接管了陸氏。
療養院打電話給我,說李冬梅的狀態很差。
我特地停下手頭的工作,去看了對方。
兩年沒見,她已經瘦得不成人形,臉色蠟黃,眼窩凹陷,看起來像一具骷髏。
見到我時,她原本暗淡無波的眼睛裡陡然添了一抹精光。
強撐著坐起來,狠狠瞪著我:
「陸喬一,我就算死了,也不會放過你。
「你等著吧,很快,我就會來找你了。
「下一世,我和媛媛一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把這輩子的痛苦千倍萬倍還給你。」
我坐下來,心情還挺好。
「你還挺有雄心壯志,可惜,趙媛媛似乎想單飛,不想帶你了呢?」
李冬梅喘著粗氣瞪著我,顯然沒聽明白話里的意思。
我只是在平板上打開一個視頻。
是一則關於 ME 集團繼承人李靳言在美國大婚的消息。
播放完畢後, 我又點開另一個。
趙媛媛癲狂地在病房裡大吵大鬧, 手上拿著一把水果刀。
衣服上掛著零星的血漬。
仔細瞧瞧她的那張臉,竟然布滿了一道道肉色的疤痕, 新的舊的。
原本眉清目秀的一張臉,此刻看起來如此可怖。
一個年紀大點的護士, 滿眼焦急:
「聽話, 快把刀給我。」
趙媛媛充耳不聞。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怎麼這樣作踐自己的身體, 你媽媽知道了該心痛死了。」
誰知這句話一下惹了禍,趙媛媛毫不猶豫,一刀從耳朵那直接劃向嘴角。
血濺當場。
一連片的驚呼。
趙媛媛嘴裡神神叨叨:
「我不要, 我不要,我不要這個身體, 我要還給李冬梅, 我要還給李冬梅。」
兩名護士立刻衝過去, 使勁將她按在地上。
其中一個眼疾手快地去奪刀。
趙媛媛激動大叫, 拚命掙扎。
許是為了平復她的情緒, 護士們小心翼翼順著她的話:
「好好好,你把身體還給李冬梅,行了吧。」
趙媛媛嗚咽出聲:
「我要還給她,下輩子再也不當她的女兒了, 我要當有錢人的女兒。
「我要離李冬梅遠遠的, 再也不要見到她, 永生永世都不再見。」
病床上。
李冬梅張大嘴巴, 看著視頻里她曾視為生命的寶貝女兒。
一時間如遭雷劈。
我毫不介意在她胸口上捅刀:
「趙媛媛不知道在哪兒聽說了這個斷輪迴的法子, 看來她是真不想下輩子跟你再糾纏了。」
「不。」
她目眥欲裂, 恨到極點。
許是太過激動, 嘴裡湧出一滴鮮血。
「你說你, 一個母親當到這份上, 得有多失敗。
「上輩子我恨你, 這輩子趙媛媛恨你, 兩次當媽都當不好, 還能幹點什麼?
「下輩子別當人,當畜牲吧。」
李冬梅口中湧出越來越多的血。
她垂死掙扎,想要駁斥我什麼,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隨著身體搖晃了兩下,她軟綿綿地倒下去。
我按響鈴。
醫生匆匆趕過來, 檢查一番後, 對我搖搖頭。
43
一切都結束了。
我從醫院走出來。
天氣很好,風也剛剛好。
陽光明媚, 萬里無雲。
奶奶打電話過來,聲音聽起來十分興奮:
「小喬一,我剛剛見到你周爺爺的孫子, 哎喲,長得那叫一個帥氣周正, 個子又高,剛從國外回來。
「我方才問了,他說還沒女朋友, 你快點來,我幫你攔住他。」
我忍俊不禁。
「好,馬上到。」